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勢寡婦和她的嬌軟書生 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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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為他生了四個兒女的女人,耗盡了自己青春,竟然被遺忘了。盛良妍真的替原身感到不忿。 眼下的情況不利于她。她的丈夫沒死,又傻了沒法與她和離。當然她也可以不承認這是程二,不過那她仍舊還是寡婦不能再嫁。 盛良妍想著自己一時也拿不定主意,于是還是先從兜里摸出了一錠銀子給了程二。 但程二卻沒有接過銀子,而是仰著頭晃著腦袋說道:“我不要,娘子說了,不能隨便拿別人的東西。” 這話,是枚菱說出來的?她問程二:“你知道你娘子叫什么嗎。” 程二點了點頭,說:“知道啊,叫菱兒……我娘子長得可俊了。” 真的是枚菱? 說話間,不遠處忽然來了幾個精壯大漢,走到了盛良妍身邊停下了,拿出木棍敲了敲程二家小院的柵欄,大聲喊到:“程大寶,欠錢抓緊還了,要不我們一把火燒了你這茅屋!” 程二撲通一下跪在地上,點頭如搗蒜一樣,邊點頭邊說:“求求……求求你們了,別燒我的茅屋,我娘子回來,就該找不到了。” 一群人哪里管他,一把推開院子的門,直朝院子里的糧倉沖過去。 幾個人七手八腳把糧倉里的谷子都拉出來踩爛,還振振有詞地大喊:“谷子都收了也不還錢,我看你們就是想賴賬!我讓你們賴賬!” 程二連忙上去攔著,也不顧自己的手被踩傷,只是在混亂中一捧一捧的拿谷子。 盛良妍看不下去,連忙攔著,問道:“他欠了你們多少錢!我還!” 幾個大漢這才停下,為首的審視了一下盛良妍問道:“你是他什么人?” 盛良妍看了一眼還趴在地上從別人的鞋尖繞過去撿谷子的程二,說道:“我和他是老鄰居,你們就說欠了多少錢吧?” 大漢冷哼一聲,說道:“黃金十兩!怎樣?你還得起嗎?” 聽得她一愣,一個普通的農戶,怎么會欠人黃金十兩?要知道,黃金十兩,大概相當于現代社會的十多萬。 她問:“他怎么會欠這么多錢?有借據嗎?” “借據?”為首的大漢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張有些泛黃的紙,上面寫著某年月日,借銅錢兩萬貫。 “兩萬貫銅錢怎么變成了十兩黃金了?”盛良妍憤然說道。 “喲,那他不還,利滾利可不就變成了十兩黃金了嗎?你還不還?不還你少廢話!”大漢說著,一腳將趴在地上撿谷子的程二踩在地上。還用他骯臟的鞋底在程二的臉上來回碾壓。 程二也不反抗,只是呆呆的望著地上的谷子。 盛良妍還是于心不忍,說道:“行,給我三天時間,十兩金我替他還了。” “好,這可是你說的。”那大漢說了一聲:“走!”臨走還不忘了狠狠地吐了一口吐沫正好吐在程二的身上。 程二卻忽然像一只炸了毛的貓,跳起來就朝剛剛那男人的腦袋上砸去,邊砸邊說:“這是我娘子新洗的衣服,你不能弄、弄臟、我我我的衣服!” 被打的大漢更是咽不下這口氣,轉過身和他扭打在一起,場面一度混亂。 就在這時,盛良妍帶的人可能聽到了響動,都沖過來拉架。 對面一見討不到便宜,也就放了程二,賭氣地走了,臨走還不忘瞪著盛良妍對她說:“別忘了三天后的金子!” 院子里恢復平靜,盛良妍看了看周圍出來看熱鬧的鄉親,又看了看自己帶來的幾個家丁。心中懊惱,事情可能麻煩了。 枚菱所說的,讓自己一個人到這來是有原因的,因為只要有心之人發現,就會知道盛良妍的丈夫沒死,那么礙于世俗,她也不能自由的做些什么。 更重要的是,如果陳嗣安知道……那昨天晚上他們兩個人發生的又算什么。 當務之急,一定要拿到程二的和離書。 盛良妍給程二留下了兩個家丁,幫他整理院子,也方便照顧他。自己就不便多留,準備帶著人離開。她走時回頭看了一眼,程二好像沒有喜悲,即使額頭擦傷了也沒管,卻小心翼翼地把臉頰硌上的幾粒小麥取下來,放在手心里攢著。 好像忽然讓人有點心疼。 她打算盡早解決問題,沒回宅子,仍回到了枚菱的客棧去找她。枚菱也早就料到她會來,有人開門一點也不意外,反倒先開口問:“你見過他了?” 盛良妍走到桌子前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說道:“我忙了一天,連杯茶也不讓讓嗎?” “呵,只能說你太心急了。你也看到了,他只聽我的話,想和離的話很簡單,拿了錢,我會讓他寫和離書的。”枚菱說。 盛良妍卻不急于一時,沒接她的話而是說:“今天,討債的人去了。” 枚菱一下坐起來,也不再裝腿折的樣子,驚慌地說:“怎么會?說好了十日的,他怎么樣?” 盛良妍卻不急不緩地說:“倒也不必太擔心,他受了一點輕傷,只是討債的人說過明天還會再來。再來的時候,可能就不是輕傷這樣簡單了。” “盛良妍!你到底是不是人?程二怎么說也是你的相公,你們一起過了那么多年,你真的打算見死不救嗎?”枚菱臉色發白,鼻尖都冒出一層汗珠。 “哦?我沒說見死不救啊。不就是十兩黃金嗎?我可以給你二十兩。余下十兩你們換個地方住。”盛良妍走到床邊,坐在了枚菱身邊。 “你到底想怎么樣?”枚菱的眼神有些困惑,雙眉卻又擰成了結。 “我就要一張和離書,和派你來的人的名字,不難吧?”盛良妍寡淡的表情和聽起來像是征詢意見的語氣,都有一種不能拒絕的威嚴。 枚菱停頓片刻,才緩緩開口:“是陳知府派我來的,他知道程二欠債的事,說你有錢,告訴我只要訛你就能還債了。” 盛良妍漸漸覺得透不過氣來,生出一種窒息感,就像被丟進無邊的深海,不停下墜,孤獨無助。 她擺了擺手,示意枚菱不必說了,她說:“錢明天就送到。早些回家吧,他還在等你。”她又派了兩個人,把枚菱送回去。 而自己則一個人呆呆的坐在馬車上沉思。 其實說是失望,她又對陳嗣安了解多少呢?他一個人在魯寧村,他的父母是誰?從未考取過功名的他,是怎么在一年的時候就做到了知府? 他現在早就不是那個軟弱木訥的書生了,只怕他不是變了,而是他從來就不是。 盛良妍不禁自嘲,自己怎么會天真的以為有什么兩情相悅,怎么會認為陳嗣安只是因為世俗所以不想跟自己表明心跡。不過都是一廂情愿。 他一直以來不就是想利用自己嗎?那不如就送他一份大禮。 盛良妍撩開車簾,對老金說:“金叔,我想盤一間書坊,越快越好。” 老金聽得滿頭霧水:“夫人,咱們那一批白絹還沒出手,咱們最近不是一直在做紡織嗎?怎么又兌書坊?” 盛良妍聽懂了老金的意思,他是擔心自己想一出是一出,早晚把手頭的錢敗光。但她心中早就打定了主意。 可老金只是嘴上說說,行動卻絲毫不耽擱,不到晚上,他就已經談好了一家書坊,規模可以算是當地數一數二,獨立印刷不成問題,還有雇工幾十人,常見的材料也應有盡有。 這么順利,盛良妍一點也不意外,因為像永安這樣的農業重鎮,主要就是在發展農業和紡織業。這里幾十年都走不出一個進士,街市里更是連一間像樣的聽戲、唱小曲的地方都沒有,更別提重視什么文化產業。 所以這里的書坊都只能算上是茍延殘喘,想盤一個很容易。 果然,第一天老金談好的書坊,第二天就簽了契,連盛良妍購的那批絹下午都已經送到了。 絹剛一到,盛良妍就對老金說:“金叔,吩咐下去吧,辛苦大家將所有的白絹全不剪成大小各異的方形。” 老金瞪圓了眼睛不可思議的問道:“夫人,這些白絹咱們也是花了錢的,就算可能會開裂,可是剪開就更不值錢了啊。” 盛良妍卻只是笑了笑說:“去干活吧,金叔。” 第35章 絹畫 眼見著一塊塊規整的白絹被剪成小塊,金叔真是心疼的不行,可看著盛良妍信心滿滿的樣子,他也沒再說什么。 直到盛良妍云淡風輕的開口說道:“挑上一些紋理細膩,沒有脫線的,粘上棦子,剩下都拿給如溪做扇面吧。” 金叔再也忍不住,走到盛良妍身邊悄聲說:“夫人啊,這樣不行啊,這些絹布就算作畫也一樣掛不住顏色啊。” “金叔既然知道我是要拿絹布作畫,就去幫我請幾位畫師吧。”盛良妍垂眸看著眼前的忙忙碌碌的工人吩咐道。 金叔雖然疑惑,卻還也是照辦了。盛良妍現在不能說自己的想法,畢竟自己并沒有實踐過,不敢斷言。 她只知唐宋時期的填粉工藝中,礬是作為調節劑使用的,用量很少,但是在現代,大家是會使用膠礬水來使生絹變成熟絹的。 但是她也不是學繪畫的,自己的一點的絹布刷礬技巧還是在一篇文章里讀過一兩句。 所以她也不確定能不能成功。 她看著眼前忙碌的工人,也暗自攥了攥拳,原本她買了一些沒用的絹布也無傷大雅,可現在還答應了給枚菱二十金。這錢是必須得賺了。 之后她一整個晚上都窩在作坊里,擺弄手里的框好的絹布,有時畫面的經緯會被扯歪,有時絹面又不夠平整,有時膠礬的配比又不合適。 作坊里的燭火時明時暗,直到她覺得眼皮又澀又痛的時候,才終于癱靠在了椅子上。 她看著眼前終于涂好膠礬水的熟絹,平平整整的樣子,心終于放下了些,可眼前又好像忽然失去了顏色。這才發現,原來忙起來也好,起碼心是滿的…… 她歪在椅子上睡著了,大概過了兩個時辰,溫暖的陽光灑在她的身上,暖洋洋地。她伸了個懶腰,又看了看眼前的干透的絹布,果然受礬均勻,臉上的倦色一掃而光。 成了。 她叫老金把新招的畫師帶過來,和他們講解了關于刷礬的方法。 眾人大驚,在此之前,他們從沒見過在處理絹布的時候只用膠和礬的。而是刷礬的三道工序也十分講究,第一道要輕,第二道既要輕透又要飽和,第三道又要十分平淡。這三步每一步出錯都會影響運筆作畫。 不過做成以后,在場的專業畫師無不嘖嘖稱奇,因為此舉一改以往絹布不易上色又難以保存的缺陷。 可他們不知,站在一旁看著的盛良妍,心卻一直都提在嗓子眼,因為對于膠礬的配比她只是偶然試出來的,她昨夜試了一夜,發現如果膠太多了,作畫時筆會打滑,如果礬太多了,絹布又會變脆,使作品不能長久保存。 直到畫師紛紛提筆,當水性的染料遇到絹布表面的膠礬,膠礬就慢慢融化,與染料化在一起,將艷麗的顏色固定在絹布上,成就了一幅幅優美的畫卷。 盛良妍剛得了一絲安慰,老金又在一旁擔憂地問道:“夫人……咱們永安府吧,情況特殊,不興什么畫,話本什么的,賣不了這么多的畫啊。” “這畫,不在江南賣。”盛良妍悠悠答。 “不在江南賣?難不成賣到漠北去?”老金滿臉疑惑。 “金叔,這面就都郵你看著吧,三天時間,我需要把所有的絹畫都完成,題材各異,可以讓如玉來把關。我去賣畫。”盛良妍臨走之前又囑咐老金陪著如煙去把二十兩送給程二,就馬不停蹄的上路了。 她是急著去見一個人。 。 馬車走了一整天才到地方。眼前民冬縣熟悉的草木,遠遠看到都會讓盛良妍心中一顫。她還記得自己剛剛穿到這個破敗的小村子時的事情,仿如黃粱一夢。 魯寧村的田野一片翠綠,她之前答應與李以辰合作,所以在走的時候給了他玉米的種子,現在正好稚嫩的新芽剛剛發出。 她看著農民勞碌的場景,心中還有些愧疚。因為她也不確定這些玉米能不能有一個好的收成。 雖然玉米適合在丘陵種植,對土壤肥力要求也不高,甚至南方北方都可以種,可是現在江南的土壤可不是幾百年后的肥沃土壤,所以她只想讓李以辰來做個試驗…… 馬車繼續前行,農耕的場景配上吱呀吱呀響的車輪,轉眼又是門前那棵熟悉的柳樹,和柳樹旁的陳宅。看到這里盛良妍連忙晃了晃頭,回了神思。可她卻一眼看見了陳宅大門本該落著的鎖…… 那把鎖不見了。 是誰? 盛良妍連忙叫車夫停下,下了馬車。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衣角,一直走到陳宅前才提了一口氣,擺了擺手,讓身后跟著的家丁們停下來。 她知道里面不可能是陳嗣安,因為作為知府,他不可能輕易告假還鄉。可她還是沒讓家丁先進,而是自己親自敲了敲門,沒人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