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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經年情深在線閱讀 - 第174章

第174章

    曹海剛想說我來,就見池律俯身坐在年輕人身邊,一只手從他后背穿過伸至腋下,繼而微微彎腰,另一只手又從膝下撈起,再起身時,那人整個被他抱在懷里。

    這個過程已經足夠崔海震驚了,直到看見那人的臉,他直接懵了,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酒喝多了,可他要給老板開車,剛明明喝的是茶?

    繞是他是董事長助理,一時也有些反應不過來。

    做他助理這段時間,池律有意無意對人與人之間距離過近所透出的抗拒,他感受得最清楚不過,一開始以為是上位者的姿態和威勢,后來才察覺到他就是性子里的冷淡。

    本以為白心已經是最能接近池律的人了,但,眼前這又是個什么情況?

    唐松靈一身癱軟,即使被人抱著,腦袋沒力氣支撐,還是軟軟得往后耷拉,一節白生生的脖子漏出,純男性的喉結明晃晃露在外面。

    池律偏頭看了一眼,又將他往上顛了顛,讓腦袋能擱在自己肩膀上。

    他臉上沒什么表情,平靜得像是抱著一只玩偶。

    池律一動,曹海才從震驚中回過神,指著唐松靈驚道:“我去!這不是那個.......那個什么來著?那個什么唐來著,不是沒錢嗎怎么還跑到這地方來?原來您認......”

    “去開車。”池律打斷曹海。

    “哦......”曹海察覺到自己失態,立刻整理表情轉身出去了。

    白心還站在原地,眼中的驚訝還未褪去,“這是.......?”

    池律抿了下唇角,淡道:“認識的人。”

    “認識的人?”

    池律卻不再做多的解釋,抬腳往外走去:“走吧。”

    車已經停在門口,池律略微猶豫了下,側頭對白心道:“不好意思白姐,我讓曹海送你回去?”

    白心趕緊擺手,笑道:“沒事,小海送我就可以了,你忙你的吧......”說著,她指了指唐松靈,“這......你打算怎么辦?”

    “找個酒店。”

    “那我們一塊上車吧,把你拉到酒店門口。”

    池律道:“不用,離這不遠就有一家。”

    “哦......好。”白心又看了看臉貼在池律胸口人,也不知是睡著了還是喝暈了,這么大動靜都吵不醒他。

    車已不見了蹤影,池律才挪動步子往前走,前面拐過街角,再走三百米,就到他說的酒店了。

    他步伐平穩,腰背挺直,如果忽略他肩膀冒出的一小撮頭發和身側晃蕩著的腳尖,幾乎看不出他抱了個人。

    夜間接近凌晨一點,街上已經沒什么人了,只有冷卻下來的空氣在耳邊流淌,池律幾乎聽不見自己的心跳,只有無邊無際的麻木,和過去的七年里沒有任何區別。

    開房、進門、開燈。

    池律將渾身燙熱的人放在床上,拉了被子一角蓋在他腹部,雖然是盛夏時節,但醉酒的人仍然有著涼的可能。

    他做完自己能做的便起身離開,未有一絲停頓,但手已經搭在門把手上了,卻還是猶豫了。他一向是個很負責人的人,今晚的事是受人之托,把一個醉得毫無意識的人扔在這兒似乎很不妥。

    想走,但長進骨子里的教養告訴他你要待在這兒。

    池律在玄關處站了很久,最終還是返身回到房間。

    關了房間所有的燈,搬了一把椅子,面朝落地窗坐著。

    有限的空間里,所有事物,包括空氣,似乎都是靜止的,窗外的燈光被紗簾阻隔得朦朧又微弱,勉強能映出角落里池律如雕塑一般的身影。

    他坐在凝固了的靜謐里,一動不動,眼眸微闔,似乎在假寐。

    凌晨五點,當第一束微光撕開黑沉沉的天幕時,他立刻起身,快速而平穩地走出酒店,衣冠端正,連一根頭發都沒亂。

    上午十點,當紗簾已經擋不住窗外強烈的陽光時,唐松靈纖長的眼睫才微微動了下。

    或許是酒精作用,他覺得自己睡了一個這段時間最安穩的覺,沒有亂七八糟的夢,也沒有清晨五點就開始響的鬧鐘。

    但長時間不接觸酒精的身體還是有些扛不住,一睜眼,腦袋里的悶痛就叫囂著撲殺過來,他將剛睜開的眼睛又閉上,緩了好一陣,待眼前眩暈散去才睜眼,勉強動了動沒什么力氣的手臂,在枕頭邊摸到手機,按了半天都按不亮。

    ........怪不得鬧鈴沒響,原來是沒電了。

    環視了下酒店,唐松靈對賀旗越來越大手大腳的消費行為很不贊同。

    快速洗漱完下到一樓,酒店工作人員客氣得讓唐松靈心里發虛,他連免費的早餐都沒敢吃就跑去退房。

    “你好,退房。”

    “好。”前臺小姐接過房卡,視線在電腦屏幕上停留了一會兒,微笑道:“麻煩出示一下收據,好給您退押金。”

    唐松靈甩了甩昏沉的腦袋,在口袋里扒拉了半天才將出門時順手拿上的單據找到。

    那張薄薄的紙被揉得有些皺,他不好意思得鋝了鋝,剛要遞出去,眼角突然掃到姓名那一欄。

    已經伸出去的手又縮回來,抖著指尖將那塊往平展了展,確認沒看錯地那一瞬間,腦袋里像劈進了一道驚雷。

    他不自控地咽了咽干澀的喉嚨,將那兩個字湊到眼前看了又看,干裂灰白的唇瓣微微扇動,無聲得念出那兩個字。

    池律。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