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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癡戀男配的女配后我有了 第120節(jié)

    尤其皇上,知道陸今湘為救六公主而受傷,且如今還知道懷著身孕, 心里存著愧疚彌補, 賞賜過來的金銀珠寶格外得多。

    如此繁花似錦的景象, 自然惹人議論紛紛。

    “這位少夫人當真好運, 嫁過去一年多沒音信,還以為沒圓房的傳言是真的,誰成想人家冷不丁就爆了個大的。”

    “都說大公子對這位少夫人感情疏淡, 但這些時日我眼瞧著, 不說多溫情脈脈, 但指定算不上疏淡,尤其那日少夫人受了傷, 大公子著急若狂的模樣, 不怕說出來好笑, 若換成是我受傷,我家那位能少出去喝兩回花酒來看我一眼就不錯了。”

    “誰說不是呢,且瞧著,這幾日與少夫人相處,分明不是那等嬌蠻跋扈之人,之前誰傳出少夫人性情跋扈的流言?”

    “還能是誰,喏。”

    說話之人鼻尖一點那邊,交談幾人循著目光望過去,就看見這幾日失魂落魄恍如過街老鼠般的劉夫人,紛紛眼露嫌棄,捂住鼻子錯后兩步,好像看見了什么臟東西。

    彼此對視一眼,眼中閃過戲謔不屑,一切盡在不言中。

    劉夫人這幾日過得著實不好,自點名被皇上批評后,劉大人回去氣急敗壞差點掐死她,后來顧忌在營地影響不好才暫時罷手,但他收回手后陰毒地盯著她,恨恨道回去就要休掉她這個毒婦。

    劉夫人心如死水,這幾日唯一的念想就是盼著陸氏姑侄不得好死,結果昨日傳出來,陸今湘懷孕了,呵呵,呵呵……

    寬敞營帳里,幾人兩相對坐,言笑晏晏。

    “哎喲,我就知道湘姐兒是個有福之人,誰說嫁過來后一直沒有音信,這不是立馬有了音信。”

    爽朗的大嗓門傳出來,遠遠聽著就察覺出主人的歡喜。

    營帳內(nèi),陸夫人嘴角抽搐,干笑著做出回應,眼神驚奇地盯著跟前人。

    這還是那位一直看她們姑侄不順眼的小姑子嘛?

    聽到陸今湘懷孕的消息,覃夫人大清早就趕了過來,不僅攜著重禮,還端坐營帳內(nèi)各種夸贊,與之前大相徑庭的態(tài)度令人分外驚嘆。

    覃夫人將陸今湘夸了又夸,坐下來后嘴巴就沒停過,此時說多了口渴,便提起茶潤兩口嗓子繼續(xù)絮叨。

    老夫人坐在上首,唇邊笑意一直沒下來過,不過謾視她一眼,促膝端坐,表情漫不經(jīng)心。

    “你不是一向拒人千里,如今倒是和顏悅色。”

    覃夫人訕訕,放下茶盞,嘟囔道:“瞧瞧,我不過數(shù)落兩句,倒叫您記恨上了,當真是有了孫媳便顧不上親女兒,您前些日子只叫國公府一齊送過來賀禮,落了女兒的面子,女兒也不曾說什么,如今要借著這天大的喜事順坡下驢,跟您那好兒媳好孫媳重歸于好,偏您想專門挑出來,好叫女兒面上過不去,您說您,有您這樣埋汰人的嘛。”

    老夫人冷哼一聲,不為所動:“你想借坡下驢,也得人接著,前些時日鬧得人臉上那樣不好看,你不說聲道歉就想這樣揭過去,天下哪來這樣好的事。”

    “是是是,您說的對,”覃夫人并不覺得惱羞成怒,反倒順勢站起身,朝陸夫人逶迤施禮,“好嫂子,前些時日是我不對,言行無狀誤會了你,今日在此你只管打罵,只消能出了心中這口惡氣,我絕不會有半分記恨。”

    陸夫人一下站起身,頗有些手足無措,急忙道:“阮娘說得這是什么話,你我是一家人,一家人哪有不拌嘴吵架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

    覃夫人抬起眸,打量她臉龐,見她說得情真意切,沒有半分虛假,不由真心笑出來。

    “嫂子寬宏大度,是我狹隘了。”

    轉過頭又在老夫人跟前討?zhàn)垼f嫂子已經(jīng)原諒了她,那母親也該寬恕她,老夫人抬手點她,失笑不語,帳內(nèi)一派和睦喜氣。

    黃嬤嬤笑望著這一幕,瞧見自家主子傻呵呵地傻樂,心下不由嘆息。

    她知曉,主子當真沒覺得自個被慢待是不對的,她一直自卑出身不好,能嫁入齊國公府成為世子夫人,還得老夫人看重已是天大的恩德,如此被小姑子數(shù)落兩句又算的了什么。

    覃夫人畢竟是老夫人親生女兒,方才老夫人名為斥責實則是給覃夫人遞梯子。

    其實想想,這個世道不說主子,就是出身優(yōu)渥的世家貴女都免不了被小姑子苛待。

    這么一想,黃嬤嬤亦覺得心滿意足,少夫人這一胎來得好啊,不僅徹底坐穩(wěn)少夫人的寶座,還幫助兩人被先前一眾觀望的人接納,日后主子總算不用半夜擔憂少夫人會被休棄了。

    覃夫人一邊笑著一邊嘆息,其實她心里不僅隔閡陸氏身份卑微,更主要是厭惡她心機惡毒,給她那前程大好的侄兒許下這么一門毫無助力的姻親。

    不過想到方才見到她那好侄兒眉飛色舞的姿態(tài),又想著陸今湘已有身孕,能不顧性命救外祖父和六公主,想必性情也過得去……罷了罷了,還是她老母親看得開,合該閑坐老翁堂,當個甩手掌柜。

    *

    不知是不是捉迷藏游戲被揭開,肚子里的孩子終于興奮地昭示存在,這兩日,陸今湘開始吃什么吐什么,孕吐反應格外強烈。

    每日醒過來,對著滿桌rou食,捂住嘴扭頭就開始吐,直吐得酸水都要冒出來。

    魚柳若蘭心疼壞了,但這是西郊林場,不比家里,飯桌上最常見的就是各種rou食,相對比水果蔬菜算是稀罕物,好在皇上終于決定啟程回京,留下兩個人處理娘娘廟之事,等有結果后再飛奔回京匯報。

    說啟程回京,光收拾也要兩三日,不過這日午膳桌上多了幾樣新鮮玩意,光各樣蔬果就有七八樣,陸今湘不免驚詫,魚柳笑盈盈地覷她臉上神色,說這是大公子天蒙蒙亮時奔赴附近城鎮(zhèn)買來的。

    陸今湘陷入沉默。

    這兩日一直未曾見到覃煊。

    她以為他是郁悶失落到喝悶酒去了,沒成想還會背地里給她帶來吃食。

    一時心里不知是什么情緒,這兩日光顧著自個糾結,倒顧不上思考覃煊的心情,對于這個孩子她百般躊躇,若要打掉,不說國公府的人必不會同意,她也擔心古代的流產(chǎn)藥會不會損傷身體,更何況,她未必能下得了這個狠心。

    但要留下,那就沒辦法和離了。

    雖說前些日子她還在惆悵,如果將來和離就得失去如今優(yōu)渥的生活,現(xiàn)今能順勢留下,看起來也挺不錯。

    但她一直沒忘記,原著中覃煊那么厭惡她,厭惡到掌權后頭一件事就是處理她和姑母……不過如今看來,應當不會走到這一步了。

    她還擔心一點,古代生孩子可是一道生死關。

    罷了,咸魚躺,這些事等回京再說吧。

    此后兩日,雖然沒見覃煊的面,膳桌上卻源源不斷出現(xiàn)他置辦的東西,諸如昨晚上睡覺前心血來潮想喝的酸山楂飲子,又諸如午間小憩后醒來想念的京城棠梨膏,一時半會趕不到京城,便在附近城鎮(zhèn)挑選的平替雪梨膏……

    陸今湘捧著這些東西,胸口的惡心感總算消散不少,重新恢復吃嘛嘛香,嚼得嘎巴響。

    這些時日,不少人想來拜訪她,不過都被老夫人和陸夫人攔在外頭,說她受傷了還精神頭不好,不便被人打擾。

    其中沒有六公主,六公主回來后就被皇上罰禁閉了,痛斥她愚昧貪玩,不知所以,差點累及謝老和少夫人性命,皇上此次分外震怒,覺得往日都把這個女兒慣壞了,這次回京后定要多配兩個教養(yǎng)嬤嬤,一日性子沉不下,一日就不許出宮。

    如此兩日后,一切收拾齊整,總算踏上回京的路途。

    第153章 第一百五十三章

    ◎153◎

    回去時, 車駕比來時還要奢華綿軟。

    來時匆忙,也沒幾個主子張羅,差不多不硌得慌就完事兒, 但回去時不同, 陸今湘已診出懷有身孕, 自不能再隨意對待,甚至應當說,前三個月孕相不穩(wěn), 能怎么小心謹慎就合該怎么小心謹慎, 若不是不方便丟下她一個人,加上路途不是很遙遠, 其實老夫人更偏向陸今湘暫時留下, 等三個月孕相穩(wěn)當后再出發(fā)。

    最后仍舊撥出一隊人馬,讓覃煊護著她,遠遠墜在大隊車馬后頭, 不用著急, 慢慢走, 一切穩(wěn)當為上。

    車廂內(nèi), 陸今湘躺在鋪了起碼四五層棉絮和毛皮的厚實軟墊上頭,如果不是車馬偶爾碾過石子產(chǎn)生的顛簸感,簡直不覺得是在坎坷的土路上行駛。

    陸今湘長舒一口氣, 總算不用像來時那么狼狽了。

    她半靠在車廂上, 跟前擺著葡萄桑葚荔枝櫻桃等, 左右張望一圈,突然察覺少個人, 不由驚詫。

    “關月呢?”

    仔細一想, 發(fā)現(xiàn)近日一直沒怎么看見她, 認真說,自從受傷后便沒有再見過她。

    若蘭若娟對視一眼,臉上顯出為難,不知該如何回稟。

    陸今湘心里一個咯噔,坐起身,嚴肅盯著她們。

    “說!”

    魚柳嘆口氣,將靠枕塞到她身后,絮叨道:“您先別著急,關月jiejie沒事,她現(xiàn)下正在后頭呢。”

    后頭?陸今湘沒聽懂她話中意思。

    魚柳便將事情因果解釋一遍,原來關月愧疚當時沒能救下主子,羞于面對主子,沒臉在主子跟前露面,這不,現(xiàn)下正跟在馬車后頭走路,既是懲罰自己也能警醒四周。

    陸今湘皺起眉頭,當時的事怨不上任何人,甚至就連她自個,也不清楚怎么就頭腦一熱撲了上去,又關關月什么事。

    她忙吩咐人將關月傳喚過來,又小聲呵斥魚柳怎么不早些告訴她這件事。

    魚柳委屈:“是關月jiejie不讓我說的。”

    況且,她們這些下人其實都蠻懂關月jiejie,主子差點出意外,當時你沒能救下主子,已經(jīng)是疏忽職守,主子不說那是主子脾氣好,但并不意味著你沒有責任。

    沒一會兒,低眉搭眼的關月走了進來。

    方才一路跟在車隊后頭,風.塵仆仆,身上沾滿灰塵,就算進馬車前拍打清理過,發(fā)絲鬢角也一時清理不干凈。

    她匍匐在跟前,卑微地祈求陸今湘治她罪。

    陸今湘命若娟攙扶她起來,搖頭說不至于,讓她別過分苛責自己。

    關月低著頭,秀美的面龐上睫毛微垂,神色流露出苦笑。

    她哪是苛責,與其說是苛責,不如說是恕罪。

    關月是個聰明人,正因為是個聰明人,所以才在狼撲上來時停頓了一瞬間,雖說只是停頓一瞬就沖了上去,但說到底還是自私占據(jù)上風,沒有立即舍生奉獻的決心,這點就不如耿直簡單的魚柳,當時她什么都沒想就撲了過去。

    后來事情平息,直至回去營地的路上,狼撲過來的畫面反復在她腦海里盤桓,巨大的愧疚不安像一汪潮水壓著她胸口,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來,她覺得自個就是個白眼狼癩蛤蚧,實在有愧主子這段時間的優(yōu)待。

    她沒有多解釋,默不吭聲跪下,低聲懇求主子懲罰。

    陸今湘嘆口氣,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關月心中糾結的點,但關于這點,她并沒有怨怪她,當時那種情況,除了毫不猶豫將生死置之事外的魚柳,有誰不會生出短暫的躊躇呢?

    更何況,后來關月還是不管不顧沖上來了,說實話,別看她當時下意識推開六公主,真叫她反應過來,還真不一定有關月這樣義無反顧的決心。

    因而,她從沒有埋怨過她,如果說真有什么,那就是魚柳這腔對她毫不保留的忠心,讓她為之動容。

    陸今湘剖析一番,關月渾身一震,抬起頭,淚水情不自禁沿著臉頰淌下,萬萬沒想到,主子不僅不責怪她,反倒還變著法開導她,這更加讓她無地自容,不由雙手捧臉肩膀聳動痛哭流涕。

    *

    馬車慢悠悠走著,陸今湘靠在車廂上,閉著眼睛就要睡著時,車輛驟然停住,一個侍衛(wèi)打馬來到車簾前,低聲稟報說大公子吩咐修整一段時間。

    陸今湘睜開眼,表情平靜,半晌點頭說好。

    車馬停下,關月魚柳想攙扶她下馬車,卻被陸今湘推開,說馬車內(nèi)待著就好,關月愣住,剛想勸馬車內(nèi)雖好但坐了許久合該出去松動下筋骨,但還沒說出口,陸今湘思忖一會兒,自個又想通了,命人攙扶她下馬車。

    幾人一頭霧水,不懂她這時而變幻的態(tài)度,倒是若蘭若有所思,這幾日關月沒在跟前伺候,她卻是貼身伺候,一次也沒見大公子過來看望,只背地里默不吭聲采買各種零嘴,這件事許是讓少夫人誤會了,以為大公子不在意這一胎。

    但要叫若蘭說,大公子豈是不在乎,那是太在乎了,所以才聽風便馬不停蹄奔赴隔壁城鎮(zhèn),有時踩著朝露走臨著晚霜才回,之所以不過來看望少夫人,無非是情怯難忍罷了。

    幾人掀開簾子,踏出馬車,侍衛(wèi)已經(jīng)在旁邊樹下支起一個小桌子,地上鋪著寬毛衫地毯,桌上擺著幾樣水果和一份清茶。

    樹下卻無人。

    陸今湘四下眺望,若蘭知道她在找誰,跟著目光探尋一圈,率先發(fā)現(xiàn)西南方向提著個還在滴水的籃子溜溜達達走過來的大公子。

    若蘭拽拽她的手,示意她看過去。

    陸今湘循著目光看到來人,站住不動了。

    覃煊提著籃子快步走過來,寬肩窄腰,兩腿筆直欣長,隨意邁步就是一大截,兩人隔著老遠距離黃土路,他剛開始還闊步邁近,直到來到跟前幾步遠的位置,慢慢停下,沉黑眼眸定定望著她,立住不動跟陸今湘呈對峙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