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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俗雨 第76節

    嘟嘟——

    這一回,大概等了半分鐘有余,就在她以為又無人接聽,將要自動掛斷的時候,電話被接起。

    一兩秒后,那頭傳來一個沉如碎玉的聲音,沒什么情緒,微懶,倦怠,問:“哪位?”

    姜迎燈一頓。

    這熟稔的、久違的,日日夜夜覆在耳畔的聲音,被三年的時光模糊掉,又在這一瞬仿佛把一切拉回了頭。

    她略顯艱難地調整了一下呼吸。

    隨后,生硬地擠出兩個字:“你好。”

    那一端的人略作沉吟,這段沉默,顯然也是聽出了什么,而后他輕聲且溫和地應一個字:“嗯。”

    姜迎燈繼續說:“你好,我是紀錄片攝制組的,想請問您——”

    越說越緊張,心跳不受控地變得急促起來。拍攝,取景,采訪,梁園,北郊,溯溪……一連串關鍵詞一齊涌到腦子里,忽然挑不出個重點,她要問什么來著?

    姜迎燈皺著眉起身,按一按額角讓自己冷靜:“稍等,我找一下選題表。”

    緊接著去一堆還沒來得及整理的行李里找出自己的工作材料。

    在稀里嘩啦胡亂地翻著文件,翻書的聲音里,她聽見梁凈詞一如往昔,沉穩平靜的寬慰:“不著急,慢慢找。”

    姜迎燈還在緊迫地翻找著她的材料,肩膀被人拍了拍。

    周暮辭指著她的手機,做口型:我來說。

    姜迎燈如蒙大赦,趕緊把手機遞了過去。

    第48章 c04

    梁凈詞已經好些日子沒回過老宅。

    前段時間梁家老爺子過壽, 他人在外地,沒趕得回來,晚到一步, 送上薄禮,來得不巧, 今天家里頭沒人, 僅一個園丁阿姨在園里給牡丹澆水,梁凈詞問了情況, 才知道爺爺出了趟遠門, 去南邊見老朋友了,故而家里空了幾天。

    梁凈詞進了門,聽見懸在梁上的鸚鵡嚷了聲“歡迎光臨”, 身后跟了個玩性大發的謝添,興致勃勃去戳鳥翼,同它吱吱喳喳講鳥語。

    梁凈詞穿件灰薄的線衫, 將寬松的袖管往上隨意地撥了撥,露出青筋交錯附著的小臂, 他陷進沙發里, 坐得慵懶,舉起玉色的腕, 手里把玩著謝添送來的一串法螺天珠。

    “給你爺爺說,這好寶貝可是我托人從印度捎回來的,請得道高僧開過光的。”

    細繩被梁凈詞纏在修長的指尖,他細致地端詳著, 平平地應:“好東西不消說, 老爺子有眼力。”

    謝添眼一抬,看見客廳墻上掛著一面題字的匾, 五個瀟灑的行書大字:家和萬事興。再看落款,梁京河。

    謝添不由譏笑說:“哎唷,我發現你這弟弟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寫這么大個字兒掛門楣上,臭顯擺什么呢。”

    梁凈詞也跟著抬眼一瞧:“他留洋歸來,在企業做事,大有可為。”

    “又是打不完的仗啰?”謝添看回來。

    梁凈詞慢條斯理地纏好線,將寶貝放進盒中:“結束了,正在收線。”

    謝添:“看來你媽還是得想法子分多點兒?”

    “到這份上,要些感情補償不過分。”

    梁凈詞平靜地說著,起身給籠中鸚鵡添飼料,聲音低沉,沒有什么起伏地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說起這話,謝添想起上一回跟姜迎燈見面一事,急著問:“你猜那天我看見誰了?”

    梁凈詞沒搭他這拿腔拿調的一問。

    直到謝添說出那個名字:“姜迎燈。”

    男人撥飼料的手指輕輕頓住,肩膀也微不可察地僵直一剎。沉默少頃,他擺出若無其事的鎮定姿態,簡單問一句:“哪兒?”

    謝添就跟他講了前因后果。

    最后又道:“我還說了,你們這些貪財的女人啊,就是薄情,哥哥一早就見識過了。很可惜,沒把我哥們勸住。”

    聞言,梁凈詞回眸看他,眼含不解。

    謝添自以為挺義氣地一笑:“不過你放心,被jsg她一口氣刪了,你急著到處找她這事兒,我可都沒說。”

    梁凈詞試想著這件事發生的場面,過好一會兒,才沉沉開口。

    “刪就刪了,情理之中。你拿這事兒去噎她,”他說著,睨向這沒心沒肺、意氣用事過了頭的男人,不禁奚落一句,“三十歲的人了,心比針眼小。”

    謝添一愣,挺委屈說:“得,我又好心辦壞事兒唄。”

    梁凈詞道:“說了傷人的話,就別自詡好心了。”

    他闔緊鳥籠,悶悶一聲,帶了些氣性:“去給迎燈道歉。”

    謝添:“得了吧,她能介意這個?要真生氣當場就給我好臉色看了,道什么歉,沒那必要。”

    “人姑娘不比你心腸瓷實,經得起折騰。”梁凈詞走到謝添身前,居高臨下望著她,嚴正地說,“你這么說,她指定傷心。”

    謝添聽了想笑,他還真從沒見過梁凈詞成了情圣的樣子,心道怪哉,譏諷道:“我說你也別太為她著想了,也不看看人領你情嗎?”

    梁凈詞想著,謝添對迎燈說的那些話,就像玻璃片,尚不到置人于死地的地步,但這玻璃倘若嵌進一顆柔軟的心,再取出來時,勢必就鮮血淋漓了。

    他說:“我不為她著想,還有誰為她?”

    電話是在這時打來。

    家中座機,復古的南洋風,白玉質地,像個精美擺設,藏在廂房的芭蕉后邊,二人都聽見叮鈴鈴的脆響,回眸看去,梁凈詞也是頭回知道,這是個真電話。

    梁家的電話,他還要揣測一番有沒有接的資格。

    怕生事端,不如不接。

    但沒過一會兒,這電話再次打來。

    梁凈詞拎起聽筒,聽那頭安安靜靜,于是主動問了句——“哪位?”

    那邊磕磕絆絆的一句“你好”,就讓他陣腳顯亂,梁凈詞倚靠在旁邊的方形案幾一側,聽著她那邊短促的聲音,像軟軟柔柔的水波滴落在耳側。

    聽她說要找什么選題表,這陣沉默里,梁凈詞低下頭醞釀出一堆復雜的情緒。

    工作中什么樣的場合沒見過?梁凈詞竟然頭回覺得,在這會兒有點犯緊張。

    等那電話再接回,卻變成了個男人:“是梁遠儒先生嗎?”

    梁凈詞微愣,握成拳的指漸漸松開,他沒說是不是,聲線又沉冷下來些,問:“什么事?”

    對方提到了拍攝,又提到了梁園和梁氏宗祠,要取景,要入園。

    大概是和他爺爺互通過的環節,梁凈詞安靜地聽著,沒打岔,末了說一句:“梁園是公家的,祠堂是我家的。目前有人在管理,明天我幫你問一問。”

    那一端的男人又問:“梁朔當年應該是留了一批字畫,您家中現在還有沒有這些藏品?我們可能需要拍攝。”

    梁凈詞說:“這些得咨詢家里的老人。”

    “麻煩您盡快轉達,及時給我答復。電視臺那邊給我們攝制組的拍攝周期并不長。”

    他稍作思考,卻改了口,直言道:“15號過來,我有空。”

    那頭遲疑著問:“您是負責人?”

    他平靜說:“你就當是。”

    “能問一下您的姓名嗎?”

    “梁凈詞。”他交代后,又補充回答方才的問題,“梁遠儒是我爺爺,老人家腿腳不利索,也沒那么多力氣領你們去這去那兒拍,有什么事找我就成。”

    “那需不需要我們這邊和梁老先生知會一聲?”

    “不必,”梁凈詞篤定地說,“既然我這么說,就能負的了這個責。”

    過會兒,他又補充道:“來的時候出示拍攝許可證。”

    “沒問題,那您到時候就跟這個手機號聯系。”

    梁凈詞聞言,一時沉吟,“能聯系上嗎?”

    “嗯,什么意思。”

    他沒再說,嘴角勾出一個淡淡的弧,“知道了,再會。”

    謝添問是誰的電話,梁凈詞不答,但情緒顯而易見的高漲了些,作為一個吃喝玩樂的日常局都邀不動的主兒,今天破天荒地向謝添請教:“上回你說的戲園子在哪兒。”

    謝添腦袋一時糊涂,默默回想。

    “不是請我聽戲?”

    還沒反應過來。

    謝添就看見梁凈詞挺輕快地對背景墻的玻璃整了整領子,將衣襟調整到最考究熨帖的角度,衣服被抻平,一絲不茍,他稍稍偏一下頭,說:“擇日不如撞日,走吧。”

    挺難得,梁凈詞也有了點雅興,樂意陪人出門逛一逛園子。

    混進這衣香鬢影的一隅,耳畔是臺上戲子咿呀在唱,有人遞送上折疊成塊的曲目單,梁凈詞斂眸,審視著上面的一些折子戲的曲名。

    梨木桌上擱著一盞玉壺,一盅茶,一只清幽典雅的青花瓷碟,中間裝幾瓣碎果仁,都是特地給這位稀客備的,謝添說了,這是個爺,得伺候好。

    但這爺盯著幾行小楷翻來覆去看了會兒,神色倒顯得興致缺缺起來。

    好一會兒,梁凈詞將曲目折上。

    “昆曲有么?”

    小廝過來:“有有有,您要聽哪一曲?”

    “長生殿。”他說。

    梁凈詞不大懂戲,只覺得這昆曲腔調婉轉清幽,叫人心生柔軟。他合上眼,扶著太陽xue,聞著曲聲,靜入佳境。

    謝添不好好聽曲,話卻是很多,時不時打量他一眼:“看來是這幾個老師唱的不夠好啊,怎么把人梁公子都唱睡著了。要不換——”

    “在聽。”

    梁凈詞眼沒睜,他淡淡說:“接著唱。”

    端一杯雨前呷飲,梁凈詞心道,倘若當年留住了迎燈,今兒在他身側的,不能是這么個七嘴八舌的爺們兒。

    沒來得及做的事,虧欠了她的旅行,落空的那些承諾,填滿他三年的時光,關于這故事的結局是悲是喜的較真,仍歷歷在目,他閉上眼,聽的是戲,浮現的卻是入戲的看客。

    那雙遠山黛,那顆玲瓏心,都成紛至沓來的點滴惆悵,襲到他的心口,為“遺憾”二字又添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