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
到家了,喻小榕便道:“昨晚煲了西洋菜排骨湯,你個老廣東很是應該來一碗。” Kevin訝道:“榕榕這么厲害了,上哪里找的西洋菜?” 賀時唯則取出兩個高腳杯:“紅酒?” Kevin卻道:“西洋菜排骨湯最啱!”二人轉進廚房一番搗鼓。 “你怎么會知道這個湯的?”Kevin訝道。“我沒有教過你哪。” “賀總教我的。”喻小榕道,“飲食方面他是專家。” Kevin 端著湯,眨了眨眼睛:“你們關系真好。”他啜了一口,說:“苦味控制得很好。榕榕,比起和我一起的兩年,你這個月學得更多。” 喻小榕的心瞬間提起來:“我幾時和你在一起?” Kevin甚為不解地嘀咕:“我們在一起玩呀。” 外頭緩緩響起了樂聲。Kevin探出頭:“Richard 還玩黑膠?” 賀時唯踱步過來:“不玩,聽聽。” 廚房里站了三個人。 Kevin 道:“這首是什么?” 賀時唯看著他手里的湯碗,道:“貝多芬的悲愴。” 喻小榕從他二人旁邊擠出去:“賀老師,有沒有德彪西,chill 一點好不……” kevin 笑道:“那要不藍色多瑙河?”他轉頭看著喻小榕:“上體育課老聽,我還拉著你練習來著。” 賀時唯問:“練什么?” 喻小榕道:“華爾茲,他的選修課。不過我怎么都學不會。快來喝湯吧。” 賀時唯道:“他都快喝完了。” 下午賀時唯開著車載他們二人去國貿。賀時唯皺著眉看著給Kevin定好的偌大loft,道:“環境不錯,你一個人住?” Kevin 點點頭,然后看著喻小榕:“你住旁邊對么?”喻小榕道:“我在東四那邊,交通也還算便利。”Kevin拿出手機地圖看了看,說:“你要么搬過來,反正上下層,我們倆住得開的。” 賀時唯看著眼前的女人,道:“東四?” 他的眼神有種無法言喻的震懾力。喻小榕別過頭:“是。我應該月底就走。” Kevin對拎包入住房子很滿意。三人回到賀時唯家,準備將行李帶過去。 Kevin問:“榕榕,今晚和我去住好么?” 喻小榕道:“別胡說八道。”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賀時唯笑道:“說你倆不在談戀愛,誰信呢?” Kevin怪不好意思,打著哈哈喝著酒來。喻小榕不愿和他們攪合,回房間寫稿去了。 且看這個劉凱文能磨蹭到什么時候。喻小榕恨恨地打著字。 大二失戀沒多久,她和劉凱文在學院路教學共同體的課程里碰上。誰都驚艷于劉凱文那異于南方土著的精致和高挑,不少女生都淪陷。喻小榕算是一個。 偏偏她和他最是投契。一個天傻一個地懵,往哪里去都是形影不離,而劉凱文這人雖然俊朗,卻幾乎毫無性張力。 一個沒有這方面吸引力的人怎么勇闖模特界呢? 喻小榕的熱情消磨,更多的是擔心。 稿子是寫不下去了。她去浴室洗澡去。撤掉衣服后,手機里冒出一條微信:“榕榕,待會兒你來我這兒?好想和你徹夜聊天。”喻小榕回:“我洗個澡,然后再說。” 浴簾一拉,水嘩啦啦積了一地。 真是混亂的一天。她蹲下去摳著地漏,全是女人五顏六色的長發。賀時唯究竟是怎么想的?今天也太莫名其妙了。 越想越火大。她走到一簾之隔的廁所去拿來通渠劑,沉靜地和下水道搏斗。 門呼啦地開了。她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賀時唯掀開浴簾。四目相對。 “榕榕?”Kevin說著走進了洗手間。“你在洗澡嗎?” 賀時唯飛快地閃進浴簾后。 “榕榕?”Kevin 問。 “是啦!你怎么跑進來了?出去吧。”喻小榕蹲在地上說。 賀時唯看了看眼前一團雪云,別過眼去。 “好——Richard家的洗手間也好漂亮,這個芍藥我很喜歡。”Kevin 看著洗漱臺,不由得贊嘆。“好古典的設計。Richard品味真好……我讓他放一下藍色多瑙河,這會兒正在放著。” “他去陽臺修下水道去啦,我好無聊,來和你聊天。”Kevin在廁所踱來踱去。“真好聽,仿佛回到了大二我們一起上選修課的時候。” “那時候,你總是跳不對。”Kevin 嘿地笑了。“不過總是很開心的,我拉著你,轉圈呀轉圈呀,停不下來,仿佛可以轉到天荒地老。” “今夜,你是舞曲,世界是錯誤。”Kevin換了一種語氣。“多美,多好。” 賀時唯閉著的眼睛瞬間張開了。眼前的女體蹲著,包著發帽的腦袋埋在膝蓋深處,脖頸處細細的絨毛冒了出來,然后是一溜流麗的曲線。 她竟有這樣豐腴? “你出去啦!”喻小榕嗷地大叫。 “咋了嘛。”Kevin好委屈。“去年我們去怒江,咱們也是這樣聊天的。” 喻小榕一迭聲讓他滾出去。Kevin委屈極了,然而也還是聽話地出去了。 一時浴室里極是安靜。 賀時唯蹲下去,看著喻小榕粉紅的耳廓,說話聲音柔和又沉穩:“你是旋轉,他是迷失?” 喻小榕抬起頭來,滿臉紅得櫻桃似的,卻仍然悄聲道:“你出去!” 賀時唯站起來就往外走,浴簾打開又關上。 “這個香水我好喜歡!creed的銀色山泉!”Kevin 突然閃現,指著櫥柜。 浴簾里,驚魂未定的男人和女體站著。那白金的身軀面對著面前那高大的男人。他就離她那么近,那么近,她的鼻尖就在她額頭上;然而視線落在她全身赤裎的皮膚上。 “我給你帶的香水,有一瓶是MiuMiu的,我感覺花香和你很配。”Kevin道。 對,喻小榕應該是花香味的。前調是非常隱晦的白檀,然后中調有櫻花和醋栗,后調是玫瑰。綿長柔滑的玫瑰,淡淡的粉色的玫瑰。滿眼的粉色玫瑰 他伸手去捏了捏玫瑰——從那白玉色的裙邊,捏到末端的花瓣去。果然軟滑。玫瑰往后縮了縮,不敢出聲,也不敢輕舉妄動。 賀時唯雙手伸上去,托住玉色的一切。玫瑰將他的手抓住,不讓他再進一步。賀時唯用鼻尖在她額頭蹭了蹭,非常小聲地說:“他會聽到么?” 玫瑰不敢再動而他則不然。他的手指往花瓣中心移動,將最炙熱的花瓣夾在手指之間。果然是鮮活的,明媚的。那紅色點點逐漸明顯,花瓣在他手掌里來回變動著形狀。 玫瑰戰栗著,把著他雙臂的手從抵擋變成了攙扶。 好。賀時唯心想。他將陳小榕抱在懷里,貼得緊緊的,而另一個手從她小腹往下而去。 她將腿夾緊,抗拒著他的到來。 果然還是矜持的孩子。他將她略抱起來一點,將花瓣含在嘴里,另一只手則捻著另一朵花兒。 喻小榕在他耳邊發出蜂鳴一般的聲音。 “榕榕——”Kevin百無聊賴,坐在馬桶上。“你洗好了嗎?” “沒有呢!”喻曉容忍著喘氣的聲音,道。“你去我房間等我吧,我還要吹吹頭。” “好吧。”Kevin懶懶地站起來。 喻小榕幾乎癱在賀時唯身上。賀時唯的舌尖是分開大海的杖,他的手指則是探路的前鋒。 喻小榕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已經將手探了進去。分海術果然是天授,她毫無招架之力。 “榕榕,你還是……離Richard遠一點比較好。”Kevin壓著聲音在浴簾前說。“我總覺得他很危險。” 那人的手指在她體內一陣一陣地抽動著。她當然知道他的危險,但是此時此刻,于事無補。 Kevin出去了,將門帶上。賀時唯立刻吻住了她的唇,然后果斷地解開自己的褲子。 喻小榕神智略微恢復,掙開他的唇,喘著氣道:“不要。” “喻小榕。”他在她耳邊喘著氣,將她的手往那里放去。 “不要……”喻小榕一把推開他,自己走到浴簾外,撿起衣服就往身上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