褻瀆(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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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紓意走后,純熙渾渾噩噩地過了兩天,終于被合作方的電話催了出去。這兩天,她一直在兩種不同的自我中反復橫跳——一個是悔恨自責思念著孔安的自己,一個是麻木冷漠延續著野心的自己,前者年輕而深刻,后者年老而衰頹。她在一種慣性的牽引下繼續與客戶見面、談判、討論方案,以及進行著一些大多發生在夜間的潛規則交易。 高檔會所里,年輕帥氣的服務生蹲在純熙腳邊為她倒酒,她面色冷漠地說了句:“不用了,給王總吧?!?/br> 身旁的女人笑了笑,招手示意那服務生坐到她那邊去,道:“怎么了?周小姐,今天看起來興致不高啊?” “沒有?!奔兾醯卣f道,“最近,有點感冒,頭暈。” “哦?說起來,你好久沒出來了?!迸艘贿吤蟹丈哪槪贿呎f道,“我還以為你是結了婚,轉性了,改做賢妻良母了?!?/br> 純熙聽罷一笑,道:“王姐,話可不能這么說,好像我以前干了什么不好的事兒一樣。我心里,可一直都想著我們家老韓呢?!?/br> “算了吧,都到這地方了,還裝什么賢妻良母呢?”女人妖艷的口紅已經沾染到了男服務生白凈的臉上,她飲了口酒,道,“咱倆認識這么多年了,你也肯叫我一聲姐,能賺錢的事咱們姐妹當然得一起做。不過,說實話,最近,你們家老韓那邊風聲不太妙???” “嗯?”純熙怔然,她很久沒有關注過韓彩城了,王總的意思,大概是有了什么內部消息,她對此一無所知,卻又不便表現出來,只得統一的話術遮掩道,“您又是從哪聽的謠言?老韓要是有問題,我還出得來嗎?” “是,不過,我看你這臉色也不好,你說要是完全沒出事,我倒也很難相信……” 純熙仔細想了想,最近上面對娛樂圈和資本圈的大清洗已經秘密展開,韓家雖然背景雄厚,但這樣的背景,也極易在權力斗爭中一敗涂地。王總的消息,恐怕不是空xue來風。 “所以,這個事,我得再考慮考慮?!蓖蹩偨又f道。 純熙微微一笑,道:“王姐還有什么條件,不妨直說?” “條件?倒不必說得這么嚴肅!”王總道,“就是想借你個人情。你們公司的那個女明星,叫什么晶來著,袁晶吧好像……” “怎么?您什么時候對女人有興趣了?”純熙笑道。 “不是我,是我想借她送個人情給老趙,那男人真難搞,我也是最近才打聽到他喜歡這個的。但那個袁晶,好像還有點骨氣,不同意……” 這兩年,隨著各項禁令出臺,不只是娛樂圈,幾乎各個行業都遭遇重創。若沒點官場上的人脈,再根基深厚的企業在這百業蕭條的世道里也難以存活。 袁晶的確是這幾年少見的天然美女,若不是聽王總說,倒也不知她這么有骨氣??晒菤膺@東西,不是那么容易守住的。純熙想了想,笑道:“這事兒,我只能說盡量。她要真像你說的這么有骨氣,死也不同意,那我也不能把她給你綁過去吧?” “誒?你還別說,你要真有本事把她綁來,說不定正戳中了老趙的性癖呢!” 純熙目色一沉,背過身去,掩藏住眼底蠢蠢欲動的憤怒。 女人并未察覺到她的變化,此刻的她正轉身戳著身旁男服務生的臉,戲謔地問道,“你喜歡嗎?聽說你們男人都喜歡這個?!?/br> 男服務生靦腆地笑著,搖頭道:“沒,沒,要是女朋友不愿意,那當然是不行的。” “嗯?你有女朋友了?” “不,沒有。我是說……要是以后有的話……” “以后?還等什么以后?這不就有個現成的?” “姐……” 眼看著氣氛就要變得曖昧,純熙站起身來,道:“我出去一下。” 走出門后,純熙徑直穿過走廊,來到洗手間。她一晚上都沒有吃東西,也沒有喝水,并不需要上廁所,只是這偌大而嘈雜的樓層里,只能在這一處私密的地方尋得僻靜。 純熙站在公共洗手臺前洗手,夏日空調間里冰涼的水流穿過指縫,一種異樣的感覺飄上心頭。 純熙緩緩抬眼,從面前的鏡子中看去,身后走廊忽明忽暗的燈光下,是孔安含笑的臉。 她心下一涼,剎那間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急忙轉身,卻只見那張幻覺里的臉驟然清晰。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來找她,她難免受寵若驚。 純熙走下洗手臺,臉上露出一絲微笑,走近他,道:“你怎么來了?” “來找你啊?!笨装沧匀坏卣f,他看著純熙,臉上的笑意神秘莫測,“我去你家,沒找到你,所以,只有找到這兒了。” 他的跟蹤技術不知何時已經修煉得爐火純青,不輸純熙。當然,也或許是純熙近日一直神情恍惚的原因,這一路上,她絲毫沒有察覺。但她此刻依然難掩內心的興奮,只要見到他,她就會激動、快樂。 孔安看著純熙,笑了笑,向她走近,近到她不得不后退到走廊一側狹窄的墻角,他的手沿著她的腰攀上她的肩膀,貼在她耳邊問道:“事情談完了嗎?” 他的鼻息沿著耳朵一路播撒到她的脖子里。如此近在咫尺的呼吸令純熙一陣眩暈,他的氣息比任何酒精都要有效。純熙勉強站直了身體,靠著墻說道:“還沒有?!?/br> “嗯?到哪個環節了?”孔安接著問,曖昧的話語與他曖昧的撫摸一樣,令純熙兩腿發軟。她想,他大概早已猜出包廂里發生的事。只是,不知他是否認為她也做了。但她此刻根本沒有心力解釋,因為他的手已經撩起她上衣的下擺鉆進了她的褲子。 純熙奮力地抬手按在他的胸前,低聲道:“不,不要在這里?!?/br> 這個位于洗手間外的空曠走廊,忽明忽暗的燈光里,隨時都會有人經過。 孔安笑了笑,低頭看著她淺色襯衣領口下被緊身內衣包裹著的胸部,為了搭配白日里與客戶開會所著的白領西服和輕薄襯衣,她不得不穿上了一件貼身塑形的胸衣,這讓她的胸部顯得更加豐滿堅挺,乳溝也深了一寸。這樣精英干練的形象,本是孔安所沒見過的,然而就在見到他的一分鐘后,她便從一個高冷嚴謹的職場女性變成了這般迷離蕩漾的模樣。 孔安的手還隔著內褲在她的臀rou上揉捏,另一只手則悄然解開了她襯衣最上方的紐扣,道:“不在這里,那在哪里?” 純熙還沒想到答案,便聽他接著說道:“還是去你家吧……開車了嗎?” “沒,有司機……”純熙回答了一半,才想起來他前面的問題,忙道,“不,也不要去我家?!?/br> “為什么?” 純熙答不上來。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完全沒有意識到這是一個多么不合常理的問題——一個男人,在問一個有了丈夫的女人,為什么不可以去她丈夫的家里zuoai? “不,反正不行。”純熙憑著一絲源自本能的理智艱難地維系著自己的拒絕。 孔安笑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去哪兒?” 他的鼻子蹭在她的眼睛上,連同她的鬢角發絲都變得酸軟。 “嗯,去,去……”純熙的鼻子被他的唇壓著,喘不過來氣,大腦也斷斷續續地連不成一個完整的思考。 “看來你是不想做了,那我走好了……”他說著,便把手從她的褲子里抽了出來,放開了她的身體,轉身便走。 純熙急忙拉住他的胳膊,啞聲道:“別,別走?!?/br> 這時,一個尖銳的嗓音響起:“呦,我說怎么急著出來,原來是找到更好的了!” 純熙登時從迷蒙的情欲中清醒過來,放開了孔安的胳膊,臉上恢復鎮定。 孔安側過身去,避開了王總的視線。 純熙看著在洗手間門口止步的王總,笑道:“王姐,您玩好了?” 王總道:“還沒開始呢……這么小的地方有什么玩頭?” 純熙的后背還貼著孔安的手,她壓抑著方才在他的挑逗下滲出的汗意,道:“王姐,您說的事兒,我一定放在心上??梢淮a歸一碼,咱們的案子,您還得按實力考慮。” “嗯,知道了,咱們雙方都得有誠意才行?!蓖蹩傸c點頭,她已經聽出了純熙的總結陳詞里迫不及待要走的意思,笑道,“我先進去了?!?/br> 眼看著王總走進了洗手間,純熙急忙拉著孔安進了電梯,電梯直達地下停車場,她走到自己的停車位前,一面走,一面掏出手機給司機打電話道:“小陳,我這邊提前結束了,我自己回去,你不用來了。” 打開車門后,純熙直接推著孔安上了后座,一條腿順勢跨在他腿上,抬手去解他的上衣。 孔安攥住了她的手腕,制止了她接下來的動作,他道:“我不想在這兒。” 純熙看著他眼底陌生的笑意,黯然道:“你,你別這樣?!?/br> 孔安不解,抬起下巴,看著她問道:“我怎樣了?” 純熙沉默片刻,垂下眼簾,道:“你今天,怎么會來找我?” 孔安笑了笑,抬手撫摸著她的臉,道:“現在,只有你能接受我這個臟男人了,我不找你,還能找誰?” 這個“臟”字,早已在網絡上有關他的話題和討論中出現過無數次。這兩天,如英的往事也被知情網友爆料出來,于是這種后天的骯臟連著先天的骯臟一起,成為孔安此生再也無法洗凈的烙印。 孔安云淡風輕地說著這個沉重而丑惡的字眼,在他純凈溫柔的聲音里,散發出一種令人全身心沉浸于其中的悲慟。 純熙的眼里泛起點點淚光,她無力地呢喃道:“你別這么說?!?/br> 孔安看著她濕潤的眼睛,嘴角微揚,再度把手伸進了她的下體。這一次,他的指尖沒有再從后背進入,而是從正面沿著她的小腹一路下滑,融進一片泛濫的春水里。 純熙貼著他的身體微微顫抖,酸癢而羞恥的感覺令她想要坐起來,卻又被他用另一只手按了下去,然后她便感到他的手指擦過她的陰戶,進入了她私密的甬道。她的內壁驟然夾緊,快感和痛感交雜著襲來,一粒豆大的淚珠從她的眼眶滾落,她哽咽著說道:“別,別用手?!?/br> 孔安一臉無辜地看著她,問道:“不舒服嗎?” 純熙微微搖頭。他在明知故問,他明明可以從她的身體反應中得到答案,但他依然要這么問,他這樣問著,手指卻進入得更深。 純熙的淚水打在他的臉上,她仰著頭,不忍低頭看他。不管是在她的眼里,還是心里,他的手都應該在鋼琴上創作優美的樂曲,而不是在這陰暗的角落里做這種事。這種感覺,對于純熙來說,像是褻瀆了圣物。 可是那一切,都再也回不去了。他再也不能像從前那樣光明正大地彈琴、唱歌了,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她自己。 在快感堆迭而成的高潮中,痛苦與悔恨也再度如泉涌般爆發,純熙終于忍不住趴在他肩頭低聲哭了起來。她的下身還含著他的手指,一股股熱流沿著指縫流出,而臉上的淚水也似細雨般淅淅瀝瀝地流落在他的衣服上,隔著薄薄的布料沁濕了他的肌膚。 孔安閉上眼睛,抬手撫摸著她的頭發,微微皺眉,似乎在感受著她壓抑的嗚咽里掩藏著的至深痛苦。然而,片刻以后,他再度睜開眼睛,臉上恢復了方才冷漠而疏離的神情,他湊在純熙耳邊說道:“回家吧。你開還是我開?” 純熙抽噎著沒有回答。孔安的手抽出來的時候,她的褲子已經濕了大半。他用粘著她體液的手捧著她的臉吻她,輕聲道:“那就我開了。” 純熙被他抱著橫放在后排的座椅上,她依然埋著頭流淚,靜靜地聽著他開門、關門、轉動鑰匙、發動汽車的聲音。夜晚的街道車流稀少,但大概是顧忌到她側躺著又沒有系安全帶的原因,孔安并沒有開得很快。 昏暗的車窗玻璃外,是霓虹燈閃爍的街道,繁華熟悉的街景一一掠過,卻未能在純熙的眼底留下絲毫的印記。 孔安把車停在韓家門口時,純熙已經從座椅上坐起身來,她低低地說了句:“停后面。” 孔安按她的指示照做。 待把汽車停好以后,他下車為純熙開門,純熙在他壓迫性的注視下抬腿下車,她這時腿根酸軟未退,下車腳踩在地上的一瞬險些跪在地上??装菜圃缬蓄A料一般撈了她一把,然后直接拉著她進門。 純熙顫顫巍巍地輸入門鎖密碼,夜晚陰森的別墅里,只有兩個背德的男女借著黑夜的掩護預謀著一場無恥地茍合。 孔安倚在門邊說道:“他不在家,是嗎?” 純熙關上了門,直接拉著他在黑暗中上了樓,隨手打開一扇門把他壓到了門后的衣柜上。她的淚水已經干涸,淡淡的眼線下方凝聚著點點粉白色的淚痕。她揚著紅唇對他說:“現在,可以了嗎?” 孔安還沒來得及答話,便被她脫下了褲子,她一邊扒著他的上衣一邊說:“在這里,你滿意了嗎?” 她寬松的闊腿褲已褪在腳踝,潮濕的內褲緊貼在他的下身,軟糯的舌頭舔上了他的喉結。 孔安閉上眼睛,這一幕,終究是逃不過的。一股燥熱從身下傳來,此刻,他想與不想,都不再重要。他淪落至此,身體的反應早已給出了原因。 他抓著她的大腿把她抱起來,踩著她腳下脫落的褲子走到床邊,把她放到床上,扯下了那條早已因濕潤而變得透明,有同于無的內褲。他欺身上前,撥開她凌亂的襯衫,解下其后緊繃的內衣,讓她的rufang回歸原本的樣子。窗外稀疏的月光穿過黑夜,映照出rufang周圍循著內衣輪廓的印記,他的指腹在那一圈圈紅色的紋理上摩挲,輕柔而深沉,像是在撫摸著一串串回憶,像是在回味著一點點傷痛,當他的拇指劃過那一粒脆弱而堅挺的乳尖時,他終于忍不住挺身進入了她的身體。 純熙驟然間被他填滿,不自覺地呻吟出聲。這種源自rou體的結合,每次都能帶給她極大的快慰,因為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是完全屬于她的,哪怕他不愛她,哪怕他心里還恨著她,這個時候,她都是這世上與他連接最緊密的人,他的眼里只能有她一個人。 遇見孔安以前,純熙的生活單調而乏味。她曾以為她什么也不需要,所有人都是她的工具,她生來涼薄,只肯為對她有用的人費心,從不愿在那些對她無用的人身上浪費一秒鐘。她也曾短暫地尋求男女之愛,但那只不過是入身不入心,一次兩次后便索然無味。孔安的出現,打破了她原有的生活方式,讓她逐漸在自己一貫堅持的處事原則中發現悖論,于是有了第一次猶豫不決、第一次恐懼心碎、第一次悔恨萬分……她開始發現自己對除金錢以外的東西的強烈占有欲,她想要徹底地擁有他,不容許他的身心在她的世界里有絲毫的偏離,而恰恰是當她發現了這種偏離的時候,那個過去的她又開始蘇醒,她又重拾從前的手段來改變這個僵局。于是,過去的她與現在的她碰撞,一種難以抑制的自我矛盾便產生了。 矛盾中的純熙痛苦而扭曲,迷惘而衰頹。她一面把孔安供奉在心中的神壇上,愛慕并崇敬著他的光輝,一面厭惡著那些被他的光輝吸引而來的閑雜人等,瘋狂地想要將他據為己有??墒?,一旦他真的變成了她私人的所有物,她又會懷念起他從前光彩照人的樣子,那畢竟是他最吸引她的樣子。她想要回去,卻再也回不去。 純熙又開始流淚。 孔安問:“哭什么?不舒服嗎?” 今天晚上,他每次問她舒不舒服的時候,都變得很陌生,這種陌生讓她更加心痛,更加難以抑制住酸楚的淚水。 她拼命地搖頭,斷斷續續地說:“不,不是,你不要這樣。” 她也說不出他是怎樣,他帶給她身體的感覺并沒有變,變得只是他與她之間心的距離。就連身體最緊密的時候,心也是遠的。 不止是身體,她還想要他的心。她想要得太多太多,貪得無厭,就是這個下場。 純熙被他翻了個身,臉埋在被子里繼續哭,雙腿顫抖著合不攏,一斛似朝露般晶瑩的水液沿著臀瓣滑落。他握著她的腰又做了一會兒,然后俯身從后背抱著她吻她的耳朵。他的吻熾熱而綿長,牙齒掠過她敏感的耳垂,引得她陣陣顫栗。一份濃重的傷感沿著這份顫栗傳到了她的心底。她掙扎著回過頭去,哽咽道:“你不要,勉強自己?!?/br> “嗯?為什么說勉強?”孔安疑惑道,他貼著她的脊骨與她對視,他們離得那樣近,他清楚地發問,“你不愛我了嗎?” 如果她不愛她,那么被勉強的人應該是她。可她說的是讓他不要勉強,她是那樣愛他,她不忍看他因為恨她而做這種讓自己痛苦的事。就算像他說的那樣,她是個變態,可變態也有愛人的權利,她反復無常,她曾深深地傷害了他,但她內心深處對他的愛,從來都沒有變過。 純熙終于妥協,她閉上眼睛,一邊流淚一邊說:“我愛你,我愛你,我永遠都愛你……” 孔安仿佛受了鼓舞般,撈起她的腰開始了新一輪的cao弄。過去,她每次說愛他的時候,總是不可避免地伴有傷害,他曾痛苦、拒斥,也曾安慰、享受。沒有人會不喜歡被愛的感覺。有了愛的確證,他就可以對她做任何事。 純熙的哭泣又轉為斷斷續續的呻吟,她的嗓子開始沙啞,意識也隨著身體暈暈乎乎地飄上了云端。 這天晚上,她被他拽著翻來覆去地做了很多次,做到高潮迭起,做到意識模糊。中間有一次她掙扎著求他放她去洗澡,結果剛打開淋浴,便又被他抱著在浴缸里做了一次。 純熙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回到床上的,再醒來已經到了黎明。六點鐘的天色未完全明朗,介于黑夜與日光之間的深藍色天幕透出點點魚白,映襯出孔安迷離的臉色。他摟著她的肩膀,撫摸著她一側的鬢角,問道:“昨天晚上舒服嗎?” 純熙枕在他的胳膊上,本能地點頭道:“嗯。” “那我明天還來好不好?” 純熙又閉著眼點了點頭,順從地應和著他:“好?!彼F在幾乎已經喪失了自己的意識,變成了一只斷了線的風箏,緊隨著風跑,風往哪里吹,她就往哪里飛,孔安說什么,那就是什么,孔安做什么,她都會說好。 然后孔安就說他要走了。 純熙還是像以前那樣依依不舍地留他。她自己走得決絕,卻總是對他的離開纏綿不舍。 孔安揉了揉她紅腫的眼周,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她,“再不走他就要回來了?!?/br> 純熙這才想起這不是在他家,而是在自己家。她拉著他的胳膊坐起來,問道:“你沒有開車,怎么走?” “可以打車。”孔安說。 “你小心。”純熙頓了頓,放低了聲音,“不要讓別人認出你?!?/br> 孔安的背微微一僵,沒想到這時候她還在意這件事。他回頭看了她一眼,笑道:“認出又怎樣?不過是多聽幾句罵,又不會死?!?/br> 純熙咬著嘴唇,眼睛又開始泛酸。 孔安蹲下身來安慰她,為她擦去眼角剛剛滲出的淚珠,道:“別哭?!?/br> 他此時的安慰,配上他冷靜而迷離的神情,幻化作無盡的蒼涼,彌漫在純熙的心頭。 純熙垂眼吻了吻他的手背,再也說不出什么話來。 孔安走后,純熙又在床上躺了一上午,韓彩城始終沒有回來。她本已做好了直面韓彩城的準備,可惜他卻不給她這個機會。時間的流逝令她逐漸清醒,到了黃昏,她終于舍得離開那張記錄了她與孔安一夜纏綿的床,穿上衣服開始換洗床單。 待一切恢復如初,她才好像又重新活過來,重新有了力氣去面對韓彩城以及接下來的一切事端。 孔安說他明天會來,純熙于是開始盤算著明天韓彩城會不會回來。她想了一夜,膽戰心驚了一天,結果第二天孔安和韓彩城都沒有出現。純熙卻更加憂慮傷感,她想孔安是不是在騙她,他會不會以后都不會來了。 到了第三天,純熙便按耐不住決定出門去找孔安,卻不曾想剛走下樓梯便看見韓彩城推門而入。她一心的焦躁和急切瞬間化為見到丈夫的溫柔和欣喜,她一臉嗔怨地走過去,挽著他的胳膊問道:“你怎么才回來?我找了你好幾天了?!?/br> 這是一個極為自然的過程,一段極為流暢的表現,不用刻意去想,不用刻意去做,這早已是純熙經過多年磨煉而成就的條件反射般的本能。 但韓彩城依然精明而深沉,他說:“我去出差了,不是告訴過你了嗎?” 純熙迅速地在大腦中搜索著這段記憶,卻怎么也想不起來,她看著韓彩城的笑眼,大膽地猜測道:“你又逗我?你根本沒告訴過我……” 韓彩城看了她片刻,笑了笑,道:“我沒逗你。你是不是病了?我聽說你好久沒去上班了?!?/br> 純熙想自己怕是出了差錯,但也不復從前的心力再去修補。她索性承認道:“是,我最近不太舒服,記性也不好了?!?/br> “為什么?你很少這樣?!表n彩城問,他關切地摸了摸她的額頭,確定沒有發燒后,又摸了摸她的肚子,笑道,“瞧瞧,都變瘦了?!?/br> 純熙不自覺地吸了吸肚子,他最喜歡這樣摸她,他總是像個父親一樣讓她多吃點,然后抱著她說這樣綁起來才好看。 韓彩城往四周看了一圈,問道:“林嫂她們呢?” “我給她們放假了?!奔兾跽f,“我一個人,用不著那么多人伺候?!?/br> 韓彩城嘆道:“怪不得瘦成這樣,自己又不好好吃飯?!?/br> 純熙不想再跟他多言,站起身道:“我去給你做飯。” “別做了?!表n彩城說,“今晚有個飯局,跟我一起去?!?/br> 純熙機械地點了點頭。 對于男人來說,漂亮的女人是他們自身能力的體現,是他們擁有資本的一部分。韓彩城很喜歡帶純熙出去,純熙也樂意跟他出去,因為只有這時候,他才會有所顧忌地在夜晚放過她,畢竟她的皮膚上若是有了繩索的印記,起碼要四五天才能消退。而他所出席的晚宴規格,女伴必須有干凈整潔的肌膚作為高檔禮服的陪襯裸露在外。 想到這里,純熙急忙借著換衣服之由跑到臥室的鏡子前查看,她脫了衣服看了一圈,確定孔安并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跡后,才放下心來,打開衣柜選擇今晚的著裝。她一邊挑著衣服,一邊想,已經三天了,或許是那些痕跡已經淡去了,但那天晚上他們明明做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一點痕跡都沒有留呢?就算是他從前總顧忌著她,怕她疼,怕她身上再出現那些密集的血點,可是那天晚上,他明明那么生氣,氣得按著她做了一夜,她所感受到的疼痛也那么徹底,怎能還像從前一樣毫無痕跡呢?她回過身去,像夢游一般呆呆地望著鏡子中的自己,開始懷疑起那天晚上究竟存不存在,那天晚上他壓抑在她身體內的失意與憤懣,是否只是她的臆想? 這種懷疑與憂慮伴隨了純熙整個晚上。 席間,她被韓彩城摟著跳舞,偶然聽見舞池邊擺放酒點的侍應小姑娘低聲討論著網絡上的八卦。 “你看今天的熱搜了嗎?孔安的jiejie又出來為他說話,真是不要臉,活該被人罵死!” “我知道,就那個什么所謂的美女鋼琴家,聽說早就入了美籍了,連演奏會都不舍得回國開呢!” “她在美國風評也不好呢!以前穿著超短裙彈鋼琴,被一堆樂評人追著罵……” “哎呦,難怪呢!你沒看有個博主爆料,說孔安的媽以前是做妓女的?!?/br> “我看了,我開始還不信,以前不都說他是什么書香門第的嗎?” “什么書香門第,營銷的人設你也信?還有他那個學歷不是也有水分?做婊子的媽,能生出什么好東西?說不定生下來就一身病呢!” “你別說,也真可憐的,怪不得總寫那些負能量的東西!” “你還同情他?同情男人,就是不幸的開始……” 純熙咬著牙,一雙眼睛緊盯著地面,舒緩的音樂下,她的聽力變得格外敏銳,這些刺耳的話語像被淘氣小孩扎破的馬蜂窩一樣,嗡嗡地向她飛馳而來。 盡管已經在網絡上看到過無數次這樣的議論,但真正親耳聽到他人這樣說時,那種從虛幻轉為真實的痛苦無疑再度給了她致命一擊,讓她連呼吸都變得疼痛。 她終于意識到,這一切都是真的,他再也回不去從前,她再也無法看到從前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