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玉滿懷 第10節(jié)
“暫且靜觀其變吧。”容臨揮了揮手,讓他退下。一陣風吹拂過珠簾,又恢復了平靜。 “怎么是你?”蘇眠剛來到書苑,尖叫出聲。 第22章 同情心泛濫 誰能告訴她,為何蕭逸風會出現(xiàn)在她家書院里? 蕭逸風今日身穿巾服,頭戴錦色衣冠,倒是添了幾分書生意氣。 “自然是婦唱夫隨咯。”蕭逸風厚臉皮地蹭到了蘇眠面前,齜牙咧嘴地笑著。 “真是不要臉。”一旁的顧玉柔呸呸兩聲怒罵道,白了一眼蕭逸風。 聽舅舅說,他高金聘請了當朝太子的御用太師,文學泰斗梁先生。朝中大臣聽說連忙將自家孩子送過來進修,于是乎顧府也成立了個小小的私塾。 “好了,都肅靜。拿出書本,今日學習三字經(jīng)。”梁先生用戒尺敲了敲,身穿青色長衫,搖搖晃晃地朗誦著三字經(jīng)。 蘇眠只覺得猶如催眠般,眼皮分分合合,企圖在人群中蒙混過關(guān),實則早與周公下了好幾盤棋了。 “這位小友,你站起來背誦一遍三字經(jīng)。”梁先生拿了顧清一大筆錢財,自然對蘇眠格外關(guān)照。他用戒尺輕輕敲了敲桌子,示意她起立。 蘇眠見座位正前方的蕭逸風對她擠眉弄眼,將手中書本舉過了頭頂,手指點了點,示意她跟著念。 真夠哥們,蘇眠忍不住在心中對她豎起了大拇指。然后緊盯著蕭逸風的書本,搖搖晃晃一字一句的背了出來。 屋子里一片靜默,梁先生將手負于背后,手里撫著花白的胡須,神情變幻莫測。 “小友背的倒是一字不差,只是今日開堂,我只教了第一篇,小友竟然都背會了第二篇,當真是孺子可教也。” 蘇眠這才明白自己被耍了,她拳頭捏的死死地,恨不得將偷笑的蕭逸風扔出去暴打一頓。 這邊剛一放堂,蕭逸風卷起書箱,飛快地跑了出去。 “聽說昨日侯爺來提親了?”顧心柔拉著蘇眠興沖沖地聊著八卦。 “是啊,不過我可看不上蕭逸風這樣的浪蕩公子哥。”蘇眠從鼻子里冷哼出聲,一臉不屑。 “可不是嘛,他整日游手好閑,調(diào)戲良家婦女。聽說和那長樂郡主還是青梅竹馬呢。”顧心柔突然松了口氣,義憤填膺道。 “那長樂郡主當真如傳說中那樣沉魚落雁嗎?”蘇眠抿了抿嘴,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顧心柔沉思道,“我只遠遠在宴會上瞧見過一眼,當真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顧心柔的眼神亮了亮,面露崇拜。 蘇眠心沉了沉,看來世間果真只有這樣的絕色女子才配得上容臨。 “怎么了眠眠?”顧清老遠就看著蘇眠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地走了回來,以為她遇到什么不開心看,連忙關(guān)懷問道。 蘇眠噘著嘴沒有說話,噠噠噠幾步飛快上樓,然后將竹影閣二樓房門緊閉,大聲嚷嚷道,“你們偶都不要上來煩我了,我想一個人靜靜。” 顧清莫名其妙被碰了一鼻子灰,撓了撓頭詢問胡桃,“眠眠可是上學堂受人欺負了?” 胡桃無奈地攤了攤手,示意自己也不清楚。 這段時間的相處,她甚至懷疑以前那個身世凄慘,受盡虐待的蘇家小姐是虛構(gòu)的。她家小姐分明能夠欺負她的人還沒有出世呢。 蘇眠悄悄地趴在門后偷聽了會,半天沒有聽到聲響,才放下了一顆緊懸著的心。 “今日上學堂回來了?”容臨悠閑地飲著茶,身上半點不見昨日的狼狽。 蘇眠瞪了他一眼,搶過他的茶具,咕嘟咕嘟直接飲盡了泡好的茶,然后一屁股坐上了床榻,獨自生著悶氣。 “誰惹你了?”容臨只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手中卻沒有停止斟茶的動作。 “都怪你,生得這般好看作甚。”蘇眠氣得猛捶了下床板。 “小姐,你在和誰說話?”胡桃正切好了水果拼盤,就聽見房間里傳來了談話聲。 蘇眠嚇得直接飛身上去,捂住了容臨的嘴,心虛道,“是我在自言自語,你且放在門口吧,我待會去拿。” 胡桃?guī)е鴿M臉的疑問退下了,蘇眠側(cè)耳傾聽了一會,確認了人真的走遠,才松了一口氣。 蘇眠這才意識到兩人之間的距離過近,近的連容臨的睫毛都看得根根分明。容臨皮膚細致如美瓷,劍眉星目,當真是這世上一等一的美人。 蘇眠突然想起了母親曾說的那句話,自古紅顏多禍水。 “你這么盯著我作甚?”小姑娘肌膚勝雪,小臉蛋紅通通的,嘴唇如櫻花般紅潤粉嫩,看得容臨眸子一暗,下意識地升起了逗弄小姑娘的心思。 小姑娘哪里禁得起撩撥,像燙手山芋般,迅速后退拉開了與容臨的距離,結(jié)巴著說道,“誰,誰看你啦?” 氣得蘇眠走路左腳踩到了右腳,一腳踢翻了無辜的牡丹。 容臨見小姑娘還在生著悶氣,小手不斷撕扯著剛剛開出枝丫的海棠樹,葉子片片掉落在地。 只能虛扶著床邊,捂著下腹哀嚎出聲,“哎呀,傷口好像有些裂了,頭也開始有些痛了。” 蘇眠立馬小跑過來,擔憂地攙扶著容臨,弱小的身軀抵住他沉重的身軀,“是不是剛剛傷口被撕扯到了啊,還是我繼續(xù)來給你換藥吧。” 蘇眠慢慢地有些順手了,包扎的也越來越像樣子了。 “你是如何解我身上的劇毒的?” 這個疑問從昨天困惑到了現(xiàn)在,藥王谷的人出手從不失誤,他本以為難逃一劫。 蘇眠抿了抿嘴,眼神飄忽著,“是二舅舅給的藥丸,他可是神醫(yī),自然能解百毒。” “是嗎?”容臨彎下腰,墨色的眸子掃過蘇眠的臉龐,語調(diào)微微上揚。 “是啊是啊,現(xiàn)在除了外傷,你也差不多痊愈了,你預備何時走?”蘇眠催促道。 “我父母從不會管我的死活,他們眼中永遠只有那個乖巧懂事的弟弟。”容臨垂下了眼眸,黯然神傷,神情帶了幾分落寞。 “那我們豈不是同病相憐,從前我爹也只疼愛我那個meimei。”蘇眠望著容臨的眼神突然多了幾分憐憫,眼眶通紅,想起了從前那些傷心事。 “不,我比你還要凄慘。雖然我是家中長子,可是他們卻說我的存在就是個錯誤。任由在鄉(xiāng)野里自生自滅,靠著討飯過活。”容臨肩膀動了動,將臉龐埋進了手掌中。 “那你確實比我慘些,就先留你些時日吧。” 容臨嘴角不可察覺地勾了勾。 第23章 毒發(fā) 雖然蘇眠對于他所言之事確有幾分懷疑,但是誰沒有難言之隱呢? 秉承著照顧病人的原則,蘇眠還是很大氣地讓出了自己的九曲花雕金絲楠木床。 蘇眠委屈地縮在羅漢床一角,蜷縮著身子望著容臨,容臨瞅著倒像是自己欺負了她一般。 “當真不過來和我一同睡?”容臨身子側(cè)了側(cè),輕輕拍了拍床鋪,眼尾帶了絲魅惑的猩紅之色。 “不了。”小丫頭像是想到了什么,臉色羞紅,背過了身去。 蘇眠可是記得三舅舅說過的,女孩子得懂禮節(jié)知廉恥。未曾出閣之前,可是連男子的手都不能牽的。倘若真的睡在了同一張床上,豈不是真到要生娃娃的那種地步了。 蘇眠摸了摸guntang的臉蛋,心撲通撲通像是要從身體里跳出來般。 容臨輕笑了一聲,帶了絲特有的磁性。 容臨見慣了詭譎多變,陰險狡詐的官場,如今換了個沒有任何算計,輕松自如的環(huán)境,倒是有些不適應了。 夢中蘇眠睡得正酣,正夢到自己與舅舅們嬉戲打鬧時,突然感覺喉嚨一緊。被一雙大手死死地卡住了脖子,蘇眠漲紅了臉,無力地揮動著雙手。 費力地睜開雙眼,卻瞧見了容臨兩眼空洞,嘴里不停地嘟囔著,手中卻又加重了幾分蠻力。蘇眠連忙揮手去攔,無奈兩者力量懸殊,蘇眠根本不能推動他半分。 蘇眠被勒得兩眼發(fā)白,不斷地蹬著雙腿。只聽得哐嘡一聲,響起了花瓶破碎的聲音,掐著蘇眠的手也終于松開了。 蘇眠抬頭一看,是清風及時趕了過來。 好險好險,蘇眠扶著床邊拼命拍打著胸脯,汲取著新鮮空氣。 “少主這是怎么了?”清風連忙攙扶起,被砸暈的容臨,將他安置在床上,質(zhì)問道。 “你問我我怎么知道?”蘇眠沒好氣地說道。 方才剛經(jīng)歷了一場劫后余生,蘇眠還未緩得過神來,就受到了清風的質(zhì)問。 “我將我家少主交托給你,你就是這樣照顧的?”清風望著生死不明的容臨,有些急眼了。 蘇眠氣得一口氣差點沒接的上來,她倒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倒打一耙無恥之人,“是我救了你家危在旦夕的主人,你卻對我大吼大叫,這世道簡直是變了天了。” 然后扭過頭去,獨自生著悶氣,小臉氣鼓鼓的。 “媳婦?你就是我娘親給我找的媳婦嗎?”容臨突然從床上躍起,蹭著蘇眠的手撒嬌道。 “誰是你媳婦?”蘇眠嚇得后退了幾步,卻掙脫不開容臨緊握的手。 她湊近了看著容臨,總覺得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怪異。面前的容臨睜著清澈天真的眸子,眼睛濕漉漉的,神情楚楚可憐,只露出一雙潔白的牙齒,正咧著嘴笑道。 蘇眠莫名覺得容臨此時的模樣與曾經(jīng)東市街頭那個瘋了的乞丐沒什么兩樣,下意識怔怔后退了兩步。 又摸上容臨的額頭,體溫正常。莫非,蘇眠內(nèi)心深處突然冒出了一個詭異的念頭。 總不是,是被自己治傻了吧?蘇眠咽了咽口水,面前的容臨正緊緊貼著清風,與他糾纏著。 蘇眠輕手輕腳地邁開了步子,試圖脫離,卻被清風拎住了后脖頸,又拽了回來。 “蘇小姐,能給我解釋一下嗎?”清風緊咬著牙根,擰著眉頭望著在地上哭作一團的容臨。 他實在無法將面前這個智障小兒,與那個曾號令千軍意氣風發(fā)的少主聯(lián)系在一起。 “消消氣,可能只是藥物帶來的后遺癥罷了。”蘇眠雙手合十,實則萬分心虛。 “不許,你欺負...松手。”容臨磕磕巴巴地說完了這話,拳頭如雨點般砸在了清風身上。 清風望著此時狼狽不堪的容臨,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喪著氣將蘇眠提溜到了板凳上。 蘇眠滿打滿算也才剛過了四歲的生日,只是略通醫(yī)術(shù),哪里見過這樣的大場面。 蘇眠頂著清風質(zhì)問的眼神,慢吞吞地走進了屋子中的暗閣,看看能不能在醫(yī)術(shù)中尋到緣由。 “找到了找到了。”蘇眠撅著屁股,憑著迷糊的記憶,終于在浩如煙海中的書籍之中找到了母親曾提過的那本神書《神農(nóng)本草經(jīng)》,這本書里入冊了從洪荒之際到如今的所有疑難雜癥,可謂是價值連城。 蘇眠吹了吹布滿灰塵的書籍,捧到了清風面前,示意他自己查找。 “蘇小姐的爛攤子總不會要我來收拾吧。”清風左手拿著佩劍,雙手環(huán)抱于胸前。 “我不識字。”蘇眠歪著頭天真一笑,無辜地望著清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