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鸞(雙重生) 第1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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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怕你了,我不過是……不過是怕你膽子小,見了這傷口,夜里做噩夢……嘶!” 裴儀忽然倒吸一口冷氣。 她屏氣凝神,安靜如鵪鶉,直愣愣看著沈鸞一點點靠近自己。 溫熱氣息灑落在頸間,沈鸞修長白皙的手指輕撫過裴儀的脖頸,指尖沁涼,怕碰到裴儀的傷口,沈鸞動作極輕,似鴻毛拂過。 裴儀雙目瞪圓,僵直著脖頸,一動也不動。 倏然聽見頭頂落下輕飄飄的一聲:“……疼嗎?” 裴儀下意識:“疼。” 疼。 當然疼。 自成親后,裴儀的日子可謂是天翻地覆,兄弟手足接連離開,沈鸞亦不在,就連母親,也搬至驪山別院。 裴儀想見母親一面,都要求得裴晏的同意。 還有京城的貴女。 自裴儀成親后,白世安視她為無物,京中誰不幸災樂禍,笑看她三公主的笑話。 裴儀雙眼泛起水霧,一雙眸子水汽氤氳,她喃喃:“沈鸞,自縊好疼的。” 白綾懸梁,雖是逼迫裴晏同意和離的請命,然那夜,裴儀卻也是存了三分想死的心思。 “你都不知道,我一個人在公主府,有多無趣。那個白世安,不愧是和陛下是一丘之貉……” 沈鸞輕咳一聲。 宮里上上下下,都是裴晏的眼線。隔墻有耳,保不齊如今他的人就在屋檐上。 她清清嗓子:“陛下,也沒那么不堪罷?” “怎么沒有?”裴儀痛恨自己同伴倒戈,她氣惱,“你以前不也是不喜歡他嗎,你還記得之前在南書房……” 往事不堪回首,沈鸞可不想裴晏找自己翻舊賬,趕忙出聲打斷:“夜已深,你還不歇息?” 裴儀往一眼多寶閣上的鍍金四象馱八方轉(zhuǎn)花鐘,果真是晚了,她點點頭:“是我糊涂了,你剛回來,早該歇息的。” 沈鸞:“那我先回去,明日再……” “蓬萊殿如今是陛下住著,如今也出不了宮,沈府更是住不得人。你還不如就在我宮中住下,等明日叫他們?yōu)吒蓛袅耍侔徇M去也無妨?!?/br> 沈鸞還想說什么,裴儀半瞇起眼:“難不成你不是今日回宮,那你先前和誰……” 沈鸞脫口而出:“我自是今日剛回來的。”她左顧右盼,“就是擔心許久未在宮里留宿,怕睡不慣?!?/br> 裴儀不jsg以為然:“你我又不是第一次睡了,哪來的睡不慣?” …… 一年未見,裴儀和沈鸞自然有說不完的話。 日夜兼程,昨夜又叫裴晏抱著啃了那么久,沈鸞身心俱疲,眉眼倦怠。 她昏昏欲睡:“祖宗,明日再說罷,我困了。” 裴儀不滿:“你如今身子怎么那么弱了,你以前……” 話猶未了,身側(cè)人已沉沉陷入夢鄉(xiāng)。 長夜漫漫,霧靄沉沉。 遠處鐘樓傳來重重三聲響,殿中未掌燈,只有斑駁光影映在窗紗上。 借著窗外冷冽的月光,裴儀目光悠悠,在沈鸞臉上細細打量。 她輕輕地,輕輕地碰了下沈鸞的睫毛。 纖長的睫毛顫動,沈鸞不滿嘀咕一聲,背對著裴儀,又沉沉睡去了。 她自然沒看見,身后那人偷偷勾起唇角。 裴儀莞爾,無聲一笑。 她低聲呢喃:“真的……不是夢啊?!?/br> 許久未在裴儀宮中留宿,沈鸞只記得自己這一夜睡得并不安慰,迷糊之際,好像被人緊緊摟在懷里。 這天本就熱得厲害,那人身上還如guntang火爐一般。 沈鸞不滿皺眉,下意識輕推了推眼前的人。 青紗帳幔遮掩,沈鸞口中小聲嘀咕。 “別鬧了?!?/br> “……裴儀。” 那聲音極輕,卻還是精準落入那人耳中。 沈鸞推開的動作并未得到半分的成效,與之截然相反的,那人愈發(fā)摟緊自己。 手勁極大,差點勒得自己喘不過氣。 通身的熱浪翻涌,似要將人燒灼。 沈鸞忍無可忍,一雙柳眉輕輕蹙著,她揚高手,手上沒個輕重。 忽聽啪的一聲,一聲輕輕的耳光驟然在耳邊落下。 滿室靜默無聲,落針可聞。 沈鸞一驚,忙不迭睜開眼。 茫茫夜色中,一雙深黑如墨的眸子突然闖入視線。 裴晏眉眼清淡,漫不經(jīng)心朝沈鸞投來一眼,他一手攬在沈鸞腰間,面不改色。 好似剛剛的耳光,只是沈鸞的錯覺。 左右環(huán)視,卻是裴晏的寢宮,然沈鸞如今卻無心糾結(jié)此處。 她訕訕望向身前的人:“你,沒事罷?” 她剛才手上沒個準道,且半夢半醒,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沈鸞湊近了瞧,殿中未掌燈,看不清究竟。 沈鸞憂心忡忡:“可是打疼你了?” 裴晏盯著人,一言不發(fā)。 沈鸞破罐子破摔,將臉湊了上去:“若不然,你也打我一下……” 她雙眼緊閉,鴉羽睫毛輕輕顫動。 然等來的,卻是一記很輕很輕的吻。 第九十八章 萬籟俱寂, 月影橫波,空中淡淡花香縈繞。 落在頰邊的那抹溫熱極輕極輕,似稍縱即逝的禮花。 沈鸞震驚瞪圓眼睛, 猝不及防,對上裴晏近在咫尺的一張臉。 劍眉星目, 一雙黑眸幽深, 又似平靜的湖水下藏著波濤洶涌,叫人不敢多看一眼。 “你……” 話猶未了, 忽的一陣天旋地轉(zhuǎn), 三千青絲輕垂在枕上,沈鸞望見頭頂層層疊疊的青紗帳幔,望見帳幔上懸著的鎏金七彩琉璃鈴。 錦衾擁在身上, 裴晏擁著她入懷,他淡聲:“睡罷?!?/br> 夜色朦朧,隱晦光影透過窗紗, 悄無聲息灑落一地。 帳幔內(nèi),沈鸞瞪圓一雙鳳眸, 纖長的睫毛落下一整片的夜色。 似不可置信一般, 沈鸞偏過頭,借著月色悄悄打量裴晏。 高挺的鼻梁往下, 是那張總在自己身上作威作福的薄唇。 不知想起何事,沈鸞倏然紅了雙頰,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珠子,直盯著裴晏瞧。 光影灑落不見的地方, 是裴晏一雙緊閉著的眸子。 京城雖比不得青州, 酷暑難耐,熱得透不過氣。 然到底還是入了夏, 縱是夜間,氣溫仍居高不下。 寢殿四個角落都擺著冰盆,若非洪太醫(yī)一再勸阻,沈鸞還想著多擺上兩盆。 夜風循著那冰涼之氣,絲絲縷縷飄蕩至帳內(nèi)。 倏然,耳邊輕輕落下一聲笑。 沉睡中的人忽然睜開眼,那雙黑眸染上淺淺笑意,他勾唇側(cè)目:“……卿卿還沒看夠?” 裴晏偏首,霎時,他和沈鸞只剩下咫尺之距。 氣息交錯,透過那雙漆黑瞳仁,沈鸞清楚看見那里面盛著自己小小的影子。 樹影風動,遠處遙遙傳來古樸莊重的鐘聲。 沈鸞紅了耳朵尖尖,她別過視線,心虛否認:“我何時看你了?且你閉著眼睛,怎知我就是在看你?!?/br> 越往下說,沈鸞膽子越大,然轉(zhuǎn)身對上裴晏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她忽然啞了聲。 半晌,才堪堪找回自己的聲音。 沈鸞輕咳兩三聲:“你……裴儀那事,你打算如何處理?” 沈鸞一手撐著腦袋,細細和裴晏分享白世安的種種惡行:“裴儀說他去了斗春院,這事是真的嗎?” 裴晏對他人之事并無興趣,只輕輕“嗯”了一聲:“也許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