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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手法醫 第124節

    走到門口,未等敲門房門正好打開,崔莉莉看到急匆匆的大趙,微微有些詫異。

    “怎么著,剛走又回來了?你們今天是不是沒完了,樣本呢?又檢測什么?”

    大趙不斷搖頭,喘息了幾聲,這才說道:

    “崔大姐您別急,我這回不是送檢,要查一個記錄,6.29京口分局的縱火案,他們分局的法醫張鵬飛,在醫院取了死者方華的血樣,不知道是否送檢過?我想你們科肯定會留存送檢記錄的。”

    崔莉莉退回化驗室,直接抓起一個登記簿,這個是市區外二區三市的送檢登記簿,按照日期,直接搜索到6月29日到7月10日的記錄,張鵬飛送檢的數量不多,一共就六個樣本,不過里面壓根沒有血樣。

    看到這里,崔莉莉舉著登記簿晃了晃。

    “需要我給你復印嗎?”

    大趙呲牙笑了。

    “崔大姐厲害,我的小心思都猜到了,能給復印一下更好,不然我自己來也成,別耽擱你工作。”

    崔莉莉倒是沒廢話,直接將登記簿丟給大趙。

    “復印機在里面,印完掛回去,我就去忙了,你們周法醫一來,我工作量明顯增加。”

    大趙陪著笑臉。

    “您得跟領導反應一下,該添置人手就添置人手,這邊要采集數據,自然接手的案子就多,虧得遇到大姐,旁人早就炸了。”

    崔莉莉笑了,白了大趙一眼。

    “就你小子會說。”

    此時大趙已經復印完畢,將登記簿掛回去,拿著幾張復印好的紙,跟崔莉莉道別,才竄回四樓的實驗室,一進門幾人都看了過來。

    “找到登記簿了,張鵬飛送檢的一共六個,唯獨沒有血樣。”

    如此一句話,換做周寧愣住了,沒有血樣,那這個血樣哪兒去了?

    兩個死者的尸檢,就是看了一眼氣管里面是否殘存灰燼,雖然一個是醫院搶救無效出具了死亡證明,而另一個孩子可是當時就死亡的。

    劉永新拍拍徐達遠的手臂,朝著他的手機看了一眼。

    “別急,張鵬飛我認識,比我小幾個月,也是馬上退休,或許是習慣問題,送京口區的醫院檢驗了,再或者雖然沒有檢驗,但存放在某處,我覺得可以跟胡局說一下,畢竟同級之間你說得再多沒意義是吧?”

    徐達遠眉頭緊蹙,周寧非常理解他,這個電話打過去,就跟告狀沒區別,要是事事都需要領導出面,才能推進。

    那今后胡局什么都不用干了,協調這個問題都忙不過來。

    再者,即便送檢舍近求遠不送市局,去京口的醫院檢驗,這個讓人難以理解,畢竟下面的檢驗無法做毒物分析。

    正在實驗室陷入沉默的時候,徐達遠的手機響了,一個陌生號碼撥了過來。

    “喂哪位?”

    “我京口分局法醫張鵬飛,徐隊是吧,剛剛我們隊長給我打電話,讓我跟你說一聲,我查了一下記錄,當時從醫院要的血液樣本遺失了,我是車門沒鎖,一個裝樣本保溫箱被偷了,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徐達遠錯錯牙,微微閉上要噴火的眼睛。

    “我剛剛問你們隊長的時候,他跟我說不知道,還需要回去查,怎么這會兒又知道了?”

    張鵬飛極為淡然。

    “這不很正常,6月29日出完現場已經后半夜了,早晨我取了樣本,要去送檢,那個時間太早了,就去吃了一口早飯,誰知道還能有人偷這個,我當時就跟徐隊說了,估計他沒注意。

    不過死者的死因,醫院出具的非常完整,至于那個小孩子的尸檢,也是一目了然,我就沒再深入解剖,畢竟家屬極力反對。”

    徐達遠啪掛斷電話,再聽下去,他恐怕會罵人。

    周寧趕緊上前一步,拽著徐達遠的手臂,盡力安慰道:

    “徐大別郁悶了,方華指甲縫隙里面,我們也提取到蛋糕的殘留物了,至于方華在醫院的搶救過程,也可以變相證明,她也服用了一定量的地西泮成分。

    只是不如董小米的量大,你看方華在搶救中心動過緩、妄語、震顫,這些都是地西泮的中毒癥狀,他們進行了及時的糾正。”

    徐達遠長吁一口氣,朝周寧點點頭。

    “夾生飯難做,我現在才體會到,還好有你們,走先吃飯,吃完去看守所,我們再會會這個董成文。”

    吃過飯,徐達遠的電話一直響。

    陶振山那邊的調查出來了結果,通話記錄已經發了過來,小曲也破解了董成文和方華的社交軟件,看著眼前打印的一大堆單子,無奈只能幾人分別查看。

    陶振山倒是給力,通訊記錄里面已經核實了一大半,人名、單位、事件,在后面注意標注,倒是省去了很多麻煩。

    劉永新嘖了一聲。

    “振山是真的給力,就你這急性子,能跟上你的節奏,不容易啊,不過這里面看來都是公事,這個于曉鷗通話的數量最多,她是董成文律師事務所的助理?”

    徐達遠看了一眼后面的標注,隨后點點頭。

    “我去見一下這個于曉鷗,你們該整理報告就整理報告,咱們過一會兒匯合。”

    說完也沒耽擱,直接下樓,開車跟陶振山匯合,直奔董成文的律師事務所。

    十幾分鐘后,剛到樓下,就看到幾個人叫嚷著要報警。

    喊聲非常大,徐達遠幾個人一過去,這些人瞬間安靜下來,中間被圍攻的女人頭發已經散亂。

    攏了攏頭發,這人指著徐達遠他們說:

    “警察來了,你們繼續動手啊?我說了,覺得律所的賠償方式不公,那就去起訴,你們一群人圍攻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是董成文。”

    陶振山環顧一周,指著為首那個胖子說道:

    “怎么回事兒,說清楚再走,來進來說。”

    那胖子秒慫,笑笑退后兩步,朝著幾人擺擺手。

    “沒事,我們就是過來找于助理問問董律師什么時候能回來,行了我們先走了。”

    說完不等眾人反應,撒丫子就跑了,一時間周圍的幾個人也都散去,于曉鷗呼出一口氣,這才看向徐達遠。

    “找我?還是找我們寧遠律師樓的人?”

    “你是于曉鷗?”

    女人點點頭,將門打開,一個碩大的大廳里面,很多看熱鬧的人,見警察進來,也都散去,顯然這都是董成文律所的人,可剛剛都那樣激烈的場面,竟然沒有人站出來幫忙,可見世態炎涼。

    “請進吧,我們去會議室說一下。”

    幾人坐下,于曉鷗給眾人送上礦泉水,徐達遠擺擺手。

    “坐吧,我們是琴島市刑警支隊的,需要重新調查6.29縱火案,跟你核實一些事,不用忙活了。”

    于曉鷗點點頭,抱著一個文件夾走了過來,當然手中還有一個平板電腦,顯然這樣的調查已經不止一次,她也非常嫻熟。

    “這是6月29日我的工作日程表,還有給董律師打電話的詳細內容,以及打電話的時間,平板里面是拷貝的律所監控畫面,因為7月1日要開庭,我加班到九點才離開。

    我到家的時間是21:33,太累沒有吃東西,喂過貓洗個澡就睡了,最后這個監控是我家客廳的,休息的時間,我覺得差不多是22:00。”

    一切準備得相當充分,尤其那個客廳的監控,于曉鷗進門前,貓咪正對著鏡頭叫,顯然這鏡頭是跟貓溝通的一個常備物,貓也非常熟悉。

    陶振山看了監控,上面有樓層監控,也有大門口的兩個監控,時間上沒有問題。

    徐達遠翻看了于曉鷗整理的通話內容,里面確實都是關于7月1日案件開庭準備的一些詳細資料,甚至有一些附了音頻文件名稱,于曉鷗將手機遞過來,打開錄音機,里面對應的有相應音頻文件。

    徐達遠沒有打開音頻文件,準備到這個程度,帶走充實證據就行。

    “據你所知,董成文有什么仇人嗎?”

    第一百六十五章 仇人名單

    于曉鷗苦澀地笑了,打開文件夾,找到一份文件,推到徐達遠面前。

    “董律師從成名開始,我們律所就一直在爭議中發展,可以說對手的律師,沒有一個不恨董律師的,也沒一個不看他出事兒高興的,他經手的大多都是經濟類案件。

    這不是普通的經濟糾紛,而是大型的侵權或者合同案件,你們眾所周知的涼茶商標使用權,就是董律師帶領團隊打贏的,甚至在北山集團經濟案件中,還將對方的律師團中的三名律師都送了進去。

    我給你的這份名單,就是我這些天整理出來的,有些是在審理過程中,對董律師就人身攻擊的人,有些是威脅過董律師的人,還有幾個是找過混混扎了董律師的車。

    不過話說回來,想要縱火殺了董律師全家這樣的事兒,我不知道誰能干得出,法治社會,不至于走到這一步,而且這兩年董律師也沒有之前激進,有時候車子被扎,也沒有報警。”

    準備的如此充分,還說得頭頭是道,這樣的一個助理,可見董成文是相當重視和信任的,不過瞧著外面那些人的狀態,顯然人心已經散了。

    “律所還能堅持?”

    于曉鷗再度笑了,抿緊唇半晌才說道:

    “律所我有2%股份,我也相信董律師的為人,所以我要守好律所,等待董律師出來的那一天,不過之前接手的幾個案子,因為臨時更換律師,我們都敗訴了,內外都焦頭爛額。

    有幾個合伙人要撤資,我也快扛不住了,現在律所運營都成了問題,每天都能收到辭職信,哎……”

    于曉鷗眼眶濕潤了,能感覺到她對這個律所的情誼,一個助理,能得到2%的股份,她有多努力,不言而喻。

    徐達遠敲敲桌子,很隨意地問道:

    “董成文跟他妻子關系如何?”

    “很不錯,董律師是個不錯的丈夫,方姐也非常體諒他。”

    “他家保姆你見過嗎?是否知道聯系方式?”

    于曉鷗搖搖頭。

    “之前的保姆我認識,在他家五六年,不過聽說家里老人似乎不大好,所以辭職走了,新換的這個保姆是個高材生,輔導孩子能力很棒,才干了不到三個月,方姐不大滿意辭了。”

    “哦?說說看。”

    于曉鷗回憶了一下,拿起手機,翻找了一個聊天記錄,遞給徐達遠看。

    “6月19日父親節,方姐聯系不上這個保姆了,給董律師打電話他也無法接通,這才找的我,說是送孩子去上游泳課,之后要去方姐父親家,但等了一個小時也沒去。

    我將董律師叫出來,提前結束了會議,我叫了幾個人幫著去找,最后在游泳館旁邊的一個冰淇淋店找到人的,方姐當時嚇壞了,問那保姆為何不接電話。

    那保姆說,沒聽到,再者游泳課延時了,小米想吃冰淇淋,就過來吃了,還嫌棄方姐態度不好,董律師讓那個保姆先離開,暫時不用過來了,直接給她結算了錢。”

    “很年輕?”

    于曉鷗想了想,這才點點頭。

    “打扮很歐美,據說在米國讀書來著,就是學的幼兒教育和營養學,她們別看也叫保姆,收入非常高,我記得這個保姆是通過一個鄰居介紹的。”

    “記得哪個鄰居嗎?”

    于曉鷗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