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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度心跳[無限] 第342節(jié)

    關厭后退了兩步,同時發(fā)出一聲:“55?!?/br>
    老人的瞳孔變得一片漆黑,那黑色像墨水一樣往外暈染,一點點填入眼白部分。

    “54?!?/br>
    毫無疑問,當倒數結束的那一刻,這位之前連路都走不穩(wěn)的老人就會變成兇惡的怪獸,讓關厭當場死亡。

    關厭再次退了幾步。

    雖然眼前的一切十分詭譎,但她并不覺得害怕,甚至很想看看這老人會變成什么樣子。

    反正倒計時還有好一會兒,她可以再多看看。

    于是,在她一次次無法自控的倒數聲里,老人逐漸變成了一只詭奇的怪物。

    她的面部嘴巴以上扭成了一個漩渦,兩只漆黑的眼睛怪誕地夾在漩渦中間,鼻孔卻長到了額頭的位置去。

    原本沒有牙的嘴里生長出兩排密密麻麻的尖牙,渾身皮膚泛黑,體型反而變得更加瘦小,蜷縮成了個一米二左右的細瘦怪物。

    兩條胳膊變長了很多,足以四肢著地。掌心有厚繭,指甲長而尖,很適合四肢爬行,也擁有不低的攻擊力。

    一看這樣子關厭就知道,它肯定是非常靈活的怪物。

    “9?!?/br>
    倒數快要結束了。

    起初被老人捧在手里的紙幣散落了一地,關厭蹲下去,撿起一張,在數出“8”之后才慢慢地說:“這單我接了?!?/br>
    下一秒,怪物一瞬間恢復,再次變成了那個行將就木的老太婆。

    她好像根本沒有意識到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似的,露出松了一口氣的模樣,勉強對關厭笑了笑:“真是太好了……記住,你一定要在三天之內殺掉那個包工頭,為我的兒子報仇!三天后,我會上門來看那個人的尸體!”

    老人扶著墻壁一點點慢慢走出了這間彌漫著臭氣的房子。

    關厭跟著她走出大門,在外面呼吸了很久新鮮空氣,才轉身回去處理。

    找到口袋,用掃帚把惡心的爛rou一點點裝進去,拖到外面房子后頭的草地里扔了完事。

    等處理好衛(wèi)生間的一切,手機的電量也充滿了。

    關厭帶著手機到外面隨便找了個地方坐著,反正這里也沒什么人。

    斜對面的棺材鋪和紙扎店老板從來沒出來過,都坐在自己店里看電視或者玩手機,對這邊發(fā)生的一切毫無興趣。

    手機設置了指紋解鎖,關厭把自己的手指放上去,本以為要么是拇指要么是食指,可令她沒想到的是,十根手指都試完了,這手機竟然沒能解開。

    她只能隨便試試鎖屏密碼,試了幾組常見數字都沒成功,也就不敢再繼續(xù)下去了。

    看來這次的副本還挺復雜,又要殺人又有時間限制,還連“自己”身上都全是秘密。

    關厭只好暫時放下手機這事,拿著老人寫給她的工地地址,回去關了棺材店便趕往目的地。

    從這條偏僻破舊的街道走出去后,附近也都是類似的建筑,很多的空房子要塌不塌的,有的院子里雜草都長到了半人高。

    只有很少的房屋還住了人,她轉來轉去很久,才找到人詢問地址上的路怎么走。

    花了將近半小時,她才從這片仿佛被城市遺忘了的城中村走出去。

    在從這里走向目的地的時候,關厭有一種錯覺:她正在穿越時空,從一個破敗老舊的時代,一點點邁入金碧輝煌的現(xiàn)代。

    高樓大廈映入眼簾,車水馬龍的長街,五顏六色的店招,一切機繁華又祥和,讓這里像極了她自己所處的那個世界。

    她停在路口打了輛車,報上地址,不到十分鐘就抵達了目的地。

    這地方正在修建的是一座小學,建筑部分都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正在修建外面的cao場和各種綠化部分。

    關厭到的時候,剛好有一排大車拉著一堆兩米左右的樹開進去。

    進入工地需要戴安全帽,好在大門口看守的人幫忙搬樹去了,她輕輕松松就混了進去。

    進到里面就沒人管了,她隨便找了個路過的中年男人詢問:“你好,請問一下,你知道包工頭現(xiàn)在在哪里嗎,我找他有些事。”

    男人并不在意她的身份,掃了她一眼就指明了方向:“就那兒呢——李姐,有人找你!”

    一個胖乎乎的女人聞言轉頭望了過來。

    啊……關厭愣了一下——老人全程都沒有提到,這位包工頭是個女人。

    第257章 哪一個老板

    跟性別有關的倒不是這個職業(yè), 而是一個女性想要悄悄殺掉一個成年男性再把尸體處理得干干凈凈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包工頭這三個字聽起來很接地氣,可它的另一個名字是工程承包商, 并不是需要下力氣的差事。

    雖然老人的兒子——何東已經六十三歲, 但長年在工作做力氣活的男人絕對不是一個女性能對抗得了的。

    除非有幫兇,或者用了別的手段,比如下藥灌酒之類的。

    關厭正在想著,那邊的女人已經邁步走了過來。

    陽光有些刺眼, 對方迎著光微微瞇著眼, 看起來就像是在笑:“你找我嗎?請問你是?”

    女人大約四十多歲, 可能是因為在烈日下站了太久, 滿頭大汗把頭發(fā)都黏在了臉上, 胖乎乎的臉頰曬得通紅,嘴唇卻干得起了層皮, 白得沒有血色。

    她神情間透著些屬于商人的精明,上上下下地打量著關厭, 那眼神不像是在想她是誰, 而是在想她能帶給自己多少利益。

    關厭低咳了聲, 開口道:“我是何東同村的鄰居, 他……”

    “什么?”

    女人有些驚訝地打斷了她的話,愣了一下才道:“哦……何東老家的人?你要干什么?”

    說話間她目光亂飄了幾下, 緊接著眉頭深深皺起,不耐煩地說道:“是那老東西讓你來的?她自己進不來工地了,就派你來?我可告訴你,你要是像她一樣大吵大鬧的,我可就要報警了!”

    關厭從頭到尾都盯著她, 將她的所有表現(xiàn)盡收眼底。

    怎么說呢……似乎有點假。

    女人的憤怒像是裝出來的一樣, 不論表情還是語氣都透著一點表演痕跡。

    她并沒有真的發(fā)怒, 更多的反而是意外和慌亂。

    難道這個女人真的是殺人兇手?所以在聽到跟何東相關的人出現(xiàn)時才會這樣?

    關厭把這個念頭壓下,開口道:“你放心,我不是來鬧事的,只是想來問問何大伯那事到底是什么情況。你也知道,他mama年紀太大了,人有點糊涂,說話不清不楚的,我根本沒聽明白,就想到這邊來了解一下。”

    “原來是這樣?!迸四抗廪D了兩下,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說道:“我現(xiàn)在沒空,這些事其他人也不清楚,你先回去,下午三點之后來找我?!?/br>
    她說完抹了抹頭上的汗,轉頭從身邊跟著的男人手里接了個保溫杯過來打開喝了幾大口。

    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么,一股奇怪的味道很快飄散開來,既不像是湯藥也不像飲料。

    見關厭目光直勾勾的看著杯子,女人擦了擦嘴,對她說:“是補品,天天在這種地方干活,不多補補身體受不了。”

    她說完就叫身邊的人:“行了,趕緊走吧,還有一大堆事兒呢。”

    關厭看著他們走遠,自己也慢慢走出了工地,去找手機維修鋪嘗試破解手機。

    可惜一連去了好幾個地方都不行,要破解密碼就必須刷機,這樣一來手機里的所有信息就都沒了。

    她只能放棄,打車回了那個破爛的城中村去,直接去了斜對面的棺材店。

    棺材鋪老板在兩口棺材之間搭了個矮床,正躺在上面一邊看電視一邊嗑瓜子,看起來非常悠閑。

    關厭剛剛買過門檻,他就一下子坐了起來,招呼道:“你好你好,是需要買壽材嗎?”

    這話讓關厭愣住了——明明“她”的那家亡人笑就在街道斜對面,這地方人又少,按理說作為鄰居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兩個老板不可能不認識對方。

    可是,看對方這樣子,確確實實是不認識她的。

    關厭一時有點發(fā)懵,直到老板又問了一句:“客人?你是要定壽材嗎?”

    她反應過來,說道:“不好意思啊,我是想來找你問問,對面那家亡人笑的老板你認識嗎?”

    “哦。”老板聽她不是來買東西的,表情一下子就淡了不少,但也還是回答了她的問題:“那家店經常換老板,你問哪一個啊?”

    經常換老板?

    這么說,她就是現(xiàn)在新?lián)Q來的老板,所以這個人才會不認識她。

    但留在店里的手機肯定是上一個老板的,否則她不應該打不開。

    關厭心里想著,回答道:“就現(xiàn)在那個?!?/br>
    “哦他啊,我認識。”老板嗑了兩顆瓜子:“不過好幾天沒看見人了,不知道又去哪兒了?!?/br>
    關厭問:“他平時很忙嗎?”

    “不知道,那人陰森森的,不太愛說話。”老板大概也是閑得無聊,愿意跟她多說幾句:“不過干他那行的,不愛說話也正常嘛。之前的那些老板跟他也差不多,一個比一個神秘,有時候還神經兮兮的。”

    關厭點點頭,又問: “那,你知道他家住在哪里嗎?或者有沒有什么聯(lián)系方式?我現(xiàn)在急著要找他,如果你能給我他家地址的話,我會給你一些報酬的?!?/br>
    老人給她的一萬塊錢,也許正是用來在這場任務里花銷的。

    老板“嘿”了聲:“我還真知道他家在哪兒,上個月幫他運了口棺材過去呢!這樣,我看你一個女孩子,也不欺負你,你給我一百塊,我直接帶你過去。”

    于是關厭搭上了老板的破舊面包車,在崎嶇坎坷的破路上顛簸了十幾分鐘,最后停在了一座樓房外。

    這棟樓有七層,外墻是灰色的水泥墻面,上面甚至已經有了蜘蛛網似的裂紋,有的地方水泥剝落,露出了里面的紅磚,看起來好像一陣風就能把它吹倒。

    棺材鋪老板往上指了指:“在三樓,左邊那家,我就不上去了啊?!?/br>
    關厭向他道了謝,站在下面看著他開車離開之后,才上了樓去。

    這種老舊樓房也沒什么防盜門,只是一扇普通的木頭門上面掛了把掛鎖。

    她摸出一直揣在口袋里的鑰匙串,挨個試了試,在試到第三把時,啪嗒一聲,鎖開了。

    她也跟著松了口氣,回頭看了眼身后,推開門走進屋去。

    房子采光不好,雖然是大白天但里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關厭打開玄關的開關,一陣昏黃的燈光便照亮了這簡陋的小屋子。

    進門的地方有個簡易鞋架,上面亂七八糟地放著幾雙男鞋,一靠近就能聞到刺鼻的氣味。

    客廳里東西不多,只有一套外皮爛掉的皮沙發(fā),一張擺滿雜物的方形茶幾,以及一臺小冰箱。

    關厭的目光從鞋架掃到客廳,又慢慢轉回來,盯著左前方鞋架上的那些鞋子,微微皺了下眉。

    似乎有點不對勁——這上面的鞋子尺碼都不一樣,款式風格也差得有點遠。

    怎么看,都不像是同一個人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