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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裂變在線閱讀 - 風雨

風雨

    網絡上對孔安的羞辱還在繼續,一篇博文后便銷聲匿跡的朱曉宇以一己之力推動了互聯網數以萬計的網友和媒體狂歡。大家張揚著、批判著、憤怒著、痛快著,沒有一個人會去反思其中的不合理之處,只因任何一個曾對此提出質疑、發出與多數人不同聲音的人都被打成了被批判者的同類,從而猝不及防地享受了與被批判元兇同樣的待遇,這可怕的震懾逼迫著本就不多的、尚存理性思考能力的人沉默,或索性放下那在狂歡時代分文不值的理性、加入為多數人所推舉的“政治正確”和標準化聲音中,從此,這片虛擬的網絡世界就在同一種聲音中歸于和平。

    比如在這場狂歡中,唯一一個未與孔安割席的人、與他“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吳桐,因發表了一句疑似力挺孔安的表態而被關停了個人賬號。他說:“在這個有圖也無真相的時代,尋找應該用心靈。”

    一位網友評論說:“說來可笑,吳桐的博文里根本就沒提孔安的名字,就因為他沒有取關孔安,就因為他們曾有那么一丁點交集,這句發表在不恰當時間的、感慨社會現狀的文字便被當作了他與孔安同流合污的罪證,引來大批道德衛士口誅筆伐,最終不得不被迫退網。可惜了一位‘真君子’!”

    幸運的是,這位敢于說出心底想法的網友并沒有被他筆下的“道德衛士”們圍剿,只因為這篇博文如思言的那段澄清文字一樣,被嚴格限流至只有自己能夠貢獻瀏覽量。

    當一個貧富差距懸殊、階層固化的社會遇見一個經濟下行的時代,越來越多的平民陷于貧困、失業、低工資與高房貸、撫養子女與贍養老人的多重壓力和矛盾中,信息社會最偉大的發明——互聯網——便理所應當地變成了他們唯一的發泄管道。他們將對現實生活的不滿轉化為對社會經濟地位高于他們的群體的憤怒,他們將貧窮視為正義,將富有視為邪惡,他們毫無保留、毫不避忌地撕碎所有在現實社會里不得不遵從的文明禮節,以堅不可摧的正義感在虛擬的網絡空間里巡邏、出征,對那些與他們的“正義”相違背的一切施以攻擊,他們同仇敵愾,他們樂不思蜀,他們以鍵盤為武器在互聯網這個虛擬戰場上盡情揮灑英勇的汗水、展現他們永遠無法在現實生活中展現的矯健英姿。

    互聯網時代帶給人的意義便在于此。

    有了吳桐的教訓,沒有任何一個公眾人物膽敢再站出來為孔安說話。包括曾經對他產生過無限愛意的桑柔。

    在事發的第三天,桑柔終于頂不住壓力發了一條支持朱曉宇的微博,說明自己很驚訝孔安是這樣的人,表達了對同為女性的朱曉宇的同情和支持,還澄清了自己從未與孔安有過戀愛關系,兩人只是普通朋友,至于他們戀愛的傳聞,她并不清楚緣起何方。

    克制又模棱兩可的話術,在自媒體與營銷號的轉述下,成為控訴孔安利用緋聞炒作上位的證據。面對諸多類似的評論,桑柔本人并沒有回復。而互聯網的潛規則是,沉默即默認。

    那天早上,桑柔哭著給孔安打電話說:“對不起,對不起,那條微博不是我發的,是楊姐她們逼我的。”

    孔安說:“我知道。”

    桑柔哽咽著解釋道:“她們說最近上面對娛樂圈查得嚴,而且我爸爸那邊,現在樹大招風,正是表忠心的時候……她們說,我不能和‘劣跡藝人’沾上邊。”

    “劣跡藝人”四個字,從桑柔嘴里說出來,有些刺耳。

    但孔安還是說:“我知道,沒關系。”

    桑柔聽到他似從前般平淡而溫柔的嗓音,忍不住淚流滿面,她說:“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結束通話后,陰暗的房間再度恢復了死寂般的寧靜。孔安躺在沙發上,閉上眼睛,若不是方才因桑柔的來電看了眼手機,他還以為現在是晚上。畢竟,他已經三天三夜沒出過門了,每天都緊閉著窗簾,分不清白天黑夜。

    出事后,舅舅其邦打電話來問過他,并說外公外婆想見他,他說不必了,他沒事。

    然后電話里就傳來外公的罵聲,他罵他說:“你怎么這么不要臉!跟你媽一樣,不干點丑事就心里難受!我真是后悔,一把年紀了,老臉丟盡,早知道這樣,當初就該讓你那個不要臉的媽把你扔進孤兒院!”

    孔安并沒有回答他什么,只是默默地掛了電話。他躺在沙發上,只覺得口干舌燥,想喝水,又懶得去燒,他就這樣不分晝夜地躺著,反而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輕松。他想,如果可以永遠這樣,待在這個封閉黑暗的空間里,不用見人,不用聽人講話,不用對人說話,那該有多好!

    可惜,這樣的生活,對于一個活著的人來說,是不可能實現的。比如,他還是得開著手機,等待林晗關于代言解約事宜的瑣碎電話,以及各方朋友或真或假的安慰。

    除了林晗、桑柔以外,吳桐也私下里對他說過相信他,他卻只對他感到愧疚,他說:“桐哥,對不起,謝謝你。”

    吳桐卻只是爽朗一笑,道:“怕什么?反正這兩年音樂圈整體都不景氣,我也正尋思著轉行,現在好了,提前幫我下定決心了。”

    孔安想,朋友貴乎真心,雖遠隔千里,也能彼此了解,給以安慰。

    其實,還有一個人會相信他,那就是真正的“朱曉宇”。他知道她會來,他等了三天,她終于來了。

    不管是這個時候,還是以前的任何時候,只有純熙會敲他的門。

    他也是依著心情決定是否開門,這一次,他筋疲力盡、困倦交加,實在難以坐起身來去開門。

    于是,那敲門聲在斷斷續續地響了三分鐘后,便停止了。

    孔安翻了個身,他想純熙應該已經走了。

    不知過了多久,孔安從小憩中醒來,是林晗的來電,手機屏幕上的時間已經到了第二天早晨。他扶著沙發起身,揉了揉臉,覺得還沒怎么睡便過去了一夜,他按下接聽鍵,林晗告訴他要他找一找從前的一份合約,拍照發來。

    孔安放下電話照做,他走到沙發旁邊的抽屜,翻找了一通,短暫地開燈,大抵是長久處于黑暗中的緣故,從前并不怎么明亮的燈光在這一刻變得無比刺眼。他匆忙借著燈光把合約拍下發給林晗,然后迅速關上了燈。

    他的手放在門邊的開關上,僵硬而躊躇地站定了片刻,向門上的貓眼探了探身,然后便看到倚坐在門外的純熙,她靠著墻,頭微微垂著,眉頭輕皺,看起來睡得并不怎么安穩。

    片刻的注視后,孔安收回了目光,他離開門回到沙發上,想再接著睡,卻只覺得頭昏腦漲,怎么也睡不著。他閉著眼睛躺了一會兒,再睜眼,卻只過了十分鐘,他站起身來,跨步走到門邊,扭轉門鎖,打開了門。

    純熙被開門聲驚醒,她坐的位置在墻和門之間,陡然后退的門令她重心不穩,跌倒在孔安腳下。孔安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地轉身回到了沙發。

    純熙扶著門框爬起來,抬起酸麻的腿踏進了門檻,輕輕地關上了門。然后,她在一片黑暗中向孔安走去,她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驚醒了他、觸怒了他。

    孔安依舊在沙發上躺著,黑暗中,他閉上了眼睛,令純熙更加難以看清他的樣子。她唯有離他近些,再近一些。她俯下身來,蹲坐在地上,在他的臉上輕輕一吻。大抵是幾天沒有修整的緣故,他的臉上長出細細的胡茬,刺痛了她的嘴唇。

    孔安不知何時已睜開眼睛,隔著一層如薄霧般朦朧卻晶瑩剔透的淚膜,他問她:“你喜歡我這樣嗎?”

    純熙輕輕攬住他的脖頸,貼近了他的身體,與他四目相對,說道:“喜歡。不管你變成什么樣子,我都喜歡。”

    孔安笑了笑,沒再說話。

    純熙的眼里露出一絲凄楚的光,她忍不住輕輕撫摸他的臉龐,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然后他握住她的手,問道:“純熙,你想不想殺了我呢?”

    純熙的手指微微卷曲,她感受到他掌心里傳來的力量,微微搖頭,道:“不。如果可以,我想被你殺死。”

    孔安攥著她的手腕緩緩坐起身來,他的力氣越來越大,純熙的指尖、小臂均開始泛紅,她強忍著疼痛看向他,黑色的眼睛里盛著一池稀薄的淚。

    孔安抬手接過她眼角那滴將垂未垂的淚,笑道:“那今天,可不可以呢?”

    純熙亦破涕為笑,她用另一只手拿起身后茶幾上的水果刀,遞到孔安面前,說道:“來吧,就現在。”

    孔安依然笑著看她,伴隨著情人之間最溫柔的注視,接過了她遞來的刀。

    純熙垂下了手,抬起臉來,等待他的下一個動作。

    孔安握著刀,漸漸向她的下巴逼近,冰涼的刀片抵在她的下巴上,迫使她仰起了頭。她溫柔的目光落在孔安的臉上,笑著說:“我死了以后,代我寫份遺書,就說我是自殺。”

    孔安微微搖頭,笑道:“你文筆那么好,還是你來寫吧。”

    她的文筆的確夠好,能送他上天堂,也能推他下地獄。文字,有時就是這么有力量,能夠扭轉乾坤,能夠掌握生殺大權。

    然后,純熙看著那把刀漸漸離開了她的下顎,劃過她的裙角,滾落在地上。孔安臉上那陌生而虛無的笑意也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雙眼若隱若現的淚水。

    純熙終于忍不住撲進他的懷里,緊緊地擁抱住他,說道:“對不起,我只是想留住你。如果你不愿意,就殺了我吧。”

    孔安的身體沒有給予她的擁抱以任何的回應,他只是悲傷而艱難地說道:“為什么,為什么總是逼我?”

    純熙抬起頭來,已是淚眼朦朧,她說:“我知道,我不是個好人。如果可以,我也想善良一點。可是,善良,真的好難,好難。”

    孔安情不自禁地為她抹去淚痕,俯下身來,貼近了她的臉,說道:“你只對我不善良就好了,因為,我也不是個好人。”

    純熙搖搖頭,道:“你是,你是,就算你殺了我,你也是個好人。”

    孔安滿意地看著她的淚眼,笑道:“我會殺了你的。”沉默了片刻,他忽然說道,“走。”幾乎是在同一時刻,他猛地站起身來,拉著她的手腕往門外走去。純熙被他拖著撞在了沙發旁的柜子上,膝蓋瞬間滲出一股鮮紅的血,沾紅了白色的裙擺,順著小腿滑落。

    純熙忍著疼痛繼續任由他牽著走,走下樓梯,繞到樓后,被他一把推進車里。雖然孔安大多時候都待她溫柔,但當他真正用力時,她很難從他手里逃脫。

    純熙坐在副駕上,看他從另一側上車,關上車門,轉開鑰匙,發動汽車,一系列的動作快速而毫無遲疑,沒有留給她任何思考和反對的時間。

    當然,在車子飛馳的途中,純熙也不知該說些什么。這是第一次,她在白天坐進孔安的車里,與他光明正大地出現在人來車往的街道上,強烈的日光穿過玻璃前窗照在她的臉上,刺得她雙目生疼。

    很快,汽車穿過繁華的街道,轉向郊區空曠的新修馬路上。純熙已明白了他的意圖,在安全帶的禁錮下,呆坐在車椅上久久不能動彈。

    終于,汽車在純熙最熟悉的韓家別墅前停下。

    孔安拔下鑰匙,開門下車,純熙慌忙抓住他的衣袖說:“不要。”

    孔安收回了開門的手,轉身看她,眼里露出一絲滲人的笑。

    純熙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膽怯,她說:“我沒帶鑰匙。”

    孔安笑著點點頭,道:“好啊,在這里也行,更方便。”

    他說著,便按下純熙身側的安全帶按鈕,一把拉過她的腿直奔主題。純熙整個人被卡在汽車前排的狹小空間里,扭曲著身體供他發泄,方才出門時被撞倒未及時處理的傷口抵在方向盤上,再度破裂,鮮血沿著她高抬的腿倒流回他們結合的地方,血跡染紅了他的衣袖、濺濕了他的領口。

    純熙一聲不吭地看著他冷漠的臉,配合著他飽含仇恨的進攻,狹小的密閉空間里,很快便充斥著血汗交織的味道,空氣也變得愈發稀薄。流失的鮮血與這流失的氧氣一般,一點一點地吞噬著純熙的知覺,她的嘴唇漸漸變白,在他親吻她的瞬間,跌入無聲的黑暗之中。

    純熙醒來的時候,仍然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但孔安卻已穿搭整齊,坐回了駕駛位。他的衣服上,血跡已經暗淡,敞開的天窗送來的微風吹散了方才他們愛過的痕跡。

    純熙的腿依然搭在孔安的大腿上,大抵是空間太小的緣故,孔安不想動她,她要躺著,只能保持這個姿勢。但他畢竟還是沒有太狠心,在她昏迷的時刻,他為她包扎好了傷口,白色的紗布纏繞在她的膝蓋上,阻斷了更多鮮血的流出。

    純熙拉起衣領蓋住袒露著的胸脯,扶著膝蓋坐起身來,小心翼翼地收回了搭在他身上的腿,然后便聽他說道:“下車吧。”

    純熙問:“你還會來嗎?”

    “會。”孔安說。

    純熙抬手開門,手放在門把上,停留了一會兒,說道:“那些粉絲并不是真心珍視你,他們欣賞的根本不是你的音樂,你不是他們的唯一。娛樂圈每天都在更新換代,過了兩年,有了更好的人出來,他們就會拋棄你,轉投新人的懷抱。你還是一無所有。”她轉過頭來,看著他冷漠但依舊俊朗的側臉,道,“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我是真心愛你,只有我把你當作最好的、無可替代的。這份感情,永遠不變。”

    孔安閉上眼睛,像接受洗禮般,虔誠地感受她印在他臉上的最后一吻。然后,她便推門下車,發絲凌亂、衣衫不整地跑進了那座寬廣豪華的別墅。

    這一天,韓彩城并不在家。

    但是,韓彩城不在家的時候,往往是韓紓意在這個自他成年后便不再親密的家神出鬼沒的時候。

    純熙穿過安放著一塊塊整潔草坪的院落,在客廳門前止步,她握著冰涼堅硬的門把,回頭看了一眼,院外已經恢復了空曠。她回過頭來,神情恍惚地推開大門,徑自上樓,走到轉彎處,才于不經意間對上了樓下沙發旁韓紓意的笑眼。

    他說:“純熙,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純熙怔怔地看著他,沒有說一句話。

    韓紓意也并不等待她的回答,只是微微一笑,接道:“我在樓上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