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愚人眾執(zhí)行官拒做萬人迷 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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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只是哼笑一聲。 他毫不留情地收回了剛剛試探聞音額間溫度的手。 “比起這點微不足道的涼意,也許一桶冰水更能叫你覺得解脫。” 話是這么說,他卻沒有派人取水的打算。 一點不足道的疼痛加上高濃度火元素帶來的高熱,造成的痛苦約等于生吞十朵烈焰花而已。 他轉(zhuǎn)過身,思籌下一種試劑的佐料是用雷元素還是草元素。 就用雷元素好了。 比火元素的反應小些,卻也不至于太小,草元素的話,對于小試驗品的影響大抵是不痛不癢。 他將針管中的試劑融合,簡單地測了一下濃度。 好了。那么,接下來是小試驗品今天的第二場實驗—— 他的腳步突然一頓,然后驟然后退了幾步。 空氣中突然泛起沉沉的冷意,像是從初春一下子來到了嚴冬,多托雷一瞬間甚至懷疑自己又站到了至冬城冬日的街頭,呼吸進來的空氣都是冰涼的。 他的目光停在了實驗臺上,在那上面,仿佛全無知覺的少女安然地平躺著,好似放棄了全部的掙扎。 但是以她為中心,驚人的冰暴正在不斷醞釀。 常理來說,博士應該打斷她的行為,否則他這間空中簡易版實驗室大概會毀于一旦,但是他第一次見到了理想中的實驗結(jié)果,只覺得喜悅一直從心底蔓延出。 他明明有制止這一切的能力,但是他沒有動手,滿心歡喜地等著最終結(jié)果的降臨。 溫度越來越低,甚至連屋內(nèi)的數(shù)臺實驗機器都發(fā)生不同程度的損毀——這又是一大筆摩拉,不過在博士心里遠遠不及他的實驗重要。 細小的冰晶攀升起,覆蓋屋內(nèi)每一處有液體存在的地方,墻壁旁擺放的標本缸中已經(jīng)溢滿了冰霜,里面的標本理所當然地被殘余的凝結(jié)胞液損毀,緩緩溢出最后一點干紅的血絲來。 嘩啦一聲輕響,實驗臺微微地晃動了一下,聞音身上的皮質(zhì)綁帶被瞬間凍結(jié),又在下一秒破碎成紛紛揚揚的冰屑。 她中束縛中起身,側(cè)坐在實驗臺上,一點雪白的足踝搭在實驗臺的邊緣,接觸的地方泛著淺藍的光暈。 實驗臺怦然炸裂。 像是連鎖反應,屋內(nèi)的其他器皿、機械、標本缸,都發(fā)出沉悶的碎裂聲,裂紋從最中心處蔓延,最終擴大成難以想象的暗瘡,將它們輕而易舉地摧毀。 整個實驗室內(nèi)像是被暴風卷過,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滿地都是玻璃和金屬的碎屑,以及顏色各異,已經(jīng)被臟污而不能再次使用的液體。 而聞音站在一塊晶瑩剔透的冰晶之上,尚沒有解下眼上的繃帶,卻好似依舊能看清一樣,冷淡地望向地面的一片狼藉,又轉(zhuǎn)頭對上博士的眼神。 “你掌控了新的能力——只可惜并非我所求。”他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實驗又失敗了,深紅色的眼瞳里浮現(xiàn)出惋惜而遺憾的神色。 還有一點因為接近終點卻最終失敗的薄怒。 這其中有多少是因為這滿地的狼藉,尚不得知。 “下來。”他命令道。 聞音歪著頭,被遮住的眼睛里閃過冷意。 好想直接解決掉他——但是,精神力中傳遞過來的消息及時地把她拉回理智的邊緣。 那人的實力太過于強悍,太過于深不可測。以聞音現(xiàn)在的實力對上他,依舊如同螢火之于皓月之輝。 總有一天,總有一天—— 聞音凝出幾節(jié)冰階,靈活地跳了下來。 下一秒她卻被博士捉住手腕,用力向后一推。 鋒利的錐釘瞬間透過肩骨,深陷進關(guān)節(jié)里,將聞音死死釘在身后的墻面上。 她像是被限制了自由的幼獸,再度困進冰冷的枷鎖中。 博士的手里,尚有最后一只完好的針劑,看起來他是鐵了心,要在聞音身上立即進行下一場實驗。 聞音抿了抿唇,繃帶底下半闔著的瞳孔里滿是暗寂的神色。 這一關(guān)絕不好過,這人怕不是要將她皮都剝下去一層。 不過,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她能從歌劇院燃盡一切的大火中活著離開,也一定能從博士的瘋狂實驗室里活著離開。 多托雷走到聞音身邊站定,指尖拂過她柔軟的發(fā)絲,像是在摩挲自己的寵物。 他的聲音又恢復了先前的優(yōu)雅。 “我記得我之前說過,要乖巧一些。既然你不愿意,我們就換一種方法。” 那聲音低沉悅耳,里面卻滿是暴虐壓抑的情緒。 聞音透過繃帶與他視線交接,感覺到那人突然伸出手,覆蓋住自己的雙眼。 腦海里突然呼嘯出極致的痛意來。精神力受到攻擊,下意識地反撲,卻發(fā)現(xiàn)那人的精神力如同堅不可摧的壁障,將聞音的力量牢牢困住。 寸步難行。 極致的痛苦中,突然響起敲門的聲音。 篤——篤—— 博士的動作被驟然打斷。 第14章 深淵 博士沒有理會。 他垂眸,將手中的針管刺進聞音小臂上的靜脈。 門突然被推開。一道噙著笑的嗓音打斷了多托雷的下一步行動。 “女皇陛下急召您過去,博士大人,很遺憾,恐怕您不能再和我們一起享受舒適的飛艇了。” 潘塔羅涅邁步走進凌亂的房間,目光沒有在滿地的狼藉中停留分毫。 但是聞音清楚地看見,他的眉頭不易察覺地一皺。 現(xiàn)在的北國銀行體系還沒有五百多年后那么健全,規(guī)模也沒有那么龐大,潘塔羅涅也遠遠還沒到摩拉毀于眼前而色不變的階段。 而博士——一間實驗室就造價不菲。 多托雷沉默了很短的一瞬,隨即他嗤笑一聲,抽出尚沒有注入藥劑的針管,隨手扔在地上。 “沒關(guān)系,總還會有機會。”他最后看了聞音一眼,眼中暗含三分深意。 他最后摸了摸聞音的頭,密密麻麻的冷意從頭頂直竄到心底,仿佛毒蛇給獵物打上標記。 時候一到,毒蛇就會回來,美美地享用自己早就看上的獵物。 聞音被裹在綁帶下的眼睫極細微地一眨,她沒有回答。 肩骨中的錐釘被抽出,流出汩汩的血液來。 那人的指尖冰涼,擦過筋rou的時候都能感覺到寒意。 聞音向后靠在墻壁上,勉強站住了。 她沒有睜開眼睛。 但透過磅礴的精神力,她能“看”到,博士隨手脫掉純白的實驗服,整理了兩下衣領(lǐng),踏著滿地的污穢走出了實驗室。 淺藍色的發(fā)尾被一根發(fā)繩半束起,在空氣中劃過一個優(yōu)雅的弧度。 他和潘塔羅涅擦肩而過,二人都沒有給彼此哪怕一個眼神。 看來,并不像游戲中流浪者的語音里提到的那樣,【博士】和【富人】,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并不算密切。 注意力重新回到眼前。 潘塔羅涅走到她的身前,聲音里帶著點看好戲的意味。 “你怎么總是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 慘兮兮的。 他伸手摸了摸聞音綁帶下的眼睛,發(fā)現(xiàn)還在,并沒有像上一個試驗品一樣失去雙眼變成博士的珍藏。 “眼睛還在,倒算是好事。”他沉吟了一下,慢悠悠又補充道,“這次來是提醒你,不要忘記了你欠北國銀行的三百六十七億五千六百九十四萬三千七百五十八摩拉。” 聞音的力氣瞬間恢復了,氣的。 她一把扯下眼上蒙著的綁帶,怒視著他。 “這是博士的花費,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還有零有整的,真是麻煩他記得這么清楚了。 “博士的花費,但是是花在了你身上——你現(xiàn)在是他的下屬,有必要替你的上司承擔這筆花銷。” 富人慢悠悠地說,那雙瞳孔里清楚地寫著四個大字“不近人情”,橫看數(shù)看都是。 他又嘆了口氣,帶著點可惜的道。 “要是你是我的下屬,我自然不舍得向你收這筆錢的,但可惜——” 他的尾音隱藏在涼薄的笑意里。 說白了就是得給錢。 聞音冷冷地瞪他一眼。 現(xiàn)在看來,如果真的成為了他的下屬,估計也會被這位銀行家剝削得骨頭渣子都不剩。 三百億摩拉——怎么不去搶,她當年在提瓦特大陸天天鋤大地,兩年來也就攢下幾百萬摩拉,就這還得多虧了藏金之花和寶箱。 三百億,足夠她在愚人眾打工打到死。 什么“成為他的下屬”,這種事情又不是聞音可以選擇的,不還是因為潘塔羅涅不爭氣,搶不過博士罷了。 她冷哼一聲:“攪亂楓丹的局勢,挑起貴族和平民之間的矛盾,不值得三百億摩拉?” 按照游戲里的劇情,愚人眾似乎一直致力于挑起各國之間的爭端。所以聞音下意識地認為,潘塔羅涅也正是如此。 潘塔羅涅微微挑眉,露出一點詫異的表情來,好像他做這一切僅僅是為了一個可憐無助的小歌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