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勢寡婦和她的嬌軟書生 第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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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時,一股新鮮空氣就撲面而來,盛良妍只覺得眼前事物一點一點地亮了起來。她剛剛所說不怕死自然是假的,她死過一次,比誰都怕死。可她知道,只要種子在一天,李以辰就一天不敢動他。 她繼續從容地向縣衙走去,這一路上難民只多不少,到了縣衙門前,這些難民更是把官府圍的水泄不通! 盛良妍剛一走到近處,就有難民將她團團圍住,哭著求:“夫人,夫人……賞點吃的吧……” “夫人……孩子幾天粒米未進,眼看就要不行了啊,夫人,救救孩子吧。”說話的是一位老婦人,顫顫巍巍的把懷里抱著的孩子遞給她看。 盛良妍此時被人群包圍,她有點害怕,畢竟她身上的金銀首飾已經是成群難民們眼中的救命稻草,饑餓的人們正寸步不移的盯著她的錦緞華服。 可她卻仍表現出一副處變不驚的模樣,她點了點頭,又微抬素手,示意大家聽她說。 眾人馬上低聲,聽盛良妍說話。 她既淡雅又從容地說:“父老鄉親們,勞煩各位了多等待一陣了,我是咱們縣令大老爺傳來解決饑荒問題的,大家且稍等一等我,我自然會替姚大人給大家一個答復。” 盛良妍話音雖落,可周圍的難民仍然沒有說話的意思,他們互相看了看,又眼神空洞地看了看縣衙的高墻,之后竟然就齊齊地讓出一條路來! 盛良妍就這樣在眾人的注視下走到了縣衙門前,她提了一口氣,叩了叩門。 縣衙的衙役看見是她,算是識相的,連忙將她恭敬的請到了內堂。 她到的時候,姚大人背對著門,只有寬綽的背影,等他將頭會過來的時候,盛良妍才看出了她滿臉的怒氣。 姚大人厲聲問道:“大膽盛氏,你還敢來?你縱子行兇,眼下有個面目來此?是來給你兒子收尸來的?” 盛良妍不卑不亢地說:“姚大人,你誤會了,我來拜見您,不是為了自己那個不肖的兒子,我是來為您分憂來了。” 姚大人聽到這,嘴才垂的不那么厲害,他問:“你又要捐什么?” 盛良妍一字一頓說:“全、部。” “什么?”姚大人震驚問。 “我打算把飯館兌出去,留下的錢,我幫姚大人解決這些難民。 姚大人吞咽了一下,裝作鎮定地問:“你真的愿意把兌飯館的錢全捐了?” 盛良妍堅定的點了點頭,說道:“沒錯。只要能為大人分憂。” 姚大人走了過來,滿臉地褶子都溢滿了喜悅,他說:“既然如此,令郎的事,恐怕是孩子之間的小誤會,來人啊!把程公子送出來。” 盛良妍卻擺了擺手,又禮數周全的作了個揖,說道:“大人不必如此,犬子惹下禍事自然要有個說法。還未向那位公子道歉,等我來日一定備上厚禮,到時還望有勞大人幫說和一番。” “程夫人真是吾輩楷模啊,既然夫人爽快,我也有能幫忙的地方。夫人一時間這么大的酒樓不好出手吧,我倒是有個人選。”姚大人咧嘴一笑,笑的倒像個慈祥的彌勒佛。 “不知大人所說何人?” “德勝酒樓,桂娘。” 盛良妍點了點頭,她早料到這個答案,姚大人果然不讓她失望,她問:“那全靠大人成全了,也不知桂娘愿出多少兩?” “我替她做主了———九十兩,夫人看看怎么樣?”姚大人邊說邊伸出兩個手指比了比。 九十兩只能算市價,盛良妍勾勾唇,畢竟如果自己不是說好捐出全部的錢,公道的價格恐怕都是癡人說夢。她又點了點頭,客氣的說:“那可多謝大人了。” 之后,盛良妍和姚大人又虛與委蛇了幾句,才出了縣衙。姚大人也沒有派人送她,不算奇怪,因為他心里的算盤,盛良妍一清二楚,他不過是想將她推出去,事成與不成,和官府都沒關系。畢竟門外的難民們隨時都有暴動的可能。 她抬頭看了看外面的天,無奈的搖了搖頭。她就是個普通人,可忽然被迫安上了許多使命,被迫當娘,被迫救這些難民,她憑著自己的一點同情之心,被亂世的洪流推搡著前進。她怕死又社恐,卻無奈被迫走了大女主的劇本。 但她只低落了半刻,就繼續從容地向門外走去,她腳步極輕,卻步步都有份量。 她沒等走到縣衙門前,就聽見了門外難民們的紛紛議論,等她邁出門檻,難民們就不約而同的靜下來,用急切地眼神看著她。 而盛良妍則站在臺階上,位于高處,安之若素地開口:“姚大人英明,與我一起將產業售出,所得財產我將全部用于賑災,我將在城中設置五處粥棚,供各位度過難關。此后我還將幫助各位種植,解決生計問題。” 難民們聽到這樣的承諾都面面相看,議論紛紛。不過大家好像沒有什么異議,事情如此順利,她就準備回去。 可她剛下了一階臺階,人群中竟然傳出了一個男人的聲音,他高喊道:“大家別信這個女人的鬼話!她兒子得罪了縣令,現在正被關在縣衙大牢里!她為了救兒子,現在和縣令是一伙的!” 一陣短暫的平靜之后,難民們也開始叫嚷:“她也是騙子!” “對!她是騙子!他們就是拖延咱們!”人們不再沉寂,而是激憤地大喊:“騙子!騙子!” 盛良妍剛想再說點什么。忽然!什么東西朝她扔來!她低頭看了看,原來是一團泥? 這團泥在她算是華麗的衣服上一點一點的滴落,滴滴答答的劃過裙擺,留下腥臭又惡心的痕跡。 可遠遠不止如此,她剛一抬起頭,就看見人群中又有一人抓起一坨泥巴向她扔來! 躲閃已經來不及了,她下意識的向旁側一閃,卻萬萬沒想,自己猝不及防地跌進一個懷里。 這個懷抱將她牢牢地攬住,雖然他的骨骼瘦弱,可卻無限堅定。盛良妍慌亂抬起頭,卻只看到了那人發紅的臉頰和鼻尖———是陳嗣安。 盛良妍心下一亂,強裝鎮定地向后退了半步,可陳嗣安卻絲毫不在乎眾人的眼光,一下拉住她的手,沖散人群,跑開了。 沒跑多久,陳嗣安就帶著盛良妍上了一輛馬車。原來這馬車是他早就安排好的。他一路狂奔,一直向著村外的野林。 盛良妍一直在到了林子時,都驚疑不定,到底是什么人?明顯是在針對她…… “盛阿姐……”陳嗣安的聲音打斷了她眉頭的緊鎖,讓盛良妍不由地低下了頭。 她不想自己此時是這樣的狼狽。 “盛阿姐,下車吧,后面好像還有人追。”陳嗣安又提醒了一遍。 盛良妍這才不得不走下馬車,她選本覺得自己衣服上的臟污特別明顯,可沒想到,陳嗣安的左肩竟然也被泥巴打中。她這才疑問:原來剛剛那下,是他幫自己擋下的? 陳嗣安沒看出她的這點小心思,而是將馬車棄了,然后帶著盛良妍步行。 這一路,開始陳嗣安只是留在盛良妍身后一寸的地方,看護著。可是林間多歧路,看著盛良妍被絆了兩次,他索性不再身后,而是假裝不經意地走到了她的身側,等待一個時機,只為了能一把牽住她的手…… 第18章 難眠 干燥的觸感蔓延開來,讓盛良妍指尖微顫,她甚至感覺這雙手好像是捂在她的心上,她幾乎條件反射般將手抽了出來,然后不自在地把手指絞在一起。 陳嗣安一時也不知道該把手放在哪。 有些尷尬…… 不過為了緩解尷尬,她打算開口說點什么…… “那個,馬車的錢,我賠。”盛良妍說完,只覺得更尷尬了。 “嗯……不用,我還有些積蓄,你正急著用錢……”陳嗣安說話也不似往日從容。 盛良妍只敢用余光看他,竟然發現他脖子都有些泛紅,并且還在一點一點暈開。脖頸上的青筋更突顯了,一跳一跳的。看的她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 她忙換了個話題:“還沒問陳先生怎么會來?” 陳嗣安清了清嗓子,低聲說:“盛阿姐讓我款待那幾個外邦人,可昨天夜里我發現有人在與他們私下接觸。” 盛良妍瞬間目光變得警惕起來,問道:“那你怎么來找我?你不把人看好,來找我干什么?”她急的很,語氣也帶著責備。 “我是怕他們會為難你,所以想著……”陳嗣安仍舊低聲說。 “你怕他們為難我?就不怕這場饑荒解決不了?就不怕無數流民餓死?”盛良妍可能家長當多了,也忘了陳嗣安并不是她家里的什么人,只是她眼看要功虧一簣,陳嗣安還是她在這里少有的信任之人! “盛阿姐,我———” 可盛良妍卻沒有時間等他把話說完,她轉身就往回走。陳嗣安再次叫住她:“有危險,別回去。” “你自己好好活著吧。”盛良妍感覺異常煩躁,她所有的努力都是一個笑話,她還真的輸的一敗涂地。 可她沒走兩步,竟然被人從后面扯住胳膊,盛良妍剛要說話,就聽見陳嗣安附在她耳邊輕聲說:“你要的東西我已經買到了。” “啊?”盛良妍驚訝地回過頭,問道:“你怎么會?” 陳嗣安揚唇淡然一笑,問道:“跑?” 盛良妍的手再次被牽起,可這次她不再拒絕,而是被陳嗣安牽著在這斑駁的樹影下跑著。落葉的聲音吱吱呀呀的好像伴著她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她終于可以不用考慮自己的使命,不用擔心自己做得好不好,只是跟著他就好。 她不知已經跑了多久,直到后來她已經覺得胸口像壓著一塊巨石,喉嚨也仿佛著了火。他們才終于停了下來。 盛良妍一下就癱坐在了地上,陳嗣安也沒好上多少,他也靠在一棵樹上,喘了好一會兒氣才把氣喘勻。他又笑著擺了擺手,說:“我從來沒這樣失禮,見笑了。” 盛良妍左右看看,上氣不接下氣地問:“咱們現在安全了嗎?” 陳嗣安點了點頭,起身理了理自己的儒衫,說道:“應該不會跟上來了,來人并不是想謀財害命,可能只是想拖延時間而已。” “陳先生。”盛良妍仰頭看著他又恢復了一本正經地樣子,忽然忍不住打斷他問:“陳先生為什么總是這樣規規矩矩的樣子?不累嗎?” 陳嗣安嘴角微揚,笑了笑說道:“那盛阿姐總是無堅不摧的樣子不累嗎?” 聽得她忽然怔愣了一下。 她輕咳了咳,不作答,又問道:“先生還沒說是怎么買下我要的種子的?” “賣了老宅。”陳嗣安語氣平淡,好像賣出的只是一個包子而已。 “什么?陳先生怎么會賣老宅?那我……”盛良妍心里滿滿地愧疚。 “生意上的事我不懂,只想著能幫就幫一點,盛阿姐不必歉疚,買房子的宋姐早就和我談過,她一時也不急著用宅子,我還可以住在那。至于房子的錢,你以后有了錢再給我就好,我再去置辦別處,都不打緊的。”陳嗣安的聲音總不大有起伏,所以說起這句話時,也是很平淡的感覺。“盛阿姐,我去尋點水,你歇一歇。”說著陳嗣安就起身向旁邊尋去。 可盛良妍嘴上不說,心里卻不能不想。是早有買主嗎?難怪他能這么快就賣出了房子。其實盛良妍原本還在想自己在姚大人那得的一點銀子,只夠買種子,也不夠人工,可有了陳嗣安的錢她就寬裕了很多。 不過這樣一來,她欠的人情可就大了…… 陳嗣安沒多久就捧著一片荷葉回來,上面都是清澈的溪水。盛良妍卻在心里有些排斥,畢竟她做為新時代的好青年,不喝礦泉水也就罷了,竟然會去喝河里的水,而且荷花生長的地方…… 可是陳嗣安正一臉期待的看著她,她倒是怎么都要咽下這口水了。不過讓她沒想到的是,這捧水竟然真的很甘甜。 就像她一開始以為這里的日子索然無味,一眼看得見頭一樣,現在卻找到了意外的甜美。 “那個,衣服……”陳嗣安說。 “啊?”盛良妍忽然有點害羞。 “我拿去河邊洗洗,總不能這樣回去吧。”陳嗣安說著自己也有些難為情。 “啊,好,那有勞陳先生了。”盛良妍大大方方的解下自己的外衫,只剩一身素白的里衣。 她確實需要誰來幫她洗凈衣服,因為她還急著回去,讓從中作梗的人付出代價。她看著陳嗣安向河邊走去,自己則拾起一旁的樹枝在地上比劃起來,她要用自己還沒忘干凈的三角函數和方程組仔細計算難民的安置和自己的利潤。 甚至陳嗣安回來也注意到。等她注意到的時候,他都已經架好了一堆火。火光瑩瑩的讓昏暗的樹林也升起暖意。 她抻了抻懶腰,又捏了捏脖子。就在這時,肚子也不爭氣地呱呱叫了起來。 陳嗣安走過來,遞給她一個野果,又看了看她在地上畫的符號,問道:“這是……” 盛良妍連忙用樹枝隨便劃了幾道,接過野果說:“隨便畫畫的,怎么只有野果……”不是該有烤魚或者烤鴿子嗎?電視劇里都是這樣演的。 陳嗣安攢了攢自己的袖口說:“……抱歉,我剛剛想抓條魚,可是沒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