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斤被驚醒，看見奔奔和一個男人在打架，直接嚇哭了，嚇得渾身發(fā)抖，不管誰靠近都會尖叫，后來被送到醫(yī)院。

    許青沉聽了之后，臉色已經(jīng)不能用黑來形容了。他一言不發(fā)，轉(zhuǎn)頭看向車窗外。

    海絲特極力平息他的怒火：“醫(yī)院傳來消息，放心，九斤已經(jīng)沒事，你不要擔(dān)心。”

    “沈煦川呢？”許青沉依舊看著窗外，語氣比較沉穩(wěn)，聽不出真實(shí)情緒。

    海絲特舒口氣：“他也沒事。”

    “那就好。”然后許青沉就閉上了眼睛，臉上并沒有太多憤怒的跡象。

    海絲特了解他，知道他現(xiàn)在的心情絕對跟好不沾邊。

    “這是你第二次放市長的鴿子。”為了緩和氣氛，海絲特隨意找了一個話題。

    許青沉眼皮微掀，沒有說話，心思明顯不在這方面。

    海絲特尷尬地笑了笑：“說不定明天你的藝術(shù)館就被關(guān)了。”

    許青沉重新閉上眼睛：“無所謂。”

    海絲特莞爾，默默地松口氣。

    很好，這很許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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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約莫半小時，車子抵達(dá)c市醫(yī)院。

    海絲特已經(jīng)知道沈煦川和九斤的所在位置，一句廢話沒有，直接帶許青沉上樓。

    她做事永遠(yuǎn)都那么周到，有效率，從不讓人有催促的機(jī)會。

    如此干練的女人，她的優(yōu)秀有目共睹。

    電梯里，許青沉對海絲特說了聲“謝謝”。

    海絲特接受到他的心意，眼含感動地對他笑了一下，趁此機(jī)會說：“勞倫斯，不要發(fā)脾氣。”

    許青沉面無表情：“我沒有脾氣。”

    是，你有怒火！隱形的怒火，已經(jīng)穿透鞋底燒到我的腳心了。

    海絲特深吸口氣，躊躇著說：“如果你想，我會找人辦這件事，保準(zhǔn)讓你滿意，做錯的人會受到應(yīng)有的懲罰。”

    許青沉微微轉(zhuǎn)頭：“我們是□□嗎？”

    “.....”海絲特差點(diǎn)沒管理好表情，“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會采取正當(dāng)?shù)氖侄巍！?/br>
    許青沉冷漠地一抬手，“這是沈煦川的事，我先問問他，不要隨意插手。”

    “哦，好的。”

    “還有，”許青沉輕瞥了海絲特一眼，“你不要小瞧沈煦川，他不是一個需要別人幫忙擦屁股的小孩子，何況這件事我還沒有徹底弄清楚，依照我對他的了解，他不會無緣無故動手，他做事有分寸。”

    末了，許青沉補(bǔ)充道：“對我除外。”

    海絲特抿嘴輕笑：“好好好，我知道了，你的家事你自己處理吧。”

    話音落，電梯的門向兩側(cè)敞開，兩人一前一后地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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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煦川身處一間診室，他坐在一張椅子上，低頭活動自己的手腕。旁邊是綠色的隔離簾，九斤躺在簾子后面大的移動床上睡覺。

    九斤到醫(yī)院后很快安靜下來，有護(hù)士阿姨溫柔的安撫，兒童醫(yī)生拿出很多糖果和小玩具給她，一邊給她測心率一邊逗她開心，剛開始見到沈煦川還有點(diǎn)膽怯，后來就讓沈煦川抱了。

    被奔奔擁抱后，小家伙委屈地哭了一陣，奔奔給她唱熟悉的兒歌，聽她模模糊糊地叫了幾聲爸爸，然后閉上紅腫的眼睛，慢慢地進(jìn)入夢鄉(xiāng)。

    哄完孩子，沈煦川獨(dú)自坐在診室里思考人生，臉色蒼白，無一絲紅暈。

    他的腦子還一團(tuán)漿糊，對自己的行為產(chǎn)生質(zhì)疑，空虛感蔓延全身，他緊緊捏住手腕，想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動手，而且忘了九斤的存在。他很后悔，很焦慮，他又犯錯了。

    當(dāng)許青沉進(jìn)入診室時，一低頭，看見的就是沈煦川這副懊喪的模樣。

    “沈煦川。”許青沉聲音很輕，就像平常那樣叫他的名字。

    沈煦川身體一僵，頓感無比羞愧，下意識地別開臉，嗓音微弱而沙啞：“哦，你來啦，九斤在簾子后面，已經(jīng)睡著了。”

    許青沉伸出手，撥開簾子看一眼，確定孩子無大礙，他把簾子放下。

    沈煦川清楚地感受到他灼熱的視線，緊張的心臟猛跳。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沈煦川這樣想，鼓起勇氣抬眸迎了上去。

    男人的目光并非想象中那樣駭人或尖銳，而是平靜的，平靜中夾雜著晦暗的情緒，看上去像兩口深不可測的黑井。

    “我跟人打架，嚇到九斤，”一絲痛苦的陰影滑過沈煦川的臉，“還好沒事，不然我...真對不起九斤，我當(dāng)時忘了她在那里睡覺，我太沖動了。”

    許青沉的目光落在他嘴角上的淤青，除此之外，他的外表看著沒有其他傷痕。

    好半天，許青沉終于開口：“輸了贏了？”

    沈煦川正在緊張地吞口水，聽到這話差點(diǎn)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不過也正是這句話，打破了凝固的空氣。

    他終于能放松脊背，正常地說話了。

    “贏了，”他扯動嘴角，“我打架沒輸過。”

    許青沉睨著他：“我要不要夸你一句真厲害？”

    “......”沈煦川揪著衣袖，一雙烏黑的眼睛布滿憂傷。

    “今晚別睡覺了，說出你的英雄事跡，現(xiàn)在跟我回去。”

    撂下這句話，許青沉拉開簾子，俯身抱起熟睡的女兒。

    小家伙的臉蛋恢復(fù)成健康的粉色，小手和小腳已經(jīng)放松，軟軟地垂在身體兩側(cè)，看樣子沒有做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