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俗雨 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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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而,他又把皮球踢出去,沖著梁凈詞揚起下巴,“當(dāng)然是我們風(fēng)流倜儻的梁公子咯。” 風(fēng)流倜儻的梁公子倒是好脾氣地沒有推脫,手指在緩慢地掀著論文,波瀾不驚地看著,聞言,他從容地微笑一下,緩緩說:“我當(dāng)就我當(dāng)吧。” 他一邊看文章,一邊淡淡笑了會兒,隨后在一陣似是而非的起哄聲中,側(cè)目看小女孩的表情,捕捉到她脆弱的眼。 找到了男主角的迎燈倍感親切地藏在梁凈詞的身后,看見他身上的柳絮,抬手要去摘。 她心知肚明,什么賈寶玉林黛玉,都是哄小孩的。 但他不知道,有人在哄小孩,有人因為一場漫不經(jīng)心的解圍而種下情根。 柳絮這東西雖輕若無物,光靠感受無從察覺,沾人身上卻又難以揪走,有那么幾分固執(zhí)。 迎燈的小手拈來拈去,梁凈詞不甚在意,繼續(xù)看他的論文。沒承想后來,有人真變成了那片柳絮,停在他的肩上很多年。 第8章 c07 那一日在辦公室里,姜迎燈等爸爸等到發(fā)愁,反反復(fù)復(fù)地掏出考砸了的期中試卷,聽著謝添等人插科打諢。 梁凈詞很安靜,他始終沒什么話。 在沙發(fā)上,與他隔了些距離坐,她看著鐘表的指針在流,越等越感到心急如焚,眼見快到下班時間,忽然間滿腦子臨陣脫逃的慌亂。 73分的卷子,前所未有的難看分數(shù)。 姜迎燈展開試卷,將手指觸碰在鮮紅的數(shù)字上,用指腹揉了揉,卻欲蓋彌彰地吸引住旁人的視線。 旁邊的梁凈詞正闔目休息,聽見窸窸窣窣的紙張聲響,掀開眼皮淡淡瞥過來一眼。 姜迎燈紅了臉,又把卷子蓋起來。 其實他并不關(guān)心她考幾分。 但姜迎燈很別扭,幾秒鐘后,她湊過來悄聲說:“那個……能不能請你幫個忙啊?” 他緩緩睜眼:“怎么。” “幫我簽一個字好不好?”她睜著無辜雙目,煞是誠懇。 梁凈詞不置可否地揚揚眉梢,又睇向她的分數(shù)。隨后伸出兩根長指夾住卷子,正要送到眼前端詳一下。 姜迎燈已經(jīng)急不可耐地往他手里揣了一支筆,她戳一戳分數(shù)旁邊的空白:“簽在這里就好,謝謝!” 支著太陽xue的手放下,梁凈詞緩緩坐直身子,將薄薄的卷子墊在他那一沓論文上面,一同擱在膝頭。 在迎燈還沒提示他要簽“姜兆林”這三個字時,一個三點水已經(jīng)飛快地落了下去。 她目瞪口呆看著他瀟灑地寫了一個“梁”。 天哪,哪有這樣簽自己的名字!?也太不負責(zé)任了! 姜迎燈連忙用手擋過去,楚楚可憐地揪著眉頭看他,委屈道:“不要這樣,老師會問的。” 梁凈詞:“問什么?” “當(dāng)然是問,”她指著那個梁字,“你是我的誰啊。” 他瞅了她一會兒,淺淺笑說:“剛剛不都說了?” 梁凈詞慢條斯理地開口,頗有調(diào)侃的意思,“我是你的誰。” 姜迎燈愣住,為他這微妙的笑意,與那雙眼中難以言傳的曖昧。 他是想說那個什么賈寶玉林黛玉的嗎?她瞬間面色通紅,小聲喃喃:“不是……那個不算數(shù)的。” 梁凈詞笑意深了些:“嗯,又不算數(shù)了。” 迎燈覺得難堪,半天不響。 他便繼續(xù)落筆,從容地補上“凈詞”二字。 隨后將紙筆一同遞還給她,不疾不徐說:“簽都簽了,你看著辦吧。” 姜迎燈看著73后面跟著一個莫名其妙的“梁凈詞”,他這字寫得倒是怪好看,瀟灑又遒勁。 她呆呆看著,一時懊惱,一時又難為情。 翌日,果真就這樣交上那份卷子,好在老師沒有多問,她準備好的八百番說辭沒派上用場。 后來隨著年紀漸長,姜迎燈開始遇到越來越多十八九歲的男孩,她以為這就是孩子和大人的分水嶺了,但又漸漸意識到,原來不是所有人的19歲都從容穩(wěn)重,處變不驚。 有著有點成熟卻還是動不動張牙舞爪的人,謝添;也有一些抓破腦袋看不透女孩心思的榆木,陳釗。 能坐上男主角的寶座不是因為時機特殊,不是運氣不錯,不是皮球恰好踢到他的腳下被撿漏,而僅僅因為,他是梁凈詞。 他的克制,理性與分寸,從來與年齡無關(guān)。 他們爭陳釗還是周暮辭,但這一些人跟他,根本不是一個量級。 姜迎燈聽來聽去,也只是一笑而過。 軍訓(xùn)到最后階段,天氣陰沉了幾天,不知道哪個宿舍在敲著碗唱著蕭敬騰的歌。 姜迎燈吃完晚飯,在嘈雜的歌聲里,穿過一陣霧氣茫茫的秋光,走進自己的寢室。 在這時接到一通電話,來電顯示的是:朱琪。 這是她爸爸的現(xiàn)任妻子,姜兆林服刑后,朱琪出國避風(fēng)頭,這大半年,迎燈沒再見過她。 稍有猶豫,姜迎燈接起。 朱琪的聲音溫柔到骨子里:“迎燈,現(xiàn)在在哪里上學(xué)?” 她答:“在燕城師大。” 朱琪笑說:“好啊,好優(yōu)秀。不過怎么沒有留在江都?” “南大的分數(shù)還差了一些。” “一個人在燕城?” 姜迎燈說:“出來上學(xué)都是一個人,人總要面對未知。” 朱琪輕笑:“對。”隨后又說她的正事,“阿姨這個月可能回國,要不要見一面?” “好,你來燕城嗎?” “可以。” “嗯,那你到時候通知我。” “好的,那再會。” “拜拜。” 掛掉電話,姜迎燈搓了搓有點犯涼的手心,添了件外套。她看著外面風(fēng)雨欲來的天色,將床邊的窗戶關(guān)緊、鎖好。然后拿出信紙和水筆,給爸爸寫回信。 爸爸: 燕城的秋天來了,明顯的感覺最近氣溫在變涼。 我軍訓(xùn)快結(jié)束了,現(xiàn)在人還在基地。一切都好。在這里交了一些朋友,跟同學(xué)相處得都還算融洽,身邊都是和善且明事理的人。 因為離家,所以入學(xué)那一陣子對燕城有抵觸情緒,最近也在慢慢消解。之前有過不快樂,不過當(dāng)時覺得天大的事,不久之后也成了過眼云煙。時間真是一個神奇的東西。 小朱阿姨剛才給我打了電話,她說下個月回國會和我聯(lián)絡(luò),我會代你向她問好。人世聚散無常,希望你也能看淡與接受。 對了,我和梁凈詞也已經(jīng)見過面了,他很好,一如往昔。 迎燈 10.19 潦草寫完這些字,姜迎燈又將信通讀了一遍,覺得些微不妥。 她把那句“人世聚散無常,希望你也能看淡與接受”劃去,找出新的信紙,將其余部分重新謄抄了一遍。 最后,她小心地把信紙塞進信封,粘好開口。 一個叫方婕妤的女孩匆匆進來,帶進一陣鼓噪的風(fēng),有人嚷道:“關(guān)門!”隨著砰的一聲,宿舍又陷入悶悶沉沉的氛圍。 姜迎燈走過去,帶了一包明治巧克力,放在對方的桌上,問道:“方婕妤,你之前的兼職都是在哪里找的?” 方婕妤說:“啊?你要兼職啊?” 姜迎燈點頭:“等軍訓(xùn)結(jié)束,想找一找工作。” 方婕妤說:“我有幾個兼職群,我拉你進去?” 姜迎燈感激道:“謝謝。” 方婕妤一邊翻消息一邊問:“你想做什么?” 姜迎燈想了想:“都可以,就想賺一點生活費。” 三個家教群,外帶一個人滿為患的兼職群。姜迎燈在里面挑揀半小時,看中一條家教招聘,較為動心,她聯(lián)絡(luò)上中介,很快一個女人的名片被推過來。 對方的網(wǎng)名是augenstern,姜迎燈沒急著加,她掃了一遍這一串字母,貌似是一個德語單詞。 加上好友后,augenstern的消息旋即發(fā)來:你好,是應(yīng)聘家教嗎?哪個學(xué)校的? 姜迎燈:對,我是師大的。 augenstern:有沒有簡歷,麻煩發(fā)一份我看一下。 姜迎燈:我是今年剛?cè)雽W(xué)的新生,沒有別的工作經(jīng)驗。 augenstern:這樣啊。 augenstern:不好意思啊,我們這兒想要招一個有經(jīng)驗的老師。 姜迎燈:嗯嗯,沒事。 她沒有教學(xué)經(jīng)驗,被拒絕也是情理之中。姜迎燈失落了半分鐘,很快又振作起來。 還停留在和augenstern的聊天界面,姜迎燈端詳著女人的頭像小圖,略感好奇地將其點開,發(fā)現(xiàn)這是對方的照片。 是一個很年輕的女性,三十歲不到,不像是有孩子的樣子,她穿著清涼站在甲板上,戴著墨鏡側(cè)過頭,短發(fā)及肩,看起來很瀟灑很自由。 朋友圈的照片吸引她再次點進去。 最上面一張照片,是女人在電視臺錄制節(jié)目。照片搭配文案: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