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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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幾天,這是第一次母子倆平靜正常地交流,沒有了以往的撕心裂肺,可剩下的,只有在空氣中流竄的壓抑和恍然。 就像大火過后的余燼,風一吹,竟什么都不剩了。 火車票是第二天下午兩點的,唐松靈拉著一個小行李箱,里面裝著幾件衣服,連箱子都沒塞滿,比來時并沒有好多少,唯一多的一件便是還沒來得及還回去的圍巾。裝進行李箱之前,唐松靈抱著聞了好久,還是沒聞到池律身上那股淡淡的皂角味。 火車站到處都是人,再加上天氣炎熱,空氣中充斥著一股難聞的怪味。苗韻偏頭看了眼唐松靈從昨天下午就灰敗木然的臉,心里隱隱有些不安穩(wěn)。 排隊進站的人特別多,前后推搡,擁擠不已,唐松靈突然想起那個跳樓的少年,也許他真的無法承受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痛楚,選擇離開也是另一種解脫。 周圍人聲嘈雜,嘁嘁喳喳,突然,一聲有力卻嘶啞的聲音破開一切猛的擊進唐松靈的心臟。 “唐松靈!” 他猛地回頭,眼睛穩(wěn)穩(wěn)定在五米之外,穿著白襯衫、胸口劇烈起伏的池律身上。他突然想起自己曾經問池律是怎么那么快在人群里看到自己的,池律當時是怎么說的?周圍暄雜的聲音如潮水般褪去,一道清冷低沉的聲音在耳邊回蕩:“不用找,一眼就能看見你。” 他們隔著涌動的人流望著彼此,世間紛雜,沒關系,我只看得見你。 唐松靈彎了下唇角,他想笑一笑,可眼淚就那樣滾落下來,染濕了唇邊的笑意。 和池律在一起這么長時間,印象中他一向沉穩(wěn),何曾像現(xiàn)在這樣,臉頰因劇烈運動潮紅,唇瓣卻蒼白不已,眼里盛著明晃晃的恐慌和脆弱。 他再也顧不得其他,逆著人流奔向那人,心痛像要裂開一樣。 淚水擋住了視線,即使站在跟前,眼前人的臉還是模糊的,唐松靈哽咽得說不出話,半天才抖著聲音道:“你,怎么來了?” “我若不來,你是不是頭也不回地走了。” 唐松靈痛得心都在痙攣,看著池律搖頭:“怎么會,我說了不會分開,不管走到哪,我都會來找你。” 池律呼吸停了一瞬,心臟漫開綿密的痛楚,他的松靈,從未放棄,也在用盡全力奔向自己。 “不要哭。” 想伸手幫他擦擦眼淚,下一瞬,瞥見站在唐松靈身后的苗韻。池律定了定心,走向那個身形單薄枯瘦的女人。 “對不起,阿姨,我想跟您談談,好嗎?” 苗韻目眥欲裂,抖著嗓子道:“那天下午,我把該說的話說盡了,還有什么可談的!你怎么這么陰魂不散,你是要害死他嗎?!” 第50章 別碰池律 她聲音尖銳刺耳,狀若瘋狂,很快引來一堆看熱鬧的,池律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耐心道:“有些話,我一定要更您說清楚,請您給我一次機會,聽聽好不好,就算.....為了松靈。” “既然是為了他,你今天就不應該出現(xiàn)在這兒!” “我知道您是為他好,可您能護他一時,能護他一輩子嗎?但是我可以。” 苗韻定在原地,像是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渾身顫了一下,整個人竟像一片輕飄飄的枯葉,搖搖欲墜。 池律伸手提過她手里的行李,一手扶著她的手臂,徐徐善誘:“我們先出去好嗎?這人太多了。” 苗韻身體虛得厲害,嘴唇都是灰白色,池律怕她支撐不住,在車站不遠處開了一間鐘點房。 “你要說什么?” 他抬頭看向形容枯燥的女人,眼里透著堅定:“阿姨,您和松靈留下來吧,不要走了。” “憑什么?憑你一張嘴?!” 池律眨了下眼,平穩(wěn)道:“松靈為了能考個好成績,吃了多少苦您應該知道,他每晚看書看到半夜,每天五點多起床背單詞,他對得起您的苦心,您不心疼,我卻心疼得很。” 苗韻纖長的睫毛倏然抖了下,眼神失了初時的銳利,瞬間黯淡了不少。池律說的對,她為了應付那個人,大部分時間都不歸家,就算回去,也呆不了多久,連飯都沒給他做過幾回。 “臨近高考,他晚上總是睡不好,整晚做夢,有一丁點響聲就會被驚醒,這些您知道嗎,他苦讀三年,為了給您一個完美的答卷,為了以后能給您提供好的生活,可您全然枉顧他的努力,成全您所謂的好。” 苗韻肅然抬頭,道:“你什么意思?” “我本沒有立場也沒有權力指責您,可有些話我必須說,也只是想告訴您,松靈是一個有獨立思想的人,您所謂的好于他來說,也許只是困住他的高墻。” “就剩一個月了,您不讓他參加考試,這三年的苦讀就全白費了,您怕的,無非就是事情暴露,他會被人戳脊梁骨,怕我父母會對他不利,不是嗎?” 池律看著她道:“那就如您所愿,我和他分開。” 房間靜了一瞬,唐松靈懷疑自己聽錯了,踉蹌著后退幾步,茫然無措道:“你說....什么?” 池律沒回頭,仍然盯著苗韻,一字一頓道:“但這只是暫時,這輩子,我不會放棄他的。” “我會盡最大努力,直到能護他周全的那天,您信我。” 苗韻心神震蕩,她從未在一個少年人身上看到過如此堅定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