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虛
何大少爺這幾天忙得腳不沾地,每天都有一大堆人涌入何家藥鋪買一種治療皮膚病的藥劑。 何家少爺看著陌生的藥劑名字奇怪地問掌柜的:“咱們什么時候有這藥的?” “上周剛進的!您給的單子上還說有多少進多少。”掌柜的喜滋滋地說道,“真是巧了,最近來買這藥的人特別多!” 掌柜的停住話頭,看了看外面,又壓低聲音說道:“有人說是和這周觀瀾和周家衣鋪賣的鈴鐺有關。說那鈴鐺戴了會生皮膚病。” “觀瀾?”何大少突然想起了什么,從抽屜里拿出周犬上周給自己的藥單子,這劑藥的名字赫然就在單子的第一行,旁邊跟著一個星號,代表著有多少進多少。 “這一切難道都是周少安排的?”何家少爺吃驚地看著那藥單子想著,“可周少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安排這件事的呢?從觀瀾準備鈴鐺開始?還是從周老爺鬧事開始?還是說從更早以前,提出和何家的藥鋪合作時就開始了?” 何家少爺正在苦苦思索著,門上突然響起兩聲篤篤的敲門聲,何家少爺抬頭一看,周犬那雙眸色漆黑的眼睛正如鬼魅般看著自己,何家少爺一驚,手忙腳亂地收起手中的藥單,有些結巴地問道“周。。周少怎么來了。。” 何家少爺一系列欲蓋彌彰的反應都被周犬看得一清二楚,但周犬也懶得管何家少爺在瞎琢磨什么,李蘇跟蹤漓兒好一段時間了,根本沒發現漓兒和任何可疑的人有接觸,周犬不想再拖下去了。周犬在何家少爺對面坐下說道:“何少,周某想問你一件事情。” 何家少爺好不容易鎮定了下來問道:“周少想問什么事?” “何少還記得有一天靈兒托何少找叫化堆里的一個人嗎?”周犬問道。 “啊。。記得。”何家少爺說道,有些心虛地看著周犬,“靈兒說沒找到人之前暫且不要和周少說,我想著的確也不急就。。” 周犬抬眼看向何少,何少看著周犬的眼神不知道為什么一下子閉上了嘴,吞了一口唾沫。 “何少還記得靈兒說那老叫化子說了些什么嗎?” “記得一點,”何少點點頭努力回憶著,“說他們叫化堆里有一個叫小花的,還有一對姐弟,弟弟突然不見了,后來小花某一天也被jiejie接走了。。” “靈兒的確說了小花是被jiejie接走了?”周犬問道,眼神驟然幽深起來。 “嗯。。應該是。”何少回答道,“我記得我還問了一句說小花被jiejie接走之后呢?靈兒說那就不知道了。” “怎么了嗎周少?”何少小心地問道:“漓兒沒有告訴周少嗎?” 周犬低著眸子沉默了一瞬,抬起頭來時微微笑著對何少說:“說了,就是我有些記不清她的話了,還要拜托何少千萬不要和靈兒說我來找何少問過,不然我又要被漓兒怪罪總是記不住她的話了。” “明白的周少!”何少哈哈笑著對周犬說,一口應承下來。 瀟湘樓里柳娘正在密室外面等著漓兒,漓兒這一段時間清瘦了不少,飯也不好好吃,柳娘下定決心今天一定要留漓兒在瀟湘樓好好吃一頓。 一陣機關聲響起,漓兒從黑暗的密室中走了出來,這些日子漓兒那雙清澈的眸子里仿佛總有些水汽氤氳不散,看著整個人都有些郁郁寡歡的模樣。 “姑娘,跟我去吃飯吧,今天全是姑娘最喜歡的菜!”柳娘看著這個樣子的姑娘,心里都隨著姑娘有些難過起來,一把拉住漓兒的手說道。 “不用了柳娘,我不餓。”漓兒推辭道。 “不行!今天說什么也要吃飯!”柳娘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著漓兒就下了樓,漓兒也懶得再抗拒,任柳娘拉著來到了一桌豐盛的飯菜前面。 柳娘給漓兒盛了一大碗飯,挨著漓兒身邊坐下,頗有種漓兒不吃完就不會放漓兒離開的架勢。 漓兒慢慢吃著飯,也嘗不出來這飯菜到底是好吃還是難吃,只是機械地咀嚼著。 突然一陣喧鬧聲從門外傳來,一個賓客大聲的呵斥聲響了起來,柳娘一驚,連忙站起身來就要往外走,又停下腳步遲疑地看了看漓兒。 “放心吧柳娘,我就在這里等你回來。”漓兒頭也不抬地說道。 “那好,姑娘等我,我馬上就回來!”柳娘聽著門外越來越大的嘈雜聲,對漓兒囑咐了一句就急匆匆地趕去喧嘩發生的地方,只見一個賓客正滿臉醉容地扯著拿著掃帚的嬌嬌的手臂不放,嬌嬌漲紅了臉掙扎著,淚水不斷滾下。 “爺就想要這雛兒,怎么不行嗎?!”那賓客一手拿著酒壺一手扯著嬌嬌,沖旁邊勸解的姑娘們吼著,“你們都是些臟貨,今天爺就想要個干凈貨不行嗎?都在妓院里當差了,還裝什么貞潔啊?” “這位客人,您看這小姑娘還這么小,一看就不是接客的呀。”柳娘擋在那客人和嬌嬌中間說道。 “嫩雛兒才夠味。”那客人露出猥瑣yin笑,摩挲了一下手中抓著的嬌嬌的手臂說道,“放心跟著爺吧,那滋味可美了。” “快去叫蕭清。”柳娘對身邊人低聲說道,抬起臉來對那客人賠著笑,“您想要嫩芽兒,咱也有啊,只是這姑娘的確只是來掃掃地的,什么也不懂,您先放開她再說。” “我看就這個嫩芽兒好!”那賓客又仰頭灌了一大口酒,突然噗的一聲把喝進去的酒水朝柳娘臉上噴去,趁著柳娘閉眼的功夫一把推開柳娘,朝嬌嬌肩頭抓去。 柳娘驚叫一聲,顧不上擦掉臉上的污物就要去攔住那賓客,嬌嬌是周犬的meimei,若是嬌嬌有什么閃失,自己可怎么對周犬交待啊。 突然一個窈窕的身影出現在嬌嬌身邊,那身影輕輕拉過嬌嬌,啪的一聲清脆地扇了那賓客一巴掌,接著行云流水般地奪過賓客手中搖搖晃晃的酒壺一把砸在賓客頭上,酒壺嘩啦一聲在那賓客的頭上碎裂開來。 四周瞬間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站在那賓客面前的漓兒。那賓客跌倒在地上,終于松開了拉住嬌嬌的手,頭上的鮮血潺潺流下,有些發懵地看著眼前的漓兒。 “漓兒jiejie。。”嬌嬌滿臉淚痕地看著漓兒,漓兒把嬌嬌交給旁邊的柳娘,扔掉手中酒壺的碎片,似乎嫌臟一般擦了擦手。瀟湘樓的姑娘們剛剛被這賓客大肆辱罵了一番,見這賓客終于折在了漓兒手里,無不在心里拍手稱快。 “你敢打我?!”那賓客摸了一下劇痛無比的頭頂,看了看手中的鮮血震驚地看向漓兒,突然說道:“是你?你是觀瀾的那個女人?” 漓兒懶得跟他說話,朝伙計揮了揮手,“扔出去。” 伙計們就等著這句話了,大聲應了一聲,爭先恐后地跑出來架住了那鬧事的賓客。 “放手!”那賓客掙扎著對漓兒破口大罵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個爛貨中的爛貨!為了觀瀾誰的床都可以上!之前是蛇花幫的妓女,專供老家伙用的,這城里哪個糟老頭子沒上過你!你求著我上我都不想上,現在在我面前神氣什么!” 柳娘聽見這賓客嘴里不干不凈地罵著漓兒,氣得全身發抖,對伙計們吼道:“還愣著干什么!趕緊拖下去!” “等等。”漓兒突然說道,臉上露出迷人的微笑,一雙眼角微微上挑的杏眼媚色無雙地看向賓客:“你這些都是聽誰說的?” “誰不知道啊,你那點破事都傳遍了,蛇花幫杜老大親口說的,說你以前就是蛇花幫的妓女,專為老家伙制造出來的,身上的每一寸都被蛇花幫里所有人看過摸過。”那賓客看著漓兒玲瓏的身影,露出一抹yin笑,“不如讓我也摸摸,今天的事我就當沒發生過。” 漓兒輕笑了一聲,柔軟的身子靠近那賓客,細軟的手指輕輕搭上賓客的褲腰,那賓客舔了舔嘴唇就要親上眼前漓兒膚如凝脂的臉,突然下身一涼,褲子被漓兒靈活的手指一解掉了下去,丑陋的roubang在大庭廣眾之下赤裸裸地吊在腿間。 那賓客一驚,有些滑稽地交錯著雙腿擋住自己一絲不掛的下身。 漓兒眼神瞟了一眼那賓客的下身嗤笑一聲,一字一句地朗聲說道:“擋好了,這么點小玩意兒就別露出來丟人現眼了,老家伙的都比你大。” 那賓客看著漓兒嘲弄的眼神,惱羞成怒地大吼一聲,一下子掙脫了伙計們的束縛,抄起旁邊的一個花瓶就往漓兒頭上砸去。 “蕭清!”漓兒一皺眉叫道,一雙大手從漓兒身后伸出一把架住了賓客的手,那雙大手拎起賓客輕飄飄的身體朝旁邊一摔,賓客的身體就像斷了線的木偶一樣應聲倒地,嘩啦一聲撞翻了一大摞桌椅。 “周爺!”柳娘驚叫道。漓兒身子一頓,看向身邊,周犬高挺的鼻梁上那雙眸色極深的眼睛正充滿怒氣地看著那賓客,薄薄的唇角緊緊抿著。 “扒光了扔出去,來我瀟湘樓里罵我樓里的姑娘,誰給你的膽子!”周犬厲聲說道,余光看見漓兒轉身就要離開的身影,眼睛微微瞇了瞇,用只有漓兒和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說道:“這么心虛嗎,看見我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