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之前擁抱我[娛樂圈] 第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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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按開車門后便下車幫她們往后備箱放行李,顧念棲站一旁,待車門完全移開后準備上車, 然而率先映入眼簾的卻是宋宴辭的身影。 他穿著一件寬松的淺灰色潮牌衛衣, 白色鴨舌帽, 衛衣帽子又兜頭疊在上面,正靠在中排左側的椅背上閉目養神。 聽到動靜,他懶懶撐開一只眼,側頭看過來, 一直插在衛衣口袋里的手抽出來, 朝她微微晃了晃, “早啊。” 四目相對, 顧念棲微微吸了口氣,他怎么還真來了。 “走錯車了, 不好意思。”她說著往后退了兩步,想問問方然她們的車在哪,畢竟是兩撥人,這么大個劇組不可能只派一輛車來接的。 “沒有沒有, 就是這輛, ”坐在副駕的大雷見狀趕忙回過身子, 趴在座椅縫隙里對顧念棲解釋道,“我們落地時間跟你們差不多,所以就只來了一輛車。” 其實劇組的確是派了兩輛車的。 只是他可不敢說是宋宴辭叫他打探了顧念棲的行程,然后告訴劇組不用浪費資源,派一輛車就夠了, 但其實他們從滬市飛,比她們落地要早一個小時。 看行李放的差不多,安安率先過來,看到車內的情況,瞪大眼睛沒出聲,只是扒拉開上車正欲往最后排坐的顧念棲,“我們先上吧,姐你坐前面,位置舒服。” 說完又趕忙將方然招呼過來,兩個人很飛速地躥到了后座,生怕顧念棲搶似的。 顧念棲一手扶著門框,用一種被拋棄了的眼神看向方然。 之前宋宴辭去醫院看過顧念棲事方然不知道,對他們倆關系的印象還停留在跨年晚會后臺的劍拔弩張,和秀場有些奇怪的半生不熟。 顧念棲一向體面大方,但只有在見到宋宴辭的時候,有種她用淡然掩飾過后,自己都察覺不到的不自然,方然猜得出他們之前一定有什么淵源,但既然要合作拍戲,這種別扭感一定要消除才行,就眼神示意顧念棲快坐。 其實顧念棲也不是非要矯情這么一下,主要是昨晚看劇本胡思亂想,現在見到正主總覺得莫名心虛,更別提想到很快就要真的開拍。 宋宴辭勾起唇角,朝她拍了拍空著的座椅扶手,“快上來,要走了。” 船到橋頭自然直,現在瞎cao那么多心也是沒用的,顧念棲坐下的時候,就抱了這樣一種破罐子破摔的心態。 時間緊,司機依照陳川的指示,將幾人連人帶行李直接拉去了片場,說是要先拍攝定妝照,沒來得及讓他們先回酒店休息。 車子在高架上飛馳,從林立的高樓間穿過,能望見遠處泛著波光的海。 “哇,今天的熱搜都被藝人出發去時裝周的機場照給包攬了。”安安刷著微博念念叨叨,“我們進組的事也沒還官宣,那幫黑粉又開始造謠我們壓根沒被邀請,跟品牌不和,代言人頭銜虛無,很快會被撤掉。” “無所謂,反正今天拍完海報等官微一發,有他們打臉的時候。”方然早都習慣了這些,在手機上忙著對接工作,頭也不抬道。 結果話音未落又聽到安安壓抑著憤怒的低呼,“我靠這個張初源真的是傻逼啊。” “他又干嘛了。”方然這回抬起了頭,視線撇過去。 “他不拉踩別人蹭熱度會死嗎,去個時裝周而已,不知道的以為他上外太空了,”安安將手機拿給她看,“還把自己跟宋頂流放一起比,這不就是登月碰瓷嗎,真是嫌自己臉不夠大。” 方然正盯著屏幕看,聽到這話趕忙搗了搗她,示意她小點聲,吃瓜吃上頭都忘了正主在前面坐著。 安安恍然捂住嘴,抬眼悄悄朝前面看去,見宋宴辭倒是沒什么反應,反倒是顧念棲從包里掏出了手機看了起來。 大片的通稿表達的總體來說就是一個意思,現在審美畸形,女生都喜歡那些涂脂抹粉,身型瘦弱,除了唱歌跳舞什么也不會的男偶像,帶起了不好的風氣,但男性的力量感才是真正應該推崇的。 下面的對比圖,放的正是宋宴辭和張初源。 大秀那天,顧念棲走后,宋宴辭被邀請去跟幾位時尚雜志的主編及幾位業內人士合照,張初源就一路跟著蹭了幾張,營銷號的配圖正是這些邊角料的同框照,以及張初源新劇硬漢形象的劇照,和宋宴辭的舞臺照拼起來的對比圖, 還刻意挑的是宋宴辭因為演出需要妝很濃的那幾場。 而每年都會被時裝周邀請,被qc隆重接待的宋宴辭今天卻沒出現,反倒是張初源滿身的qc超季出現在馬爾彭薩機場,又是一批水軍下場,紛紛說宋宴辭氣數將盡,qc親兒子該換人了。 大批路人都被引導,宋粉連好聲好氣的反駁都會被群嘲,顧念棲看得咬牙切齒,手指飛快地點著屏幕,跟著反黑站各種舉報舉報舉報。 對了,她突然想起什么,發消息給方然, 棲:【聯系一下赴緣劇組的人,】 字還沒打完,一顆草莓味的旺仔牛奶糖就落在了手機上,塑料糖紙和屏幕接觸,很輕的窸窣聲。 她側頭看去,見宋宴辭正嚼著軟糖,揚揚下巴示意那顆糖,“屏幕都快被你敲冒煙了,休息一下吧。” 顧念棲看回自己手里小巧的粉紅色包裝,她記得好像是高二的時候,學校小賣部不再只有紅色包裝的原味牛奶糖,多出了這種粉色的包裝,學生們沒見過這種,都覺得新鮮,每天一下課就蜂擁跑去小賣部。 高二所在的樓層高,每次等顧念棲過去,草莓糖早就被搶光了。 其實去校外不是買不著,但好像就是在學校跟別人搶著買的才比較好吃,以至于她依舊每天下課往小賣部跑,依舊每次失望而歸,但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老板都會悄悄塞給她一包單獨的,后來她才知道原來是宋宴辭給了老板錢,讓老板進貨時幫他帶點草莓牛奶糖,每次顧念棲來買東西都給她一包。 空氣中彌漫著甜甜的草莓味,顧念棲看了看,說不清自己是出于哪種心情,總之沒打算吃。 正準備揣進口袋里,就聽到宋宴辭的聲音散漫響起,“要我剝開喂你?” 顧念棲頓了一下,知道他真干的出來這種事,很快剝開糖紙,甜味落入口腔融化開來,沖散了方才被外界信息充斥變質的情緒。 “沒什么好放在心上的,”她聽到宋宴辭接著說,音色依舊漫不經心,“以待來日。” 原來他什么都知道,顧念棲默不作聲點下頭,但也不知道他說的以待來日是什么意思。 氣氛一時間又靜默下來,顧念棲將窗戶微微壓開了點,風呼嘯著涌入,而糖果的調味依舊沉甸甸的氤氳在空氣中,勾的安安沒忍住冒了顆頭出來,“還有嗎,我也想吃。” 方然:…… 你可給我省點心吧。 - 約莫一個多小時的路程后,一行人到達了片場。 定妝照的拍攝和造型還需要陳川親自指導,但他今天還有拍攝任務分身乏術,于是就在今天的拍戲現場臨時搭了個攝影棚。 現場一片嘈雜忙碌,燈光師攝影師都在忙著架機器調燈光,陳川正拿著劇本跟飾演嚴鋒的蔣聞和飾演曾宏的王爾講著什么,見到宋宴辭和顧念棲進來,立刻上前跟他們打招呼。 “陳導好,蔣前輩好,王前輩好。”兩人很有禮貌的跟三人鞠躬握手。 “老陳,你這人找的不錯啊,小顧的戲我跟著我老婆看過,小姑娘很靈的。”蔣聞笑瞇瞇的看著他們。 他四十出頭,高大英氣,雖然是影帝級別的人物了,但待人依舊和藹可親,沒什么架子,“小宋雖然沒演過戲,但從你的舞臺來看,表現力非常不錯,后生可畏啊。” “前輩抬舉了,我還得跟著您多多學習。”宋宴辭態度很謙虛,笑著微微欠了欠身子。 “還請陳導和前輩們別嫌棄才好。”顧念棲也說,自己跟在場的幾位比起來,還是一個小小的新人,心里多少有點沒底,就怕對手戲拖了大家的后腿,讓前輩陪著她重來。 “樂意指導樂意指導,”王爾笑呵呵的,他比蔣聞稍長幾歲,也是重量級的老戲骨。 他個子中等,身材略微發福,面相很善,看起來就是一個很可愛的胖大叔。 “你們兩個年輕人不介意跟我合照一張吧,”王爾想起什么,拿出手機,“知道你們要來,我家兩個小孩都要樂瘋了,一定得讓我拍給他們看看。” “當然當然。”兩人趕緊站到王爾身邊拍了幾張合照,又找了紙筆給他的兩個孩子簽了to簽。 “老王你也真是的,他們兩個還沒做造型,這邊拍完我們還得趕著轉場呢!”陳川拉著兩人急匆匆地便往化妝間走去。 “不好意思啊,我拍完這場今天就收工了,忘記你們還要趕進度。”王爾哈哈笑著,沖他們揮了揮手,“孩子們一會見啊!” 陳川搖搖頭,“這個老頑童。” 到了化妝間,陳川給兩人的造型師交代了幾句又匆匆回到前面去盯現場了。 造型師給宋宴辭的頭發噴上發膠,將劉海的形狀固定,再用手抓出蓬松感。臉部只是簡單的打了底,整理了眉毛,修了輪廓就完工了。 他的臉型和五官無比優越,無需過多修飾便可滿足上鏡需求。 服裝搭配的是一套黑色西裝,正經的打著領帶,再配上一副金絲邊眼鏡,暗黑斯文敗類的氣質便油然而生。 顧念棲一頭長發被仔細的拉直,兩側的發絲被盡數攏于耳后,鬢邊不長的發絲也被打理成好看的弧度。 造型師給她準備的是一件緊窄的黑色包臀裙,外搭一件黑色長風衣,腳踏黑色尖頭高跟鞋,加上精致的貓眼小煙熏和烈焰紅唇,整個人散發著一股高貴又凌厲的美感。 “好帥好帥,好美好美!”安安邊感嘆邊拿著手機對著他倆拍來拍去。 旁邊的大雷雖然沒說什么,但也是默默拿著手機在拍,心里想的都是得給工作室多積累點素材,這樣下次老板長期不營業,粉絲催工作室的時候也能有圖可發。 做好造型,陳川過來看過后表示非常滿意,當即就有攝影師和助理過來開始調整燈光設備。 宋宴辭的舞臺風格多變,可以野性十足,也可以優柔感性,但無一不充斥著自己強烈自由的個人風格,私下穿搭也很個性隨意,顧念棲很少看到他這樣的禁欲造型,一時沒有適應的同時,還覺得有些驚艷。 拍攝場地是臨時布置的,比較簡陋,但設備都很專業昂貴。 柔光燈后的不遠處放著一個木箱,同步相機影像的筆記本電腦放在上面,側邊放了張布藝沙發,顧念棲就坐在那等待,手里拿著劇本背臺詞。 她通常會將對手演員的詞也大概記一下,輪到喬的詞時,她的視線總是會落在宋宴辭頎長的身型上, 是在腦海里帶入人像默戲,但不否認存在私心。 宋宴辭正在跟攝影師溝通,察覺到她的目光,回過身朝她走來。 距離本就不遠,他步子大,站在顧念棲身前的時候,她的視線甚至來不及收回,就這樣看著他俯下身,隔著金絲包裹的鏡片跟她四目相對。 須臾,他開口,嗓音低沉且輕,鏡片都擋不住眼角微揚的弧度, “還滿意嗎,我的master。” 顧念棲的心忽然就怦怦跳個不停。 她的眼型原本就微微上挑,在妝容的潤色下媚意更濃,然而此刻微怔的眼神卻削弱了她容貌上的攻擊性,看起來,還有點可愛, “這樣的表情就ooc了,我的主人。”宋宴辭眸子微微瞇了瞇,帶著點戲謔。 顧念棲后知后覺,別開視線推了他一把,讓他與自己拉開距離,神色漠然地開口,“你入戲可真快。” 宋宴辭低笑了兩聲,也不離開,反而直接坐在了她旁邊,“那當然,不能給我們顧老師拖后腿。” 兩個人的鏡頭感都很強,在攝影師和陳川的指導下也很快找好了對應的情緒,單人照很快拍完,但輪到雙人的時候,陳川卻怎么都不滿意。 “本來這些是和編劇晚上帶你們圍讀的時候要講的,但現在剛好要用到,我就先大概講一下,”陳川走到兩人面前,目光在他們臉上緩緩來回,“不知道你們看劇本的時候理解到哪一種程度,你們呈現給我的就是一個上級和下屬的感覺,很生硬,也可能是你們目前還不夠熟悉的緣故。” “蘇和喬十二歲相識,就是小升初這樣的一個年齡段,所以這兩個人最基礎的關系用一個俗語來講,就是青梅竹馬,”陳川接著說,“不知道你們身邊有沒有這樣關系的同伴,有的話可以試著代入聯想一下,理解起來會比較容易。” 宋宴辭看了眼顧念棲,“的確比較容易。” 顧念棲沒說話。 “能理解就好辦,”陳川點頭,“在這個基礎上他們彼此深愛,兩個人的感情是親情愛情和友情揉雜起來的產物,再加上他們與常人有異的心理特征,兩個人之間可以說是有一種極端的默契和信任,這些情感都要能夠從肢體和眼神中體現出來。” 顧念棲思忖著點了點頭。 “沒事,慢慢消化,”陳川說著,倒退著走出了拍攝區域,“先試試,磨合磨合。” 信息量很大,顧念棲背過身子,快速的梳理著情緒,她好像從沒有覺得有一種情緒復雜到明明很容易代入理解,但做起來又很艱難。 宋宴辭站在她身側,背著光,側臉籠罩在一片陰影之下,他一直都知道,無論處于何種原因,不告而別是他不對,是他欠她的道歉,但各中緣由,他好像沒辦法解釋,好像再怎樣也無法消弭這九年的傷害和遺憾,更何況說出來只會讓這遺憾變得更沉重, 于事無補,不如就這樣接著往下走,破碎的布總能被縫合,哪怕留下痕跡,但終歸是能夠恢復完好。 “息息,”他說,“我想,你可以先試著,從戲里重新信任我。” 在他看不清的角度,顧念棲睫毛微微顫動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