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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手法醫(yī) 第265節(jié)

    按照朱延濤提供的名單,上面的所有朱家方家親屬,還有兩夫妻的朋友,都被排查了一遍。

    在案發(fā)時間段內(nèi),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對于警方的調(diào)查,一個個也都顯得積極主動配合,當然方鐸和方青除外,畢竟方鐸人不在國內(nèi),而方青沒聯(lián)系上。

    至于陳剛親屬跟方家朱家的dna族譜篩查中,也沒有找到相關(guān)的信息,工作做了不少,但進展沒有,徐達遠此時已經(jīng)有些焦躁。

    一大早,徐達遠就來到實驗室,推門看到周寧和劉永新在白板前看著什么,大趙在一旁比比劃劃的說著,趕緊快步走過去。

    聽到腳步聲三人一起回過頭,發(fā)現(xiàn)徐達遠過來,而且黑著臉,大趙咳嗽一聲趕緊后退兩步,畢竟誰也不想被這樣的邪火誤傷,這時候一定要避其鋒芒。

    “領(lǐng)導(dǎo)來啦,來喝杯水降降火。”

    大趙遞過來一瓶礦泉水,徐達遠悶頭喝了,長吁一口氣。

    “這邊調(diào)查不順利,我覺得似乎是方向性有問題,我現(xiàn)在都開始動搖,這兩個案子是否真的有關(guān)聯(lián)了。”

    劉永新眉頭緊鎖,這句話不像徐達遠能說出來的,要知道筆跡專家已經(jīng)分析過,兩封勒索信出自同一人之手,這就是相當瓷實的證據(jù)。

    而且,無論是幸存者還是傷者,骨骼斷面非常相似。

    只是實驗室一直忙于幫徐達遠他們比對各種送檢的dna,反倒是程星輝那節(jié)斷指暫時沒有找到什么有價值的信息,這個他們也覺得有些遺憾。

    見劉永新想開火,周寧伸手壓住劉永新的手臂。

    “師父別急,調(diào)查陷入僵局,或許不是方向性的問題,而是調(diào)查本身的問題。”

    徐達遠朝周寧揚揚下巴。

    “你接著說。”

    周寧示意徐達遠坐在劉永新身側(cè),這才說道:

    “崔大姐那邊的檢驗數(shù)量巨大,不過這些都是將陳剛跟朱家方家還有這些朋友進行篩選,看看誰跟陳家有關(guān)聯(lián),可你們提取的dna是陳剛舅舅和表弟的dna對吧?”

    徐達遠點點頭。

    “對啊,陳剛是2000年被擊斃的,那時候死亡后進行指紋比對和家屬確認,那時候沒有必須保留死者dna樣本這一說,所以只能跟近親屬進行比對,這有什么問題嗎?”

    劉永新用筆指著一個舊房子的照片,無奈地看向徐達遠。

    “徐局我想你們忽略了一點,陳剛父母去世后,他十四歲就輟學(xué),在程志的批發(fā)部工作,親舅舅和叔父不會這么看著不管,甚至還帶著這孩子去工地忙活半年不給錢。

    了解到你們那里沒有進展,我們懷疑,陳剛或許跟他們壓根沒有血緣關(guān)系,所以我們想去現(xiàn)場看看。”

    徐達遠愣了愣,直接站起身。

    “我確實沒考慮這一茬,劉雨菲去調(diào)查的方家,陳家是小曾找何春陽去調(diào)查的,當時陳剛叔叔和舅舅家只是說,這孩子內(nèi)向不跟他們來往,我們覺得這就是性格問題,行了別坐著了,想去現(xiàn)場就趕緊走,原本我也要過去,見見陳剛的家屬。”

    周寧沒接茬,工作能力怎樣不是他來評價的,不過陳家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個確實可以理解。

    一個小時后,眾人來到啟東區(qū)板橋鎮(zhèn)韓信溝村。

    小曾和何春陽都在村口等著,此時已經(jīng)是六月的最后一天,琴島的天氣極為炎熱,不過小曾壓根沒敢躲車上吹空調(diào),看到徐達遠他們車子停下,顛顛跑過來。

    “領(lǐng)導(dǎo)你來啦!”

    徐達遠哼哼兩聲,見何春陽也湊過來,一擺手示意二人上車。

    “你們之前來韓信溝村調(diào)查的時候,直接去的陳剛舅舅和叔叔家,還是找的村委進行問詢后,一起去的?”

    何春陽了解徐達遠的脾氣,這么問自然是之前有紕漏的地方,態(tài)度相當好。

    “接到小曾我們就直接去的這兩家,態(tài)度還不錯,問什么說什么,采血也挺配合的,領(lǐng)導(dǎo)我做錯啥了吧,您趕緊批評指正?”

    小曾眨眨眼,沒敢接茬,徐達遠嘆息一聲,朝幾人一擺手,全都湊近一些。

    “將村委的人找來,最好找兩個老人兒,能熟悉陳家父母的人,直接問陳剛是抱養(yǎng)的,還是親生的?另外,陳剛的老屋,他叔叔和舅舅給占了嗎?”

    何春陽一怔,趕緊擺手,示意讓人去叫村委的負責(zé)人,小曾在一旁觀察著劉雨菲的臉色,沒看出來什么端倪,這才趕緊說道:

    “這幾天我們了解了一下,畢竟除了陳剛這個殺人犯,他們村里幾乎沒人跟陳剛他舅舅和叔叔兩家走動,他們兩家一個村東一個村西住著,至于陳剛家的老屋,他們兩家一直因為這個打架來著。”

    “因為要拆遷了?”

    大趙的追問,讓小曾一拍手,點著頭說道:

    “對就是因為要拆遷了,從春節(jié)后開始,村里就有人說,這里要修什么路,然后還有工業(yè)園,這邊六個村都要拆遷,所以家家戶戶都在蓋屋,沒錢蓋屋的都在家里將廂房裝修,或是辦個個體工商戶啥的。

    好像瓷磚、地板、挖井、挪墳、院墻等等,這些都能給一部分賠償,而且這個賠償每年還多少上漲一些,陳家和孫家就為了陳剛家這個老屋,十幾口都動手了,最后還報了警,村委直接將房子鎖了。”

    小曾難得能弄明白一點兒事兒,聽他說得頭頭是道,徐達遠跟著點頭,不過他關(guān)心的是那個房子,兩家是不是進去禍害一頓了,這樣就無法采集啥dna了。

    “繼續(xù)說,沒了?”

    小曾搖搖頭,一臉的委屈。

    “不是領(lǐng)導(dǎo),這就是調(diào)查的時候,我聽村里人說起的一些閑話,具體咋樣要問村委的人,我們只是側(cè)面了解陳剛的事兒,大家對這小子的評價一般就一句話,少言寡語,村里就沒人跟他關(guān)系走得近。”

    這句評價,讓徐達遠眉頭緊蹙。

    一個少言寡語的人,十四五歲就在程家打工,程志對陳剛不能說多好,但絕對不會虧待這么一個小孩子,而且工資待遇,可比一般的超市收銀啥的豐厚很多。

    每天管賬,知曉程志批發(fā)部的營業(yè)額度,即便見財起意,可這是綁架孩子的大事,他能信誰說的?

    正想著,去村委的人回來了,一個五十多歲的人被找了過來,看到一大堆警察,一個個臉上帶著驚慌的表情。

    “領(lǐng)……您,你們是板橋鎮(zhèn)派出所的?”

    徐達遠搖搖頭,笑著下了車,跟二人握手后介紹道:

    “我們是琴島市局刑偵支隊的,之前啟東分局的人在這里配合我們調(diào)查陳剛的事兒,畢竟怕影響老百姓的正常生活,所以也沒跟你們打招呼,今天急著找你們來,就是想了解一個情況。”

    小老頭趕緊點頭,很明顯松了一口氣。

    “有什么我們能做的,您盡管問就行。”

    徐達遠點點頭,盡量讓自己的表情柔和一些,語調(diào)放慢一些,其實也就是看起來沒有那么兇神惡煞一點兒。

    “你是韓信溝村土生土長的人嗎?”

    小老頭附和道:

    “對我姓孫,是韓信溝村人,我早年參軍了幾年,回來就競選了村主任。”

    徐達遠看向這個村主任,這個積極回答的態(tài)度倒是不錯。

    “陳剛父母你認識嗎?”

    “認識,算起來陳剛他爸比我大三歲,當時娶了同村老孫家的二姑娘,我們都很詫異,一個是他們家真的窮,就陳老大和陳老二哥倆,兩棟老房子還都是土胚房,要啥沒啥,不過人家看對眼了。”

    徐達遠仔細看看這個村主任,他看起來就五十多歲,如果說陳剛父親比他大三歲,這年齡不算小。

    “陳老大結(jié)婚很早嗎?”

    “算是早的,他們兩口子二十一就結(jié)婚了,我結(jié)婚比他晚,不過我兒子比他兒子大。”

    這句話,引起了徐達遠的興趣,直接遞給村主任一支煙,那人臉上帶著笑容,雙手接過,將火機點著送到徐達遠面前,二人吸著煙,徐達遠哦了一聲接著說道。

    “哦?看來你跟陳老大很熟啊,陳剛跟陳老大兩口子像嗎?”

    徐達遠沒開口就問陳剛是不是抱養(yǎng)的,畢竟在琴島這片,沒生養(yǎng)能力,這是被人戳脊梁骨的。

    即便抱養(yǎng)也都是偷偷摸摸,絕對不會大張旗鼓,甚至還會為了弄來孩子,裝懷孕或者是干脆去外地住一段再回來,這樣的事兒屢見不鮮,也不容易調(diào)查。

    村主任抽著煙,此時已經(jīng)非常放松,仿佛多年老友一樣,朝著徐達遠擺擺手,回身看看村里面的方向,聲音多少壓低一些,似乎這樣比較尊重已逝的人。

    “不是說陳剛出事兒,我就這么說,畢竟我跟陳老大是一起長大的發(fā)小,他們爺倆壓根不像,跟他媽也不像,咋說呢,那兩口子都是大個,大骨架雖然不胖,塊頭就不小。

    可陳剛別說小時候,長大都跟雞崽似得,還是一個地包天,塌鼻梁蒜頭鼻子,五官不像不說,身量也不像,陳老大他媳婦一直去省城治不孕癥,然后突然就生了孩子。

    把村里人都很震驚,有人說是買的小子,不過沒人去問陳老大,畢竟快三十了才有孩子,誰能叨叨點兒啥。

    尤其陳老二,在陳老大兩口子死了之后,他對陳剛不聞不問,還說不是陳家的種,我想不是空xue來風(fēng)吧。”

    徐達遠點點頭,看來村里人也發(fā)現(xiàn)問題了。

    “陳剛家老屋的鑰匙,聽說在村委放著,我們想去現(xiàn)場看看,我也不瞞你,關(guān)于當年的綁架案,我們覺得還有兇手逃脫了,所以想仔細調(diào)查一下,你看方便嗎?”

    孫主任用力點點頭。

    “鑰匙確實在我這,兩家當時打的很厲害,驚動了派出所,我讓派出所,還有孫家和陳家長輩作證,給他們寫了合同,拆遷之前房子的各種手續(xù),還有證件,都放在村委,拆遷后補償款一家一半。

    這才算將這事兒平息下來,說白了都是窮人,為了這么點兒錢撕破臉,我覺得是丟村里的人,這才幫著協(xié)調(diào),不然我倒是希望他們好好打一架,進去兩個才好,這就得到教訓(xùn)了。”

    徐達遠拍拍孫主任的肩膀,基層工作不好做,他在啟東多年,豈能不知道。

    “理解,能協(xié)調(diào)一個村兒的工作,確實不容易。”

    孫主任笑了,大家沒上車,徐達遠將警服丟入車上,幾人步行朝著村東的一個獨門獨院走去,外面殘破的樣子,都覺得這里是廢墟一樣,透過大門的縫隙可以看到,野草已經(jīng)覆蓋了院子里面的地面。

    開門,野草更為壯觀,徐達遠攔住孫主任的動作。

    “我們在外面等等,讓專業(yè)的技術(shù)人員進去看一下,對了當時抓到陳剛的那個梨園,現(xiàn)在還在嗎?”

    孫主任搖搖頭,轉(zhuǎn)身指著不遠處一片樹林說道。

    “那片梨園已經(jīng)被分割著賣了,這片楊樹林北側(cè)過一個水庫,就是當時出事兒的地方,畢竟死了人都覺得那里晦氣,承包的人退包走了,這會房子還在,不過梨樹都已經(jīng)被賣掉了,這里都是楊樹。”

    聽到這個,徐達遠來了興致。

    “你的意思是說,在2000年之后,這個梨園的房子就被閑置下來了?”

    孫主任點點頭。

    “出事之后沒幾天,打更的老頭臉朝下摔倒在水溝里面,那里就四指深的水,可人還是活活溺死了,村里人都覺得晦氣,壓根沒人去園子里面剪枝、點花粉,雇不到人產(chǎn)量暴跌,這才賣了梨樹走了。

    至于這些承包的林地,也是這幾年開始分割出去,村里人少有什么新鮮事兒,但凡誰家有點兒啥事兒,也都跟這個聯(lián)系起來,不過那片破房子確實沒人再去過,就是原來承包那人的東西都沒拿走。”

    徐達遠回身看向周寧,周寧明白這意思,想問問他那邊是不是也派人去看一眼。

    周寧點點頭。

    “徐局,這里勘察完畢,一起去那邊看一眼,一兩個人去了也不頂事不是。”

    徐達遠了然地點點頭,朝著那個孫主任擺擺手,二人退后一些,說是閑聊,其實也在了解陳家和孫家的事兒,周寧沒去聽,跟著大趙他們進入雜草叢生的院落。

    剛要進去,就聽到大趙的聲音。

    “周小周在院子里站著別進來,這里有蛇。”

    第三百四十四章 快看,這是血跡

    如此一聲吼,周寧立即停下腳步,別說尸體他不怕,但最討厭的就是老鼠和蛇,這兩種東西有點兒挑戰(zhàn)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