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酒桌上,蕭衡還好奇的詢問他們從何處何來,不過都被燕雪柔給敷衍了過去。 以前卿卿喝的都是清酒和果子酒,今日喝了邀月樓獨釀的寒潭香,只是一杯辣酒入喉,卿卿便有點醉得暈乎乎了,臉上浮起了一陣潮紅。 眼前模糊不清時候,卿卿恍惚看見姬行云和姜九郎從門外走了進來。 她還以為自己喝醉眼花了,用手使勁揉了揉惺忪醉眼,再睜眼一看,蕭衡已經(jīng)從位置上站了起來,似乎也有些意外。 蕭衡倒是客氣,對姬行云抱拳,互相行禮,“大都督怎么有雅興出來吃喝玩樂?” 男人大搖大擺的進屋,分明是春日,卻好像剛剛從冰窖里走出來一般,帶著肅殺之氣,冷幽幽的瞥了一眼蕭衡,目光又落到了卿卿身上。 卿卿雖然穿著男裝,可是光是衣裳根本無法掩蓋住她身上那股子嬌嬈動人的氣息,是個男人憑著嗅覺也能認出她來,還不被她勾得魂兒都沒了,再看看那蕭衡覬覦的目光,姬行云心下愈發(fā)不悅。 卿卿被姬行云看了一眼,就頓時毛骨悚然,一瞬間都清醒了許多,蹭的一下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因為頭重腳輕,還身子搖搖欲墜。 姬行云一步上前,一把掐著她的腰,那柳腰盈盈不堪一握,好似輕易都能折斷,男人輕易將她攬進懷里護著,順便還要把披風取下來,給她整個人遮得嚴嚴實實。 她的醉態(tài)著實勾人,眼眸之間波光流轉,攝人心魄,姬行云見了都心下燥熱不堪,自然不能讓旁人看見。 卿卿喝了那杯酒,醉得一時忘了還有旁人,那嬌音微顫,乖巧的詢問,“郎君……你怎么來啦。” 那聲音,總讓人聽了都覺得骨頭都軟了。 “誰叫你自己跑出來的。”姬行云訓斥的意味,他若不來,就這般景象都不知卿卿會不會被人灌醉了騙了去。 姬行云一言不發(fā),看上去有些生氣,蕭衡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 一旁的姜九上前行禮,笑著解釋道:“讓秦王殿下見笑了,我這二位meimei不懂事,若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 蕭衡看見姬行云一進來就將那嬌滴滴的小郎君護在臂彎之中時候,還有些震驚,因為他是頭一回看見這鐵血手腕的男人,竟然會對哪個女人如此小心翼翼,就好似他手中捧著的是一朵嬌花那般。 嘴唇半張半合的,驚訝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姜九郎說的話。 姜九郎不是頭一回進洛陽了,也不是頭一回見蕭衡,所以早前就已經(jīng)認識的,只是姜九郎走哪都戴著那張面具,也沒人認得他。 蕭衡自己一拍巴掌道:“我說二位小郎君怎么生得如此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的,原來是二位小娘子,九郎的meimei。” 果然是美人,還是姜家的小娘子。 姜九郎笑道:“二位meimei沒見過什么世面,在下帶他們來洛陽游玩,沒想到剛到就偷跑了出來,還望沒給殿下添什么麻煩。” 蕭衡擺擺手,“不麻煩……” 姜九郎道:“那在下就先行告辭,帶二位meimei回去歇息了。” “……” 燕雪柔似乎還有些不情愿,人家都還沒有吃飽喝足,這就要回去了?不過聽聞方才的對話,這男人是什么秦王?那豈不是皇子么? 本來蕭衡還要留著姬行云和姜九郎喝酒的,可是姬行云明確的拒絕了,冷聲道:“秦王殿下請人喝酒的毛病還是改一改吧。” 說完姬行云便帶著人走了,看他那火氣那么重,蕭衡已經(jīng)隱隱感覺到了或許是因為那個女人……只不過喝了一杯酒而已,自己也不知道她們真是女子啊,他有必要這么生氣? * 卿卿醉意朦朧的,幾乎是被姬行云抗著回房間的,一回來便無力的躺倒在了軟榻上,趴在軟綿綿的被褥之間,只露出一張嬌媚的側臉來,媚眼如絲的樣子,朝著姬行云勾了勾手指,嘴里呢喃的喊著,“郎君,你過來說話……” 姬行云側目一看,不論衣著如何,醉態(tài)百出便將她的嬌艷動人暴露無遺,活脫脫像個小妖精似的。 姬行云過來坐在她身邊,彎下腰湊到她臉上,捏了捏她的小下巴,卻是壓抑著發(fā)怒的語氣,在她耳邊低沉的聲音道:“你膽子這么大,還敢與人出去喝酒了?” 卿卿與他對視,很是委屈的癟嘴,她也沒想到這酒這么醉人,以前她至少喝三杯才會頭暈,今日喝一杯差點就醉倒了。 姬行云覺得,他只要一轉眼沒看著她,就不知道她要鬧出什么幺蛾子出來,總是放心不下,思來想去,當即決定,“你還是隨我回我府上住吧。” 姜九郎走到哪里都是住當?shù)刈詈玫木茦牵瑤缀醪辉趺丛趧e人家里留宿太長時間,以顯示他們姜家雖然交友廣泛,但是與誰都不親近,所以姬行云沒有將他們安排到他的容陵侯府住。 不過現(xiàn)在,姬行云覺得很有必要讓他們都住侯府住下,他才好看著卿卿。 卿卿才不會同意去呢,若是去了,到時候肯定會被人半夜摸進房間里,對著人家為所欲為。 “卿卿以后再也不自己跑出去了。”卿卿乖巧的樣子,連連做出保證。 姬行云早就被她一舉一動夠得不能自已,加之他提前回了洛陽,好幾天沒見過卿卿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所以也算是久別重逢。 他突然就俯身蓋在她身上,由上而下,指尖輕輕點了一下她的鼻頭,“那要好好罰你。” 聞到一股刺鼻藥味兒,卿卿頓時皺起眉,將姬行云往外推,“你多久沒洗澡了?” 雖然只能聞到藥味兒,雖然沒洗澡也擦過身子,可是,卿卿一想到姬行云因為受傷,可能一個多月沒洗澡,渾身都起雞皮疙瘩,再也不想跟他滾在一起,一臉的嫌棄。 姬行云在她額上落下一個吻,詭異的勾唇,意味深長的說道:“現(xiàn)在就去洗。” 說著,便將卿卿抱起來就走。 他說的意思,是與卿卿一起洗。 并且在邀月樓,每一棟別館閣樓,每一層都有單獨的浴池,池子里早就備好了熱水。 于是卿卿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jīng)被抱進了單獨浴房之內(nèi),迎面就是一股夾雜著花瓣清香的水霧彌漫,朦朦朧朧的,睜開眼只能看見浴室之內(nèi)偌大的浴池,煙霧騰騰,輕紗曼曼,馨香陣陣,溫暖宜人。 卿卿衣裳都沒有脫就被被扔進浴池里之后,腦子一瞬間就清醒了過來,剛才那些醉意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她……突然不想讓姬行云洗澡了,連忙抬起手,阻止還沒下水的男人,“郎君,你傷都還沒痊愈,要不然還是別洗了!” 過去了一個多月,其實姬行云傷都好得差不多了,涂過特效靈藥的緣故,大多數(shù)都已經(jīng)掉疤,只剩下比較大一些的。 畢竟當初雖然被阮黎打得很慘,不過都是皮外傷而已,沒有什么內(nèi)傷,所以好得也很快。 重點是,在卿卿的滋補之下,他都覺得事半功倍,好得更快了。 卿卿已經(jīng)嫌棄他沒洗澡這么久,姬行云自然不能再被她嫌棄,所以今日必須洗,還要讓她一起來洗。 “你不是嫌我沒洗澡,今日就洗個夠?” 在熱騰騰的浴池之中,還沒脫衣裳便就這么抱在了一起。 卿卿頭發(fā)已經(jīng)散落了下來,一頭烏黑秀亮的青絲水漉漉披散在肩膀上,一張絕美的小臉,雪白的肌膚染上了一陣陣杏花紅色,看上去桃羞李讓,美艷絕倫。 她身上的衣裳濕透,緊緊包裹著身子,只是因為是男子裝束,身前特意裹得很緊,看不出弧度。 姬行云垂目直勾勾的盯著她看,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動得厲害,仿佛浴池里的熱水都玩流便全身了一般,熱流亂竄,難以抑制。 將她死死抵在浴池邊上,伸出手幫她解開女扮男裝的束縛。 卿卿一臉紅暈,咬著鮮紅得好似要滴出血的唇瓣,纖薄盈軟的身子嬌嬌婉婉,扭扭捏捏的,還不想讓姬行云幫她,伸出手自己來。 可是小手終究拗不過大手,綢帶一層一層的從身上旋轉下來,就這么飄進了水中,在浮著花瓣的浴池之中飄蕩。 男人的薄唇強勢的壓上了那誘人的芳唇,只不過幾日沒碰而已,好似已經(jīng)急不可耐,一發(fā)不可收拾。 水波蕩漾而起,濺起層層白色的水花,嘩啦啦的水聲啪嗒著浴池,久久不曾停歇。 嬌嫩的花瓣,被肆意的揉成了各種形狀,在如薄紗一般的朦朧水霧之中若隱若現(xiàn)。 卿卿恨恨的捏著小拳頭,半個身子無力的趴在水池邊上,聽著背后的水聲,心下暗暗決定,以后再也不要跟他提洗澡的事情了,哪有像他這么沒完沒了洗澡的? 洗倒是洗干凈了,她快半條命沒有了。 本來卿卿就趕路很累了,加上還喝了那杯酒有些醉,累得還沒完事就直接昏睡過去,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還覺得渾身疼痛,頭昏腦漲,估計是縱欲過度導致的。 后來,燕雪柔聽說別館有單獨浴池,興致勃勃的想叫卿卿一起去洗。 卿卿一想起來在池子里的各種姿勢,羞恥得不堪回首,那浴池簡直成了她的噩夢,再也不想去了。 只好裝病道:“表姐你自己去吧,我又病了,暫時不能下水沐浴。” 燕雪柔都嘆息了,“你怎么又病了,唉,算了,我自己去洗了!” 她走出門外時候,便被一只胳膊抵在墻上。 是姜九郎,饒有興致的湊到她耳邊,“要不我陪你去?” 燕雪柔抿唇一笑,“做夢!” “……” 聽聞卿卿又病了,姬行云連夜就過來看她,還給她叫來了御醫(yī)。 其實卿卿只是裝病…… 姬行云以為卿卿真病了,總算有了點歉疚之心,皺著眉,神色凝重道:“都是怪我太放縱了……” 卿卿別開臉,輕哼一聲,想到當時都被弄暈了,便不想理他。 姬行云湊上來,對著她的后腦勺,大手輕輕撫著背后柔順的秀發(fā),男人沉思許久,還是詢問道:“卿卿,你先以姜氏的身份與我成親可好?我現(xiàn)在就想娶你。” 南北談和的事情沒有眉目,且要阮黎同意他們的婚事不知何年何月,姬行云實在等不及了。 更何況,卿卿早就是他的人了,他應該給她名分,讓她正大光明的進姬家,而不是如今這般。 等到今后時機成熟,再為卿卿恢復身份即可,再簡單不過。 卿卿自然是不愿意的,背著身,淡淡回答,“你答應我的事都還沒辦到,再說了,我阮氏也算是世代名門,我的姓氏也不是說不要就不要了。” 卿卿還沒有到愿意為他隱姓埋名的程度。 姬行云道:“答應你的事我必定辦到,現(xiàn)在只是缺少一個契機,卿卿,我并非要你拋棄姓氏,只是權宜之計而已,這樣你就能光明正大的跟著我了。” 卿卿突然才反應過來,姬行云說暫時帶她來洛陽游玩,該不會是想先把她騙到洛陽來,然后根本沒有打算讓她回去了吧? 所以他現(xiàn)在才想讓她改名換姓,先與他完婚? 這個騙子! 其實這么久了,卿卿根本不能確定,姬行云會不會為了她,當真放棄攻打南齊的念頭。 他天生就是為戰(zhàn)而生的,恐怕平定南北的想法在他心里根深蒂固,他不會那么容易輕言放棄,就算他能為她放下,魏王也不可能放任不管。到時候魏王一聲令下,姬行云難道還能抗旨不尊,不打南齊? 思來想去,卿卿心里也有些沒底了,不知如何是好。 她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決定找燕雪柔問問意見。 等姬行云離開之后,卿卿才找了燕雪柔過來,兩人湊在一起,壓低聲音,悄聲議論此事。 卿卿將姬行云想讓她以姜氏的身份先嫁給他,姜氏在南齊和北魏的皇宮里都有嬪妃,與兩國皇親國戚也多有聯(lián)姻,所以若是姬行云暗中包裝一下,卿卿的姜氏身份會變得□□無縫,也完全可以嫁給他。 燕雪柔聽聞,只能這么告訴卿卿,“若是我,我就嫁。” 卿卿疑惑的看著她詢問,“為什么?” 燕雪柔面色沉凝,道:“卿卿,你也聽過吧,天下分久必合,所以不管姬行云怎么安撫你,也避免不了南北早晚也會有一場惡戰(zhàn),若是你嫁給了姬行云,將來哪天打起來,你好歹也能發(fā)揮一些作用……實在不行,反正也不是你的身份,你一走了之也并無影響。” 所以,燕雪柔是贊成她改名換姓先嫁給姬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