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白蓮更綠茶 第99節
但這遍地魔氣該如何解釋? 肖吳看向孟瑤。少女面無表情,仿佛在思考什么。 良久她突然開口,“我說過我很記仇。但看在你守約的份上,給你一個建議——當斷則斷。” 肖吳對上她幽幽如簇火燃燒的眼眸,一種不祥的預感猛地襲來。 少女猛地向自己竄來,與此同時,破碎的聲音再次響起。 又是那種熟悉的撕裂聲。 肖吳側目,只在余光中看到火鳳巨大的翼翅被徹底撕裂,金閃折射出細碎的光飄散在半空。 而原本圍困正中的人已然竄了出來,銀色的劍光帶著撕裂時空的力量向自己逼近。 而他真正的目標正躲在自己身后。 “艸!” 百轉千回之間,肖吳才知道孟瑤是真的很記仇,而自己應該在上一刻就果斷的脫離這一具名為“肖吳”的身體。 身體像沙一樣被揚起,肖吳狠狠地摔在地上,臂骨扭曲的彎折著,像是失了控的提線木偶。 胸腔中積滿鮮血,但清晰的痛感卻讓他慶幸。 沒死! 他居然沒死! 他睜眼,飛揚的金光中站著一個人,紅黑交雜的衣邊狼狽非常,卻帶著要撕裂天地的凌冽之氣。 如此熟悉,卻又如此陌生。 作者有話說: 沒臉說我肥來了。無臉見人。 但還是想把這本書寫完的。 碼字速度太慢,再加上沒有手感,更新頻率低,每周盡量1-2更。 求原諒。 第107章 融合 ◎似乎還要謝謝師父◎ “少......師兄!”撿回一條命的肖吳喜極而泣, 險些嘴瓢。 只可惜他呼喚的人連半分眼神也為分給他。 顧裴之皺著眉,仔仔細細的打量著,似乎要將孟瑤掃描個徹底。 平日里那個驕傲的小鳳凰不見了。她比任何時候都要狼狽, 也比任何時候都要脆弱。 風干無數次的一副硬的像粗礪的樹皮。玉簪松松垮垮早已纏不住發絲, 搖搖欲墜。臉上星星點點沾著發暗腥臭的血漬。 僅僅是半日,半日而已啊...... 顧裴之只是看著她,所有的惶恐都被鎖在心間。 百年前起, 世界于他而言不過是副靜默畫。 他則隨波逐流。 盛世太平怎樣?生靈涂炭又怎樣? 不過是一個枯燥的世界罷了。 他不在乎死亡。無論是他人, 還是自己的...... 直到她入侵到自己世界, 為他添上濃墨重彩。 他知道她是蓄意的。雖然不知道她為什么這么做。 七星閣的大小姐,她的刁蠻無理早已經傳遍了整個門派, 又怎么會對他這樣的人伸出橄欖枝。 大約是好玩吧。 玩膩了,磕疼了, 就會轉身離去。 但什么時候開始的呢?自己越來越在意,越來越在意...... 他警告過自己。 無數次。 那些被接納,再被拋棄的戲碼, 百年來難道還沒有經歷夠嗎? 但她就是像致命的幻境, 僅僅踏近一步,便無限沉淪,步步陷落。 哪怕他知道這是飲鴆止渴,卻不可自拔。 不要在乎那么多。 他告訴自己。 只要在乎當下,當下就好...... 但這不過是一個自欺欺人的謊言罷了。 符紙緩緩攤開, 露出那顆黑黢黢的圓珠。 他該喜悅的。 可僵硬的嘴角卻扯不出半分笑意。 符咒上斑駁的血跡如此刺目,逼得他瞳孔緊縮。尚未掀起波瀾的心猛地沉入谷底。 輕微的撕扯感自左臂襲來。顧裴之驟然回神,來不及仔細融合魔丹。他一把揣著起符紙便奔向密林深處。 爆漲的魔力與體內原本的靈力相互博斗著。經脈被寸寸撕毀, 又在新生的力量中不斷重鑄。 身體的疼痛愈來愈盛。 但不能停。 一刻也不能停。 如果...... 疼痛自舌尖蔓延, 腥咸的銹味沖散了不著邊際的思緒。 沒有什么如果。 也還好......沒有什么如果。 少女愣愣的看著他, 良久眨了眨眼,“你來啦!” 她的眼中綴著光。于是,他的世界便又動了起來。 冰涼的手指撫上臉頰,帶著濡濕的汗水,小心翼翼的撥弄著散亂的發絲。 “嘶” 鮮紅的血珠順著發絲滑落,像是一滴淚水。 顧裴之的手虛浮著掠過那道血口,像是看到稀世珍寶上刻上了瑕疵一般緊皺著眉頭。 他的姑娘多怕疼啊,平日就算扭了手指都要哼唧半日。 他的姑娘多愛美啊,莫說是受傷,就連穿戴都精細到指尖。 如今滿身狼狽的傷痕,卻還在對自己笑。 “有什么好笑的......”顧裴之嘆息。 少女的表情驀地鮮活起來。她斂起了笑意,露出一副橫眉冷對的模樣,顯然是誤會了顧裴之言語下隱藏的意思。 顧裴之剛要解釋,就看到少女驟然瞪大雙眼,驚恐溢于言表,“顧裴之!” 沈尋掩映在渾濁的霧氣里,暗黑的雷光跳動著,帶著萬鈞之力爆閃而來。 呼吸被抑制,孟瑤甚至能看清那道蜿蜒曲折的線,可身體卻仿佛被泥潭拖拽,移動不了分毫。 世界仿佛被消音。 孟瑤驀地睜眼,只見到那萬鈞雷霆被一只白皙的手扼住,黑色的曲線明滅閃爍,像是刺骨的尖刀向顧裴之的掌心鉆去。 她眼睜睜的看著那只骨節分明的手逐漸枯萎,仿佛下一秒就要在她眼前化為齏粉。 而自己卻動不了,身前仿佛有一道看不見的墻,將她庇護在狹小的空間之中。 她捶著眼前的空氣墻。 可身前的人卻仿佛聽不見她的怒吼,自己像是一個漂浮娃娃,緩緩落至肖吳的身側。 她能看到顧裴之微微側目,眉梢眼角帶著溫和的笑。 笑什么?! 有什么好笑的...... 她似乎突然懂了,懂了顧裴之方才的心情。 酸澀就像是浸泡了水的海綿沉沉的塞滿心口——是一種名為心疼的東西在作祟。 “安心,等我。”他的聲音沒有波瀾,帶著一貫的沉穩篤定。 可是他有多痛啊? 半邊身體在雷擊下成為焦炭。皮膚組織脫落下來,露出里面同樣漆黑一片的肌rou。他就像一座沙塔,在風中被吹散。 然而他仍舊站著。 他的面龐如同地獄厲鬼,一半仍是面如冠玉的俊秀,另一半卻是難以形容的恐怖。黑色的肌rou撲簌簌的往下落,一層一層,直至露出雪白的骨骼。 他一動不動的望著自己,像是看著一個笑話,沈尋甚至能看清他嘴角勾起的一抹譏笑。 怎么可能?! 都這樣了,他怎么可能還活著?!眼前的到底是人還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