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搞基建 第158節
張望民為了能讓孩子都去讀書,挨家挨戶登門勸說,在他的不懈努力下,金源縣的學子多達一千八百人! 這些孩子有的參加考試來到上京大學,有的在當地從事教育行業,還有的在國家工廠任職,不久的將來肯定還有人入朝為官。 如果說是學習改變了這些孩子的命運,那張望民就是那個契機,沒有他孜孜不倦的勸學,這些孩子這輩子都不可能有這樣的機會。 他們可能會像父輩那般忙碌在田間地頭,早出晚歸,最后生兒育女為了下一代繼續勞作。 底下的官員聽完禮部員外郎的解說后,紛紛陷入沉思。皇上如此重視讀書,有遠見的官員已經在心里計劃,回去將學府好好辦一辦。 張望民接過賞賜老淚縱橫,沒想到自己做的事陛下都知道,他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內侍扶著他下了高臺,在一眾注目的目光中回到原位,原本佝僂的身體,這一刻顯得格外挺拔。 下一個受封的人跟張望民差不多,同樣是勸學。 不同的是他不光勸男子學子,也勸女子入學,還是第一個啟用女子做主簿的縣令,此人就是徽州橫城縣令賀寧。 賀寧是長治三年的進士,今年才二十六歲,長得風流倜儻一表人才。 被喊到名子時,他愣了一下,然后臉上露出笑容急步朝高臺上走去。 剛剛他還在想,自己勸學了這么久,能不能受封賞,沒想到下一刻就叫到了自己的名字。 橫城是一個小縣,當地百姓對讀書并不重視,而且重男輕女的思想非常嚴重,大多數人只許男孩讀書,把女孩拘在家中干活。 賀寧被被任命知縣后,便開始由說當地百姓,告訴他們女子讀書的好處,還在縣里專門設立了許多女子可以做的工作。 一開始百姓礙于官府的面子,把家里適齡的孩子送到學府念幾日書應付應付。這期間確實也有不愿讀書的孩子。 不過也同樣有熱愛讀書的女孩,其中一個叫惠娘的小姑娘就特別愛讀書,而且腦子靈活一點就通,比班級里的男孩學的都好,就連夫子都夸贊她有讀書的天賦。 * 陳惠娘出生在一個普通的農家中,家里一共四個孩子,她排行老三,上面有兩個哥哥,下面還有一個meimei。 農家孩子早當家,像她這么大的姑娘幾乎包攬了家中全部的雜活。 惠娘為了能讀書,每天天不亮就起來喂雞做飯,下午早早回家,洗衣收拾菜地。 就這樣勤勞的惠娘在學府念了兩年書,可惜好景不長,當地女子大多十四歲就會成親,過了年惠娘就十四歲了。 家里給她相好了人家,是同村的富戶,對方等著抱孫子,娘親便把她拘在家中,不準她再去念書了。 惠娘哪肯啊,她見識過書上的“黃河遠上白云間,一片孤城萬仞山。”又豈能窩在寸土之間生兒育女? 可她一個弱女子根本沒能力反抗家里的管束,離開家她連飯都吃不起,更別提去讀書了。 她苦苦哀求父母,想要去讀書,可惜父母都不同意,就在她萬念俱灰時,賀知縣來了。 他每月都會去學府走訪,得知學府里那個最聰明的小姑娘許多日子沒來上學,便急匆匆的找到她家中。 惠娘的母親道:“縣令大人我知道您是為了惠娘好,可我們惠娘已經到了成親的年紀,萬一耽擱久了人家退了婚,誰還娶她?” 惠娘跑出來道:“娘,我不想成親!沒人要我便自己立門戶!” “你這丫頭,胡說八道什么呢!” 賀寧道:“大嫂,您別罵她,你們家惠娘還真有自立門戶的本事呢!” 賀寧給她們說了惠娘在學府的成績:“以她現在的能力,考上上京大學應該不成問題。皇上準許女子入學,將來肯定準許女子入仕,惠娘沒準還能當女官呢!” 惠娘父母一聽心里也糾結起來,以前以為女子讀書無用,如今時代變了,女子竟然也能當官了 賀寧見他們面上露出猶豫的神色道:“二位可有難言之隱?” 惠娘父親道:“大人不瞞您說,我們收了人家十貫的聘禮,如今錢都快花完了,她不嫁也不行啊。” 這錢倒也沒往別處花,都給惠娘置辦嫁妝了,當爹娘的沒有一個不盼著兒女能過好日子的,不成親就得退錢,這么多錢從哪借啊? 賀寧一聽笑道:“我還當什么大事,你們缺多少,我幫她補上,以后等惠娘有出息了再還我。” 惠娘鼻子一酸,瞬間紅了眼眶,她哽咽道:“大人放心,學生定會努力學習,早日把錢還給您!” 后來惠娘不負眾望,成功考中上京師范大學,報名那日還碰上了皇帝。 賀寧不知道自己做的這一切皇上是怎么知道的,心里十分好奇。 年輕人性子比較跳脫,在接受完頒獎后忍不住問出口。 “陛下,微臣有個問題,不知當不當講?” “但問無妨。” “您是如何知道下官這些年在縣里勸學的?”徽州離著上京幾千里遠,連當地的知府都不知曉這些事。 宋玉竹微笑道:“但行好事,莫問前程,朕自不會辜負了你們的一腔熱血。” 賀寧心頭一震,俯首磕頭道:“下官明白了!” 第153章 福州知府 封賞安排到巳時就結束了,剩下的明日再繼續。因為有不少年紀略大的官員,讓他們一直頂著太陽站在下面怕身體吃不消。 時間差不多,宋玉竹率先離開,下面的官員們也紛紛離去,有相熟的三五成群聚在起,去附近的酒樓里吃午飯。 有人借此機會多結交幾個朋友,這么好的機會可不常有,萬一能攀上高枝興許以后的仕途就一帆風順了。 韓松站在最后面,聽到上面說今日會議結束后便轉身打算離開。 剛抬腳就被身邊的縣令叫:“哎呀韓大人,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這幾日怎么沒見到你們呀?” 說話的人叫劉舟亭是平北縣縣令,平南與平北中雖然只有一字只差,但兩地的生活卻截然不同。 平北縣沒有沙丘,土地更肥沃一些,所以當地的百姓也比平南縣富裕許多。 然而兩縣積怨頗深,縣令之間也相互看不對眼,起初是因為一片耕地。 兩縣交界處有一塊肥沃的田地,那塊田地雖然離著平北縣更近,但自古都是平南縣百姓在耕種。前些年突然被平北縣的富紳霸占了去,當地百姓然不愿意,便跟對方起了沖突。 沒想到劉舟亭竟然帶著衙役將平南縣的百姓抓進了衙門,強行將這一片地畫押到了平北縣。 韓松得知了此事后自然不肯善罷甘休,他先是去衙門理論卻被拒之門外,上報給州府,又遲遲等不到消息,最后沒辦法只能帶著幾百個民丁將地搶了回來,自此二人的梁子結下。 韓松冷冷的道:“劉大人多慮了,這幾日借住在朋友家中,沒有出門自然見不到。” “哦~原來如此,我還以為韓大人又帶著小廝擠在哪顆樹下呢。” 來時的路上韓松和毛豆在樹下休息,恰好被劉舟亭看見,他還故意趕著馬車從二人身邊經過借此嘲諷。 “敬懷,怎么還不走啊!”不遠處,徐冰正朝他招手。 “哎,這就來了。” 韓松扭頭道:“有時間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已吧。”說罷急步朝徐冰走去,留下滿臉驚恐的劉縣令。 那……那是左相徐冰?! 他…他他他怎么跟相爺認識啊! 見兩人熟絡的模樣,劉舟亭的臉瞬間像打翻了染坊,由紅變黑最后慘白。完了完了,自己可把人得罪透了! * 韓松走過來,徐冰沒詢問他剛才發生的事,他知道自己這朋友好面子,斷不會開口求自己幫忙。 “聽說城中新開了一家酒樓,味道非常不錯,陪我去嘗一嘗?” 韓松笑道:“有何不可?” 二人步行來到鮮味居,這一家南方人開的酒樓,里面布置的清新又雅致,招牌菜都是南方的菜系,以鮮著稱。 相府的人已經提前訂好了雅間,二人上了樓坐在矮塌上閑聊起來。 韓松端起茶壺給徐冰倒上茶水,自己也斟滿。 “廷芳,我心中有個疑惑,這次受賞的官員,許多人做的事并未上報到朝廷,皇上是如何得知的呢?” 徐冰端起茶杯潤了潤喉,臉上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這件事我也說不清,只能告訴你一件事,當年我們從徐州北上攻打盛軍時,一夜之間他就能繪出附近的山形地貌。” 韓松倒吸一口涼氣,這么說陛下還真是金龍化身?! * 同樣疑惑的還有隔壁的雅間里的人。 從福州來的二十多個官員們端坐在一起,為首的自然就是福州知府朱弼。 他手里把玩著一對價值連城的和田玉核桃,臉上的表情捉摸不定。 “你說這些事他是怎么知道呢?”朱弼突然開口,語氣中除了疑惑絲毫沒有對皇上的尊重。 坐在他下首的同知劉畔道:“下官覺得,恐怕是皇上在各地安插了耳目,所以才這樣清楚。” “那你說,咱們福州有他的耳目嗎?” 劉泮賠笑道:“自……自然是沒有的。” 若真有還能讓他逍遙到如今? 誰不知道福州知府朱弼外號朱圣人,不光自比皇上在當地建造了宮殿,還娶了上百位女子為妃,是實打實的土皇帝。 百姓敢怒不敢言,卻也拿他沒什么辦法,一是福州離著上京太遠,想要把消息傳遞出去困難重重。 二來朱弼的手段實在過于殘忍,一旦被他發現會禍及親人,所以大家一直都忍耐著。 這次來上京參加官員會議,朱弼原本想隨便選幾個自己的手下過來應付應付。 結果聽聞入京還要查驗,沒辦法只能將各縣的縣令提前叫到州府,中途對他們威逼利誘,敢來上京胡說八道,小心自己的親人! 一位縣令小聲道:“興許……興許皇上真是金龍轉世,能看見常人看不見的……” 朱弼搓這核桃的手加快速度,突然一枚玉核桃脫手而出,掉在地上彈了出去。 那縣令嚇了一跳,連忙彎腰幫他撿了起來,顫巍巍雙手遞了過去。 朱弼沒有伸手接核桃,而是把另一個核桃狠狠的砸在他頭上,頓時砸的頭破血流。 “大人饒命!”縣令跪在地上求饒。 朱弼皮笑rou不笑的扶起他:“去快把頭上的傷處理好,別被人看出來。” 那人顫顫巍巍的點點頭,趕緊上小廝幫忙擦洗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