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陰鷙首輔惦記以后 第8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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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哥哥客氣了,睿崎聰明,就連夫子都夸他會讀書,兮瑤可愛,像個鬼靈精,你不知道我和他們兩個在一起多開心。” 周青鸞談到兩個孩子,喜愛之情溢于言表。 薛牧征仿佛從她臉上看到了世子妃的影子。 就算兩個孩子的親生母親活著,對他們也不過如此。 有了她,這家才像個家。 薛牧征三年多沒回來了,王府好像沒什么變化。 卻又好像變了很多。 周青鸞偏頭仔細觀察著他的臉色。 應該很難過吧,王妃過世,世子妃也過世了,他的腿又不能行動。 正胡思亂想著,薛兮瑤像個花蝴蝶似的,忽然跑了過來。 兩手托著一個果子,一邊跑一邊喊:“小娘,你看我拿了什么?” 周青鸞等她跑近了,笑瞇瞇地接過了果子:“雪妍給你的?” 薛兮瑤使勁點了點頭:“嗯。” 薛兮瑤頭上有一綹頭發亂了,周青鸞俯身幫她整理好,又把果子還給了她。 薛牧征注意到兩個人舉止親密,有些失神。 看見周青鸞起身后,問道:“她喊你小娘?” 這話把周青鸞問臊了,解釋道:“就是隨口一喊,并沒有別的意思。” 薛牧征看見她這么窘迫,倒是笑了:“有別的意思也沒事,等我們成親了,他們兩個都要改口喊你娘。” 周青鸞很想糾正一下薛牧征的說法。 她不會跟他履行婚約了。 一來當著孩子的面,再者薛牧征的兩腿受了很嚴重的傷,她不忍心說破。 最主要的是薛牧言一直沒見影,她心里沒底。 “其實……” 周青鸞斟酌著說道,“世子哥哥這么優秀,應該有更好的選擇,我……他們都說我克夫,怕對世子不好。” 薛牧征似乎很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直言道:“我不介意。” 語畢,他推著雙輪車往回去了。 “算著時辰,御醫快到了,我們先吃早飯。” 御醫是快到中午時來的。 周青鸞身為女眷不方便見外男,避開了。 大約半個時辰后,雪妍過來傳話,說是世子看完了大夫找她呢。 周青鸞懷著一顆緊張不安的心進了屋。 她一邊觀察著世子的臉色,一邊問:“大夫怎么說?” 薛牧征看了一眼雪妍,示意由她告訴周青鸞。 雪妍稍一遲疑,道:“大夫說了,世子爺的腿還有救,雖然不能恢復如初,再上戰場,但還是能下地行走的。” 周青鸞心里一喜,問道:“真的?” 雪妍點了點頭。 周青鸞高興了:“那真是太好了,我就說宮里的御醫醫術高明,肯定會有辦法的,果然有辦法。” 雪妍也為主子高興,“大夫還說了,只要堅持三個月就可以了。” 周青鸞下意識地問:“那大夫說怎么治了嗎?是不是需要什么名貴的藥材,如果王府沒有,我回家里找,大家一起想辦法,總能找到的。” 雪妍搖了搖頭,“不是。” 周青鸞疑惑道:“那怎么辦?” 雪妍:“大夫說了,世子爺的腿因為長期不能走動,得不到鍛煉,血液不通,從現在開始,得要人每天按摩才行。” 周青鸞不覺得這是什么難事:“那多給大夫些銀子,讓他們每天過來。” 雪妍不覺的這個提議可行:“那些大夫可都是御醫,哪有時間天天過來,還要一天兩趟。” 周青鸞為難了:“那怎么辦?” 雪妍說道:“大夫說他回去取了藥下午過來,會手把手地教我們怎么按摩,到時候由我們自己做。” 周青鸞沒多想,“那正好,反正我們府里人多,總有能學會的。” 下午御醫準時來到了王府。 薛牧征的腿疾耽誤了太久,御醫費了很長時間才研制出了一種藥泥,放進袋子里,裹到薛牧征的腿上。 他把雪妍叫到身邊,讓她跟著自己學。 “這里,這里,還有這里是至關重要的三處大xue,每天都要足夠的刺激才行。像我這樣,按上去,順著一個方向揉捏,直到皮膚發紅才行。” 雪妍學著大夫的樣子按下了下去。 不是太輕了感覺不到,就是太重了,痛得薛牧征直冒冷汗。 好在他是武將,能忍疼。 雪妍不敢按了,慌得不知道如何是好,跟周青鸞求救:“二姑娘,再按下去,我怕讓世子爺傷得更重。” 周青鸞一直沒敢上前。 大夫是褪了薛牧征的長褲上藥的,她這么過去,肯定避不開看到某些東西。 雖然按理,她不該這么扭捏,薛牧征傷了腿,她不管是作為前未婚妻,還是表妹,都應該幫忙。 這個時候還管什么男女大防。 可王府里人多了,丫鬟小廝一群呢,怎么也輪不到她近身伺候。 如今被雪妍喊了,徹底陷入為難的境地。 雪妍看她不動,催促道:“二姑娘,快點啊,大夫還等著呢。” 頓了下,“難道您不希望世子爺早點好起來?” 這個帽子扣得有點大,周青鸞不好再耽擱,只能豁出去了。 只當她現在是個大夫,給人看病好了。 周青鸞抱著視死如歸的心情,邁了一只腳,忽然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了過來。 “我來——” 周青鸞喜極而泣,下意識地轉身看去,就見日思夜想的男人身長腿長地從門外走了進來。 他一身風塵,臉色略有些疲憊,大步流星地進了屋,脫了外衫順手扔給了她。 又看了她一眼。 見她眼巴巴地看著自己,心有感應似地點了下頭。 這一眼,似是給了周青鸞無盡的力量。 這兩天她都快瘋了,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對世子。 偏生世子一再提到兩個人成親的事。 還讓她貼身伺候。 偏生身邊沒個商量的人,想給薛牧言傳個信都找不到人。 如今見到他回來,眼里涌起濕意,無盡的委屈就那么漫上了心頭。 只可惜此刻不是跟他訴委屈的時候。 眼睜睜地看著他進了里屋。 薛牧言走到床頭,將人都趕了出去。 只留下了御醫。 “我學過功夫,能控制手勁,這事還是我來吧。” 御醫見到薛牧言,如蒙大赦。 “二爺來了最好,下官這就告訴二爺方法。” 薛牧言凈了手,跟著御醫學習按摩之法,他會武功,對于人體的奇經八脈最熟悉不過了。 御醫稍加指點,他就明白了。 cao作起來,不比御醫的手法差。 第一次按摩,薛牧言完全是在御醫的指導下完成的。 之后每天早晚兩次都由薛牧言自己完成。 送走御醫后,薛牧言坐在床邊叮囑:“大哥,王太醫說你這腿還有救,只要按摩三個月就有希望下地了。” 薛牧征躺在床上,目光落在薛牧言腰間的無事牌上,斂了斂。 淡聲道:“辛苦你了。” 薛牧言注意到薛牧征的目光,將無事牌握進了手里。 “大哥客氣了,我們是親兄弟。” 薛牧征心里煩悶,干脆閉上了眼睛。 薛牧言卻有話要說:“大哥,路上我已經跟你說了,青鸞她……這事是我對不起你,你不要難為她。” 薛牧征嘆口氣,“那時我沒想清楚,你也知道大哥的情況,這一雙腿就算以后能下地,也沒法和正常人比了,還有兩個孩子,換成誰,你能保證她會對兩個孩子好嗎?” 薛牧言知道周青鸞善良,可善良也不能就這么犧牲自己一生的幸福。 “大哥,不管什么時候,我都會照顧你,兩個孩子我也會視如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