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貍奶酪 第83節
“父親勾搭老師這種事,要是給梁笑寒撞上了,估計就是一輩子的童年陰影了,哥哥比較堅強,只是嘔吐了三天三夜,沒有進食而已?!卑囔衬抗怙h到她身上,“而且哥哥還去海邊散了心,就是過程不太美妙,被一個小學生踹青了屁股?!?/br> 稚澄跟著罵,“這熊孩子!我要是見到他,一拳一個小臉蛋兒,讓他明白花兒為什么那么紅!” 班斐含笑,“嗯,是的呢,哥哥還記得那熊孩子帶塊胸牌,好像是育民小學?!?/br> 稚澄:??? 什么什么。 竟還是我的母校?! 等等。 海邊,少年,散心,小學生,踢屁墩? 這個。也許??赡?。好像。 是我? 當時天色烏漆嘛黑,育民小學剛下課,稚澄啃著一袋同桌貢獻的冰花酥,抬眼瞅見個少年往海邊走,還將頭埋進海水里。 是時候發揮我紅領巾的技術了! 稚小同志當即英勇救人,沒想到對方非但不領情,臉都白了,硬是往海里走。這么不愛惜生命的蠢貨,氣得她賞了對方一個旋轉飛踢。 超。 這是《真·雙向奔赴》。 稚澄心虛摸起鼻尖,強裝鎮定,“我去小學同學群問問,打聽清楚再跟你講哈?!?/br> 你放心! 永遠都不會有打聽清楚這一天的! 班斐倒是好笑。 她左臉寫著罪魁,右臉寫著禍首。 早在海邊那一回,那個兇猛強勁的頭錘,超乎尋常的力量熟悉感,他就把人給認出來了,也鬼使神差了那么一回,覺得第一次給了她興許還不賴。 誰料到這小鬼竟也是第一次,當時他沒想長久,就在最后關頭剎停。 班斐捻起那一枚白貝母耳骨夾,在唇邊輕吻,“相信哥哥,這事兒我能處理好,就別臟了你的信物?!?/br> 他撩起她短發,又將白貝母溫柔戴了回去。 “哥哥有這個就夠了?!?/br> 他兩指夾起手巾袋里的一枚糖紙羊角,澄金色的,邊緣被汗水泡得發軟。班斐深情眼流轉光華,“今天,你是哥哥二十一年來收到最棒的禮物?!?/br> 稚澄:“……” 氣氛都烘托到這兒了。 不出點血就不禮貌了。 稚澄繞著機車轉了一圈,實在沒能摳出點有用的排面禮物,猛地抓起鮫革唐刀,橫到他面前。 班斐:? 撩個對象而已,他罪不至死吧。 稚澄rou痛,“三十六,送你啦,你可要好好對它!” 班斐微怔,旋即低低笑了起來。 “好,哥哥定從一而終地珍惜她。” 他望進她的雙眼。 秦郵公館。 “所以,你找回了你失散多年的小初戀,人還送了把刀給你當定情信物?” 方少心道,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哪。 班斐掖起一方柿子金的絲帕,擦拭著青蛇色的狹直刀鋒,他愉悅道,“等過段時間,請你吃喜糖。” “那你弟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哥哥理直氣壯,“長幼有序,孔融讓梨,傳承傳統美德?!?/br> 方少:“……” 我們還是來談點正事吧。 方少:“目前的輿論局勢倒向我們,就是對你的名聲不太好?!?/br> 班斐懶懶點頭,“烏合之眾,早有預料,等案件完結,我再一個個收拾過去,前途,名望,家人,社會關系,把柄多得是,頂多費點時間,不妨事兒?!?/br> 方少扶起金絲眼鏡。 “這個我倒是不擔心,怎么陰人您比我有經驗。高家還打算撈一撈高潔謀,您怎么看?” 班斐如沐春風,“老太太要過九十大壽,依我看,送她一份把私生子當親生兒子疼的情報禮物就很不錯,你覺得呢?” 他跟方少對視一眼,皆是露出了默契的笑容。 方少交流完畢,抬腳要走。 班斐想了想,還是叫住他,“你雇些水軍,重點放在班女士的案情上,我的霸凌經歷就暫時不用多說?!?/br> 方少愣了愣。 這條本來是他們的宣傳重點,最大限度博取公眾的同情,打造一個玻璃花房里的完美受害者形象。 班斐嘆道,“本來我想放一波毒就遠遁國外的,再多的丑聞也沒關系,哪里想到這次回國,芳心竟然遺落在這片土地?!?/br> ? 方少起了雞皮疙瘩,忍不住道,“斐爺,您說點我能聽懂的。” 班斐笑,“我預備嫁進豪門,洗手作羹湯當賢良家妻,小對象家風正,規矩可能很多,所以你最好給我洗白點,就那種美強慘又積極向上的正面感?!?/br> “嗯,強調下我并不是天閹?!?/br> 方少:窒息.jpg。 中途,班斐接到了兩個電話。 第一個梁老爺子的,他怒斥他狀告生父,不配為子,班斐笑著道,“聽您這中氣十足的聲音,想來是兒子祭天,壽元大補啊?!?/br> 梁老爺子怒火攻心,掐斷了通話。 第二個電話是梁笑寒,他顯然看了庭審直播,惶恐又不安,班斐安撫道,“放心,梁先生最后肯定還是喘著氣兒的,不會讓你英年喪父的。” ??。?! 這話您還不如不說呢。 “等你回來?!彼馕渡铋L道,“哥哥就用喜事給你沖沖晦氣。” 梁笑寒:“……?” 下午,秦郵公館又迎來了不速之客。 是當天上午在法院門口辱罵他的家長。 此時的中年女人早已沒有了那會兒的歇斯底里,滿是皺紋的面容堆滿了驚恐。而她旁邊的男生,暴飲暴食到了300斤,皮脂腺分泌得異常旺盛,全臉鼓著痘包,下頜處整片流膿,怯懦得根本不敢抬頭。 班斐掃過他脖頸那一層厚厚的痂,顯然是日積月累撓傷的。 他笑了。 在初中時,高潔謀煽動班主任以及全班孤立他,這垃圾最是囂張,不但給他取外號梁娘娘,還逼一個女同學跟他接吻。他挑了那支年級第一的鋼筆,邀請這位馮同學欣賞了一場小型的瑪瑙瀑布,沒想到他從此以后就嚇破了膽,初中沒讀完就輟學了。 她拉著兒子噗通跪下。 “斐爺,斐爺,都是這孩子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 班斐支著臉,“孩子不懂事,大人也不懂是么?阿姨,我若是記得不錯,您前幾個小時,不是還在罵我去死么?” 中年女人抖得跟篩糠似的。 “別緊張。”他溫和地笑,“借阿姨的吉言,我爭取早日死在我對象身上,至于你們么,爛著罷?!?/br> 當晚,梁笑寒回了秦郵公館。 他收到了梁老爺子的哭求,不得不退出國外競爭項目,雇了私人直升趕回來。 庭院中,細竹節節,清禁幽絕,漆紅的美人靠被夜色籠罩。 內廳里,螺甸紫檀唐裝,絲絨般的光影滾過主人象牙黑發與膝圈暗花,被斑駁成一座艷麗的舊式王朝。 “嚓?!?/br> 砂輪滑動,跳起一縷墨藍火焰,他哥捻著線香,插入 殪崋 香爐里。 “梁笑寒,你兄長我,這些年待你不錯吧?” 梁笑寒鼻尖冒汗。 完了。 他哥不爽了,要跟他算賬了! 班斐自顧自道,“你不愿的,不想的,不敢的,哥哥替你沖鋒陷陣,你惹了禍,哥哥幫你擺平,你逃課看演唱會,哥哥給你打掩護,你看上的女孩兒,哥哥也替你寫過情書。”螺甸紫檀的身影俯側過來,紅唇叼走了澄明光影,腔體沙沙作響,泛起一股沛然水汽。 “那你長大了,是不是該報答你哥?” 生死存亡的時刻到了! 梁小爺當即挺胸,“那必須的!” “那你哥我思春了,你是不是要上刀山下火海把你嫂子綁回來?” “那必須的!” 他哥盤扣解了兩粒丁香,敞著冷瓷白鎖骨。 腕間滑下一道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