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死者185的身高，加上178的體重，這個空間絕對不夠他使用，按照比例尺上面體現(xiàn)的距離，座椅前方與幾乎垂直貼合，大趙曾經(jīng)說過朱星星開車的習慣，我想很多女性喜歡如此調(diào)整吧？”

    大趙湊近看了看，隨后不斷點頭。

    “這個距離，周小周腿都伸不進去，我認為最后駕駛車輛的人員，身高體態(tài)跟朱星星類似，身高不足162，體重在90斤以內(nèi)，等等還有一種可能。”

    大趙突然頓住，看向二人。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兇手故意離開的時候，調(diào)整了座椅，用來迷惑警方，讓我們將搜索目光放在女性上，不過這個車輛內(nèi)部沒有進行勘察嗎？我沒看到勘察報告里面，提到在車上找到第二人的指紋啊？”

    周寧眉頭緊蹙，還是點了點頭。

    “大趙所說，不排除這一點，我仔細看了勘察報告，車輛勘察進行了六次，手部能接觸到的地方都檢查了指紋，車輛被仔細清理過，車座下方都是干凈的，只發(fā)現(xiàn)死者的指紋還有一些手套指印。”

    徐達遠搓著下巴，說道：

    “你是說，兇手能接近余光耀的車輛，在余光耀死亡前，特地將車子做了仔細的內(nèi)飾清潔擦洗，將死者送到文化宮后院的時候，也戴著手套，所以沒留下指紋。”

    周寧點點頭，大趙已經(jīng)取下照片，對照比例尺看向自己的手，這個尺寸比他的指腹要粗了一圈，對應手指印的分布，大趙一臉驚訝。

    “雖然是手套指印，可以分辨出，這是男性手指特點，我的手就算是大的，這人的手比我的手還要大，手指更粗。”

    劉永新不知什么時候，走了進來，接過大趙手中的照片，仔細看了看，接過周寧手中的筆，指著幾個手套指印說道：

    “你看這個指印有什么問題嗎？手指指腹著力部位跟第二節(jié)都有觸壓的空隙，而且指腹部位比第二節(jié)粗壯圓潤，尖端能明顯看到更深的指甲痕跡。”

    隨著劉永新的提示，周寧仔細觀察照片，隨后舉起手將手指第一節(jié)微微彎曲，周寧動作一頓，抬起頭一臉驚詫地說道：

    “杵狀指，師父你是說，這人是杵狀指？”

    劉永新點點頭。

    “照片清晰度不高，不過通過這幾個指印可以判斷，這人是杵狀指，我之前辦過一個案子，兇手就是留下這樣的指紋，我找了當時琴島一附院的專家咨詢，最后給那人檢查發(fā)現(xiàn)他是早期肺癌。”

    徐達遠也有些詫異，這個發(fā)現(xiàn)也算是一種發(fā)現(xiàn)，不過回憶了一下，似乎沒發(fā)現(xiàn)有這樣手指的人，趕緊湊近問道：

    “你的意思是，至少二號死者車內(nèi)留下痕跡的這個兇手，可能是個男性，此人是杵狀指，可能是肺癌早期患者？

    那余光耀的案子是2000年發(fā)生的，這都過了十二年，肺癌早期也夠嗆能活到這個時候了吧？”

    周寧搖搖頭。

    “杵狀指不一定就是肺癌，心臟疾病、呼吸系統(tǒng)疾病、消化系統(tǒng)疾病、慢性中毒等等造成指端組織增生所致，只是肺癌中杵狀指是最常見的肺外體征之一。

    而且杵狀指一般不會短時間突然形成，如果是單側肢體出現(xiàn)杵狀指，或者單個手指，這時候一般是與臨近的血管性病變有關，不過看這個指印的分布，此人所有手指都有此特征。”

    徐達遠笑了。

    “甭管別的，現(xiàn)在至少找到一個兇手的特征，這人有杵狀指。”

    幾人都跟著點頭，周寧接著說道：

    “那我就接著說了，三號死者張秋儉在柳園小區(qū)七號樓樓頂被發(fā)現(xiàn)，跟前兩個死者一樣的地方我不說了，我研究了勘察報告，這里面說到達七號樓的樓頂，需要從三單元頂部天窗上去。

    天窗距離頂樓樓板的高度有3.3米，三號死者腹圍三尺四，那個天窗尺寸是70＊70厘米，無法被人背著拽上頂樓，對應尸檢報告，我在張秋儉腋下也發(fā)現(xiàn)了螺紋印記，一樣非常淺淡。

    還有在天窗下方，沒有留下梯子的印記，墻壁和金屬扶手上，有抓握的指套印，你們看這個指套印記，跟二號死者余光耀車上留下的尺寸完全一樣。

    張秋儉尸體發(fā)現(xiàn)的時間在2006年3月15日，不在室外工作的人，不會穿很多，可室外工作的人依舊穿著羽絨服，我認為張秋儉呼吸道的羽絨，就是這么來的。

    我們回頭看一號死者鄭楚光機械性窒息死亡，二號死者余光耀溺亡，三號死者張秋儉機械性窒息死亡，無論是窒息還是溺亡，都不會毫無掙扎，可他們身上沒有抵抗傷，那是不是說明，他們?yōu)l死前已經(jīng)失去意識？”

    劉永新微微瞇起眼。

    “你認為，他們被下藥或者迷暈，可毒物檢測并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

    周寧搖搖頭。

    “就是因為毒物檢測沒發(fā)現(xiàn)異常，我排除了這一點，畢竟乙醚捂臉的cao作，不可能讓余光耀和張秋儉這個體重的人突然暈厥。

    那樣他們的手也會下意識抓撓會有殘留，或者清理殘留的痕跡，我認為他們頭部遭到重擊，或者是在頭部被電擊。”

    第三百零六章 你覺得我不該恨她嗎？

    這句話出口，讓所有人愣住，可大家都知道，現(xiàn)在想要證明三個死者不抵抗的原因，只能是找到頭骨，才能確定。

    徐達遠半晌沒有說話，最后指著地圖，標記了三個地點，隨后畫了一個圈，看向周寧。

    “剛剛沒來找你之前，我跟振山分析了三個拋尸地點，都在海安市這個三角地帶，三處最遠距離4.1公里，而中心點，就是這里。”

    隨著徐達遠手指的位置，幾人看過去，赫然是紅旗路小區(qū)。

    看到這個，周寧想起李成斌寫的書，關于犯罪心理側寫方面，他的一番理論，多人被殺案件拋尸地中心點，最有可能是第一現(xiàn)場。

    不過紅旗路小區(qū)是海安市八十年代最早的一批小區(qū)，房齡已經(jīng)三十多年，那個年代蓋的房子，從材質到設計都有問題，現(xiàn)在殘留的不是危房就是已經(jīng)被開發(fā)。

    “這里拆遷了？”

    徐達遠臉頰抽動了一下，差點憋出內(nèi)傷。

    “跟你聊天太沒有懸念，振山剛去看過，這里已經(jīng)劃為拆遷區(qū)域，住戶基本搬空，就剩下幾家說啥不同意拆遷的釘子戶，在堅持居住，現(xiàn)場他們在看著，不知道能不能有發(fā)現(xiàn)。”

    周寧笑了笑，抓起崔玉尚的資料。

    “行了不賣關子了，既然徐局過來找我，那就是說三個死者的幾個同學雖然來過，但沒有什么特別的收獲，應該跟艾青松反應的差不多，畢竟更多的細節(jié)，沒人愿意主動透露，尤其是參與者就更不可能透露。”

    大趙湊過來。

    “那么我們現(xiàn)在找頭骨嗎？”

    徐達遠一把推開他，嫌棄地白了一眼。

    “我還不知道找頭骨，這不是沒有個頭緒。”

    大趙梗梗著脖子，一臉不服氣。

    “周小周都說到這個程度了，他顯然是有想法的，你問他不就行了？”

    徐達遠看向周寧，一臉希翼。

    “你有方向？”

    周寧橫著朝劉永新邁過去一步，與徐達遠和大趙保持一點兒距離，畢竟徐達遠手上沒深淺，激動起來，一巴掌可挺疼。

    “兩個方向，第一找人聯(lián)系滬上艾青松所在的醫(yī)院，讓人給艾青松的手拍照，第二可以查看一下，崔玉尚的老家我記得他家是租住在羅莊村，估計老家也是海安市的吧。

    雖然按照魯東的習俗講，這是橫死的，一般不留骨灰，可那個年代不會這么做，尤其是十二歲的男孩算是家里長子，會埋在村里的墳地。

    現(xiàn)在調(diào)查陷入瓶頸，我們反正沒有別的線索，去找一下，要是有人為了崔玉尚報仇，三個頭顱是不是會埋在他的墳前？”

    徐達遠用力點點頭，這個分析越說，越是讓人覺得可行。

    剛要走，回頭揮動了一下手臂，徐達遠直接站在劉永新身后，劉永新一瞪眼。

    “我徒弟是技術人才，你可別激動，這一巴掌我們承受不起。”

    徐達遠揉揉鼻子，收起了手。

    “我的意思是，你們別走，稍后小白分別接李華和朱玉芬過來，跟我一起聽聽，我現(xiàn)在就去安排人找，大趙你叫著老楊，一起跟著去崔玉尚的墓地。”

    話音剛落，小白推門進來，見到徐達遠趕緊笑著說道：

    “徐局人我都接來了，安排在談話室，一起問還是分開問？”

    大趙彎腰撿起來勘察箱，走到小白身側，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

    “伙計，你不會讓兩個人，一個車過來，還坐在一個談話室等候吧，就你這智商，小心你們徐局抽你。”

    小白愣了愣，一臉的不解。

    “咋了？”

    徐達遠擺擺手，叫著周寧和老劉。

    “走吧一起去聽聽。”

    隨后淡漠地看了小白一眼。

    “我讓你帶著兩輛車去接人，不會真的像大趙說的那樣，將兩個人一車拉回來，此刻還肩并肩坐在談話室吧？”

    小白點點頭，到了這個時候，也沒感覺到徐達遠壓制的怒火。

    “嗯，倆人都在一個談話室呢，我這不是想問問領導，下一步怎么安排嗎？”

    徐達遠舉起手，小白下意識躲開，這才意識到自己安排的，可能跟領導的想法有異。

    “我這就去讓倆人分開等候還不行。”

    “晚啦，走吧別難為小白了，這小子就一張臉看著很聰明，交代工作你不說清楚，就不要賴他。”

    劉永新的話，沒讓徐達遠壓下火，看了一眼小白大步流星朝著談話室走去。

    “劉叔兒這到底啥意思？”

    劉永新拍了拍小白的肩膀。

    “走吧，下次記著，讓你帶人過來，至少讓這倆人別互相看到，更別放在一起，這還沒問詢呢，別說放在一起讓她們聊，就是互相看到也能猜到什么事兒，萬一這里有嫌疑人，你不是坐蠟了？”

    小白一拍頭，這才恍悟過來。

    “媽呀，這意思啊，那徐局咋不直說？”

    這句話，把劉永新給噎住了。

    “我算看明白了，為啥徐達遠總是讓劉雨菲他們盯著你，你小子不適合干刑警，這腦子跟不上趟，還不轉彎，跟你說了，還死犟以后別問我，說多了血壓不穩(wěn)定。”

    小白抓抓頭，跟著二人在后面朝著談話室的方向走去。

    別說徐達遠冒火，周寧和劉永新也有些無語，小白如此腦回路，確實不適合干需要動腦子的事兒。

    李華是李芳的meimei，還不知道她姐是不是被仨死者害死的，可死者被擺放在李芳車禍地點，這里面一定有緣由。

    至于朱玉芬，那更是崔玉尚的親meimei，按照現(xiàn)場調(diào)查的結果，三個死者，至少有兩人參與，二號死者還是溺死在有浴鹽成分的浴缸水中，更顯示兇手中可能有女性，而這兩個人雖然是被客氣的請來協(xié)助調(diào)查，她們也是有嫌疑的。

    幾人來到談話室隔壁，談話室內(nèi)坐著一個女人，一件駝色的羊絨大衣，腰間收緊，五官上能看出來跟李芳的幾分相似，顯然這是李芳的meimei李華。

    打過招呼，徐達遠坐在對面。

    “讓你耽誤工作了，急著找你過來，我想你也知道原因了，不耽誤時間我就直接開問，這樣更節(jié)省時間，你jiejie李芳當時出事的經(jīng)過你是否清楚？還有，你們家海昌隆被清算的事兒，能不能跟我們說說？”

    李華點點頭。

    “我比我姐小五歲，九三年五一我還在魯東市上學，魯東省醫(yī)學院讀護理專業(yè)大三，聽說我姐出事，才急匆匆趕回來見了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