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愚人眾執(zhí)行官拒做萬人迷 第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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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自己起名字。”他突然說。 博士有點訝然,但并不算震驚。 他確實改造了人偶的記憶不假,但人偶是有自己的自主意識的,想要給自己起名也是正常。 “你想取什么名字?” 人偶站在原地,看瞳色好像有些許的茫然。 剛剛的冷色也在瞬間散去些許,一瞬間博士仿佛又看到了那個仰著頭,明明恐懼卻依然請他“盡快開始實驗”的孩子。 但是轉(zhuǎn)瞬,人偶嘲諷地輕笑。 “不如就叫‘散’,便如風(fēng)中塵沙,散去再無痕跡,孤身零落世間罷了——” 他神色里浮現(xiàn)出一抹憎惡來,卻叫博士愈發(fā)滿意和放心。 博士好似嘆惋道:“阿散——這名字,聽上去不算好——不過既然是你自己所想,便這樣叫吧。” 他自覺實驗完全成功,因而心下不免有一分放松。 是以,他沒看到人偶垂下眼睫,一瞬間沉下了眼中的冷意。 散入風(fēng)海,終有聚時。 人偶不害怕離別,因為——離開的人,也能再回來。 他想。 聞音會回來。他會去救她。哪怕救不回也一直等她。 等啊等,等到有一天人偶的身體腐蝕老去,神明造物的生命也歸于塵土—— 他會化作風(fēng),化作塵,再飛到她身邊。 * 七天前,桓那蘭那。 曾經(jīng)幸福祥和的蘭那羅的家園,此刻已經(jīng)是一片死寂。 這里遠離人類的聚集區(qū),所以甚至沒有人知曉,有一群叫做“蘭那羅”的小精靈為了保護雨林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我們成功啦?”蘭帝裟的力量全部耗盡,頭頂上的葉子都轉(zhuǎn)不動了,整只蘭那羅倏然下墜。 空眼疾手快地一把把他撈起來,身形卻也因為瀕臨力竭輕晃了晃。 旁邊的聞音也好像只能勉強站著,身上掛了好幾只蘭那羅。 他們腳下,是已經(jīng)被壓制住的死域產(chǎn)生的黑泥——高度足足到二人的小腿,如果蘭那羅掉進去了估計會直接沒頂。 蘭拉吉趴在聞音頭頂上,呆呆地看著不遠處幾乎覆蓋了整片桓那蘭那的深藍色奇異表盤。 “哇哦——”它拉長聲音。 “哇哦——”其他蘭那羅也跟著拉長聲音。 聞音被一群蘭那羅們的驚呼聲淹沒,神色卻并不算輕松,只能說是尋常。 甚至,她皎皎神色下,隱隱有一抹沉色閃過。 昔日離開璃月,仙眾們?yōu)楸碇x意所贈的太威儀盤還是派上了用場,免得雨林一番災(zāi)禍,只是是福是禍,眼下尚不好說。 “神奇的藍圈圈,封印住了無留陀,無留陀不再蔓延,可以慢慢清除。”蘭穆護昆達拍手道。 它轉(zhuǎn)頭看向聞音,小短手捧圓臉做佩服狀:“那菈笨笨不是笨笨,是大聰明!” 那菈笨笨這個名字是繞不過去了。 聞音將這個蹦蹦跳跳險些從自己胳膊上掉下去的蘭那羅拎起來,放在臂彎里。 總歸眼下來看,算是一件興事。 “清理無留陀需要很長時間,得將桓那蘭那分隔開,不讓蘭那羅們隨便到這里來。”蘭拉迦道。 其余的蘭那羅們都點點頭,隨著這動作在聞音身上晃呀晃的。 “那你們快去通知在外面穩(wěn)固結(jié)界的蘭那羅們吧。”空說道。 這一會兒說話功夫,蘭那羅們的體力已經(jīng)恢復(fù)不少,已經(jīng)能自己撐著小葉子飛起來了,聞言也覺得有理,紛紛轉(zhuǎn)起來頭頂?shù)娜~子,搖搖晃晃地朝著遠離死域中心的外圍飛去。 那里還有一大群實力不夠強大的蘭那羅們在維持結(jié)界的封印呢。 聞音沒跟上去,空的意思再簡單不過。 蘭那羅們的事情解決,就要解決其他的事情了。 比如—— “有一句話我想說很久了,你和我的meimei有些像。” 空突然開口道。 以這句話開口倒是聞音沒有想到的,像是在打感情牌。 她沒應(yīng)聲,只是隔著幾米的距離和空靜靜對視。 對方莞爾一笑,連神色都柔軟幾分。 “不是說外貌,而是指性格。她和你一樣勇敢,也一樣溫柔善良,如果她能在這里,想來也能和蘭拉吉他們成為很好的朋友。” 聞音冷淡道:“那便不像了。我從來不是溫柔善良的人。” 空看上去站姿松弛,沒有絲毫發(fā)難之意,只是手里的長劍始終沒有放下。 他臉上尚還帶著溫柔笑意,輕聲說道。 “人的表象盡可偽裝——聞小姐,你的心卻可不是這么說的。” “如果你當(dāng)真冷酷如刀兵,大可不必理會此次無憂節(jié),也不必趟須彌小草神這趟渾水。” 空語調(diào)溫和,卻好像將聞音這段時間的行蹤盡數(shù)掌握。 卻不料聞音并未露出怯色,反而神色如常地反問道:“所以?” 空其實說錯了。聞音接近蘭那羅并迎回小草神,看起來兢兢業(yè)業(yè)毫無私心,處處為雨林和須彌人民著想,甚至因緣巧合成為了蘭那羅們的朋友,小草神心中的師長——但她依舊有自己的打算和思量。 甚至——聞音未必沒有所求。 只不過不想與空分說罷了。 聞音這般說,便是直接隱去自己的心事不講,看空究竟想同她說什么。 “聽說聞小姐還不是至冬執(zhí)行官的時候,在深淵征戰(zhàn)過一段時間,功勛也正是由此而來。” 空并不賣關(guān)子,也不用過多語言掩飾,平淡地說出了聞音此前生平和如今的身份。 “你在深淵底下,也曾見過古國的遺民吧?” 聞音當(dāng)然見過。 不說深淵之中的深淵詠者,在聞音即將離開時到底給她帶來多大的麻煩,單說深淵里多到數(shù)不清,卻因為弱小不堪而被魔獸狩獵的丘丘人,聞音亦見過不少。 沒有丘丘暴徒和丘丘巖盔王等高級丘丘人庇佑的普通丘丘人,在深淵里是活不下去的。 常人或許沒有什么感觸,但是聞音早就從游戲里知道,這些丘丘人是受到詛咒的坎瑞亞遺民,見到他們在深淵里的模樣,當(dāng)年也曾生過悵然。 游戲里的小怪物,和現(xiàn)實中見到的魔物自然不同,也更引人深思。 只不過這件事,在現(xiàn)在的提瓦特之中算是機密中的機密,聞音不會表露出絲毫。 所以她沒有停滯地回到:“我沒聽過這樣的稱呼,不能確定是否見過。” 空眼中像是閃過一絲意外,又隨即覆上了然。 他解釋道:“那些淪為魔獸口中雜糧的低等魔物,擁有人型,臉上附有面具,有的能使用火把和弓箭的低智慧生物,就是古國的遺民。” 說到這里的時候,他的神色中迅速劃過一絲不忍來,隨即被隱隱的堅定所覆蓋。 但是透過這個表情,聞音便能想到,空的立場是如何了。 坎瑞亞尚未覆滅的時候,空似乎是在坎瑞亞的宮廷生活過一段時間。 “既是古國遺民,緣何淪落到此?”聞音挑眉問道,“我此前也在璃月見過遺民,縱然生活落魄,卻總不會連人型都沒有——” “那是因為他們受到了詛咒,只因為人類的命運為天理所不容。”空冷冷道。 他素來溫和的聲調(diào)摻了一抹嚴冰。 聞音心臟微微一緊。 好似直接提到天理的名字,神座之上的神明會有感應(yīng),甚至可能降臨世間——畢竟這世上聽過天理之名的生靈少之又少,會直接說出來的更是凡幾。 聞音雖不至于害怕天理,但總不想現(xiàn)在就見到祂。 然而四周風(fēng)平浪靜,不曾有什么異動。 空接著說道。 “提瓦特的天空是虛假的,所謂擁有神之眼的人類,有登上天空島成為神明的資格,殊不知在真正的神明眼中,具是螻蟻,抬手間便可抹去。” “便如眼下七國,來日也只是下一個國土崩塌,人民失智而流落荒野的古國罷了。聞小姐要是有心想知道來龍去脈,不妨回去問問冰之女皇,她可是那件事情的親歷者。” “若不是對天理心存疑慮和不滿,為何冰之女皇要趁著天理沉睡提前返回至冬,甚至建立堪稱鐵血的組織愚人眾?” 最后,他輕聲道:“愚人眾,不過是冰神手中一柄新的刀刃罷了,是武器,總有用到的時候,也總有磨損的時候。” 聞音抱著肩膀,仍然是一副油鹽不進,不為所動的樣子,似乎是擺明了要跟著女皇一條路走到黑。 事實上,她知道空所說的話中,實話要占七八成,頂多是關(guān)于冰之女皇和天理的信息有所遮掩罷了。 有所遮掩——甚至不算是抹黑。 女皇籌建愚人眾絕不是過家家而已,執(zhí)行官們個個擁有一身豁出性命拼回的功績,甚至那些愚人眾普通戰(zhàn)士都是如此。 聞音不知曉那些加入愚人眾的普通人是什么心思,但是執(zhí)行官們的情況,她大多都有所耳聞——說實話,執(zhí)行官們不過是同女皇利益互換,各取所需罷了,實在算不得誰占誰的便宜。 細細說來,聞音倒算是其中背景最簡單的一個,女皇不知她是降臨者,只以為聞音想要有朝一日報復(fù)楓丹的貴族,且有些天賦和堅強心性在身上罷了。 聞音早知道愚人眾在女皇心中的定位,聽到空的話既不震驚也不憤怒,仍舊語氣平淡。 “愚人眾是為女皇的意志而生的,自然女皇如何吩咐就如何做,被使用或者磨損也是尋常。” 空剛剛一番話并不是在挑撥離間,只是把己方探查到的消息加以一點分析告知聞音罷了,眼下聽聞音如何說,他也只是搖頭輕笑。 “那我們之間便沒得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