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俗雨 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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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聲拔得太高,梁凈詞將身子往迎燈這邊偏了一偏,溫淡的視線落在她別在耳后的發(fā)梢,揚起來一撮,有幾分俏皮。 他可能是真好奇,也可能就這么輕描淡寫地接上話茬,聲音略微沙啞,問了聲:“既然感情好,為什么不結(jié)婚?” 姜迎燈想一想,決定告訴他實情,語氣低抑道:“她男朋友的mama有案底。” “就為這個?”梁凈詞的語氣顯然是略感意外。 姜迎燈將唇齒間的吸管咬得更緊,揣摩這四個字的含義。 就為這個吵架?還是,就為這個不結(jié)婚? 她說:“理智不一定能戰(zhàn)勝感情,但現(xiàn)實會。” 梁凈詞又看了她一會兒,眼睫輕垂,少頃,不置可否地笑了下。 轉(zhuǎn)而看向一曲終了的屏幕,他問了一聲:“要不要唱歌?” 姜迎燈為他這樣游刃有余地收回話題而黯然一瞬,她搖了搖頭。 梁凈詞淡淡地嗯了聲,看一眼手表:“那再待一會兒,一會兒提前走。” “好。” 她淺淺的一聲應答被旁邊女人的聲音蓋過去。 “梁凈詞,你要唱嗎?” 他徐徐偏頭看去。 姜迎燈聽出是顧影明媚的聲音,只低著頭玩易拉罐的拉環(huán)。 他聲音淡淡:“唱什么?” 顧影說:“都可以啊,你想唱什么?” 有人起哄說:“要不來首情歌對唱吧,今兒女主持還沒開嗓呢。” 顧影笑著:“你別埋汰我。” 梁凈詞也淺淺地掀了下唇角,淡道:“不了,送小孩兒回學校,她有門禁。” 他找了個天衣無縫的拒絕理由。 顧影表現(xiàn)得也很大方:“那改天咯。” 他點一下頭,客氣道:“一定。” 咕嚕咕嚕,一灌酒被姜迎燈很快就喝了個空。滿腦子想著快走,爭取和他獨處的時間。 梁凈詞喝了酒不能開車,故而借用了顧家的一名司機。在車前,他微笑著和人招呼:“勞駕您,老沈。” 老沈很客氣:“多大事兒,您上哪兒?” “先去師大。” “好嘞。” 梁凈詞和姜迎燈一同坐后排。 他落座后,將擠壓在腰后的書包提起來,交給一旁的姜迎燈。 她這會兒剛關好門,包被擱在膝蓋上,沒注意抬了下腿,將書包拱翻在地。 姜迎燈忙躬身撿起時,包的側(cè)邊小兜里掉出來一個東西。 在她發(fā)現(xiàn)問題之前,梁凈詞已經(jīng)先一步折身,用手指夾住那個被拆了包裝的不明物。 他用指尖挑起,旋轉(zhuǎn)一周,面色逐漸變晦暗。 姜迎燈愕住,是當時她隨手亂塞的安全套! 她緊急伸手,一把奪走。 梁凈詞的指尖空了,他慢慢收回手,視線流轉(zhuǎn)到她臉上,低低沉沉問她一句:“沒不學好吧?” 姜迎燈慌張把東西塞回去:“當然沒有。” 他看著她忙亂的動作,不緊不慢說:“哪兒來的?還隨身帶。” 她說:“學校發(fā)的。” 梁凈詞看著她。@無限好文,盡在晉jsg江文學城 姜迎燈補充:“普及性知識。” 他聞言,輕笑一聲:“怎么普及的?說我聽聽。” “……” “就是講了一些基礎知識,比如□□是什么,圖解了男人女人的器官,講了孩子是怎么誕生的,還教了一些避孕的方法和失敗幾率,遇到變態(tài)怎么辦。還講了世界上不同地區(qū)男性的不同的那個,就是說非洲人的是有點厲害,他們的那個長度是比較突出,然后就是……” 姜迎燈指了指書包:“教我們這個東西要怎么用,還有具體的——” 梁凈詞扶著眉骨,眉目低垂著,聽她越講越弱的聲音,低低地輕咳一聲打斷:“好了,信你。” 姜迎燈瞟他一眼,摸了摸發(fā)燙的耳朵。 老沈也不是聾的,跟著咳咳一聲:“那個什么,師大哪個門?我導一下。” 姜迎燈說:“小西門,謝謝。” 他們從ktv出來得早,燕城的夜生活還很豐富,一路燈火敞亮,照著那細細秋雨,水潺潺,雨涓涓。十幾分鐘后,車慢吞吞駛抵師大門口,雨悄無聲息地停了。 到目的地,姜迎燈準備下車。 梁凈詞跟老沈說:“還得麻煩您等一等,我下車和她說兩句。” 老沈順從應:“沒問題。” 姜迎燈背著書包,不明所以地回望了他一眼。 梁凈詞從那一邊下車,邁步朝她走來。他腿長,跨過水塘都不用繞。三兩步,站在姜迎燈的身前。 不知道他的意圖,姜迎燈忐忑地看著梁凈詞,而后指一指大門,斗膽邀請:“要不要去cao場轉(zhuǎn)轉(zhuǎn)?” 梁凈詞沖著車稍稍偏一下頭,說:“人等著呢,就不進了。” 是有話要交代,但不能讓老沈聽見的。 姜迎燈懂事點頭:“你想要說什么呀?” 他個子高她許多,姜迎燈站在路牙,都要昂首才能看清他的臉。 梁凈詞不太會表現(xiàn)出過分的疲憊。 即便工作完一天,還要來參加這種他本可以脫身的局,專程為她跑一趟,也要護送人安全抵達校園。 他的眼睛不會有空乏失意、無神無光的時刻,總是凜然理性,鎮(zhèn)定且臨危不亂。 那點酒氣,也在返程的路上被消解掉了。 姜迎燈沒有長久跟他對視的勇氣,瞧了兩眼,視線便稍稍下落,停在他喉結(jié)的棱角與下頜的青光。 梁凈詞手插兜里,姿態(tài)略微松弛,漫聲開口說:“我不反對你找兼職,不過還是那個意思,不必把物質(zhì)看得太重,你想要的東西,今后都會有。五百塊一天的工作,喜歡就能買得起的裙子,這些離你并不遙遠,將來都是唾手可得,但是你的青春只有一次,盡可能去做一些比賺錢更有意義的事。” 頭頂?shù)穆窡敉渡渲鴾嘏拈偕珶艄猓挠白盈B在她的身上,慢條斯理講這些道理,但卻并不讓人覺得壓迫。 他姿態(tài)和煦,溫聲細語。 “把書念好,不急一時。” 姜迎燈微微不解:“怎么好好的又說這個呢?” 梁凈詞想了想,說:“你今兒也見到顧淙了,你覺得他做什么工作的?” 她說:“大老板吧。” “開影視公司,還有個副業(yè),給他們那個圈里的人介紹電影學院的小姑娘。” 姜迎燈微訝,稍作理解:“權(quán)色交易?” 梁凈詞說:“你以為你離這些人很遙遠,可是今天你也跟他坐在一塊兒吃飯、唱歌了,是不是?” 她聽懂了一點:“你是怕我被金錢利誘啊?” 他不答,只平靜地說道:“信念和原則很重要。” 姜迎燈堅定地搖頭:“我不會的。” “我知道你不會,該講的話還是要講。”梁凈詞斂眸望著她,低語道,“不要讓自己受傷害。” 姜迎燈點一點頭:“嗯。” 她想起顧淙的樣貌,本來還覺得有幾分姿色,又因為他這番話對這人印象打了折扣,想起梁凈詞剛才說“那個圈里”,她突然問:“你呢?” 梁凈詞:“我什么?” “你……也是他的目標客戶嗎?” 他聞言,失笑一聲,輕輕搖著頭和她解釋:“第一,我是正經(jīng)人。第二,組織不允許。第三,我不缺。” 姜迎燈也配合地笑了一笑,心里又為他最后三個字涌上酸水,她莫名擔心地問:“那他會不會找到我這兒來啊?” “不會。”梁凈詞不假思索說,“你有我。” 讓人酸澀,也讓人安心。他的只言片語,都能在她心底翻起滔天的浪。 姜迎燈又說:“對了,我覺得那個妙妙好像不太喜歡我。” “妙妙?”梁凈詞想了想顧家那個小祖宗,不以為意地說,“小孩子,性子嬌,沒針對你。” 姜迎燈說:“可是我還有點慌的,她要是跟我發(fā)脾氣怎么辦?我完全不懂怎么哄小孩。” 他只是說:“她不敢造次。” 姜迎燈問:“是因為我有你?” 梁凈詞很從容地點頭:“當然。” 姜迎燈望著他,笑得靦腆。水塘被風吹皺,蕩漾著一圈一圈波紋,折射出他們的影子,兩人的距離挨得很近。 發(fā)梢被風吹得蕩在頸間,癢兮兮。姜迎燈縮了縮脖子:“那我走啦。” 梁凈詞頷首說:“早點休息。”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