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俗雨 第85節
書迷正在閱讀:誤入眉眼、真假少爺在鄉村綜藝談戀愛、我的玩偶變成人了(甜文1v1h )、嬌養他的小玫瑰、比白蓮更綠茶、我在后宮當社交悍匪、快穿之墜落黑月光(NP)、攬明月、【快穿】純情女主火辣辣、女配開始發瘋以后
梁凈詞不是多么遲鈍的人,他知道這一桌餐少他一個,注定冷了場。 也隱隱預料到,他跟迎燈單純的關系里,可能會摻進一些她難以承受的東西。 他做了防范,叫迎燈別聽耳旁風。 除此之外,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然而他并沒有見到發生什么,這一切就悄然結束了。 她提分手,盡管突然,但梁凈詞也不覺得毫無征兆。他只是猜,這樣一個姑娘實在還是受不了梁家這樣永無寧日的家門。 可以想象,跟莊婷的碰面就夠她受的。如今確鑿的是,又插進來一個他沒能防得住的梁守行。 他不知道梁守行跟姜迎燈說了什么,但他的話一定傷她很深。 她自己感受到不滿,要逃之夭夭。與傷人的劍真架在脖子上,將她逼走。 那是不一樣的。 怪不得她會決絕地說:“我不想與你再有瓜葛。” 迎燈又能要什么好處呢?她可是連一根簪子都要退回來的。 梁凈詞心不在焉地開著車,躺在副駕的手機第三遍撥出梁守行的電話,但無人接聽。 - 姜迎燈最近上班上得心神不寧,且情緒不穩定。每天兩倍咖啡續命,無濟于事,坐在工位上哈欠連連。 去后期審文稿。 所謂的成片,很不錯,很精致,只不過,姜迎燈在瞄到忽然閃過的一幀畫面時,緊緊皺住了眉。 男人長身立于玉蘭樹下,微微昂首看向前方的樹冠,粉白的花瓣與他俊美的側顏相得益彰,他遺世獨立地賞著花,鏡頭給了這樣養眼的畫面一個單獨的特寫。 私心太明顯夸張。 姜迎燈按下暫停,皺起秀眉,實在忍無可忍地說:“人家都說了不要拍他,為什么還會有這種東西傳出來?” 工作同事從沒見過姜迎燈發過火——稱不上發火,只不過音量高了些,她音色柔婉,怎么都不懾人,卻仍讓身邊眾人都不由提心警惕。 時以寧趕忙認罪:“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鍋。剪一下剪一下——哎呀我靠,我不會用final cut,段老師呢,救救!!” 姜迎燈閉上眼,眉心難掩痛苦。 很小的問題,兩三秒的畫面,順手一刪就完事,但卻在不堪重負的此刻,讓她覺得身心俱疲。 她用手掌遮著眼睛,鼻子酸了酸。 直到一只手輕撫般按在她肩膀,周暮辭沒讓姜迎燈讓座,直接在電腦屏幕前躬著身,按了兩下鼠標,又按了兩下鍵盤,將簡短的廢片飛速刪除,解決問題。 “別生氣。”周暮辭轉而看向姜迎燈。 她說:“我沒有生氣,只不過一點點小問題一直在返工,我會覺得很累。” “我也會這樣,上班事情一多就容易急躁。”他笑一笑安撫,“很正常。” 姜迎燈沒再看那片子,像是生怕又被揭一次傷疤似的。 “他爺爺聯系上了嗎?” 周暮辭不解:“誰爺爺?” 姜迎燈一楞,忙改口:“梁家的爺爺。” “梁遠儒啊。”他點頭說,“聯系上了,挺好說話的。說前陣子出去旅游了,還跟我講怠慢了。” 姜迎燈勉力一笑,“那就行。” 周暮辭微微折身,聲音輕了一些:“明天我去接你?” 明天周末,她記得,是謝添請他們吃飯那件事。說接她,自然就是去她家里了。 姜迎燈問:“她們一起嗎?” 周暮辭掃視周圍:“應該吧。” 她說:“我跟章園住得挺近的,那到時候你順便捎我們一起過去。” 周暮辭直起身,想了想說行。而后又一笑,“那干脆一起接上時以寧得了,她住廣院校內是么?正好離你那兒也近,省得她又叫喚。” 姜迎燈笑說:“那就一起。” 到周末,晴朗日子,適合外出。 說著順便捎帶另外兩個人,最后一個接上車的卻是姜迎燈。 在車內聊得熱情的時以寧見到站街邊候車的人,猛地瞪大眼睛,狂拍周暮辭的肩膀。 姜迎燈綰了頭發。 她今天穿了件山清水秀的旗袍,烏發紅唇,拎一只復古的墨綠提包,腕上戴一串顯貴氣的珍珠,整個人散發著幽邃綠意。聽見車來,她輕抬眸,收好手機。人進了車,撲面而來的茉香,讓人心曠神怡,像是見了個出塵的仙。 “學姐,今天也太有女人味啦,我們周老師眼睛都看直了。” 一句話尷尬一車人。 周暮辭瞥她:“沒有,你能不能閉嘴。” 女人味這個形容,讓姜迎燈想起上一次來自謝添的審視,她不置可否地笑笑,“還好吧,不就是換了件衣服?” 姜迎燈沒參加過太多的酒局,偶爾是跟著周暮辭,有的是和工作有關,有的是個人脈有關。這回跟謝添,既然是熟人,自適得多。不過想到謝添說她是主角,迎燈又覺得莫名。 吃一塹,長一智。她今天穿了雙繡了青花的平底布鞋。 飯吃得很快,謝添懂得憐香惜玉,沒讓幾個小姑娘喝酒,在桌上跟時以寧侃得非常投機,姜迎燈就沒怎么說話。但是謝添時不時看她,問她兩句感情生活,那時候她就隱隱覺得不對勁。 到下半場,謝添掂量著去哪兒,又礙于姑娘們多,最后定了去一個會所唱歌。出發之前,周暮辭體貼地問姜迎燈:“你累不累?” 她指著時以寧說:“人還沒喊累,我這個做學姐的能先溜嗎?” 周暮辭笑著說:“就當玩一玩吧,不喝酒就還好。” “走著。”傳說中的會所樓下,謝添接了個電話,而后喜滋滋地說了句,“今天是梁二爺開的場子。” 姜迎燈腳步一滯,千斤重般,被釘在地上。 怪不得要說她是主角,原來這坑埋在這兒呢?! “梁二爺?哪個梁?梁凈詞嗎?”時以寧一聽這個名字就來勁。 “對。”謝添笑著解釋,“這樓是他媽的,咱們要來這兒快活,還得跟人打報告呢。” “一棟樓都是??親娘嘞,這么有錢?”時以寧又好奇絮叨——“不過為什么叫二爺啊?” 周暮辭說:“我只聽說過寶二爺,不會是跟那個有關吧。” 他說這話時,回頭看了眼龜速殿后的姜迎燈,很顯然,是在向她提問。 她躲不開他視線,有些意外地回視,尷尬一笑:“你怎么會覺得我知道?” “你不是他前女友嗎?” 她的眼波又是一滯,很難猜到,他是什么時候回想起來的。 幸而他聲音輕,是刻意壓了的,沒讓旁邊任何人聽見。jsg見姜迎燈臉色一白,周暮辭笑說:“走,會會。” 唱歌的包間門口,時以寧忽的攬住姜迎燈的肩膀,煞有其事地說:“我已經沒戲了,學姐,今晚能不能把他拿下就看你了!” 姜迎燈一臉懵:“與我何干?” “你這身戰袍這么靚,要是派不上用場也太可惜了!哪個男人看了不迷迷瞪瞪?實在不行,咱們就擦槍走火——for one night也不錯。睡到就是賺到,你覺得呢?” 看她一臉正經,應該是真在為她出主意,姜迎燈也挺嚴肅地說:“他不是這樣的人。” 時以寧旋即道:“你怎么知道他不是?” 姜迎燈不想解釋。 她一偏頭,便從門縫里看見坐在光影里的男人。 侍應生在往茶幾中央的雞尾酒里點火,轟然一聲,火苗竄上,就在那煙霧裊裊,摻雜了冷氣的森白色光中,梁凈詞周身凜冽,白衫西褲,倚坐在沙發中央,那雙處變不驚的眼在望向她時,同樣也怔了怔。 大概跟她一樣,是被坑了。 謝添這不死心的紅娘,主角都罷演了,他還強行往人手里塞紅線,說著再演演再演演,他還沒看夠。 幾個人進去,逐一和梁凈詞打招呼,他沒起身,只漫不經心地應著:“坐。” 她也學人端著笑,過去喊他一聲梁先生,用有禮貌的視線教他怎么演素不相識。 位高權重的梁先生就這樣坐著,疲于應付,只看她一抹在視野里揮之不去的綠,令他不禁想起嫵媚二字,是為這娉婷裊娜的身段與絕色容顏最好的注解。 喉頭微澀,他開口道:“坐我旁邊。” 姜迎燈正要越過長幾,往另一側走,聞聲,不明所以回看他一眼。 梁凈詞頭都沒偏一下,懶散地倚著,跟她簡單地解釋一句。 “那塊兒濕了,剛讓服務生灑了點酒。” 她看過去,幾個同事在那沙發一角擠做一堆。 他的另一邊倒是空得很。 沒管姜迎燈的躊躇,時以寧一把按著她肩膀叫她坐下,又瞧一瞧她絕美的戰袍,擠著眼睛示意:拿下拿下! 周暮辭見姜迎燈沒跟上,也回了頭,坐在她的另一邊,笑笑說:“還是這兒寬敞。” 第55章 c11 時以寧說過一句在理的話, 分手還能做朋友,要不就是沒愛過,要不就是還想再續前緣。這兩個推測放梁凈詞身上, 都存在一定的可能。至于他的心中想法究竟偏向哪一個,姜迎燈不想再猜了。 梁凈詞疊起的長腿放下, 質地考究的西褲將她“戰袍”壓了個邊。柔柔的松綠淺淺碰上那幽深的黑, 她謹慎地挪開腿,而后看了眼周暮辭, 毫不避諱想遠離他的心思:“你往那邊去一點。” 緊接著有地方空出來, 姜迎燈跟著挪。 她聽見周暮辭似笑非笑的聲音,猜忌這人并不是來解圍,而是來看他們笑話的。姜迎燈境地兩難, 又逃不開,頭一歪對上時以寧勢在必得的大拇指。 “想喝什么?”梁凈詞看過來,把她睨向另一端的眼神截掉。 姜迎燈說:“都行。”她又詢問旁邊的周暮辭, “你呢。” 周暮辭說:“我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