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里春 第8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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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鐸!朕是你的親皇叔!朕已經給了你機會,你難道還冥頑不寧,想要背負造反的罵名嗎!”李景崇叫道。 李鐸已不再廢話,只是跟張泉抬了抬下巴,張泉立刻領會,持刀帶人上前,那些老臣左右相顧,已再無說話的機會,被禁衛盡數扣住壓在地上。 李鐸慢慢朝御座走去,離李景崇越來越近,李景崇驚慌道,“你敢再往前一步,朕立刻殺了她!” 然而這話已經唬不住李鐸,李鐸一步步走近,他越來越慌,對左右兩側的太監宮女道,“你們快殺了他!朕重重有賞!” 那幾個太監宮女眼瞅著情勢不對,都極識時務的撲通跪倒在地,李景崇登時癱坐在龍椅上,眼睜睜看他過來,他身量很高,到御座前站定后,一身氣勢便足以嚇著李景崇,他尚未對李景崇動手。 “皇長孫!你不能傷害陛下!”底下徐鴻被押倒在地上拼盡力氣喊道。 李鐸沒有回頭,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李景崇,“滾下去。” 李景崇此時再無囂張氣焰,抖著身踉蹌從御座下來,落地甚至腳都在發軟,沒站穩竟從臺階上摔了下去,滾到地上喊著哎呦疼,再想起身,脖子上橫了兩把刀,他仰起頭再看李鐸。 李鐸負手轉過身立在上面,目光冷冽的垂睨著他們。 他滿臉灰敗,自知已成頹勢,可終究不甘心,“你如此行徑,定遭萬民唾棄!” 李鐸發出一聲輕笑,“朕怎么會被唾棄,你誆騙朕,逼的朕不得不取而代之,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罷了。” 他走到蒙著面紗的女人面前,連手都懶得伸,對她身旁的宮女道,“把她臉上的面紗拿下來。” 宮女探手拿開面紗,露出一張恐慌異常的清秀面孔,果然不是姜雪甄,那女人一翻白眼,人直接昏死過去。 李鐸弓身坐到龍椅上,單臂支在黃金扶手上,沉沉看著李景崇,“你用朕的皇貴妃要挾朕,朕已有妥協,可你卻是騙朕,你身為朕的皇叔,不僅跟白蓮教教主淳于洪勾結叛國,還想殺掉朕,朕不能任由你將祖宗留下的百年基業分給一個逆賊,這皇位朕是無奈之爭,天下人會理解朕,至于你,你早該死了。” 隨著他這句話落地,禁衛手里的刀在李景崇的脖子上壓重了,李景崇怕死,朝徐鴻大叫道,“徐愛卿!徐愛卿!” 徐鴻滿頭大汗,到這個地步,還怎么救他,徐鴻想了想,高聲道,“您說的義正言辭,但您終歸是名不正,言不順,我等不服!” 李鐸呵笑了一聲,只聽笑聲,神情陰厲,“不服又怎么樣,你們這些閣臣助紂為虐,朕難道還會被你們桎梏。” 他手指著徐鴻,跟張泉道,“他不服,殺了。” 徐鴻只來得及說話,就被張泉提劍割了咽喉,應聲倒地斷氣。 李景崇瑟縮著還想叫別的閣臣。 李鐸先他道,“還有誰不服的?” 那幾個閣臣都被這陣仗嚇到,戰戰兢兢跪在地上給他磕頭,“臣等只是受其蒙蔽,未想忤逆圣上……” 李鐸揮了揮手,他們就被禁衛給拖了出去。 殿內就剩了李景崇一人,李鐸起身下來,李景崇趴在地上知道求饒,“……皇侄你想做皇帝,我可以禪位,只求你、只求你饒我性命。” 李鐸在他面前站定,伸腳踩在他的手背上,慢慢的碾,看他疼得面上抽搐,鼻涕眼淚滿臉,才蹲身下來,問他,“你把朕的皇貴妃藏哪兒去了?” 李景崇不敢瞞他,“我回宮只見過她一次,她就在翊坤宮內消失了,我找了她許久,實在沒找到人……” 第105章 第一百零五章 ◎過渡◎ 李景崇歸位這兩個月沒做出過什么政績, 還暗地與逆賊白蓮教教主淳于洪來往,這種事一散布出去,民心自然便轉向了李鐸, 李鐸雖是頂替李景崇即位, 可在任期間多做實事, 這一年來,各地太平,甚至為蕩平青州白蓮教, 御駕親征收復失地, 兩廂對比下,李鐸這個假皇帝比李景崇更像明君, 李鐸又是昔日昭明帝的兒子、英宗陛下的長孫, 論及血脈也是皇室嫡脈,若當年昭明帝沒被廢帝陷害,李鐸也能順理成章的登基為帝。 至此, 雖有少許非議, 但李鐸重奪皇位也是民心所向, 李景崇在皇位上還沒坐熱, 就被趕了下去,李鐸將他和姜柔菀并著他在宮里寵幸的女人們一起發落去了五道梁,上了五道梁, 不死也得脫一層皮, 曾經的昭明帝病逝在五道梁, 所有人都清楚,李鐸這是明晃晃的報復, 可沒有任何人敢為李景崇求情。 李景崇帶著姜柔菀等一眾人被趕去五道梁, 個中苦楚艱辛自不必說。 經此一事, 內閣中那幾位跟著徐鴻一起擁簇李景崇的輔臣也都蔫了氣息,李鐸大度沒殺他們,他們卻有自知之明,這位新帝不會再容許他們把持朝堂,都很自覺的在不久遞了奏折請辭,李鐸也大度到底,準了他們致仕。 內閣空出了位置,李鐸趁勢將自己的人召入內閣,自此前朝終于安定。 期間李鐸也不斷派人搜找姜雪甄的下落,但都石沉大海,不過他從沒放棄過找尋,這事也在民間傳出一段佳話,贊他情深。 另有一事讓李鐸惱怒,那便是淳于洪帶著周婉兒原先被李景崇安頓在京中府宅居住,李鐸遣人去抓他們,才發現他們早已在他率軍回京之際便逃之夭夭,李鐸命人嚴加搜找,便將心歸于朝政上了。 —— 姜雪甄在峪口鎮平安過了三個月,天氣轉涼,腹中胎兒也慢慢顯懷,姜雪甄每日帶著蕓子在房中做一些繡活讓蕓子娘拿出去賣,多多少少也緩解了手頭拮據。 天氣涼,姜雪甄便不愛在院里走動,又加上身子重了,更不愛活絡,但畢竟不像在宮里有人服侍,每個人都有事情要做,才能勉強維持家中周轉,姜雪甄身子嬌氣,人卻沒那么嬌氣,也會幫襯著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哪怕周mama和蕓子都盡量不讓她碰雜活,她也會主動來做事。 這日晌午,兩人在廚房里擇菜,鍋上的水燒開了,噗噗的響,蕓子急忙起身,麻利的將水舀到盆里,再兌些涼水,“娘娘,您快泡泡腳。” 近來姜雪甄總感到腿腳無力,小腿也有些水腫,她自小體弱多病,后來在宮里被慢慢調理好了身子,雖不及正常女子康健,但這種孕中婦人都會有的毛病她卻是頭一次遭受,好在周mama是過來人,叮囑了蕓子給她燒水泡腳,確實能舒緩。 顯懷后,姜雪甄的身子逐漸變得笨重,素日里苗條婀娜的身段也豐腴起來,以前冷清的氣韻也多了溫軟豐柔,叫蕓子說,更平易近人了。 姜雪甄順從的伸腳放進盆里,蕓子趕緊往她腿上搭了毯子,笑道,“雖然有些大不敬,但奴婢覺著娘娘脾氣真的很好,以前在宮里,伺候娘娘的幾個宮女jiejie都叫奴婢在您跟前小心些,唯恐觸怒了您,可奴婢就不信她們的話,奴婢曉得娘娘只是面冷,其實娘娘心軟的很。” 姜雪甄抿嘴笑,“你這樣夸我,我也沒東西賞你了。” 蕓子嘿嘿笑,撓了撓頭,蹲下來繼續擇菜,咕嘰嘰道,“奴婢都說的真心話,那會兒娘都讓奴婢在您跟前小心些伺候,都只當您得盛寵,不敢隨意怠慢您,娘還不讓奴婢收您賞的東西呢。” 姜雪甄微怔,想到那時候宮里大概都在傳她是妖妃,妖妃恃寵而驕,當然是要小心伺候。 外面變天了,眨眼功夫竟然下起雨來,蕓子匆忙跑出去收東西。 姜雪甄腳泡熱了,身上的寒也驅了大半,正想起身,周mama從外面進來了。 周mama淋了不少雨,姜雪甄遞過去帕子給她擦拭,她連說著謝,明顯的帶著恭敬。 姜雪甄彎著唇道,“都一起生活了這幾個月,mama不必再對我拘束,只把我當個如你們一般的普通人。” 周mama點了點頭,在她的注視下坐到剛剛蕓子坐的小凳子上,面有沉思。 蕓子一直沒進廚房,姜雪甄心知周mama有話跟她說。 “mama有什么事請直說。” 周mama搓了搓手,勉強露笑道,“陛下如今已歸位,奴婢這幾日常聽人說,陛下仍不放棄尋找娘娘……” 姜雪甄一時默聲。 “……其實,之前奴婢就聽過傳言,陛下回京后,座上那位曾用您來威脅陛下,陛下為了您,獨自入午門、進奉天殿,奴婢想,陛下待您情真,您若是想回宮,當下是最好的時機。” 姜雪甄耳聽著她稍帶些勸說的話語,愣了好一陣,才反應過來,周mama這是在勸她回宮,她不是蠢人,這話聽的明白,李鐸或許真為她單刀直入皇城,那些情誼也能是真,這些傳言她也可信,但信了之后她就得被逼著回宮。 她能住這里,也許是周mama的一點同情,但現今李鐸在找她,周mama謹小慎微,必定怕李鐸的人找到這里,她沒事,周mama母女卻會被李鐸遷怒,這么長的日子,她躲在這里不愿回去,依著李鐸的性子,必然要發怒的。 姜雪甄笑了下,輕聲道,“mama若是擔心,我可以離開這里。” 周mama搖頭又點頭,“娘娘身嬌rou貴,稍有閃失奴婢都擔待不起……” 姜雪甄緩慢的嗯了聲,斂住笑容,垂下眼眸,剛從盆里抬起腳。 周mama趕忙拿了干凈手巾給她擦腳,將她服侍的妥當,再端起冷掉的水倒出去。 回來時,周mama的臉上又淋了些雨氣,尚顧不得擦臉,只見姜雪甄慢慢站起來,人變得像在宮里那般疏離漠然,她解了隨身的香囊,自里面取出一張廢棄無用的舊銀票給她。 “想辦法把這張銀票送去順天府戶部元侍郎府上,他看到銀票便知曉是本宮,陛下會來接本宮回去的。” 作者有話說: 之前也聽說陽康后不能洗澡,就以為是冬天的,夏天會沒事,最近又天熱,我受不了洗了澡,當天晚上就燒回去了,還外帶上吐下瀉,比陽康前還難受,去輸了液才好點,大家如果有正在陽的,記得剛陽康一定一定不要洗澡,真的很危險,然后沒有陽的寶貝,也一定不要陽,真的很難受,我二陽了,明顯感覺精神不濟,也比第一次兇。 然后跟大家請兩天假,想休養好了再更文。 這章有小紅包,么么噠! 第106章 第一百零六章 ◎離開◎ 那張銀票被周mama送去了元侍郎府上, 回來后周mama明顯臉上帶著笑,還與姜雪甄多說了幾句好話,只盼著姜雪甄真被李鐸派人接回宮, 她和蕓子不說跟著回宮享福, 也至少不怕李鐸怪罪了。 蕓子自那天后, 出現在姜雪甄面前又變得乖怯,也不像以前那般跟姜雪甄調笑,常偷偷看著姜雪甄, 臉上有愧疚。 姜雪甄一直隨和溫秀, 雖然話少,但也喜歡蕓子和周mama圍著自己說說笑笑, 發生這事過后, 姜雪甄似乎又沉默了回去,原本每日里要做繡活,周mama也勸著她將養身子, 不要再做這些活計了, 姜雪甄更加無所事事。 在這沉悶的氣氛里過了兩日, 仍舊沒有人來接姜雪甄。 彼時正用過了晚膳, 入秋后天涼,姜雪甄有孕以來身體一直很虛弱,冷天里離不開熱水, 周mama服侍她泡好腳, 便帶著蕓子去給她燒炕。 姜雪甄坐在炕頭上, 喝完安胎藥便有些昏昏欲睡,隱約有說話聲傳來, 她掀起眸望向木板門, 這門看起來就不結實, 更別說隔音了,只是聽的不真切,也不知道她們在外面說什么話。 姜雪甄頓了會兒,門外還在說話,聲兒雖小,也難免擾人,她覺淺,稍有動靜便無法入眠。 她想了想,還是要起來叫她們安靜些。 姜雪甄起身下炕,慢慢挪到門邊,正是要開門,外面周mama嗓音突然大了點,“你這小沒良心的懂什么!娘娘就不能留在家里!” 姜雪甄按在木栓上的手停住。 門外的周mama大抵是怕驚動了她,聲音又放小,沒一會腳步聲遠了。 姜雪甄打開門,只見著她們住的屋子關上了門,她跨過門,輕著步子走到那間屋前,一樣的木門一樣的不隔音,但門里周mama和蕓子的說話聲沒有壓低,她聽得見。 她們在爭執,蕓子想留她,可周mama卻不愿。 “莫說別的,陛下如今四下找尋娘娘,我們如何能留?更何況她腹中的龍種何其重要,稍有差池,這可是掉腦袋的事,娘知道你心疼娘娘,可她這樣的貴人原本我們就養不起啊。” 隨之便是蕓子的啜泣聲,“……可兩日了,京里離咱們鎮上并不很遠,若陛下得知消息,早該派人來接回娘娘,現下沒來人,也或許陛下膩了娘娘,有了新人呢。” “你這孩子想事情總這般單純,他是陛下,合該有三宮六院宮侍君王,陛下能為了娘娘空置后宮這么久,可見娘娘在他心里有多重要,就算有了新人,娘娘也依然是娘娘,怎會任她遺落民間。” 周mama嘆了口氣,做下決定,“明個我再入京一趟,去托相熟的太監給那些禁衛大人送個信。” 蕓子想再勸,周mama急聲一句,“娘娘不能留在我們家中,你莫再說了,我們娘倆這些年才能過上舒心的日子,斷不能再因著娘娘遭了磨難。” 那屋里燈火一熄,她們都睡下了。 姜雪甄僵立在屋廊下,寒冷夜風如刀般割在那光潔白皙的臉上,她縮了縮肩,驀然垂著頭轉回房里。 一夜無夢。 隔日周mama天不亮就出門去了。 姜雪甄晨起時只做不知的問了蕓子周mama這么早去哪兒,蕓子不是個會說謊的,磕磕跘跘的回她只說是周mama做工的那家今兒要辦酒席,周mama得起早過去。 姜雪甄也沒再深究,只是褪了手上的一只金鑲玉手鐲給她,讓她去當鋪當了這鐲子,旁的沒多說什么。 姜雪甄離宮時走的匆忙,只剩了手上這只鐲子,現下要當掉,蕓子有心想問,可也沒好意思問出口,照話去當鋪當了鐲子。 這天過得如往常一般,只是周mama一直到了晚上都沒回來,蕓子本來還擔心姜雪甄會問,好在她也沒問,照常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