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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要搞基建 第16節(jié)

    “對了,小郎中恁能幫俺看看病不?”

    宋玉竹強打起精神詢問:“大叔你哪里不好?”

    “腰疼,特別是這種陰雨天氣疼的厲害。”

    宋玉竹推測可能是風(fēng)濕引起的骨痛,風(fēng)濕分為熱弊、寒弊和阻弊三種,需要對癥下藥,眼下他沒辦法診脈只能問問他疼的感覺。

    “哎喲,疼就是疼嗎,俺哪會形容。”

    宋玉竹耐心道:“您腰疼起來是灼熱腫痛,還是僵硬難動或者彎曲不能直立?”

    “恁這么一說,應(yīng)該是不能動,一動便痛。”

    那應(yīng)該是寒弊,他們當(dāng)兵的走南闖北,難免會寒濕入體,宋玉竹給他開了一副驅(qū)寒除濕的方子。加上針灸和火罐效果會更好一點。畢竟這種慢性病即便是在他那個時代也沒辦法根治,只能緩解疼痛。

    宋玉竹趴在藥箱上,用碳筆寫完方子遞給他道:“若是有機會,我給你針灸幾次。”

    大叔小心翼翼的收好方子,感激道:“那可再好不過了!小郎中恁可真是個熱心腸的人!”

    宋玉竹聞聲愣住,他……他是個熱心腸的人嗎?

    上輩子同事給他起了個外號叫冷面殺手,原因無他,宋玉竹的性格實在太冷漠了,無論在工作上還是平時的生活中。

    其實這跟他的童年有很大關(guān)系,上一世六歲時候父母離婚又相繼再婚,他便跟著外公外婆一起生活。

    老人家照顧孩子比較糙,能活著不生病就行,沒有發(fā)現(xiàn)他患上了輕微自閉癥,時間久了便把宋玉竹養(yǎng)成了沉默寡言的性子。

    后來考上大學(xué)那一年,兩位老人相繼離世,從那以后宋玉竹便再也沒什么在乎的人了。性格也越來越內(nèi)向,導(dǎo)致身邊朋友就那么幾個,甚至連一段戀愛都沒有談過。

    宋玉竹也知道自己不適合談戀愛,他自知性格有缺陷,即便以后結(jié)婚生子也沒辦法做個合格的父親,所以干脆放棄了婚姻和愛情。

    其實穿越過來宋玉竹挺高興的,有了疼愛自己的爹和娘,衣食無憂還能干自己喜歡的事業(yè),這是上輩子做夢都求不來的,不知不覺打開了他的心扉,也彌補了他曾經(jīng)匱乏的情感。

    宋玉竹低著頭翹起嘴角,做個熱心腸的人似乎也不錯。

    小雨下了一上午,又濕又冷,快到中午的時候,烏云才慢慢散開露出陽光。

    趙驍騎馬過來,從懷里掏出一張溫?zé)岬娘炞舆f給他:“中午大軍不停伙,我管人要了張熱餅,趕緊趁熱吃了。”

    宋玉竹接過餅道:“你吃了嗎?”

    “吃過了,身上還難受嗎?”

    “好多了。”其實腦袋還暈暈乎乎的,腿上也疼得厲害,不過沒什么辦法,楊元慶不可能為了他停下休息。

    “那就好。”趙驍拉著馬韁慢慢跟著車一起走。

    餅子有點干,宋玉竹像只松鼠似的鼓著腮幫子使勁嚼。行軍打仗能吃口熱乎的就已經(jīng)不錯了哪還敢挑三揀四。扯著脖子把干硬的餅咽下去,剌的嗓子眼疼,心里更加懷念江蓉做的清粥小菜。

    “前面還有六十里就到徐州境地了,可能會打起來,到時候你在馬車上別亂跑。”

    “哎。”

    趙驍:“老高,麻煩你幫忙多照顧照顧他。”

    趕車的大叔道:“恁放心吧,只要俺活著肯定落不下他。”

    趙驍摘下水囊扔給宋玉竹:“拿著喝,我先走了。”

    “哎……你也小心點。”

    趙驍聞聲回過頭,露出個燦爛的笑臉:“放心,小爺我命硬著呢。”

    宋玉竹被他這耀眼的笑容晃的愣住,等人走遠(yuǎn)才回過神。臉不然的紅起來,嘴里嘟囔:“這小子牙真白。”

    “嘿,小郎中恁和趙校尉感情不錯啊!”

    “有,有嗎?”

    高大叔一臉八卦的模樣道:“恁不知道哇,趙校尉有個外號叫鐵面閻羅。”

    “噗……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外號?”這倒是跟他蠻配的,一個冷面殺手,一個鐵面閻羅。

    “因為趙校尉剛來軍營的時候,直接被慶王提拔為校尉有許多人不服氣。兵營里的老兵痞們最是心黑,明里暗里給人穿小鞋,要是脾氣孬的,沒幾天就給欺負(fù)跑了。”

    “不過這趙校尉可不一般,聽說他剛來第一天有人找他麻煩,你猜怎么著?”

    宋玉竹好奇道:“怎么著?”

    “他直接卷起衣裳在營外把人狠狠的揍了一頓!并且揚言有不服氣的出來打,誰能把他打服了,這校尉就給誰當(dāng)!”

    宋玉竹暗暗點了點頭,這是趙驍?shù)男愿瘛?/br>
    “那天我們都去看熱鬧,真真是從早晨一直打到天黑!他們營房里有一百多號人,愣是沒有一個人能打過他的,這群孫子都被揍的服服帖帖,輸?shù)男姆诜 备叽笫鍧M臉得意的甩著鞭子,仿佛打贏的人是自己一般。

    “真厲害……”宋玉竹忍不住感嘆。

    “是吧,我忒中意這個兒郎,恁看他身體多結(jié)實!長的又俊俏!”

    “嗯……”宋玉竹不自覺的吞了口口水。

    “剛好俺家還有兩個沒出閣的閨女,也不知道趙校尉看不看得上。”

    宋玉竹望著他的背影裹緊斗篷,也不知什么樣的姑娘能配上這么威武的兒郎。

    *

    大軍行至武家坡,這里是一個小鎮(zhèn),鎮(zhèn)上有居民上千余人。

    楊元慶直接讓大軍進去搜刮,錢財糧食全部帶走,居然還有士兵抓了好幾個女子帶上了!

    那些人家追著在后面磕頭,求他們不要帶走娘子、女兒,士兵扭頭便是一腳,根本不為理睬。

    宋玉竹嚇得手腳冰涼,后脊一陣發(fā)麻。他拉著高大叔問:“他,他們這是在干嘛?!”

    高大叔見怪不怪的說:“慶王走到哪都得收斂一通。”

    “那些女人呢?她們可都是自己的同胞啊!”

    高大叔欲言又止,最后只能點著旱煙嘬了一口:“小郎君,恁習(xí)慣就好了,有些士兵跟著慶王……早就沒了人性。”

    這種事怎么會習(xí)慣?!

    他一個二十一世紀(jì)的人,雖然穿越過來,可還是頭一次碰上這種事,內(nèi)心除了震撼和惡心,根本沒有別的想法。

    民智未開化的古代,遠(yuǎn)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殘酷……

    作者有話說

    1《桃花湯》湯頭歌

    第18章 活得了

    上午下過雨路面有些泥濘,下午行進的速度明顯變慢了。

    趙驍騎著馬走走停停,有空便到宋玉竹的馬車邊溜達一趟。

    宋玉竹因為士兵強搶民女的事,一直無精打采,趙驍以為他的病又重了。

    “還好嗎?天黑前應(yīng)該能扎營休息,你再堅持一下。”

    宋玉竹:“我沒事,你去忙吧。”剛才想跟趙驍提這件事,想了想,趙驍也不過是個校尉,跟他說完非但解決不了,說不定還會讓他惹上麻煩,只能這么算了。

    快到申時,天色又暗了下來,寒風(fēng)刮的獵獵作響,不遠(yuǎn)處的天邊烏云滾動,像是憋著一場大雨。

    老兵從馬車旁邊的箱子里找出一個斗笠遞給他:“戴上這個吧,待會下雨少淋濕點。”

    “哎,謝謝!”宋玉竹沒客氣,這會兒可不是客氣的時候,萬一病情加重,可沒有醫(yī)院救命。

    前頭趙驍騎在馬上一個勁的回頭往后看,心里有些擔(dān)憂,也不知道小郎中的身體怎么樣了,要是下起大雨他怎么辦?

    “趙校尉別看了,再看脖子都扭折了。”同行的另一個姓方的校尉打趣道。

    兵營里男子之間斷袖的也不是新鮮事,老兵油子們擠眉弄眼,跟著一起起哄大笑。

    趙驍皺眉道:“別他媽胡說八道,王爺讓我照顧好他,萬一他有個三長兩短我沒辦法交差。”

    “得了吧,王爺要真看重這小郎中,怎么不像徐大人似的單獨備量馬車?要我說,你就應(yīng)付一下得了,那小子看著就不像是個命長的,別費心費力不值得。”

    “方老二,管好你自己得了!”

    “嘿,我這可是為你好,你這人怎么這么不識抬舉?”雖然同為校尉,但別人是一步一步爬上來的,只有趙驍是突然空降的,大伙自然是對他不怎么服氣。

    趙驍抬腿一腳踹在那人的馬屁股上,疼的馬一尥蹶子差點把他摔下去。

    “你!”正當(dāng)這要發(fā)火時,前面突然傳來叫喊聲。

    “有埋伏!戒備!有埋伏!”

    “希律律~~”所有人拉住韁繩停下腳步,不遠(yuǎn)處的山坳上,密密麻麻站著許多人,他們手持弓箭準(zhǔn)備朝著他們射過來!

    “轟隆隆!!!”天邊傳來一陣沉悶的雷聲,接著豆大的雨滴從天而降,砸在馬鞍上發(fā)出啪嗒啪嗒的聲音。

    “射!”隨著一聲令下,漫天的箭混著雨水朝他們飛了過來!

    “列陣,盾起!”騎兵們有條不紊的舉起盾牌,待第一波箭雨過后,前面負(fù)責(zé)領(lǐng)兵的左將軍魏淮大喊一聲:“左將士聽令!隨我攻上山殺了他們!”

    “殺!!!”近三分之一的人騎著馬跟他一齊朝山上殺去。

    趙驍也在其中,他壓低身子幾乎趴在馬背上,耳邊是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募曷暎鶝龅挠晁樦^上的盔甲流到臉上淌進嘴里,帶著一股鐵銹味。

    距離山前越近,弓箭便失去了作用,接下來就是最血腥的rou搏戰(zhàn)了。

    “趙驍!”前頭突然傳來魏淮的聲音。

    “末將在!”趙驍下了馬跑上前去。

    “你帶著下屬做先鋒隊,攻上山頂!”

    趙驍目光一暗道:“末將領(lǐng)命。”轉(zhuǎn)身帶著自己一百多個士兵,率先沖上了山。

    先鋒軍說白了就是送死的,魏淮看他不順眼已久,想借此機會弄死他,趙驍沒辦法違抗軍令,只能硬著頭皮揮刀沖砍。

    猩紅的血在刀刃上綻開,耳邊是嘈雜的廝殺聲!趙驍數(shù)不清自己殺了多少人,前面還有多少人,心中只剩一個念頭,他得活著,他必須活下去,這條命可不是誰想拿就拿走的!

    *

    前面打的熱火朝天,后方坐在糧車上的宋玉竹正蹲在一堆米袋子后面張望,輜重車因為在最后面,弓箭射不到這里,所以他們還是比較安全的。

    雖然安全,宋玉竹也沒掉以輕心,生怕有敵人偷襲過來,把自己的小命交代在這。

    趕車的老高倒是沒怎么在意,嘬著煙袋道:“對方打不過咱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