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何青山，你什么時候準備的啊？”

    吃完飯帶著圣誕帽子在圣誕樹底下坐在何青山的身前，黎喬晃了晃手里腦袋大小的禮物盒，什么聲音都沒有。

    “很早之前。”

    與她一起坐在地上，何青山的兩條長腿就分開撐在她的腿側，胸膛與她的脊背只有一拳的距離。

    “啊...可我什么都沒準備，就準備了那個扳指。”

    手搭在膝蓋上，何青山轉了下拇指上的扳指，又看到她手上同樣的那個，無聲笑了下。

    “以后補上。”

    黎喬點了點頭，轉頭看他，眼里帶了些急切，笑容有些不好意思：“那我拆了啊。”

    閉眼微微頷首表示拆吧，畢竟都是給她準備的。

    彩色的包裝紙瞬間就被拆掉了，露出里面保險箱似的盒子，啪嗒一聲打開沒有密碼的鎖扣，盒子打開，黎喬倒抽涼氣。

    是一頂王冠。

    白金為主體，打造成了花朵樣式，頂部有七枚浮雕，應該是貝殼，整體泛著溫潤的光，不刺眼，不像是鑲嵌的鉆石，黎喬小心翼翼拿起來，仔細一看，微微睜大了眼睛。

    “珍珠...”

    不對，微微泛著粉，這是...

    “海螺珠。”何青山靠在了她的側臉旁，聲音低而清晰。

    黎喬捧著王冠轉了轉，得有上千顆了，有些咂舌的同時，發現了不一樣的事情。

    頂部的貝殼浮雕，好像是她？

    “這是我嗎？”

    黎喬手都有些抖了，摸上浮雕轉頭看他。

    “看來我畫的還挺像。”何青山也摸上那枚側影浮雕，帶了絲笑意，“你都能看出來。”

    浮雕只有簡單的輪廓跟無關，黎喬能認出來也是不容易，她屏住呼吸轉動，仔細觀察每一個浮雕，有頭部側影，有她趴著，甚至還有她低頭看書的樣子，很簡單，但也很生動，在一座王冠上，像講述童話一樣講述他眼中的自己。

    這不是一頂王冠，是他造得一個夢境，用自己喜歡的珠寶，自己喜歡的顏色，跟大部分人都拒絕不了的性質載體。

    “你還會畫畫？”

    握著她的手將王冠帶到她的頭上，何青山環抱住她：“我會很多。”

    “我不敢低頭了！”黎喬扶著腦袋夠面前的禮物，有些甜蜜又有些負擔，“掉了怎么辦！”

    他低低笑出聲，伸手幫她扶著，黎喬這才敢低頭繼續拆禮物。

    項鏈，戒指，耳環，這都不算什么，他甚至還送了她一條珍珠項鏈一樣的丁字褲，黎喬又氣又好笑，將丁字褲掛在他的腰帶上，不準他摘下來。

    “這是真的？”黎喬擺弄著手里的槍，像是得到玩具的小孩子。

    “嗯。”

    “子彈呢？”

    “學會了再給你。”

    “怎么還會有這種東西？”碰著玩具花盆看著里面扭屁股吹薩克斯的花，黎喬笑個不停。

    “我覺得你會喜歡。”

    何青山一直環抱著她，看著她拆完一個又一個禮物，看著她的表情，全都是笑，是接受，是開心，才放松了略微有些直的脊背，靠在了她的側頸。

    “喜歡嗎？”

    “嗯！”黎喬將裝滿一整個盒子的紙帶展開，塞進古董八音盒里，可她怎么搖速度都不對，何青山握住她的手，加快了一些速度，才聽正常的曲子。

    “何青山，你真厲害。”

    “搖個八音盒就厲害了？”何青山失笑，放松壓在了她的肩膀上。

    黎喬微微搖了下頭，但也沒說什么，側過頭來認真看著他：“你有想要的東西嗎？我能給的那種。”

    這一刻，何青山想了許多，但最后，也只是停下搖八音盒的手，握著她的手站起來，走向留聲機。

    “跳個舞吧。”

    唱針搭上隨便不知道什么的唱片，何青山轉身抬高她的手，就已經開始了舞步。

    “華爾茲嗎？我只會一點兒。”

    黎喬一直覺得轉圈圈有點傻，沒怎么學過華爾茲。

    “你聽，它在告訴你。”

    空白過去響起的曲子是熟悉，黎喬還沒說出口，舞步就已經跟上何青山的節奏。

    “你還會跳探戈？”

    “我會很多。”

    這話從不是作假。

    《Por  una  Cabeza》黎喬跳過無數遍，可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此刻她只穿著軟底平跟的鞋子，裙子也是不開叉的膝蓋以下，一開始，她甚至有些畏手畏腳，但在遠離的瞬間，跟靠近的剎那，黎喬看到他眼里溫柔又炙熱的情愫，便忘卻了所有。

    在探戈中，很多人只看到了女舞者的嫵媚跟綻放，但一個從容的男舞者則是探戈成功的必要條件，此刻就是了，他握著她的手，引著她的節奏，節奏慢而不拖，舞步旋而不亂，恰到好處的牽引著美麗綻放。

    若即若離的美妙氣氛好似讓氣溫都升騰，空氣好似粘稠，但又在流動，從試探到纏綿，又從靠近到拉遠，黎喬覺得自己在燃燒，在熄滅，直到最后，只剩下跟他糾纏在一起的一縷煙。

    不滅，不散，永世糾纏。

    喘息著抱緊他，黎喬都出了汗，她好久沒跳過了，而且投入的太深，都有些累。

    “很厲害。”

    何青山也有些微喘，但還是帶著絲笑容給她擦汗，黎喬抬頭看著他，眼神有些恍惚。

    “何青山，還有你不會的嗎？”

    “也有很多，我也沒那么厲害。”

    黎喬微微搖了下頭，表示不贊同。

    他簡直是最完美的男人，不知道他現在到底用了幾分力，表達出多少自己，黎喬已經招架不住。

    浪漫又務實，體貼又包容，帶有孩子氣的幽默，女人喜歡的他都有。

    握著她的手往房間走，何青山突然聽到她嘀咕了一聲，沒聽清，微微低頭看他。

    “我說，我要是女傭就好了。”

    他笑了笑，揉了下她的腦袋：“那你一定會被開除。”

    黎喬撇了下嘴，沒有解釋她的這句話。

    她要是女傭就好了。

    也許，只要他彎彎眼角，就會心甘情愿放棄自由，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珍珠與夢幻堆砌，她還是不知該在何處。

    這不是刀

    還得甜幾章

    別害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