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陰鷙首輔惦記以后 第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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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青鸞不知道薛牧言的決心這么大,她一直懷疑,一直忐忑,一直慌亂。 此刻聽了他的話,倒是放了些心。 “好,你不介意,那我也不介意,我們都不介意。” 她說完這話揪著薛牧言的衣襟,踮著輕輕地吻了他的下巴。 多日的思念,那種有可能被迫分開的心思,無時無刻不折磨著薛牧言。 蜻蜓點水般的一下哪夠。 他干脆把人禁錮在懷里,低頭吻了下去。 女子的紅唇嬌軟,誘人。 一發(fā)不可收拾,只想要的更多。 屋外吻得如火如荼。 屋里的人臉如冰霜,他坐在雙輪車上,目光涼涼地看著窗外,聲音如鬼似魅:“他們兩個這樣多久了?” 雪妍嚇得不敢吭聲。 世子爺?shù)哪樕珖樔肆耍麄€屋里都涼颼颼的,明明才秋天,好像寒冬已經(jīng)來臨了一般。 聽了世子爺?shù)脑挘侠蠈崒嵉鼗氐溃骸昂孟裼袃蓚€月了。” 薛牧征眼里崩出兩道充滿仇視的火焰,命令道:“推我出去。” 雪妍不敢不從,可她覺得二姑娘喜歡二爺,世子爺再生氣只怕也無濟于事。 她一邊推著薛牧征往外走,一邊試圖喚回他的理智。 “您不知道,小少爺和小小姐受了多少委屈,還是二姑娘來了之后,情況才改變的。” 薛牧征聽說了兒子在學(xué)堂受欺負的事,也聽說了女兒被五姑娘虐待的事。 如果沒有周青鸞,兩個孩子還不知道要被虐待多久。 從這兩件事上,他是感激周青鸞的。 可是他不允許背叛。 再說,他不在的時候,她都能把兩個孩子照顧好,以后只會照顧得更好。 他為何要花心思再去找別的女人。 薛牧言不知道薛牧征已經(jīng)出來了,這一吻不止喚起了他體內(nèi)的沖動,還喚醒了一直沉睡一直被遏制的血脈。 他從小不受父母喜歡,印象里從來沒有父慈子孝,母子相處的溫馨畫面。 他拼命地讀書,拼命地練武,只希望能引起父母的注意。 可一直到母妃過世,他也沒得到過母妃多少疼愛。 甚至,他連薛牧嵐那個庶子都不如。 他可是母妃親生的兒子。 薛牧征不回來,很多事情逐漸變淡,他已經(jīng)打算放棄了。 可如今,他唯一一個喜愛的女子,他們都不愿意放手。 明明他們沒什么感情。 往事不堪回首,卻不斷地浮出腦海。 薛牧言的吻忽然染了幾分戾氣,似是要把眼前的人一口吞掉般。 周青鸞受不住疼。 嚶嚀一聲,推開了眼前的人。 “二哥哥,”她眼里起了一層水霧,有些迷茫地望著他。 明明還是夢里那個溫柔,平日里會無限縱容她的人。 可是剛才忽然變得好陌生。 她甚至從他眼里看到了戾氣。 為什么? 周青鸞一聲輕呼把人拉了回來。 薛牧言用僅剩的幾分理智握住了她的手腕。 “跟我走,這里不是你該住的地方。” 他的未婚妻,應(yīng)該和他住湘暖閣。 周青鸞自然不會反對,她也不想住在立雪閣。 不想和世子有什么接觸。 可惜兩個人才走出幾步,身后忽然傳來一聲帶了幾分薄怒的低喝:“站住。” 周青鸞后脊梁發(fā)寒,擰著頭皮轉(zhuǎn)過了頭,充滿祈求地看向了薛牧征。 薛牧言沒松手,往前走了一步,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退路,“大哥,我?guī)帑[回去。” 夜色里,薛牧征皺了皺眉,神情特別不悅,似是已經(jīng)到了發(fā)火的邊緣。 “我是你大哥,她是你大哥的未婚妻,我們還沒退婚,我還活著。” 薛牧征句句鏗鏘,字字有力,是絕對地站在道德制高點的人。 周青鸞仿佛一個要和情人私奔的無恥女子,她抿著嘴唇,竟然不知道怎么回應(yīng)這話。 薛牧言今天已經(jīng)豁出去了。 “兩年前你已經(jīng)戰(zhàn)死的消息一傳到京城,你們兩個的婚約就自動解除了,我們兩個已經(jīng)定親了,她和你再沒關(guān)系。” 薛牧言寸步不讓,他今天說什么都要把人帶走。 薛牧征是延紹王的嫡長子,從小定為世子。 在外又是說一不二的大將軍,能戰(zhàn)善戰(zhàn),攻無不克戰(zhàn)無不勝。 哪里受過人半點忤逆。 今天可是他的親弟弟要帶走他的未婚妻。 他怎么可能同意。 “放肆,只要我一天沒解除婚約,你都不能帶她走,她是你嫂子,你這是要自絕于列祖列宗嗎?” 薛牧言根本不在乎。 他握著周青鸞的手腕,去尋她的目光。 只要她愿意,他們現(xiàn)在就可以拋下一切遠走高飛。 周青鸞當然愿意。 “二哥哥,”她反握住薛牧言的手,堅定道:“我聽你的。” 薛牧征已經(jīng)給過機會了。 他往前滑動著兩輪車,不理薛牧言,只盯著周青鸞:“青鸞,你是個好姑娘,我知道你的心思,可你一定要為牧言想想,他有今天的地位來之不易,如果帶著嫂子私奔,那可是背宗忘祖,自絕于皇室的行為,難道你真的愿意看見他被朝臣們趕出朝堂,再被王府趕出家門,成為一個人人唾棄的喪家狗?” 薛牧言猶如山澗里的一股清風,又如天上最清亮的一束月光。 他就該明月清風的一般站在朝堂里,脊梁挺得筆直,為朝堂計,為天下百姓計。 周青鸞舍不得看見他一身傲骨被人打斷了脊梁。 被人唾棄,被人用厭惡的眼光看著。 可以說,薛牧征的這段話,恰好打在了她的七寸。 她自己什么苦都能忍受,可不能接受薛牧言因為她而受到那些不公平的待遇。 薛牧言知道周青鸞動搖了,他在知道大哥還活著的消息時就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 只要周青鸞愿意,不管是身居朝堂,還是遠離世俗,避世隱居,他都樂此不疲。 可他唯一擔心的就是周青鸞不夠堅定。 會松開她的手。 果然在聽了薛牧征的話之后,她握著自己的手指逐漸松了力道。 “鸞兒……”薛牧言試圖挽回,事已至此,他們只有不停地往前走才有希望。 可是周青鸞已經(jīng)想好了。 她不能跟薛牧言走。 必須等薛牧征同意退婚才行。 “二哥哥,我還沒退婚這么走不合適,給我點時間,我會想辦法讓世子同意的,好不好?” 薛牧言沒再堅持。 即使周青鸞意志特別堅決,他們都不一定能走到最后。 何況在一開始的時候就選擇了退縮。 他慢慢松開了周青鸞的手指,低頭看了一眼她纖細的小手,苦笑了一下道:“好,我等你。” 語畢,他大步流星地離開了立雪閣。 周青鸞總覺得薛牧言狀態(tài)不對,想追上去問清楚。 可注意到薛牧征看向她不善的目光,還是猶豫了。 她現(xiàn)在不能惹薛牧征不痛快。 否則薛牧征肯定不會同意退婚。 夜色里,薛牧言的身影逐漸消失。 周青鸞猶豫了一會走到薛牧征身后推動了兩輪車。 “世子哥哥,夜深了,早點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