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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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高掛,雖然有秋風相伴,但還是有點晃眼睛。 許青沉的眼眸就像帶了能變色的隱形眼鏡,白天在戶外看顏色偏灰,夜晚光暗的時候則是透綠。 真是一雙特別的眼睛,怪不得把何金越的心偷走了。 沈煦川心里直冒酸泡泡,不過骨子里善良的他還是好心地把自己的棒球帽分享給許青沉。 “帽子給你戴吧。” 許青沉戴好帽子,歪頭尋問:“你不曬嗎?” “不怕曬。”沈煦川笑著晃了一下腦袋,微長的頭發被頭繩隨意地綁在腦后,形成一個小馬尾,看上去更符合時裝設計師的形象了。 兩人順著小路走進網球場。 工作人員在大門口等候,看見沈煦川的一瞬間立刻把裝備遞過去。 沈煦川是這里的高級會員,存了不少球拍和球鞋之類的東西。 許青沉隨手挑了一個網球拍,拿著掂兩下,找回一點上學時的感覺了。 各自拿好需要的東西,他們來到最后一塊被圍網隔開的區域。 這里人更少,相對安靜,腳下是平坦的塑膠場地,明顯是會員專區。 進來以后,工作人員就把圍網門關好,站在旁邊隨時準備為會員服務。 “許仙兒,你平時打球嗎?” “都說了別叫我許仙。” “ok,許真人,你會打網球嗎?” “應付你這種小卡拉咪還是沒問題的。” “我去!跟誰學的這個詞。” “跟你。” 照例度過斗嘴環節,兩人很快進入運動狀態。 許青沉打起球來沒有預料中那樣迷迷糊糊找不到方向,反而在球場中行動自如,身上重新燃起一種年輕、敏銳的感覺,不管是擊球還是接球的動作都相當標準,絲毫不生疏,簡直是換了一個人。 剛開始沈煦川還打算讓一回合,發現許青沉是真的會玩網球,便開啟認真模式。 幾個回合下來,分數幾乎持平。 這有點出乎意料。 沈煦川抬手叫停,轉身走到圍網邊的休息區,坐下來開始喝水。 許青沉還在網帶的另一邊,隨意地揮動著網球拍,眼睛四處張望,應該是在觀賞周圍的景物。 沈煦川掏出手機,撥通電話。 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許青沉,開口問電話那頭的人:“金越,來嗎?” 何金越說:“抱歉,今天下午約了客戶,晚上去s市處理業務,過幾天才能回來。” “哦,好吧。”沈煦川的眼睛跟隨許青沉的身影在移動。 許青沉慢慢地朝這邊走過來了。 “金越,其實..”沈煦川遲疑著,糾結要不要把’許青沉‘這三個字說出口。 不等他做決定,何金越已經把讓他的話截斷:“川導,下次吧,今天真的沒時間,等我出差回來,我們一起去攀巖,之前約好的。” 沈煦川只能點頭,然后掛了電話。 與此同時,許青沉已經走到跟前。 “好渴。”話落,那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起桌上的一瓶水。 許青沉擰開蓋子,仰頭咕咚咕咚喝下去半瓶。 沈煦川呆呆地看兩秒,心里泛起一絲異樣。 自己不好受,也不能讓他好過。 于是沈煦川干巴巴道:“老哥,那是我喝過的。” 惡心死他! 然而許青沉的表情雷打不動,放下水瓶,輕飄飄說句:“怪不得有股味道。” “.....”沈煦川覺得牙尖癢癢,很想咬點什么,忍了半天才沒有付諸行動。他的聲音降低了,帶著些許指責:“我的朋友不來了。” “哦,”許青沉滿不在乎,“這么說,只能我一個人承受你的啰嗦。” “混蛋,”沈煦川小聲罵人,“我有那么絮叨嗎?你天天嫌棄我,跟我一起玩到大的朋友從來沒有說過我是話癆,是不是遇見一個正常交流的人你就覺得話多。” 避免他在抱怨下去,許青沉干脆地承認:“是。” 沈煦川長長的睫毛忽閃兩下,說句:“真沒勁..” “你怎么了?”許青沉扒拉一下他的腦袋,“剛才還放話要把我打回老巢,現在怎么提不起勁頭了。” “我在想事情,”沈煦川眼底流露出郁色,“突然不明白,我為什么要做小時工,哎..我好像又犯錯誤了。” 許青沉沒有搭茬,拉開一把塑料椅子坐下。 “許青沉,你是活著的嗎?”為了得到答案,沈煦川忽然握住了許青沉的手。 本以為會像魔王爪子一樣冰涼,沒想到又軟又溫暖。 許青沉低頭掃一眼,不帶情緒地說:“摸我干什么。” “誰稀罕。”沈煦川立刻松手,欲蓋彌彰地把自己的雙手藏起來,揣進了衣兜。 他也解釋不清楚剛剛那么做的原因,然而那種觸感像烙印似的永遠留在心里了。 許青沉用一種看小朋友的眼神看他,打量幾眼,露出令人難以察覺的笑容。 “還玩球嗎?” “玩啊!都說要把你打回老巢了。” 兩人打起精神,走入球場又比了幾回合。 下午就這樣慢慢過去,變成了晚上,就像一塊紅色的卷簾布落在城市中。 網球場隔壁就是c市最大的花卉市場。 路邊已經出現一排小攤,專門賣一些小玩意,有放在水桶里的鮮花,還有精致的小盆栽,少數幾個攤位擺著小魚缸,里面游著五顏六色的小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