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搞基建 第195節
鄧方圓卻覺得,見了主事未必管用,不如多花五十兩見一見副會長。 花了一百兩銀子,買了拜帖后再次去了商會。這次成功進去也見到了副會長,對方得知他們的來意后,笑瞇瞇道:“想要在杭州開鋪子,咱們商會的規矩是,大鋪子一千兩,小鋪子五百兩。當然這只是普通的商鋪,若是茶葉,鹽行這種鋪子至少要翻十倍。” “什么?!”二人驚叫出聲,他們哪里有那么多銀子啊! 鄧方圓道:“不花銀子,我們便不能開門營業嗎?” “也不能這么說,這杭州茶坊都有數的,一個蘿卜一個坑,你們可以排隊等,哪家干不下去關門了,你們自然可以開業。” 他們等得起,房租等不起啊,那可是白花花的八百兩銀子,不開門就都賠進去了。他們還進了那么多茶葉,賣不出去發了霉就全砸在手里了! 從商會出來,兩人面上都死氣沉沉。拿的本錢是父輩開始積攢的血汗錢,眼瞅要打了水漂,任誰都接受不了。 回到茶鋪休息了兩日,他們開始出門四處送禮打點關系。眼看著手上的錢越來越少,開業還遙遙無期,鄧方圓愁的頭發都白了。 就這樣耽擱了半年,最后實在沒辦法,兩人一咬牙,決定悄悄開業,把手里這點茶葉處理完就回中州老家,以后本本分分繼續干倒布的生意。 開業后他們把茶葉的價格壓得很低,賣的非常快,眼看著本錢快賺回來了,結果一天夜里茶鋪突然著起大火! 那火來勢洶洶,不到一刻鐘就把鋪面全都點燃。 鄧方圓急得不行,鋪子里存放著不少紙幣,銀子不怕燒,紙幣一燒可就成了一把灰,全沒了! 情急之下他沖進火海,把里面貴重的東西裝進鐵盒里抱著往外跑,東西雖然拿出來了,可他也被大火燒毀了容,半邊臉都沒法看了…… 再后來他們賠償了房東不少錢,將本錢和賺的錢全都搭進去了,只能在杭州找活計謀生。 鄧娘子聽許三明說完,身子一軟差點從凳子上摔下來。鄧仲連忙扶住她:“娘,娘!” “我沒事……”鄧娘子咬著唇,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他怎么不告訴我一聲,他怎么這么傻啊!” “鄧大哥是怕你擔心,所以一直沒告訴你。如今他在鋼廠干活,年初提到主管的位置,賺得也比之前多了不少。”許三明尷尬的撓撓頭,“我們都想多賺點錢再回家,免得被人恥笑。” 宋玉竹聽完嘆了口氣:“沒想到你二人竟遇上這般難事,鄧大哥倒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 許三明朝他看過去,見二人衣著不凡,拱手道:“不知二位是……” 鄧娘子連忙道:“這兩位是我和仲兒的救命恩人,是他們幫我找到的你,若沒有他們恐怕我跟仲兒早就去閻王殿報道了。” 外面天色漸晚,碼頭上的船只都裝完了,許三明出去檢查了一圈,見沒什么事可以走了。 從杭州城到郊外鋼廠還有一段路程,他們沒有腳力,宋玉竹決定送他們一趟。 * 廠子里鄧方圓剛交接完工作,端著碗筷正準備去食堂吃飯,突然有人叫住他:“鄧管事,外面有人找。” “哎,知道了。”鄧方圓在杭州沒什么朋友,能來找他的只有于三明一個人,估摸著又是求他幫忙寫信寄回家去。 于三明識字少,每次寫信都是求他幫忙,剛好自己也到了往家中寄信的日子。 這幾年他一直瞞著家里,聲稱自己在外經商沒空回去,還故意用了杭州城的一個假地址郵寄,為的就是讓家里人安心。 他跟于三明商量好了,再攢兩年銀子就回去。 來到大門口見門外停著一輛馬車,鄧方圓心中疑惑,三明這小子平日一文錢恨不得掰兩半花,竟舍得花錢雇車出來? “鄧大哥!”于三明跳下馬車走過來,趙驍將車子停穩,扶著宋玉竹和鄧家母子下了馬車。 “咣當!”鄧方圓手里的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慌忙轉過頭想遮住臉上的傷疤。 “方圓!”鄧娘子帶著哭腔的呼喊聲傳來。 “爹爹,爹爹!”鄧仲也焦急的呼喊他。 鄧方圓緩緩轉過身,強忍著哽咽道:“你們怎么來了?” 鄧仲跑過去一把抱住他的腰:“仲兒想您了,央求娘親來的。” 鄧方圓鼻子一酸,眼淚順著凹凸不平的臉頰滾落下來。 “我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鄧娘子道:“三明都跟我說了。” “為夫沒用,把家里的錢都賠光了,還燒壞了臉。” “那又如何,你永遠都是我的夫君,是仲兒的父親,發生這么大的事,你早該告訴我一聲的。” 夫妻倆抱頭痛哭,半晌才平復下心情,哭完鄧方圓才發現于三明身邊還站著兩個陌生男子。 “這二位是誰?” 鄧娘子吸著鼻子把這一路發生的事講給他聽。 鄧方圓聽完便拉著兒子雙膝跪地朝他們磕頭:“多謝恩人救我娘子和兒子,大恩大德鄧某這輩子無以為報,下輩子做牛做馬也要報答你們。” 趙驍伸手把他扶起:“不必多禮,看到你們一家團聚,我們救放心了。” 宋玉竹又道:“幾位不妨先在這杭州等上幾個月,興許當初商會訛詐你們的銀子都能退回來。” 鄧方圓和于三明面面相覷,不明白他們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宋玉竹沒跟他們解釋太多,“我們還有別的事要辦,就此別過。”說完便跟趙驍上了馬車離開。 第191章 困住 從鋼鐵廠出來,兩人趕著關城門前回到杭州城。 趙驍趕著馬車道:“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我還以為鄧方圓在杭州發達了,拋妻棄子呢。” “誰說不是呢。”上輩子陳世美之類的戲文宋玉竹看的可不少,幸好最后結果是好的。 “倒是商會會長吃了這么大的虧,肯定不能善罷甘休。” 趙驍冷笑道:“他敢朝你動手,我就讓他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若實在不行,咱們就通知杭州知府,讓他先將人擒,以免生出事端。” “那些草包根本不是我的對手,玉竹不要擔心。” 回到客棧,宋玉竹先寫封信,將杭州商會的事寫在上面,交代徐冰務必要嚴肅處理。其次是嚴查杭州知府,如此放任商會剝削商人,其中少不了利益關系。 信寫好后送到郵館,大概半個月左右就能送達。 明天兩人去西湖游玩一日,后天啟程前去徐州。 * 上一世宋玉竹讀過許多描寫西湖的詩句,但由于工作的緣故從沒親自去過,只在視頻中見過。 如今終于來到西湖,才明白什么是“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 六月的西湖美不勝收,波光粼粼的湖面和岸邊碧綠的荷葉交相輝映,吹散了炙熱的暑氣,讓人心曠神怡。 相較于前世,現在的西湖還沒有三潭映月和西湖斷橋等古跡,興許以后的數千年中,這里會慢慢建起新的名勝古跡。 湖邊停靠著不少游船,這些船只是專門用來拉游客的,十文錢就可以坐船游覽一圈。 宋玉竹長這么大都沒坐過船,心里自然是十分向往。 趙驍選了一條帶頂棚的船只,即能遮陽又能遮雨,扶著他上了船,兩人并排坐在后面。 “勞煩船家慢一些,我這弟弟第一次坐船。” “好嘞,客官坐穩了。”船夫支著竹竿將船推離岸邊,然后搖著一人多高的船槳,緩緩將穿朝湖中心劃去。 水上看西湖與岸上不同,身臨其境更有一番滋味。 宋玉竹嗅著荷葉的草木香氣,把手伸進湖里,拘起一捧水,沒有污染的湖水清澈碧澄,偶爾還能看見小魚在湖中游來游去。 “快看,那有一條紅尾鯉魚!” 趙驍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見一條半青半紅的鯉魚,擺動著魚尾朝二人游過來。 宋玉竹伸出手,那魚竟然不怕他,張嘴去啄他的手指,嚇得他趕緊收回手。 船夫道:“這湖里的魚兒見得人多了,都不怕人,你們身上要是帶著餅子米飯撒下去,烏央烏央的一堆魚過來搶食,那才有趣嘞。” 出門時兩人身上并未攜帶干糧,宋玉竹有些遺憾的看著那條紅尾鯉魚,“對不住了,下次來再給你捎吃的。” 趙驍目光含笑的看著他,這樣的宋玉竹是他從未見過的一面,溫柔中帶著一絲俏皮。 船越搖越遠,船夫指著湖東側的一段回廊道:“客官要去那里轉轉嗎?” “那是干嘛的?” “那里原是一處小島,聽說被人買下來建了游玩的地方,里面有酒樓、戲坊、賭場特別熱鬧,不少外地人來西湖都去那里。” 宋玉竹道:“那便去看看吧。” 船停在小島的入口處,付了船費二人上了島。 穿過草木建造的回廊后,終于看清島上的模樣,水榭庭院,亭臺樓閣,奇花異草簡直美不勝收。 宋玉竹感嘆道:“沒想到西湖邊竟有這樣一處世外桃源。” 兩人相攜朝走去進去,一路上能碰見不少上島游玩的客人,這些人大多衣著華貴,身上佩戴著玉佩香囊,看起來都是有錢人。 趙驍和宋玉竹雖然穿的不差,但身上一個配飾都沒有,看起來有些格格不入。 島中央平地建起一座五六層的高樓,上面掛著一張巨大的牌匾,永盛樓。 宋玉竹微微皺起眉,前朝是盛朝,故而本朝非常忌諱這個盛字,多半以勝代替。 島主敢這般光明正大的用這個盛字,莫非是跟前朝的人有關系? 走進樓中,兩人腳步一頓,這里的裝修樣式跟商會太像了,要不是旁邊有不少客人,他們還以為走錯了地方。 趙驍低聲道:“這里可能是商會的地方。” 宋玉竹心下一凜:“咱們先回去吧。”昨日二人剛得罪了商會會長,今天堂而皇之的來到他們的地盤,恐怕會升起事端。 趙驍自然是不怕他們,可身邊帶著宋玉竹,萬一有閃失后悔都來不及。兩人轉身走出酒樓,打算坐船原路返回。 誰承想冤家路窄,他們剛走到回廊處,迎面便走來一眾人。中間抬著一頂軟轎,里面坐著的正是被趙驍揍了一頓的商會會長。 他坐在上面喋喋不休:“那兩個人查到底細了嗎?到底什么來頭,如果沒有背景找機會給我抓來,我要他們求生不能,求死無門!哎喲……”一激動扯痛了嘴角的傷口,疼的他直吸冷氣。 他在杭州當了這么多年的商會會長,還是頭一次碰上這種事,心里驚駭大過憤怒。懷疑這倆人背景不簡單,所以昨天沒敢輕易下手。 “是。”底下的人點頭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