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我們在密烏的一棟小洋房住下。 小洋房很別致,一共兩層樓,周誠說這是他mama生前讓周安建的,打算給他以后娶媳婦住。 春節那天,周誠命下人去買菜,說是要補上一頓年夜飯。 晚上吃飯前,他在小洋房面前放了一串鞭炮,點燃后跑過來用雙手捂住我耳朵,以免我嚇到。 這是密烏的習俗,寓意一年平平安安。 鞭炮噼里啪啦亂濺,周安跟八臉在這時候走進來。 那晚的年夜飯多添了兩雙筷子,氣氛很僵。 飯后,我跟八臉識趣離開,給父子倆留下空間,我打算上街走走,八臉跟在我后面。 八臉是周安現在最大的心腹,周安黑切白后,背后見不得人的事情都是他在打理。 街上一片熱鬧,一堆小孩拿著鞭炮在跑,跑到我身邊的時候,突然把我圍在中間轉圈圈,嘴里唱著方言地方歌,我被他們的童真感染,也跟著笑。 八臉雙手抽兜,嘴里叼著煙站在旁邊,冷不丁冒出一句,你笑起來很像你母親。 我一臉疑惑,但八臉不理我,臭著臉讓掉頭回去,我只好原路返回。 晚上睡覺時候,我試探性問周誠,會不會親手把周安送到警方手上。 周誠說,他是我父親。 我又問,如果周安受俘呢? 周誠說了一個詞,父債子償。 那一刻,我內心五味雜陳。 但是周誠,周安不會讓你父債子償,他罪不可赦,卻是天下最愛你的父親,這份愛,帶著罪。 而我,勢要他付出代價。 毒販這邊對周安壓得很緊,周安人在明面,不敢有太大動作。 傭人把我帶到老宅時,我發現這個毒梟老了很多。 他沒多廢話,當天綁著我趕往邊境越城。 在越城有一筆交易要緊急處理,對方是一直緊逼著周安的人,外號四虎,周安讓我單獨出面負責。 吃年夜飯那晚周安發現周誠對自己的抵觸與反抗愈發激烈,心里害怕周誠受我控制,他想做個人情把我送給四虎,又或者我能殺了四虎。 兩者對他都有益。 我原以為自己已經不再懼怕任何東西,但真正面對四虎時候,還是會渾身哆嗦說不出話。 四虎是越南人,長相魁梧,一臉絡腮胡子,嘴里抽著大麻冒出惡臭味,見我嬌軟可欺,語言舉止更加過分湊近我,說周安真夠意思,做交易還送嫩女。 我不斷避開搭在我肩上那雙骯臟的手,四虎沒耐心,狠狠甩我一巴掌。 這一巴掌很重,打得我頭冒金星,一陣眩暈。 四虎扯著我頭發拖進房間,鎖上門打算慢慢玩,我一層又一層的厚衣服被撕開,肩頭漏出周誠留下的咬痕,于是猥瑣道:“原來是玩過的。” 他惡臭的嘴巴不斷碰到我,我死命掙扎,極度恐懼下激發了戰斗本能,用上八臉教我的柔術,情急之下一把鎖住四虎肥壯的脖子。 但因為太過于恐懼,手上力道不夠,被四虎掙脫了去。 四虎捂著自己被扭到的脖子,朝我惡狠狠地踹了好幾腳,徹骨的疼痛使人蜷縮成一團,四虎從褲子上解下皮帶,想捆住我手腳。 一旦被捆住,勢必再難反擊。 我捂著被踹的肚子,上牙打下牙嘴唇一直抖。 我想到了周誠,他會不會著急,會不會心慌,會不會找我。 心底有個堅定的聲音告訴我,他會。 他看我的眼神那么眷戀、深沉,他吻我的時候,是那么小心、虔誠。 他依賴且深愛著我。 柔術格斗,最基礎的就是力量跟反應速度,只有在緊急時刻下意識做出的動作,才有機會制服對手。 由于力道不夠失手過一次,在四虎接近的時候,我選擇放棄正面格斗,目標放在四虎腰間的槍上,等到對方反應過來時候,人已經站在身后用槍抵上敵人額頭。 四虎剛吸完大麻,整個人處在極度興奮飄忽狀態,絲毫不畏懼,甚至嘲諷問我,敢開槍嗎。 為何不敢。 “砰”。 子彈從腦門穿進,里面紅白相間的東西濺到我臉上,接著四虎整個人像被拆掉骨頭倒在地上抽搐,頭下很快匯聚一大片血。 臉上沾著豆腐一樣的東西慢慢滑落,附帶著濃厚腥味,我張大嘴巴呼吸,不敢用手去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