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生道果 第1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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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可以向下土陰司,還有世間億萬鬼眾借法。 故而,【地闕金書】中記載的符法之道也與別家迥然不同。 叫做:鬼畫符! 可以借助鬼神之力,幫自己一起畫符。 本就經驗豐富的桃仙娘帶著王遠這個新手畫符,頓時讓他的畫符水平突飛猛進。 在一開始畫廢了不少之后,用了僅僅一個時辰就畫出了六十四張質量上乘的【太陰符】。 “行了,jiejie練【太陰月華法】的儲備足夠了,仙娘,我們換下一種【七殺斬鬼符】。 爭取在出發之前把常用的符篆都給湊齊。 如果能尋到一塊好玉就更好了,煉制一方專屬的【法印】,能讓畫出來的【符篆】威能再增三成?!?/br> 話音未落。 唳——! 一聲鳥鳴響起,兩人抬頭一看,竟是一只御龍直的鐵爪鹀正在“亡人鄉”上空盤旋,卻尋不到進來的路徑。 從云京城到洛陽大約一千六百里,【道兵】長途跋涉可能需要數日。 但對這種專門用來傳訊的大型猛禽來說,卻只需要不到四個時辰。 中午發出調令,晚上便落到了王遠本人的手中。 這個時候,洛陽城中一場大變的消息,可能才剛剛送到中樞的案頭。 奉上食水,送走鐵爪鹀。 王遠將其中捎帶的官服、佩刀、印信、告身等等暫且放在一邊,第一時間展開其中的調令,僅僅掃了一眼卻是立刻一呆。 “云和?” “小遠,你在叫我嗎?” 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凰嫵,一下子趴到了王遠的背上,從他肩膀的一側探過小腦袋。 看到這份調令上的內容后,也不禁微微一呆。 “誒?云和……縣?” 第一百三十八章 廣撒法食,路遇紅纓 嘩啦啦…… 洛水之中翻滾著無邊濁流,時不時還能看到其中夾雜著斷裂的草木、破舊的草席、甚至還有人畜發脹的尸體。 就在這片看起來不太穩當的波濤中,一葉帶著船篷的小舟正乘著浪花一路順流而下。 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孤身一人走水路出遠門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這世道大多人心險惡,若是沒有同伴孤身一人,錢財還露了白,那船夫不免會見財起意,輕而易舉就能在船上謀財害命。 到時候水域茫茫,連逃都逃不了。 殺人之后,沉尸水中,更沒有一個人能為這可憐蟲喊冤。 因為犯罪成本太低,犯罪的利潤又太大,不少人都會鋌而走險。 車、船、店、腳、牙無罪也該殺,在這個世道里實在不是什么危言聳聽的說法。 官府不許那些游艇子、白水郎上岸,主要便是基于這樣一層考慮。 農民會被牢牢束縛在土地上,游艇子卻來去無蹤,根本無法管理。 干脆便禁止他們上岸,防止這些人成為呼嘯而來又呼嘯而去,專門流竄作案的水匪。 不過,這條小船卻明顯大不一樣。 船頭上正立著一位身姿如同巍巍青松般挺拔的少年官人,河面大風吹過,一身玄色官袍烈烈作響。 特別是身上那一頭張牙舞爪的【虬虎】,暗蘊風雷天威好似活物。 正是赴任路上的王遠王千山。 一身禁咒校尉的官袍,還有腰間掛著的金裝虎頭刀,給本就英氣勃勃的少年郎,平添了三分威武之色。 有其他行船看到,盡皆遠遠避開。 顯然。 有這一身官皮震懾,不要說是見財起意的船夫,就算是本事一般的那些妖鬼當面,最先考慮的也是怎么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當然堂堂陰山道道主出游,王遠自然也不會招什么凡人船夫上船。 而是直接拘來了幾只水鬼,讓它們在船下踩水,推著小舟高速前進,技術比任何人間的船夫都要高超無數倍。 這時,身后忽然響起一個清脆悅耳的嗓音: “這才剛剛出了洛陽范圍,馬上就又要下雨了,怪不得這河里的水勢沒有減緩多少呢?!?/br> 王遠回過頭來,就見船篷中凰嫵和桃仙娘跪坐在軟墊上,中間支著小泥爐正在烹茶。 她們一個鳳凰花鈿,蹙金紅裙,赤足如蓮,俏美可人;一個青裳白裙,清幽淡雅,雙耳照夜,煜煜垂暉。 心中不禁感嘆。 這對絕色雙姝,即使每天只是干看著什么也不干,也能愉悅身心,硬生生多活上兩年啊。 口中對凰嫵解釋道: “這也沒有辦法。 ‘龍氣法禁’現在籠罩的范圍就這么大,除了少數的核心重鎮之外,其他的地方該是什么樣子,依舊是什么樣子。 不,恐怕會比原來更加凄慘。 而且這一次要面對的不僅是水患、旱情、蝗災…… ‘龍氣法禁’后退之后,恐怕就連最低級的游魂都能堂而皇之地在鄉間橫行,【詭異】更是不必多說。 很多邪魔外道可能暫時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這才需要御龍直去補上空位,防止事態一發不可收拾。 否則,都尉府的調令也不至于這么著急,限我們十日之內趕往駐地?!?/br> 即使沒有身處中樞,王遠借助自家【地闕金書】對“龍氣法禁”的敏銳感應,也很容易就有了一個八九不離十的判斷。 【五谷豐登】至少是有一部分成功了,卻只集中在整個王朝最核心的那些膏腴之地,完全放棄了大片的窮鄉僻壤。 那些長途跋涉的旅人對這種情況感受最為明顯。 自從王遠一行人離開府城洛陽城之后,陰雨天氣就漸漸又顯露出了原本的威力。 也許直到下一個上縣,情況才能稍好一些。 凰嫵依舊還保留著少女的天真心性,聽完王遠對現在局勢的分析之后,不由替那些被放棄的百姓憤憤不平: “朝廷怎么能這樣?這一退不僅僅是對天災、妖邪割地求和,還要將生活在那些地方的百姓逼上絕路??!” 王遠坐到她的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纖薄的肩膀。 “你忘了嗎?我們過去曾經討論過一個類似的問題。 叫中央王朝為什么從不熱衷于開疆拓土? 這是因為,對一個農業帝國的統治者來說,那些能在供養人口之外還有所盈余的土地,才是立國之本,除此之外都是‘不毛之地’! 而現在,那些地方就是另一種意義上的不毛之地啊?!?/br> 作為炎漢子民,許多人都有一種刻板的印象,覺得中央王朝太過軟弱,整個民族歷史就是一個大型的被入侵史。 然而。 我們要知道,最初的時候,這原本只是一個位于濁流流域的小小部落而已。 可在被人“揍”了數千年之后,這國土面積卻被越揍越大。 西起高原、北到大漠、東至大海、南至瓊州,這地盤又何止擴大了千百倍? 事實上炎漢之人從形成文明之初,就一直都在對外開疆拓土。 只是他們慣會挑肥揀瘦,只有那些最適合農耕,可以產生價值的土地,才會有納入版圖的欲望。 如果產出不豐,只會造成中央王朝向地方反向輸血,除非有重大的軍事價值,否則完全得不償失。 事實上,時至今日。 中央王朝幾乎完全占據了赤縣神州所有適合耕作的農耕區、最肥沃的土地、最適宜居住的城市。 在天朝的疆域之外,不是容易發生疾病的熱帶雨林,就是苦寒荒漠高山峻嶺,要不就是茫茫大海,或者是無法翻越的高原。 要征服這種地區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而所得卻十分有限。 君臣們的開疆拓土之心這才漸漸偃旗息鼓。 至此,它也早就已經成了農業帝國的巔峰。 大概只有在工業文明到來之后,那些表面看來毫無價值的土地,才會重新變成香餑餑。 現代人拿工業文明的視角,去指責農業文明時代的老祖宗們敗家,卻不知道就當時來說,這才是最有利于民族存續的選擇。 至于現在,統治者們明顯是開啟了另一輪的“挑肥揀瘦”。 龍氣問題、詭異問題、妖邪問題……匯總到一塊,本質上都是一個經濟問題,至少在王朝的層面上確實是這樣。 “可這種把人當成數字,完全從功利角度出發的統治方式未免太過冷血。 妖邪詭異吃人,統治者也不拿百姓當人看。 ‘龍氣法禁’植根于人心愿力,一直被保護的那些人,明明是皇帝和那些權貴才對?。?/br> 難道就沒有辦法解決這個癥結嗎?” 凰嫵從小接受王遠的思想熏陶,在認知上最有共鳴,某些方面的見識甚至遠超中樞的那些所謂閣老。 王遠說的道理她都明白,只是在感情上一時之間有些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