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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管事離開后,宮念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跟沉凌道歉,“對不起錯怪你了,我剛剛太急了,應該先問清楚的。” 沉凌輕輕地搖搖頭,語氣溫和,“無論發生了什么,阿念永遠不用跟我道歉。” “阿凌,天色也不早了,我們都早點回房休息吧。” 今天發生的事太多了,她需要一個人靜靜,理理思路。 “我可以幫你把簪子戴上么?我見到它的第一眼就覺得很適合阿念,你戴上一定很美。” 沉凌手里拿著那支山茶花簪子,眼里流露著一絲乞求。 宮念猶豫了一會,終究沒有拒絕,沉凌露出欣喜的神色,起身繞到她的背后,仔細扶著她的發髻,將簪子輕輕插了進去。 “果然和我想象中一樣美。” 沉凌細細端詳了片刻,嘆道。 眼前人眉若春山,目如秋水,面上不施粉黛,卻仍然掩不住絕色容顏,一顰一笑都奪人心魄,甜美惑人的氣息如罌粟般誘著他前去品嘗。 沉凌情不自禁貼近她的唇,低聲呢喃,“阿念”。 就在他的唇即將觸碰到那一片柔軟之時,一只瑩白的手指擋住了他的去路,宮念垂眸,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緒。 沉凌迷亂的眼睛中恢復了些清明,帶著欲望的聲音有些沙啞,低聲道 “對不起,我剛剛有些情不自禁了。” 說完,不待她回答,沉凌搖頭苦笑,“我送你回去。” 竹聽苑后院有一片靜謐的湖,乘著船過去,很快就可以看到一棟小樓——聽水閣。就算是夜晚,聽水閣里也是燈火通明,值班的侍衛嚴守在兩旁,一般的閑雜人等是進不來的。宮念偶爾跟著沉凌來這里待過,但她喜歡熱鬧,這里對于她來說除了風景好,其他的吸引力倒是沒什么,故而后面就不怎么來了。 沉凌卻獨愛它的幽靜,之前阿念不在的時候,他便喜歡一個人待在樓里,飲酒作畫,譜曲寫詞,或者處理一些公事。 譬如今日。 但此時樓上靜悄悄的,一個人影也無,只余珠簾在風的吹拂下清脆作響。 很少有人知道,聽水閣下面還存在著精密且堅固的地下建筑。這是因為,大多數進去了的人,是出不來的,就算出來了也永遠講不出這個秘密。夲伩首髮站:po18c g. 聽水閣的地下有著設計精巧、危險重重的密道,稍有不慎便會喪命于此。它連通著下面的多間密室,密室的面積甚至要比地面上的建筑還要大一些。 沿著曲曲折折的密道走下去,走廊盡頭是一道黑色的石門,甫一推開,濃烈的血腥味便撲面而來。 沉凌此刻正泰然自若地坐在中間,嘴角含笑,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可毫無笑意的眼睛,和臉頰處濺起的幾滴血珠卻令這個笑容在昏暗的燈光下宛如鬼魅一般讓人脊背發涼。 平日里握筆品茶的骨節分明的手,此刻正執著鞭子,鞭骨是極盡的黑,泛著瑩潤的光澤,與他沾著血跡的手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像是極致的矛盾,又像是極致的和諧。鞭尾飲飽了血,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流著血滴,很快在腳下暈出一團暗色的液體。 對面的男人渾身皮rou模糊,衣服被血浸透,雙手也已無力地垂下,只剩一雙眼睛還在怒視著沉凌。如果宮念此時在,她一定會震驚地發現,這個人就是今天攔住她的“李一水的哥哥”。 沉凌見此人如此反應,怒極反笑,“還是不肯說么?骨頭硬的很啊,可惜,你的主子早已把你當做了棄子,” 沉凌走上去,用鞭子迫使他抬起頭,諷刺道 “這樣的把戲,一次就夠了,做第二次,還真的以為我會讓他得逞?” 如果眼神能殺人,那么男人的眼睛早已變成利箭射向沉凌了,他牙齒掉落了一大半,口齒不清地含糊罵道 “沉凌你個無恥之徒,早晚有一天要讓世人知道你的真面目,呸。” 這種場面沉凌見的太多了,更毒的話他也聽了不少,可結果呢,不都還是死在了他的手下? “可惜,那一天你是見不到了。” 沉凌轉身坐回椅子上,拿手帕細細擦拭著手中血跡,“來人,把他的頭砍下來,給我的那位“好哥哥”送過去,哦對,就挑他在女人床上那會送,真想看看他的表情,一定很有趣,呵呵。” 雖是在笑,可沉凌的聲音卻比寒冬的雪夜還要冷上幾分,侍從不敢抬頭,低低應到“是,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