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之前擁抱我[娛樂圈] 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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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宋宴辭這話問的突然,也或許是他一早便猜到他反常的邀約意欲何為, 此時正斟酌著措辭, 總之沉默了半晌, 他才開口,“所以你現在是什么打算。” 狹長的眼緩緩抬起,視線重心落在對面氣息淡漠的男人身上,“不會是覺得知道了這些年發生的事, 你們的關系就可以恢復如初吧?!?/br> “這對你來說不重要?!彼窝甾o語氣沒什么波瀾, 很平靜, 也很冷, “我想我們都不愿意在跟彼此的會面上浪費時間,所以還是直接一點比較好。” 沈亦航不耐地低笑一聲, 擱下茶盞,“自己弄丟的東西來找我要,憑什么?!?/br> 宋宴辭不答,深黑目光靜默地注視著他, “那個u盤, 你沒給她對吧。” 一句話讓空氣一時沉寂, 而暗埋的回憶卻因為冷冽的嗓音瞬間叫囂著破土翻涌,沈亦航片刻前還輕佻的眉目凝滯,喉結艱難滾動,卻說不出話。 那天知道后,宋宴辭專門去了解了焦慮驚恐這種病,諸多病例和患者描述的真實反應讓他看的揪心, 而這些都是顧念棲這么多年實實在在踏過來的。 他眉頭壓的很低,“沈亦航,你不無辜。” 沈亦航壓抑著深深出了口氣,他反駁不了。 從家庭到商場,他一路從爾虞我詐的泥濘中走過,原本的自己早就被消磨和偽裝的難以辨清,但所剩下來的那些真,卻是分毫不落的全都給了顧念棲。 他自詡從不會傷害她,于是也一直試圖壓下那些出于私欲的罪惡和不堪, 他把顧念棲后來所經受的一切都歸咎給宋宴辭,時間長了,內心漸漸被麻痹,真的以為事實如此,現在被他冷言點破,那些被他拼命壓下的愧疚和糾結再次清晰彌漫, 如果說顧念棲帶給他的是繁密廣闊的宇宙,那他又給她帶去了些什么。 回憶和顧念棲最初相識的契機,沈亦航有兩個詞可以形容: 緣分天定,和一見鐘情。 他對于這兩個詞原本是不屑的,因為自己父母的關系,他也從沒指望著和誰有以后,直到他遇到顧念棲。 那是他剛轉學來的第一天,班主任帶他去了教室。他一眼便看到了窗邊坐著的一個女孩。 黑直的長發高高扎在腦后,白皙小臉下的脖頸纖長,看起來清清冷冷的,普通寬大的校服在她身上都顯得別有韻味。 “顧念棲,你旁邊空著對吧?”班主任問道。 “是的?!彼粗呐⑻鹆祟^,眼型微挑,天生帶點媚,眸光卻清澈,讓他想到了晨曦落下時還沾著露水的粉色郁金香。 那一眼,流浪的行星進入了恒星的運行軌道。 顧念棲,他在心里默念她的名字,念念歸棲,原來他也有想要棲落的時候。 “行,那沈亦航,你就先坐她旁邊吧,下次考完試再按照成績調座位。”班主任拍拍他的肩膀就離開了。 沈亦航永遠記得當時他坐下之后顧念棲的反應,垂著眼,想盡量不引起他注意的悄悄往旁邊挪,讓人既想保護又想欺負。 那時的他因為種種惡劣行徑不停被轉學留級,因此轉來顧念棲班上時,僅憑身型就能看出比同班同學成熟不少。 再加上他臉雖然帥的不可一世,但眉宇間沾染著一股戾氣,看起來脾氣就不太好的樣子,于是最初做同桌的那些日子,只有沈亦航問一句,顧念棲才會答一句,否則她絕不開口,避免一絲一毫的交流。 他原本以為她性格內向,但總是注意到她和班里另一個很顯眼的男生嬉笑玩鬧,相處自然,不免覺得礙眼。 于是有一天,沈亦航忍不住開口,“你是不是對我有什么意見?!?/br> “啊,”正在寫作業的顧念棲猛的抬頭看向他,接著趕忙擺手,很正色的保證,“沒有沒有,絕對沒有?!?/br> 也許是因為太過緊張,用力過猛,墨水從筆頭甩了出去,濺到了沈亦航的校服白色的袖子上。 見他的視線緩緩落在了那一滴墨水上,顧念棲不由得往一旁縮了縮,“抱…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 看樣子是以為自己會打人。 沈亦航無奈又好笑,隨手拿過她的筆觀察起來,“中性筆是怎么甩出這么多水的,你這筆壞了吧?!?/br> 然后從書包里掏出一支筆芯,拆開來換上,“我雖然不愛學習,但裝備是齊全的?!?/br> 他轉過頭見顧念棲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笑著把換好芯的筆遞過去,“別害怕,我不吃人。” 從那之后他就有在反省自己,是不是平時行事太過于我行我素了,也有在收斂,不想讓自己看上去那么像個壞學生。 他不想讓她對自己的印象很差。 不過后來兩個人熟絡起來之后,沈亦航有時也會故意想嚇嚇她,有次他就把一些斗毆現場的照片拿給她看,很慘烈的那種。 原本只想讓她草草看一眼,可誰知道她竟然很淡定,還湊近屏幕仔細的查看,邊看還邊勸他不要再去打架了,說真的很危險之類的話。 “怕我受傷?”沈亦航收了手機,撐著頭看著她痞痞的笑。 “當然了,”顧念棲倒是很認真地點頭,“你仔細想想,其實打架真的沒什么意思,風險還很高,動不動就會進醫院,干嘛好端端的要讓自己受那些皮rou之苦,而且你爸爸mama看到了肯定也都會很心疼的?!?/br> 他們要是會在意就好了,沈亦航撇過眼,自嘲地勾了下唇角。 “怎么了,”看他表情不對,顧念棲小心開口,“我是不是哪里說錯了?!?/br> “沒有,你說的都對,”沈亦航笑著朝她搖搖頭,但眼神卻黯淡,“我爸媽,他們早就離婚了,而且都有各自要做的事,根本沒有人會管我。” 他從不屑于賣慘,這些也只是話題帶到隨口一說,更多污濁難言的東西依舊藏在肚子里。不想要她的同情,也沒指望她能懂些什么,卻沒想到她幾乎是立刻很敏銳的勘破他偽裝的任性,事端頻出也許只是為了在家人身上獲得關注。 她想了想,“但是如果叛逆改變不了什么,那為什么不試著換種方式?!?/br> “什么?” “變得優秀到讓他們無法忽視?!?/br> 午后的陽光從窗外大片漏進,女孩清淺的笑容被籠上耀眼光芒,愈發燦爛奪目。 他目光停滯了幾秒,說了句別動,然后抽過筆記本,鉛筆靈活的在紙上飛舞,生動肖像很快躍然紙上。 “你竟然還會畫畫,”她很驚訝,“平常也會去上素描班嗎。” “沒專門學過,”他在她驚喜的目光下,莫名有種快要漫過顱頂的成就感,“我外公是畫家,從小耳濡目染就會了。” 她細細看著那頁紙張,“那你也想當畫家嗎。” 他有點答不上來,但直覺是想的。 以前他好像從來沒想過自己以后要干什么,成長路徑已經是被打造好的,他一直所想的就是打破,卻沒思考過過打破之后該何去何從。 于是從那之后他一改常態,一切不良習性統統被他摒棄,按時上學,認真聽課為成績奔忙,用空余時間往返畫室,開始活的像個有興趣愛好有目標的普通中學生,也開始有些生硬的插進她和宋宴辭之間。 有人問他,她和宋宴辭青梅竹馬,你干嘛非要去趟這趟渾水。 沈亦航自信一笑,不是有句話嗎,竹馬注定抵不過天降。 但一敵就是多年。 - 須臾,沈亦航才開口,嗓音晦澀,“那天我家里突然出了事,我趕過去的時候,她的節目已經結束了?!?/br> “我從沒想過會這樣。” 宋宴辭沒有說話,而冷寂目光似乎能無聲將他那些不齒的私心點破,連他說出口的那些理由都變的牽強生硬。 茶煙裊裊,遮擋視線,模糊了各自的眉眼。 沈亦航終于開口,邊回憶邊講,語速很緩。 講她知道父親瞞著她出國治病,整日郁郁寡歡,后來宋宴辭也走了,她就只剩下考上電影學院這一個目標在支撐。 而那次比賽演唱的經歷就給她很大的陰影,或許那時驚恐癥的癥狀就已經初見端倪。她很努力的克服,但藝考時還是一敗涂地,甚至連聲樂外她很擅長的部分也做不到了。 就在她準備繼續前往別的學??荚嚂r,鄰居打來電話,告訴她奶奶突然過世的噩耗。 她將這一切都歸咎在自己身上,覺得是自己一個人去了京市考試沒有陪在奶奶身邊,這才讓她錯過了獲救的機會。再加上她在考試時發現自己已經連當眾表演的勇氣都沒有了,斗志盡散,于是她放棄了準備多年的藝考,只是悶頭學文化課。 講她高中畢業后的那段時間,是怎樣的消沉,煙酒不離手。 后來他迫于家里的壓力出國讀商科,她在京外學韓語,后來出道。 他沒當成畫家,也沒得到她。 沈亦航看著宋宴辭沉默著拉上衛衣的帽子,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轉過頭,將杯中的清茶一飲而盡。 宋宴辭,還有一件事我沒說, 她喜歡你很多年。 人之所以愿意心甘情愿的走下去,是因為還有想要的東西,就算知道最后可能還是得不到。 他私心尚存,還想賭一把。 - 走出包間門,宋宴辭思緒紛亂,很想就這樣去找顧念棲,但又沒思考妥當見到她應該說些什么。 而就在這時,他隱約聽到了顧念棲的聲音。 第42章 chapter 42 ◎因為我現在很需要你◎ 隔壁包間的門虛掩著, 宋宴辭透過門縫,看到顧念棲的背影立在那,再往里, 是一張熟悉的面孔。 女人語氣有些急切, “只要你能讓他回家,你想要的一切資源我們都可以給你?!?/br> 他隱匿在寬松袖口下的手掌握緊, 想立刻沖進去把顧念棲帶走,不讓她跟這種人多廢一句話,卻聽到顧念棲的聲音響起,“任何資源?” 她似乎是笑了一下, 然后說了句, “好啊。” 他止住了腳步。 恰好有人朝這邊走來, 宋宴辭拉上口罩,沒發出一絲聲響便快步離開了。 - 《歸園田居》的下次錄制是在一周后。 這一周的時間,顧念棲只有一個雜志和兩個商務拍攝,剩余的時間留給去蒙特勒的行程, 她要去探望顧錦程。 離開攝影棚已經是下午, 第二天要搭乘去瑞士的晚班機, 顧念棲這幾天基本都是大夜拍攝, 熬的有些頭重腳輕,原本打算直接回家收拾東西養精蓄銳, 但譚靖臨時打來電話,叫方然帶她去工作室做造型,晚上需要陪同他去參加一個酒會。 譚靖很少叫她陪同去應酬類的場合,而今天不僅叫她去, 還需要她專門去做造型, 可想而知這場酒會的重要程度。 來接她的商務車已經停在路邊, 顧念棲邊走邊看著方然整理給她的服裝圖冊,讓她挑一件用于今晚的酒會。 她看得仔細,然而在經過他們車前停靠的一輛埃爾法時,冷不防被上面下來的司機模樣的人攔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