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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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筒里傳來的聲音充斥著太過明顯的急迫,孫啟儒也不敢耽擱,趕緊道:“好,有消息馬上給你打電話。” 池律握著手機的的手慢慢收緊,心里的不安幾乎已被證實,可他還殘存著一絲僥幸,希望只是自己緊張過度胡思亂想的。他臉側輪廓已緊繃到極致,眉間隱隱泛黑,沉沉盯著窗外倒退的街景。 不久,電話又響了。 “不用找電話了,她現在市醫院,唐松靈也在那,病房號我發給你了。” 第52章 寸骨之傷 池律捏著電話的手指瞬間收緊,心間驟然泛冷。 只是離開七天而已,怎么會這樣? 車在醫院門口剛剛挺穩,他便跳了下來,一接觸地面,才察覺到雙腿有些發軟。 那條漆黑寒冷的巷子里淡淡的血腥味如毒氣般無孔不入地滲進心里,他從來都沒能忘記過那天晚上。 池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甩了甩因過度緊張有些發懵的腦袋,一路連走帶跑。本應該遵守承諾,不去見他,可現在不看他一眼,實在不能心安。哪怕是隔著門窗遠遠望一眼,知道他好好的,就夠了。 病房在走廊盡頭,房門是虛掩著的,里面安靜得地像是沒有人,他透過房門上窄窄地窗戶,將目光定在最靠里的那張病床上,眼圈漸漸變得赤紅。 呼吸都在顫抖,他想念了那么久的人,再見時竟是在醫院。 病房里四張床一字排開,只有兩張病床上躺著人,其中一個是年過六旬的老奶奶。 最里面靠窗的床上,躺著一個單薄的少年。 被子鋪得很平展,中間只有一個小小隆起,幅度微小的起伏幾乎看不見。窗子沒關嚴實,外面吹進來的風將窗簾吹的微微扇動,光點隨著飄動的窗簾,在他白皙的一樣的臉上輕輕跳躍。 他半張臉都埋進被子里,纖長的睫毛在臉上投出清晰的影子。 如果不是在醫院,這一幕對池律來說,是再安逸舒心不過的。但唐松靈臉上的擦傷和正在輸液的手腕上刺目的青紫告訴他,這只是假象而已。 池律在床邊坐下,抬手輕輕觸上那漏出一角的傷痕,靜靜地看了許久,才啞著嗓子道:“我回來了。” 病床上的人無知無覺得躺著,連睫毛都未曾動一下。池律向來冷靜自持,此刻,漆黑的眼底卻全是翻騰的痛楚。他微微俯身,將臉頰貼在唐松靈臉側,閉上眼,一定不動,片刻后,喉間傳出狠厲而嘶啞的聲音。 “他居然還敢傷你!” 從得知他在醫院時就在胸口彌漫的慌亂此時在胸口炸開,心臟仿佛要被誰撕裂開一樣,身體因痛楚而不自覺地發著抖。 以前,他從不曾懷疑過自己的能力,只要他認真去做的事,總能做到最好,可是現在,卻有一種靈魂深處的無力感。 好像他再怎么努力,都沒辦法將這個人嚴嚴實實得護在身后,別人總有機會傷害他。 唐松靈溫熱的呼吸有節奏的在他耳側浮動,好一會兒,這若有似無的流動著的氣息,漸漸撫平池律激烈翻涌的心緒。 良久,他才眷戀得蹭了蹭,輕輕在他眼角留下一個輕吻。 池律直起腰身,窗外溜進來一絲微風,他才察覺到臉上有些冰涼,伸手一摸發覺自己不知何時哭了,他有些怔忪地看著濕潤的指尖,恍然間想,這大概是他長大之后,第一次為父母之外的人掉眼淚。 他捻了捻指尖的濕潤,漆黑的眼眸深不見底,里面隱隱翻騰著恨意,這大概,是他第一次真正恨一個人。 “韓莊。” 病房里,池律透著徹骨寒意的聲音響起,順著沒關嚴的門縫漏出。 苗韻無端得打了個冷戰,透過門上的窗戶注視著病房里背對著自己的少年。 她不自覺得捏緊手里的病歷單,上面的血液檢查有二十多項異常,耳邊又回想起門診室里醫生的低沉渾厚的聲音。 “上次檢查結果就已經很嚴重了,不是讓你立刻住院治療嗎?” “哦,家里有點事....” 頭發稀疏的中年男人抬頭有些責怪地看了眼她:“再重要的事能有你的命重要?” 苗韻自知有錯,抿了抿唇沒出聲。 醫生嘆了口氣,手指敲著檢查單道:“你看看,肌酐已經九百多了,尿蛋白五個加號,你發現的太晚,吃藥作用已經不大了。” “那,這怎么辦?”苗韻愣住,急聲道。 “還是上次說的,按目前醫療技術,不換腎的話,只能透析,如果你身體沒其他問題,透個五年十年也是可以的。” 醫生停了一下,又道:“但是長時間透析,勢必會對身體其他器臟造成負擔,幾年之后,并發癥也會很多,而且血液一抽一送,對心臟傷害很大。” 他說完,看著眼前枯瘦的女人,見她神色踟躕,猶豫不決,道:“你如果經濟寬松的話,我當然建議換腎,成活率高,但腎源不好等。” 苗韻神色黯然,搖了搖頭:“算了,我還是做透析吧。” “那就盡快,今天就得住院,以后每周必須定時透兩次,晚一天都有可能要了你的命。” ......耳邊還回想著診室里醫生沉重的聲音,苗韻看著病房里背對著自己的少年恍然出神。 自己的身體早在兩個月前就查出多囊性腎病綜合征,現在連帶的肝上也出現囊腫,這病不是立刻要命的病,但卻是個富貴病,做不得重活,后續治療也是一大筆費用,好在之前和賀廉在一起的時候,攢了點錢,勉強能續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