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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余溫在線閱讀 - 三角(4)

三角(4)

    轉機發生在九月。

    開學季人流不斷,李冬青剛確定下論文提綱,落了清閑。這年頭信奉哲學無用,饒是P大,也可能發生招生不足的狀況,就算是招生滿員,也有許多中途轉專業離開。朱虹作為學科領頭人,在迎新會上特意安排了優秀學生做引導,希冀能借此留下幾個好苗子。很不幸的是,李冬青和馮夢圓被一同選上。

    馮夢圓嘴甜,八面玲瓏,面上瞧著總更好相處些,學弟學妹們問什么問題,她都愿意細心回答。研究生里有認識她們倆的,也都更親近馮夢圓一些。李冬青干巴巴地打著陽傘,給人家做陪襯。她優哉游哉地等下班,人群未散,這帳子就出了事。

    有個紋了大花臂的吊帶女人沖撞過來,馮夢圓剛剛還為著踩了李冬青威風而志得意滿,見著她便面色緊張起來。她沉眸將女人帶去一旁,低聲地說些什么,說著說著就吵鬧起來。沒幾個人聽得懂那閩南話,現場卻不乏老鄉。

    她這是攤上事兒了吧!李冬青本能想著,上前頂替這崗位,將大家注意力轉移。五分鐘后,馮夢圓過來歸還東西就借口離開,隊伍里交頭接耳,說剛剛那女人應該是馮夢圓的同學,兩人之間或有情感糾葛,看起來還是件挺大的事兒。

    馮夢圓是蕾絲邊這事兒,知道的人不少,李冬青也略有耳聞。她女朋友換得勤快,以前還勾搭過學妹,只是都好聚好散,從沒鬧成這樣過。這次估計能在校園版面傳一遭,這么好面子的人,也不知道該多懊惱!她喝口水,讓自己別琢磨人家私事兒。

    晚上,有人扒出來那個大花臂跟馮夢圓是外頭聚會上認識的,玩得很開,經常辦些不可名狀的聯誼party,馮夢圓是常客。有人問party的主要內容是什么,下頭回復“男男女女之間的事兒唄”,又有人說“男男女女?她不是拉拉嗎?”,那人便答“人家學哲學的,思想開闊,咱們比不上”,帖子蓋了好多層,掀起罵戰,哲學系真是有苦說不出。

    還有有心人說著說著就談到馮夢圓人品不好,又拿她和李冬青的暗自較勁做文章,更有甚者旁敲側擊向她打聽求證,她一概裝傻,稱“普通同學關系,不想議論人家的私事”。她素來是個獨行俠,大家也點到即止。只是這點輔助堵不上悠悠眾口,由此,馮夢圓剛剛在新生中建立起的威儀,蕩然無存。

    很多事兒都是不說便罷,小鎮里心高氣傲的高材生見了花花世界,想融入更好的圈子,想更上一層樓,使使手段,利用身體資源也無可厚非。各人的生存方式有差別而已,雖不喜馮夢圓,李冬青也拒絕落井下石。只求馮夢圓別又覺得她故作清高,跑來找茬就好。

    她細細翻閱那本老舊的手書《山海經》,收到李裕松的消息,他說自己找到新工作,薪資也不錯,頂多就是有點忙。李冬青表示祝賀,可但凡她多問一句是什么,或許就會勸阻他換份工作。

    剃了的光頭長出來幾根刺毛,像剛沉下心來撞鐘的和尚,李裕松跟著同事觀摩酒桌禮儀,畢恭畢敬。他這造型在別處找不著好工作,但恰恰適合酒吧。

    莫皓霖坐在吧臺邊,點點桌子,示意林敢再來一杯。林敢佯怒,你當我這兒是你家啊!莫皓霖好死不死地笑:“你就跟我說,你留這人下來究竟有沒有私心?”

    林敢扭扭脖子:“我有什么私心?誰適合我就招誰!”

    莫皓霖嘁聲:“誰信啊!我要不告訴你這人我在醫院里頭見過,還跟你舊愛有一腿,你能答應留這么個人?”

    兩年前的英國大鄉村里,莫皓霖遇上林敢,這混世魔王瞅著一身輕松,竟然能半醉半醒地對著手機里一張照片嘟嘟囔囔。照片上的女人確實眉眼疏朗,大方自然,林敢摟著她像捧著一件珍寶,秋日的暖陽為他們披上濾鏡,紛飛的樹葉都變成蝴蝶。莫皓霖怎么也沒想過,林小少爺牛氣哄哄,竟能栽在一個女人手里,深夜買醉還念念不忘!

    可他更沒想過,真親眼見著這女人時,她已完全轉換了氣質。照片里如何明媚艷麗,如今便多么清湯寡水。他問林敢:“你知不知道這女的跟以前不一樣了?”

    林敢說:“我知道,我見過。”

    莫皓霖大驚:“擦!你見過啊!你見過你不去給人家瞅瞅你現在多么豪氣一小老板!讓她后悔甩了你這么個香餑餑!”

    林敢噓聲:“幼不幼稚!”

    莫皓霖翻白眼,林敢踅身而卻。去她面前炫耀下現在過得多么好,當初她的決定有多么壞,這想法其實是有過的。很多個孤單難眠的夜,都會想念那個陪伴他的人。他們的合照屈指可數,最最和睦的那張他一直舍不得刪掉。腦海里她的面容已經淡去,只是看著那張照片都讓他心酸。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想快些學成,快些歸國。為了她嗎?好像不是。那又是為了什么呢?林敢想不明白。

    玻璃瓶碰撞不絕,李裕松慢慢上道,他學習能力強,流程與cao作很快明晰,帶他的酒保都說這小子真有干服務業的天賦。林敢始終保持與他的距離,細細地觀察這個年輕男人的一切。以他對李冬青的了解,似乎不會喜歡這樣幼稚的男孩兒。可是,他對她那點了解,算得上什么?林敢自嘲。

    前幾天他認出丁蕙如,又從她開解的那個男人口中得知,李冬青心有所屬。今次莫皓霖插了一腳,把這個年輕男人送到他眼前,道明兩人之間的親密關系,現在,她心屬于誰,他是真的分不清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李冬青上輩子一定是學釣魚的!

    下班前他召集大家開了小會,散會后他聽見這男人在酒吧門口打電話,當口便是一句“李冬青你是不是又沒吃飯”,怒氣沖沖的,他卻聽得見里頭的關愛,也聽見那頭的李冬青嘻嘻作饒。

    最高級的獵人往往以獵人的形式出現,她深諳此道。他幾乎都能想象到李冬青的神態,必然是嬌憨的,楚楚可憐的,然后用一次伏低的撒嬌換取一次心軟,一聲原諒,如同幾年前對待他那樣。

    憂愁愛恨一同涌上……娘的!想什么想!能不能有點長進!

    林敢吁氣,叼著煙在酒吧后門佇立許久。那夜的風冷冷地掠走煙灰,徒留他指尖一點余溫。他想象的余溫。

    次日李裕松早起拉李冬青吃早餐,被李冬青發覺一身的酒味兒,盤問兩句才知這人跑去做酒保了。也是,現在這形象,做酒保不正合適嘛!

    她少有身為jiejie的自覺,想確認環境的安全,李裕松報出店名,她怔住,想起那個相同年紀在酒吧熬夜的他,不經意問:“你什么時候往這方面找工作的?我怎么不知道?”

    “丁蕙如給我推薦的,說環境不錯,工資也高,我就試試看。”  李裕松往白粥里加了兩勺榨菜,拌勻,加了一筷子,總算清了滿嘴的寡淡。李冬青凝眉不解,他有些疑惑,以為她又在嫌棄沒味道,勸她以身體為重。

    海恩的書畫雜項剛結束,這是丁蕙如這兩年辦得最好的一次拍賣。單項與總額都刷到個人最高,陳喻也說興許再過段時日便能入手參與明清家具了。丁蕙如心里高興,習慣性地叫李冬青出來逛街,李冬青當然還是拒絕。丁蕙如拋出李裕松打工這件事,沒想到她還真上鉤了。

    熬夜多時,今日才得放松精神,她大包小包地買了好多。上周看上的一條卡地亞被別人搶先取走,這次看見兩個不錯的鐲子,隨手比劃兩下就說要帶走。有錢人的報復性消費真是霸道無理,李冬青說,這要是能報復到她身上就好了!

    丁蕙如嬉笑:“你喜歡我也可以送的呀!富婆朋友不就是這么用的?”

    李冬青微笑。嗯,富婆朋友,富婆是朋友的定語。做朋友要是互換真心,最忌攀附。

    在咖啡廳坐下,她要了杯最普通的冰美式。丁蕙如愜意地吃起小蛋糕,咖啡機嗡嗡地響,冬青忽然開口:“李裕松說,他的工作是你幫忙找的。”

    丁蕙如她不含糊,直來直往:“嗯。我幫忙找的。”  銀勺一頓,丁蕙如將芝士舔干凈,輕輕放下:“因為我知道有個你還在意的人在那里。冬青,你心里有事,不愿意告訴我,沒關系,但是你不能憋著。如果有些話不能讓我聽,那我就找個人專門聽你說話。”

    “我憋著什么了?”李冬青捏緊拳頭,下意識反駁。

    丁蕙如氣笑,語調冷淡下來:“憋什么了?你還記得嗎,小時候院子里的爺叔婆姨都說咱們倆是雙胞胎。我有些慚愧,這么多年過去,一直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但是你信不信,你心里有沒有藏事兒,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她緩緩開口,說起很多奇怪的過往,比如李冬青小時候討厭吃青椒就把家里的青椒都掐了,比如她因為不喜歡后媽而故意不去接李裕松放學,再比如她悄悄地在討厭的同學桌子上倒過小半瓶墨水……李冬青有很多壞心思,誰都不知道,除了她。

    丁蕙如短嘆:“我一直沒說過,你其實很會裝。什么都知道,但是就是能裝作什么都不知道。我喜歡三浦桑,三浦桑喜歡你,你肯定都知道的。”李冬青斂眸,想躲避尷尬,她也一瞬就捕捉到:“看看!你就是能裝!總愛端著!但是那又怎么樣,大家都在裝,我也很裝,而你,只是格外不真誠而已。”

    李冬青笑:“真有意思,被一個金銀商人說不真誠。”

    丁蕙如攤手聳肩,舀下蛋糕邊角:“我只是說了實話,咱們之間本來就該多說點實話。”

    李冬青抬眼:“所以,這和李裕松有什么關系?”

    能有什么關系?丁蕙如撇嘴:“就是想試探一下而已,順便推你一把。咚咚,從小到大我就知道,你心里你自己最重要。每次我問你,你都說你心如止水,你拒絕吃回頭草也拒絕三浦桑,天天把自己關在學校里做研究搞翻譯。我都以為你真要修仙了,可是你現在能為了這么簡單一件事兒,浪費一整個下午陪我逛街,你不覺得奇怪嗎?”

    李冬青說:“也許我只是想陪陪你呢?”

    丁蕙如擺開手:“又給我裝了!說這話,你自己信嗎?”

    李冬青低頭,喝過一口咖啡的時間,腦海里閃過許多念頭。

    人人對生命有著不同的順位期許,她的人生中時間與事業排位最高,愛情只是錦上添花。過去的二十多年里,父母離散,愛緣薄慳,她不曾真真正正地讓自己投入一段感情,不料卻在意外的時刻,被人填補了心里的空虛。然后,又順其自然的分道揚鑣。

    起初她也難過了兩天,很快便調整過來,還被劉延亮嗤之以鼻。可是,人生有那么多重要的事情,愛情算是什么東西?世界上沒有人陪伴,就活不下去了?肯定不會的。以前都能習慣一個人,以后也是一樣。

    可真的能這么輕松嗎?

    剛剛確診時她驚慌失措,想找誰訴苦,發現自己身邊一個人都沒有。頭疼欲裂時,她更常常想起那雙溫熱的手。她知道,林敢也許什么都做不了,卻至少可以像很多夜晚把她從欲墜的床邊拉回來一樣,當她難受害怕,他會給她一個簡單的擁抱。如此確切的擁抱。

    這個人,盡管已離開許久,卻在她身體上留下余溫。因為想起他,冬青感到窩心。

    丁蕙如見她難拔回憶,不知又在想什么,卻更是推心置腹:“咚咚,我不知道你心里有什么事兒,回頭草也好,朋友喜歡的男人也罷,甚至是任何一個陌生人,只要能讓你說出心里話,都好。真的,愛情對我來說不是必需品,對你應該也不是。但是咱們就活一遭,別太憋屈。這世上除了生死,沒有大事。”

    話音落下,李冬青怔笑。是啊,這世上除了生死,沒有大事。她低頭,緩緩喝完那杯苦澀的美式。窗外是明媚的陽光,高大的樹木落成一叢綠蔭,風颯颯地吹著,此刻真靜謐得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