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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余溫在線閱讀 - 引:去鄉(1)

引:去鄉(1)

    李冬青臨到出發前叁天,才發現東西丟了。

    行李箱整個被倒置,宿舍房間里的東西也弄得亂七八糟,幾乎是翻了個底朝天,護照還是沒影。她急得在房間里來回踱步,當即就跑去兼職的面包店問了問,老板皮爾斯搖了搖頭,問她是否需要幫助。

    當然需要了,可是又能幫到什么呢?

    回國的飛機就在叁天后,難道要改簽嗎?

    其實改簽也未必多么麻煩,只是爸爸前兩天剛傳訊息過來,說丁蕙如回來了。聽說是要在外婆家待上一段時間,問她要不要抽空見一面,正好也趕上小丁生日……

    算起來,冬青和蕙如已經好些幾年沒有見面,自打丁蕙如一家跑去加拿大定居之后,她們就成了網友,還是隔著小半個地球時差的網友。

    有年冬天,丁蕙如全家回來過年,李冬青本來是要去跟她道聲新年快樂的。

    從鄉下進城的車子早早地就被大雪沖刷得干凈,清晨七點,她開始跟老房屋的貓貓狗狗道別,站在門外就開始等待爸爸發車。等啊等,等啊等,等到八九點太陽都開始出來化雪上班,弟弟李裕松又發了高燒。

    奶奶不放心這一路上的顛簸,硬是將他們在鄉下留了叁五天,等到李裕松又變成活蹦亂跳的臭小孩。回程路上冬青倒數著相遇,剛從車上下來,她就跳躍著去敲蕙如外婆家的門,新年禮物緊攥在手里,小小的單位樓房門打開,只看見一張蒼老的面孔。

    “外婆新年好!蕙如還在家嗎?”

    “是冬青啊,蕙如剛走,你們沒在樓下遇見嗎?”

    沒遇見。她前腳剛走,她后腳就到。

    樓下好多黑紅白的車輛停駐著,她不認識蕙如爸爸的車,更不知曉是不是在進入小區的時候,她們就擦肩而過。

    當時本來說好了務必要見上一面,如果不是蕙如爸爸公司臨時有事,大概真的能網友奔現。可事事難遂。蕙如給她發了消息,鄉下的信號不好,她的手機又被李裕松玩得沒了電。誰知道,這一斷電斷網導致的錯過,竟然一推就是好多年,推到現在。

    對于這個活在記憶里的好友,冬青其實印象很深刻,可分別的時間太長,她又不是多么熱絡的人,盡管手機里還有對方的聯絡方式。她也成了諸多的朋友圈過客,即便是點贊,都感到有些無所適從。

    可是護照還是要找回來的,這玩意丟了,萬一惹上麻煩,不好處理。更別說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國外了。而且,此處消費終究是比國內要大……

    想到這里,她先是跑去最近的警察局里辦了個遺失證明,本來想著回宿舍把電子檔復印件打下來就去大使館。警察告訴她,還得在網上預約,預約成功后再帶著東西去排隊。這一套流程走下來,新護照到手至少需要兩周時間。她不想在這耽擱太久,有些著急,只好找有經驗者求助。手機上打了聲招呼,朋友叁浦很快就趕了過來。

    冬青在這邊不認識太多人,來交換的華人大多都是在自己的圈里活躍。她也是很偶然地,跟斜對門這位溫和的日本友人產生了聯系。

    市集上出售的東西大多都是孤品,她和叁浦都看上一臺小小的座鐘。古銅的塔樓里住了只報曉的金絲雀,每個整點夾著一朵花從窗戶彈出來,嘰嘰喳喳。不知為什么,冬青想到外公的遺物,也是mama最最喜歡的一塊懷表。她想拿下,可東西卻握在了人家手里,她有些犯難。

    叁浦是學建筑的,這種東西見怪不怪,想買也只是因為上頭的雕花很東洋,讓他回望起故鄉的那座金閣寺。說來也奇怪,兩個異鄉人在這片土地上,驀然都會想起來處。

    冬青盯著那只金絲雀,一雙大圓眼睛撲閃著,留戀而不敢言,叁浦為人謙讓,主動讓給了她。她也沒含糊,拿下之后從手袋里掏出一塊小面包請他吃,說是謝禮。可叁浦沒要。

    日本人有著近乎偏執的邊界感,沒有付款的東西不算拱手相讓。叁浦不認為自己做了什么好事,只當成人之美,不忍奪愛。

    回去路上他們才發現,對方竟然就住在自己的斜對面。

    緊閉的學生公寓亮著燈,狹長的走道從來只聽得見稀疏的腳步聲,然后被綿軟的地毯吸收去大半。連綿不停的雨季里,地面許多水坑,同學一不小心踏進去,褲腿就濺得斑漬點點。東京不常這樣連續地落雨,于是這天氣叁浦始終不習慣。今日他們走進同一幢建筑,又在同一樓層的前后位置駐足。他忽然發現,這坑洼的地面,竟然也泛起了不一樣的波光。

    他的波光來得突然,有時在教學樓下閃過,有時也偶爾圖書館閃過。相遇時,他們都對彼此淺淺點頭,用著各自都不標準的德語談論食堂最近的rou腸是不是太過甜膩。聊著聊著,還會邀約是否要一同去亞洲菜館拼單慰勞。因著這一出,叁浦每一次自己做些簡單料理時,總不忘了給冬青也準備一些。

    歷史上的鄰邦有著太多的過節,冬青也沒想過,多年后的今天,自己竟然也認識一位日本朋友。

    叁浦幫著她跟警察做了交涉,告訴她,如果不想等護照的話,就只能弄旅游簽證了。

    “好的呀,哪個快就弄哪個嘛!”

    叁浦點了點頭,帶著她讓自己準備的文件就去了領事館。

    首先是填表,然后遞交材料,七七八八跟工作人員交涉。她做了下咨詢,選擇了加急。如果兩天內能拿到旅行證,改簽的錢就剛好節省下來,能讓自己在此處再稍微采購些好東西。

    可冬青忘了,她去辦理業務的那天剛好是周四下午,兩個工作日內辦理完成的旅行證,運氣好的話,周五能收到。運氣不好,估計就得延遲到下周一,然后開始亡命徒一般的趕車路程,奔向機場。

    她好說歹說地跟工作人員交涉,人家只告訴她,按照流程來,排隊來。

    冬青沒了辦法,扁著嘴,有些失落。往外走時還不小心撞到了人,對方也是張東亞面孔,樂于觀察的她此刻卻沒了心情去揣摩人家的國籍,埋著腦袋就機械性地道歉。

    叁浦陪著她把材料重新整理好,裝進文件袋里。他自己先前不久被人偷了護照,此時幫到她一個小小的忙,她就想著請他一起吃飯,亦可算作別離餐。

    兩人沒有什么專業上的交集,到期各自回國,就又成了異國的朋友,就此斷了聯系也不好說。冬青沒吝嗇,德國菜不合胃口,她就請叁浦去了中國人的家常菜館吃飯。

    叁浦的胃口清淡,被里頭的香辛料刺激得不行,連著喝了好幾杯的水。冬青銜著笑就問他:“那澈君是怎么吃得下芥末的呢?”

    澈,叁浦的名字。日本人喜歡把名和姓分開,只有親密的人會叫對方的名字。

    叁浦澈,澈君,冬青自來熟就這樣叫他。他其實很講究這些,可沒回絕,夾起一片麻辣牛rou嗅了嗅:“芥末和胡椒怎么會是一樣的呢?”

    冬青笑他:“澈君原來還會狡辯呀?”

    叁浦澈搖了搖頭。這怎么會是狡辯呢?

    芥末是山葵或是辣根研磨成粉,出汁成醬。吃壽司或手握沒有芥末,實在少了許多的風味。他不是地道而老派的日本性格,唯獨在吃喝上,實在地遵循了大和民族的傳統。

    他想與冬青爭辯兩句,對上一雙溫潤的大眼睛,喉嚨里的話就此化開了,嘟嘟囔囔。

    “若是你日后去日本,我一定帶你嘗嘗京都最好的芥末!”

    冬青撲哧一聲:“澈君怎么這么執著!”她擺擺手,有些哭笑不得,“芥末好吃行了吧!”

    本來就好吃啊!叁浦腹誹。夾面時的動作都變得果敢快速許多。日本人的吃面文化里,總是聲音越大說明越好吃,跟中國是反路子。兩人遵循著自己的傳統,誰也沒再指摘誰的口味。

    短短認識的兩個月里,他們交集不算多。叁浦很喜歡這樣的氛圍,輕松的,和諧的。即便是吃到滿頭大汗,肚子里像是塞了一只石猴,他也感到歡悅。作為回報,回去的路上他請她吃了罐冰激凌。冬青嘴上喊著已經吃飽了,零食卻被分門別類地放在胃的另一處,叁五下就刨了個干凈。

    公交站臺的光不算亮堂,兩側偶有穿行的路人,飛快地冒出各式的德語單詞。她聽力有限,坐在長凳上搖晃起雙腿。像個小孩一樣的,等車時哼起了歌。

    她的腳輕輕地趿在水洼上,叁浦澈坐在她身邊,一言不發。

    夏日冬春的傍晚,夕陽垂落到天際,余暉影影綽綽地倒映著。墻面的玻璃、行駛的車輛,還有頭頂浮動的樹杈,以及她的一雙纖白的腿。

    叁浦澈余光盯著那面水洼,欣賞著她每一次點在水面,蕩起的漣漪。

    次日,倒了八輩子霉的李冬青踩了狗屎運,下午就從領事館那里拿到了旅游證。這意味著她不必被迫在此逗留,也能如期回家去為好友慶生了。

    從宿舍到學校門口,叁浦一路陪著她,最后是目送。冬青進了車,從搖下的車窗跟他道別。月牙眼里閃著星星,看上去似乎很高興。

    “也不知道以后什么時候還能再見,澈君還是要跟我常聯系啊!”

    “那當然。”

    其實他想多說幾句話的,又覺得此刻似乎說什么都不對勁。跟導師的約定在即,他揮手作別,轉身只說了句“旅途順利”。他想,中國跟日本距離又不遠,總還是能見到的吧。

    周一,李冬青成功搭上回國的班機,也開始長達半日的睡眠。

    禁閉的機艙令人疲憊,氣流的波動更加深她的不適。于是倒頭一睡,睡到班機即將落地。她拉開遮光板俯瞰這座機場,滑輪觸地的一瞬間,才感到空氣中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