七零海島夫妻 第24節(jié)
周柏濤想也沒想:“是!” 江少嶼回來得早,辦公室的徐主任還沒到,進來后吩咐周柏濤把門關(guān)上,才又道: “坐。” 坐? 周柏濤懵懂地搔了搔后腦勺,瞥眼辦公桌:“咋了參謀長?” 江少嶼仍只是頷首示意:“坐。” 周柏濤一屁股在他對面坐了下來,兩手規(guī)矩地疊攏,身體緊繃,很是局促。 江少嶼不急不緩擰開保溫壺蓋喝了口茶,茶是部隊統(tǒng)一發(fā)放給軍官們的,有點碎,如果沒有上面那層過濾網(wǎng),茶葉沫兒能沾你滿口,邊喝邊呸。 江少嶼喝得優(yōu)雅,劣質(zhì)茶葉愣是被他喝出了高級龍井之感。 “你最近是不是在跟通信處的樊同志談對象?” 猝不及防的,周柏濤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樊露確實是…… “哎呀這,這,這誰傳的呀!”周柏濤蹭的站起來,臉爆紅,心下又氣又急。 江少嶼好笑地將眉挑起,斜斜地往椅背一靠:“你就說是不是?” 大男人難得扭扭捏捏起來,甚至不太敢看他:“是……不過我們才談了一個多月,也,也,也不是很久?!?/br> “坐?!苯賻Z努嘴示意。 周柏濤猶猶豫豫地坐下,緊張地手汗直流:“參謀長,您這是要?” 這是要審問的節(jié)奏嗎?難道他現(xiàn)在還不能處對象么?可他都參軍三年了,沒聽說小戰(zhàn)士不能處對象啊。 “你跟樊同志是自由戀愛嗎?” 江少嶼的語氣仍舊不急不緩,輕飄飄,小火慢燉的煎熬。 周柏濤心里掀起了大波浪。 “肯定!我們倆確實是自由戀愛,沒人脅迫!”生怕他不信,手也下意識做出發(fā)誓的動作,做完才發(fā)現(xiàn)這太不符合馬克思唯物主義了,立馬收回手。 江少嶼似笑非笑點了點頭:“嗯,很好。” 很,很好?什么意思,哪里好? “是你追的她,還是她追的你?” “當(dāng)然是我追的她?!蹦挠信俗纺腥说牡览?,那當(dāng)然得爺們追老婆! “你怎么追的?” “?。俊痹?,怎么追的? 參謀長不像是八卦的人啊,咋問這個問題,不過聽起來好像沒有要責(zé)備他的意思。 周柏濤撓了撓鼻子,聲若蚊吶:“參謀長,您問這個干啥,這種事情,我,我不好意思說啊。” “咳?!苯賻Z掩飾般抿了口茶:“沒事,你說。” 周柏濤:“……” 您說沒事就沒事? “咳咳,嗯,我想想……” “就是……其實……也沒什么好說的,追女同志么,首先你要制造偶遇,不制造機會平時可難遇到呢。遇到了呢也要制造相處的機會,得讓人家女同志對你產(chǎn)生不一樣的情愫,然后你倆才能相互看對眼,看對眼以后自然就能處對象,然后就能同意跟你約會,約會么……無非拉拉小手,逛逛海灘,兩個人就算什么也不做,只要一塊兒待著,也挺有意思。如果,如果能……” 見江少嶼面色無異,周柏濤說了這輩子最大膽的一句話:“如果能再親個嘴兒……嘿嘿,那,那就更有意思了?!?/br> 江少嶼眉峰一挑,立馬發(fā)問:“你親過了?” 周柏濤臉紅成了麻辣色:“我,我……還……” 周柏濤自入伍以來便跟在江少嶼身邊,他眼珠子一轉(zhuǎn),江少嶼就知道這小子在想什么。 眼神忽然凜冽,厲聲道:“說實話。” 周柏濤冷不丁打了個冷戰(zhàn),嘴一快便說:“親了……” 說完就后悔,直想扇自己巴掌,忙解釋道:“我,我可不是耍流氓啊參謀長,我打算見完小露的家長,下周就打結(jié)婚報告的!” 江少嶼看都沒看他,忽然打開窗戶望著山下碧藍的大海,好像琢磨著什么:“親嘴……是什么感覺?” “?。窟@……”這也要問啊。 江少嶼負(fù)手身后,沒回頭:“什么感覺?說說看?!?/br> “就是,嗯,挺好的感覺,我,我說不上來?!敝馨貪賻Z的背影,撓著頭:“參謀長,您要是想知道,就去親嫂子吧?!?/br> 江少嶼猛的回頭,睨他。 要是能親還用得著問你? 這一眼,靈感猛然閃過周柏濤的腦海。 ?。∷靼琢耍瑓⒅\長這是想吸取經(jīng)驗,開始追嫂子吧?! 嗐!可是何必大費周章呢,人家來就是為了跟他結(jié)婚,有必要追求嗎? “參謀長,按我說呀,您既然喜歡嫂子,直接打結(jié)婚報告就是了,結(jié)了婚再繼續(xù)談戀愛嘛!到時候想親就親,想干啥就……” 嘴巴比腦子先快一步,想著想著就把心里話說出來了,捂嘴就想跑。 “急什么?!苯賻Z一把將人抓住。 周柏濤欲哭無淚:“參謀長,您別問了,我還要臉呢!” 江少嶼失笑,一個栗子敲在他的腦門:“要什么臉,我沒給你臉?” 小周同志好委屈:“參謀長……” “叩叩——”門外忽然有人敲門。 “參謀長,主任,后勤部送來的盆栽。” 瞥眼委屈的周柏濤,江少嶼負(fù)手身后走回位置坐下:“進來吧?!?/br> 短寸頭的一名小戰(zhàn)士探頭探腦打開門,然后擠開門板走了進來,懷里抱著一盆剛開花的盆栽。 “參謀長,主任不在呀?” “嗯?!?/br> 小戰(zhàn)士呵呵笑著走近:“那等會兒麻煩您跟他說一下,這個盆栽……” 話音未落,徐主任回來了,懷里抱著個印著大紅花的搪瓷杯,還是他媳婦兒生小寶那年部隊上送的,用了六七年,常喝的那一塊紅色的杯沿已經(jīng)生了層銹色。 老徐莫名其妙望向辦公室里的幾位:“怎么了?小宋你抱著個盆栽站這兒做什么?” 小宋同志忙退開半步讓位:“徐主任,這是后勤部炊事班的潘給養(yǎng)員最近培育出來的扶桑花,栽了十來盆全都活了,這不是放不下了嗎,我們司務(wù)長就說給每個長官的辦公室放一盆,不過呢全部放完都還多了一盆,他們就讓我多帶了一盆送到這兒來,總共兩盆。” “扶?;??這啥花?”老徐伸手撥弄盆栽里零星的兩朵紅花,好看是挺好看,但辦公室都是大老爺們,沒人欣賞得來這玩意兒,“他怎么又弄出這么些花花草草,不實用,不如種點糧食。” 老干部說話風(fēng)格逗笑了小宋,憋著笑,心說這花種來可不就是觀賞性作用嗎,種糧食咋觀賞,天天在辦公室看水稻玉米?。磕且蔡恕?/br> “對了?!毙熘魅蝿偤韧暌豢诓栌窒肫鹗裁?,“為什么給我們辦公室多送一盆?搞什么特殊?” “不是,不是搞特殊?!毙∷涡χ忉專骸八麄兙褪钦f,參謀長是咋們軍隊最俊的男同志,那什么……” “美花配美男?”小宋還沒說,老徐就調(diào)侃。 小周小宋立馬憋著笑。 江少嶼無奈:“老徐,你夸我還是損我呢?” 徐主任放聲大笑:“哈哈哈——當(dāng)然是夸你!” 小宋忍得好辛苦,趕緊把門外另一盆端了進來,放下就跑了。 陽光斜斜地從窗外灑進室內(nèi),落在扶桑花的花朵上,紅花與綠葉相互照應(yīng),雖不是五彩繽紛,卻顯得異常端莊優(yōu)雅,花蕊最精致,柱頭毛茸茸的俏皮可愛,像紅絨球。 江少嶼走近觀賞,越看越覺得漂亮。 “老徐,這花你喜歡嗎?” 老徐一口飲盡杯中茶,砸吧砸吧嘴,端起熱水壺咕嚕咕嚕又泡了一杯。 “有啥喜歡不喜歡,人家送來就放著唄。” 江少嶼樂了,比量了好一會兒,最后挑中他自以為最好的一盆:“行,既然不喜歡那我搬走一盆?!?/br> “嘿,你小子,去哪兒?” “有事,下午就不跟你去校場了,回見?!?/br> 從部隊趕往洪嫂家的路上,因為懷里抱著的扶桑花,惹來不少路人駐足打量。 “喲,參謀長,您一大老爺們還種花呢?”今兒個家里菜燒好才發(fā)現(xiàn)忘記煮飯,趁她男人還沒回家,陳巧麗緊趕慢趕來軍區(qū)食堂打飯。 江少嶼心情挺好,也沒解釋這盆栽是哪兒來的,兩眼舒服地瞇起來,懶洋洋地說:“你不懂,這叫陶冶情cao?!?/br> 陳巧麗噗的笑出來,趕快趕快,趕快打好飯回去跟老姐妹們分享這笑話! ——糙里糙氣的江參謀長,居然也會陶冶情cao了! …… 培蘭島其實是不缺水型的海島,只是恰好今年春旱,所以用水艱難。 但孟言發(fā)現(xiàn),山上背陰的一面植被生長得異常茂盛,似乎并沒有受到旱季影響。 而下了丘陵,漁民們種植區(qū)域的土地生長的植物,最近半年因為春旱,農(nóng)作物所需要的表層土壤水分尤其稀缺,深層土壤水分保留情況還可以,不會像西南那邊的干旱地區(qū)一樣滴水不沾。如果海島的旱季再持續(xù)下去,深層土壤水分也會逐漸虧缺,勢必會影響海島植被群落的穩(wěn)定性。 “吱呀——”木柵欄忽然一聲響,被人從院外推開來。 孟言的思緒戛然而止,從菜地里抬起頭,驚訝道:“江同志?” 江少嶼視線落在孟言手里的一團泥巴上,眉目微挑:“你玩泥巴呢?” 孟言下意識想撓頭,后又意識到手是臟的,忙將泥巴扔掉,洗了洗手:“沒玩,我就看看?!?/br> 江少嶼抱著盆栽走了進來:“泥巴有什么好看?” “還行?!泵涎允?,甩了甩手,看向他懷里的盆栽:“你這是?” 想到什么,男人唇角不由自主上揚,撥弄兩片花葉,介紹道:“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