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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手法醫 第150節

    “這些神經的損傷,是很難修復的是吧?”

    “理論上講,傷后手術可以接續上,但神經不是肌rou和血管,你接的很好,可功能不一定能恢復,要是過早運動,后果很嚴重,我遇到這樣的患者太多了。”

    周寧瞇起眼,或許這才是關鍵。

    “這個人是花滑運動員,我覺得腳上的感覺非常重要,如若神經損傷嚴重,會影響運動生涯吧。”

    “大哥,現在還提啥運動的事兒,我現在說的是,作為一個正常人,她走路都能看出來,即便控制也能感受到動作怪異,她能不知道?”

    周寧掛斷電話,手指在電腦屏幕上敲了敲,大趙直接湊過來。

    “從咱們調查開始,這花滑隊里面,壓根沒人說過譚燃受過傷,而且按照這些檔案,她就是在2009年初受傷的,跟邢小利不再組隊也是這個時間,顯然他們都知道譚燃受傷的事兒了,不過咋傷到的?”

    周寧將電腦合上,直接上了車。

    “給楊學同他們打電話,讓他們在這里繼續勘察,樓上301、401、501衛生間的窗口都要檢查一遍,我們去體育館找徐大。”

    大趙知道周寧一定是想到什么,沒有廢話,發動車子竄了出去。

    幾分鐘就來到體育館,上到三樓,一個簡陋的辦公室內,技術科的人在整理著監控,周寧瞥了一眼,還行沒事事找小曲,上次說一遍還是有效的。

    剛要摸手機,徐達遠從不遠處走來,見到周寧更是加快了腳步。

    “怎么,有什么發現?”

    說著徐達遠已經將門關上,幾人走到辦公室角落,周寧將譚燃的體檢盒子放在上面。

    “老何調取了他們每年的體檢檔案,跟張隊醫給提供的有些出入,而且譚燃在2009年腳上受過嚴重的傷,造成跖骨骨折。

    我和老何談過,從后期的片子看,她的愈后非常不好,感覺過早運動,影響了愈合,骨骼有些錯位,還可能損傷了神經,一腿粗一腿細不說,行走都能看出來異常,不過尸體已經高腐,咱們沒能發現異常。

    可從調查開始至今,沒人說過這個問題,而且在2009年四五月份,譚燃和邢小利解除組合,開始分別練單人,是否跟這個也有關系?

    還有,我跟老何分析了一下,畢竟跖骨骨折一般都是砸傷造成的,而且都是粉碎性的骨折,可譚燃的骨折面是整齊的,看起來是被什么鋒利邊緣的硬物砍傷。”

    大趙在一旁聽得認真,不過在周寧這個分析結束后,他驚訝地喊道:

    “鋒利的硬物,還是整齊的,那冰鞋算不算?”

    周寧一怔,徐達遠眼前一亮。

    “這個分析很靠譜,作為花滑的運動員,接觸冰鞋是非常容易的,我記得速滑隊經常被冰刀割傷,他們的衣服都是特殊材質的。”

    周寧抬起腳,放在徐達遠腳上的位置,不過并沒有落下。

    “有道理,不過冰刀最容易是割傷,能造成這個程度的骨折,這個蹬踏的力量非常大,不是踩一腳那么簡單。”

    大趙眨么眨么小眼睛,手按在電腦上。

    “陰謀論一下,如若是邢小利不小心傷了譚燃,他們兩個那時候還是組合,譚燃又喜歡邢小利,你說她會對外說,自己被邢小利弄傷?而且傷得很重嗎?”

    第一百九十七章 腳傷的由來

    周寧和大趙都看向徐達遠,徐達遠拍開大趙的肥臉。

    “說話就說話,臉湊過來干啥?你說得有道理,如若是邢小利傷了譚燃,她不會深究,甚至會幫著邢小利遮掩,不過按照周寧所說,她傷的這么重,隊里的人,沒人知道?”

    周寧想了一下。

    “受傷瞞不住,割傷和骨折神經斷裂都是受傷,一個是大不了被訓兩句,另一個就不會這么容易過去,只是不知道,當時他是怎么處置的,畢竟中心醫院沒有找到她的住院記錄。

    不過作為隊醫,割傷和骨折的手術完全不一樣,別人能被遮掩,他不可能被遮掩,再者就是教練,腳上有傷,不可能正常訓練,難道他也沒有發現?還任由譚燃胡鬧?”

    徐達遠蹙眉。

    “看來,要好好跟張隊醫和王立剛談談了,他們還是有所隱瞞。”

    “邢小利也可以問問,譚燃受傷的事兒,他也應該知道,對了他們的車子都在嗎?我叫楊學同過來,讓大趙跟他去查一下車子,行李箱要運輸走,交通工具是關鍵。”

    徐達遠朝身側擺擺手,白瑞鑫湊了過來。

    “你帶著趙痕檢他們,去樓下查看一下車子,我昨晚就讓他們將車鑰匙交出來了,當時忙著就忘了這事兒。”

    說著,打開一個抽屜,里面是四個小袋子,每一個里面有鑰匙還有一個字條,上面寫著誰的車子。

    看了一眼臟兮兮的鑰匙,大趙先戴上手套,隨后接過來,看向周寧。

    “有消息我立即給你打電話。”

    徐達遠拍拍周寧的肩膀,隨后看向房間里面的幾個人。

    “你們在這里繼續查,這幾個人的車號不是都有了,要重點查一下,當然司機的臉也要盡力分辨,如若是他們幾個開車,也要查那輛車,周小周跟我回隊里,那里來談,我們是主場。”

    周寧沒反對,確實在刑警隊來談,無論誰都緊張,在這里少了一種壓迫感。

    ……

    一個小時后,刑警支隊一大隊審訊室。

    隊醫張宇坐在里面,徐達遠用筆敲敲桌子上擺著的那些檔案。

    “說說吧,這里面為什么造假?”

    張宇一臉詫異,不斷搖頭。

    “造假?我沒造假啊?”

    “沒造假,那你說說,譚燃的檔案里面,2010和2011體檢的x光檢查結果呢?”

    張宇垂下了頭,不解釋也不說話了,就這樣沉默了片刻,徐達遠站了起來,走到張宇面前。

    “想好怎么應對我了?你如若不想跟我們說實話,那我覺得沒有談的必要了,等一切調查出結果,證明你偽造體檢檔案,你還能做隊醫?飯碗砸了吧?”

    張宇抬頭,不斷擺著手。

    “我就是抽出來x光片,檢查結果還有化驗啥的沒動。”

    “你當我三歲小孩兒?還別的沒動,2009年譚燃是什么時候右腳受傷的?怎么傷的?”

    “譚燃跟我說,她是被冰鞋砸了腳面……”

    徐達遠抬手,打斷了張宇的話。

    “不要跟我說譚燃說什么,我要知道事實真相,別跟我說你什么都不知道,還幫著她遮掩,難道你不清楚她受傷有多嚴重?”

    張宇傻了,顯然這句話讓他感到震驚,周寧隔著單層玻璃也死死盯著張宇,這個隊醫的表現太自然了,緊張、恐懼、擔憂,每一個動作都細節到位。

    現在看,張宇和王立剛都有嫌疑,只是殺了譚燃對他們有何意義?

    難道是怕譚燃父母找他賠償,還是害怕譚燃起訴?

    周寧想不通。

    張宇哭了,是的捂著臉半天不動,等松開手,張宇已經淚流滿面。

    “2009年1月22日那天是臘月二十七,也是訓練的最后一天,王教練兩口子一早開車回了遼東老家,畢竟好幾年沒回去了。

    我記得是中午一點多,我剛吃完飯,就接到譚燃的電話,她說她訓練的時候受傷了,讓我陪她去一趟醫院,我當時還很納悶,畢竟運動員受傷很正常,能主動張羅去醫院,這是傷的不輕。

    一到訓練館,我就傻了眼,冰上地上都是血,邢小利在譚燃身邊一直哭,譚燃反倒在安慰他,我趕緊帶著譚燃去了醫院,不過譚燃不讓邢小利去,讓他將體育場打掃干凈,別讓人發現這里有血跡。

    我帶著她去了401醫院,畢竟這里最近,一檢查我當時傻了眼,沒想到譚燃的跖骨斷裂,足背的神經損傷也非常嚴重,我當時就要給王教練打電話,可是譚燃不同意,她說我要是打電話,就跟王教練說我收她紅包的事兒。”

    “繼續,然后你就隱瞞了?”

    張宇點點頭。

    “正好趕上春節,我想著好好恢復,等王教練回來,就說傷口崩開了,所以要多休息幾天,這樣也能遮掩過去,所以就給她簽字做了手術。”

    此時,周寧已經撥通了小曲的手機,讓他去查2009年1月22日401醫院的接診記錄里面是否有譚燃。

    小曲幾乎秒回,查到了譚燃的就診記錄,隨后圖片發了過來。

    周寧翻看了一下,果然跟他猜測的差不多,患者主訴是訓練時,旋轉速度太快,被另一個人的冰鞋蹬到,導致的跖骨骨折。

    周寧將信息轉發徐達遠,審訊室內,徐達遠看了一眼手機,隨后抱著手臂看向張宇。

    “接著說,王立剛回來之后,怎么開展訓練的,難道你不知道跖骨骨折恢復期非常重要,如若過早活動,或者運動不當,會造成非常嚴重的后果?”

    張宇不斷擺手,急吼吼地說道:

    “我阻止了,可是譚燃不聽我的,因為王教練取消了他們二人的組合,譚燃就瘋掉了,天天想著,如何能讓王教練回心轉意,讓他們二人繼續組合,所以完全不聽我的話,去開始參與訓練。”

    “可是你沒跟王立剛說實話,也沒告訴王立剛譚燃的傷有多重,甚至拆鋼釘的手術,都沒有告訴他,是嗎?”

    張宇動動嘴唇,人直接癱坐在椅子上。

    “我……我沒說。”

    “現在說說,9月7日中午到9月8日中午,你都去過哪里,見過誰?”

    張宇吭哧了半天,似乎想不起來。

    “我能看一下手機不?這么突然問,我想不起來,就記得六號開始譚燃和邢小利開始放假,畢竟回來就要冬季備戰了。”

    徐達遠揚揚下巴,張宇掏出來手機,翻看了一下,指著里面的內容說道:

    “六號我在體育館,七號中午我請假走的,我丈人過生日,下午去積米崖那邊買海鮮了。”

    徐達遠一拍桌子。

    “你逗我呢,下午去買海鮮?”

    張宇急了,舉著手機說道:

    “不信你問,你問問這個海鮮店兒,我是不是下午去的,我是一早跟他訂好了鲅魚,讓他給冰一下,然后下午去取的。”

    徐達遠沒去接張宇的手機,只是依舊盯著他的眼睛。

    “就是說,直到現在,你都沒告訴王立剛譚燃腳傷的情況?”

    張宇點點頭。

    “那你倒是說說,譚燃的腳和腿有什么不一樣嗎?”

    張宇聲音小了一些。

    “右腿有些萎縮,不過穿著褲襪看不大出來,至于走路,只要不是著急快步走,看不大出來。”

    徐達遠擺擺手,書記員上去讓張宇簽字,人也被帶了出去,隨后王立剛被帶了進去。

    沒等徐達遠說話,王立剛先急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