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玉滿懷 第107節
說完顧清又捏著鼻子回道,“收了錢自然是要給人辦事的。”完全是一副低沉沙啞的聲音。 蘇眠眼睛亮了亮,也跟著顧清作起了戲,“清風,明日我們的行程如何,趁著大家還未入睡,不如先行探討一番。” 對方如此試探,無非是不清楚他們的底細。 若是被他們知道如今容臨形勢危急,而清風也不能參與戰斗,只怕對方便沒有任何后顧之憂了。 即便是兩敗俱傷,也要和他們拼個你死我活。 走廊拐角處的黑暗中,有人在密切地觀察著屋內的動靜,傳來了嘻嘻索索的聲音,“老大,是否情報有誤?” 若是他們事先得到了情報,說是這一行人是西域而來的富商,身上背滿了價值連城的珠寶,他也便不會在這冰天雪地里冒著這么大的風雨來干這一票了。 “想來消息不會有誤。”黑暗中的老大眸子如鷹,銳利犀利地掃視著。 “你瞧著他們一行人雖穿著樸素,騎馬的那個人腰間別卻別著個鵪鶉大的祖母綠,便知道他們來歷不凡了。” 原來蘇眠他們一行人剛進城門時便被當地的條子盯上了,蘇眠他們雖然低調,但是無論是給店小二的打賞,還是每頓的晚飯前都出手十分闊綽,而這一切也被薛揚他們看在眼里。 宣城一直不太平,無論是賊匪還是暗殺者,都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不殺婦女和兒童。 只是不知怎么回事,如今這般暗殺者竟越來越過分了,無論是婦孺還是老弱,一個都不放過,死的每個人身上都綻放著大塊的黑色玫瑰,好似是一個組織一般。 不過這些都不是他們這種小毛賊該考慮的事情,若是蘇眠他們真是富商,那想來只要干完這一票,他們便能吃上好一頓。 換個城鎮繼續生活,做個買賣。 薛揚與手下姑且是這么打算的,而蘇眠他們也十分不幸,成了他們的最后一票。 這間客棧不知為何住滿了人,偏偏平日又荒涼得很。 聽丁左說,今晚住進來的大多是劍客,來自五湖四海的劍客,說著一口他聽不懂的蠻夷話。 宣城當真是越來越奇怪了。 又到了店小二送晚膳的時間,店小二丁左又送完了一單,走廊盡頭門開了,出來的是一個打著哈欠滿臉困倦的書生,他嫌棄地望了望丁左的晚膳,只有一碟咸菜,兩碗白粥和兩個饅頭。 “店小二,你也這太寒酸了吧。”丁左努力墊著腳朝著門外望去,一邊敷衍道,“客官,您給的晚膳錢也只有十文,十文可就只有這么些了。” 那個書生瞬間黑了臉,啪的一聲關上了房門,差點將丁左的鼻子撞上。 丁左路過薛楊躲著的拐角的時候,給他比了個三的手勢。 這是他們的暗語,用來溝通客人的情況。 三是說明客人毫無油水可撈。 丁左吹著口哨擦肩而過,只留下了一個瀟灑的背影。 約莫是整個客棧里的情況都摸得差不多了,沒有什么油水可撈,只有蘇眠他們這一屋。 而丁左則是他們的內線,這些年來也讓他們賺了個盆滿缽滿的。 “老大,我瞧著盯上這么一頭大魚的好像不止是我們。”身后的嚴偉拍了拍薛楊的肩膀,兩雙眼睛在黑暗中發出了幽光。 薛楊眼光掃視著,果然他們的死對頭。宣城中的人人見打的死老鼠,嚴實和他的狐朋狗友們。 “格老子的,他們真是只狗,聞著味便來了,沒回都得和我們搶生意。”嚴偉咬了咬后槽牙,唾棄了一口。 “這塊蛋糕也就這么大,只能說誰下手快就歸了誰。” “方才左傳來消息,他們五個人一個小的一個病的一個老人,想來根本毫無戰斗能力,只要我們能解決掉那兩個拿劍的,這一筆買賣也就做成了。” “是啊,大哥。我瞧著這些個嬌生慣養的公子能有什么本事,想來不過是草包一個,能有什么實打實的本事。”嚴偉根本不將他們放在眼中,口氣輕蔑道。 “做我們這行,凡事都不能大意,萬一哪一天便陰溝里翻船了。”比起嚴偉,薛楊倒是機警,臉色也正了正。 “大哥,你放心,我有數的。”嚴偉到底也是從刀口浪尖上走過的人,豈會如此的大意。 嚴偉換上了店內伙計的常服,手心里藏著一根迷魂香,轉身去走廊內的茶水間倒了杯熱茶,便準備上前。 迷魂香是他們這行的常備,而他們這種迷魂香可食用。放入茶水中無香無色,根本無法令人察覺。 也是他們高價從毒藥販子口中得到的,只要此藥一出手,從未有過失手的時候。 蘇眠從未覺得時間過得如此漫長過,離修老說的一個時辰,居然也才過去了三分之一。 她心中焦急萬分,確是根本都不敢表現出來。 正當這時,門外又響起了敲門聲。 “客官,這是給您送的普洱茶。” 第206章 捉土匪 “不用了,夜深了。喝茶醒腦,不利于入睡。”顧清拒絕地利索。 “替我謝謝你們掌柜的好意。”顧清盤著腿打坐,調養著周身的氣息。 蘇眠身上蓋上了一條小毯子,正守在門邊上的木塌之上睡得十分的安詳。 冷不丁被門外的敲門聲嚇得回過了神,吸了吸有些凍著了的鼻子。 方才店小二在樓下還是漫不經心的態度,怎如今對他們如此殷勤。 蘇眠只能想到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過她握住了顧清的手,若是對方在暗處,只要他們愿意咬上鉤子,那么暗處的敵人一定會按捺不住現了身。 那么到時候他們也好有應對之策。 “普洱是上等的好茶,小二你先放在門口吧。舅舅感染了風寒,不便見人,到時候我們每人喝上一杯暖暖身子。”一聽此話,嚴偉激動地渾身顫抖,連忙應了聲。 “好的,客官您請慢用。”嚴偉嗖的一聲走到了走廊深處。 “屋子里并未傳來多少聲響,想來大家都已經入睡了。如今喝了我的茶,想來他們也定然走不出去。”嚴偉走到了薛楊身邊,等著藥效發作。 果然是沒有心眼的富家子弟,出門行走江湖便是連個腦子都不帶上。 蘇眠面色正常地走出了房門,左右看了看,摸了摸滾的茶壺,特地分好了五個杯子,端了進去。 薛楊與嚴偉在暗處瞧見了蘇眠這熟練的動作,這才終于是放心了心。 看來魚兒終于是咬上了鉤子。 “怎么了,眠眠。這茶是否真的有問題?”顧清接過了蘇眠手中的茶盞,拿到鼻子低下聞了聞,并未察覺到有何不對。 茶香四溢,若是摻雜了些什么,在茶葉的襯托下只會愈加的明顯。 蘇眠的體質到底是與顧清的不一樣,她能夠清楚地聞到藏在茶葉芳香下面隱隱地一種沁人心鼻微微有些濃烈的芳香。 “若是舅舅覺得此茶沒有任何異味,那舅舅不如便將他飲盡了吧。”蘇眠笑得十分地天真無邪,倒是叫顧清瞧著有些心慌慌。 他瞧了瞧面色無異的蘇眠,笑得一臉蕩漾的蘇眠。搓了搓手臂上起的雞皮疙瘩,只覺得蘇眠十分地不懷好意,連忙往后退了退。 “眠眠,舅舅此時尚且不渴。不如你便喝了吧。”他推到了蘇眠的面前。 “只是舅舅為了我們能夠釣到更大的魚,若是沒有你的獻身,又怎能知道這個茶是否有問題呢”蘇眠也不逼著他喝,只是依舊笑得十分嫣然,倒是叫顧清瞧著十分的毛骨悚然。 顧清想都沒想便一口飲了進去,他撐著自己搖搖欲墜的身子,只覺得面前的蘇眠也開始東倒西歪了。 原來這是迷魂藥。這是顧清栽倒下去后的唯一意識,手中的茶盞也砰的一聲便摔落了下來,砸在地上濺了蘇眠一裙子的水。 果真和她預料的一樣。 而門外的嚴偉一直豎著耳朵聽著屋子里的動靜,終于不出他的意料,出現了杯盞碎裂的聲音。 “尚且不知他們是否是前后一起喝的,否則定會引起他們的懷疑。”薛楊到底是十分謹慎。 薛楊謹慎地樣子倒是叫嚴偉撇了撇嘴,“大哥,從前你不是這樣的。怎么如今竟如此的優柔寡斷了,從前你雷厲風行,兄弟們都十分地敬佩你,如今馬上便要退隱了,您還這般的畏首畏尾,當真是叫兄弟們瞧您不起。” “再說了嚴實早便盯上了他們,若是等他們明日出了這個客棧,可就不在我們所掌管的范圍之內了。到時候肯定會讓嚴實那小子鉆了空子,屆時到處會說您的不是了。您還在江湖上怎么混下去呢?” 緊接著,蘇眠所在的屋子中又傳來了幾聲巨響,似乎是碰到了花瓶,又或是被什么東西絆倒了。 在這片寂靜的黑夜里格外的清晰,而走廊的大家似乎又都睡得十分的死,這也是因為他提前便在各個房間里點燃了迷魂香,為了防止有人路見不平出手相助。 這盤棋薛楊可是早便就下好了。 所以即便是屋子中傳來如此驚天的聲響,也定然是不會有人出來詢問的。 那么蘇眠他們也便只能落入他們之手了。 不過薛楊倒也是能耐得住性子,堪堪等著好一陣子,才讓嚴偉露了面。 “大哥,想來他們此時早便已經進入了夢鄉。我們速戰速決,立馬拿下他們。”嚴偉貓著腰,踮起了腳尖走到了蘇眠的跟前。 從窗子上破了一個小小的洞,往里望了過去,果然只見蘇眠與顧清兩個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外面。 屋子里隔著一道門簾,里面的情形瞧得不真切。 不過隱約能看出,門簾旁邊滿是水漬,還有掉落在地上的碎片,想來也已經是喝了茶之后昏迷在地了。 嚴偉經過嚴密的勘察之后,朝著身后的薛楊比了個手勢,示意他這里一切按照計劃進行了。 他邁著貓步悄悄地推門而入,左手手上拿著一個黑色的大布兜,這些都是他用來裝貨物的東西,發家致富都靠這個兜子了。 嚴偉推開了門,一眼便瞧中了蘇眠別在頭上的發簪,上面戴著個豌豆大的珍珠發簪,瞧著別提有多美貌了。 嚴偉口水只恨不得順著嘴角滴落了下來,賊手已經順勢摸了過去。 他用腳踢了踢蘇眠,果真蘇眠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仿佛已經睡死了過去,心中也算是松了一口氣。 干凈利索地拔下了蘇眠的簪子,手正要伸向蘇眠腰間別著的玉腰帶,只感覺到背后一股陰風襲來。 “大哥,你記得來時關上門,萬一被別人瞧見了就不好了。”嚴偉頭也不回地說道。 背后久久都未曾傳來聲響,嚴偉一回頭,正撞上了顧清涼颼颼的眼神,他擰笑了兩聲。 手中的拳頭已經飛速地出了,對著嚴偉的兩只眼睛便是一拳,直打得嚴偉撞上了身后的椅子,找不著北。 完了,嚴偉有些欲哭無淚。 這下子出大事了,自己竟然在河邊濕了鞋。 第207章 離譜的盜賊 嚴偉撲通一聲便跪了下來,他是個十分識時務的人,從前便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