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望淵看向她：“怎么了？”

    關(guān)厭像炸毛的貓一樣警惕地盯著周圍，沉聲道：“燭月……”

    第49章 是真實存在的

    “喂？”

    電話里傳來一道清冷熟悉的聲音。

    關(guān)厭站在陽臺上, 瞇眼眺望遠處街道上絡(luò)繹不絕的車輛，聽見電話接通, 直了直身子, 開口道：“唐秋，是我，關(guān)厭。”

    “啊。”

    那道冷淡的聲音一下子變得熱情了幾分，含著一點點笑意：“你終于聯(lián)系我了。那次任務(wù)里我用的是假名, 我叫莫驚雪, 我哥叫莫望……”

    “……你是不是傻！你知道人家底細嗎就把什么都交代了？我都跟你說過了, 那個王鐵牛他……”

    “閉嘴！媽！快把我哥弄走！”

    “一有事就喊媽, 你以為只有你能喊啊？媽——哎喲哎喲, 你快松手！我的耳朵！”

    “……”

    兩兄妹就那么吵了起來。

    隔著電話聽了一會兒，關(guān)厭沉重復(fù)雜的心情居然好了很多, 甚至有些羨慕這種有親兄妹斗嘴吵架的生活。

    片刻，獲得最終勝利的莫驚雪撿起沙發(fā)上的手機, 咳了一聲, 聲音穩(wěn)重得仿佛剛才那個人不是她：“不好意思, 我哥太欠揍了。”

    關(guān)厭有些想笑：“沒事, 我很羨慕你們，聽起來就知道你們過得很開心。”

    她輕輕笑了一聲, 問：“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對，我遇到一件很迷惑的事情，想問問你有沒有什么頭緒。”

    “哦……”莫驚雪語氣里有一點點失望，“我以為我們可以一起出去喝個咖啡逛逛街什么的。”

    關(guān)厭愣了下，道：“也不是不行, 見面聊也可以啊, 我只是怕麻煩你。”

    畢竟對方看起來就不是那種喜歡出去逛街的人。

    “好啊, 那我們明天上午見？”電話里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期待，頓了頓又說：“你先說說你想問什么吧。”

    關(guān)厭整理了一下思緒，從頭說起。

    她要問的是時危的問題——這次神降的任務(wù)里最后那具干尸，與第一場烏托邦任務(wù)里的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在真正合理的邏輯上，應(yīng)該是他們先完成了“神降”副本，之后干尸被供奉為“圣教主”，再發(fā)生“烏托邦”副本里的一切。

    然而他們的經(jīng)歷卻是反過來的，先參與后來，再進入了過去。

    這還不是最不能理解的，她最震驚疑惑的是：時危就是那具干尸，卻又在烏托邦副本里與它同時存在。

    這些事情說起來彎彎繞繞的，有些復(fù)雜。

    關(guān)厭說完，對面的莫驚雪很久都沒有出聲。

    她靜靜地等待著，良久才聽見對方說：“有些事情……其實不知道比較好。如果我告訴你，你心里可能會更不舒服。先考慮考慮吧，明天上午我們見面后再說。”

    她語氣似乎有點復(fù)雜，關(guān)厭心里也跟著沉了沉，應(yīng)道：“好，那我們在哪里見？”

    兩人約定了見面時間和地點后，關(guān)厭才回到客廳繼續(xù)抽之前被寒風(fēng)打斷的隨機道具。

    【受到污染的干尸食指】

    這是一根從干尸身上折下的食指。

    使用后，將散發(fā)出奇異誘人的香味，可短暫吸引單個生物，持續(xù)時間5秒。

    戚望淵正在客廳里逗旺財。

    關(guān)厭回頭問他：“我們要不要互相看看對方的稱號和道具？以后合作起來也更方便。”

    他正搭在旺財頭上的手猛地一頓，微微轉(zhuǎn)頭神色古怪地說：“不用了，這是隱私。”

    關(guān)厭：“……這算什么隱私？”

    他站了起來，走向玄關(guān)，抓起鑰匙說：“你不是想吃面嗎？我出去買材料，中午給你做。”

    話音未落，人已經(jīng)開門又關(guān)門走遠，一氣呵成。

    腳步聲都消失了，關(guān)厭才想起來，之前在任務(wù)里她確實隨口說了句想吃牛rou面。

    到了中午，關(guān)厭便得到了一大碗香噴噴的手搟面，面上一層全是牛rou。

    看到這個，她不由想起了上一場任務(wù)里進入幻象中之后點的那份外賣。

    想到任務(wù)，又難免再想起時危和燭月。

    前者讓人悲傷，后者令人恐懼。

    而坐在她對面的戚望淵已經(jīng)慢條斯理地吃起了面。

    關(guān)厭拿筷子在碗里慢慢拌著，看著他神色淡淡的樣子，忍不住問：“你真的一點感覺也沒有嗎？”

    他抬起頭看向她，細細咀嚼并吞下口中的食物，才說：“我也想有。”

    ……又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關(guān)厭嘆了口氣，夾起一大塊牛rou狠狠嚼了幾下，隨后眉梢一揚，眼睛都亮了起來：“鐵牛哥，你真是個居家旅行必備的好隊友啊！”

    戚望淵手指一頓，瞥她一眼，威脅道：“再亂叫你以后都點外賣吧。”

    她縮起脖子，趕緊埋頭嗦面。

    旺財聞著味兒跑過來，搖頭擺尾地將兩只前爪搭在了戚望淵腿上想要點吃的，被他掃了一眼就迅速偃旗息鼓，嗚嗚咽咽地趴在了旁邊。

    關(guān)厭勸道：“偶爾吃一塊rou不會怎么樣的，你看它多可憐。”

    他掀起眼皮：“你想喂就喂。”

    “好的。”關(guān)厭伸出筷子，從他碗里夾了一塊rou。

    戚望淵：“……”

    吃完午飯她很自覺地去洗了碗，然后回房間悶頭睡了一覺，天快黑的時候才醒。

    一覺醒來，心里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就已經(jīng)好了很多。

    第二天一早，莫驚雪打了個電話過來，很無奈的說：“我哥不放心，非要跟著我一起去，你介意嗎？如果介意我們就在電話里說。”

    兩人約好的見面地點是一條很有名的大型商業(yè)街，人流量極大。

    在有獵殺者組織存在的情況下，對第一次在現(xiàn)實見面的人來說是最安全的地方。

    關(guān)厭想了想回道：“沒事，就讓他一起去吧，我相信你們。”

    戚望淵剛給旺財套上繩子準備出去，聞言就抬頭看了過來。

    等她掛了電話，便問道：“怎么了？”

    “她哥哥不放心，要跟她一起去。”

    關(guān)厭推開門走進衛(wèi)生間，站在洗手臺鏡子前整理了一下頭發(fā)，“反正約的地方人很多，而且是我麻煩他們，見面請他們喝杯咖啡什么的也是應(yīng)該的。再說，把關(guān)系搞好一點，以后有什么問題也好開口。”

    戚望淵皺了皺眉，把急著出門的旺財一把薅過來，取下牽引繩：“我和你一起去。”

    關(guān)厭一愣，轉(zhuǎn)頭看他：“不用吧，他們兄妹還是很可信的，而且……”

    他完全不打算跟她商量，轉(zhuǎn)身拿起鑰匙等在門口：“萬一你死了，我就沒隊友了。”

    關(guān)厭：“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

    他想了想：“我怕你死在外面。”

    “……真好聽。”

    于是兩人一起出了門，半個多小時后便抵達了約見的咖啡廳門口。

    又等了幾分鐘，那對兄妹便來了。

    莫驚雪走在前面，神情淡漠疏遠地對戚望淵點了點頭：“你好。”

    然后加快腳步走到關(guān)厭面前，露出淡淡的笑容：“讓你等久了，抱歉。”

    她哥哥莫望山板著臉跟過來，一言不發(fā)的像個保鏢。

    莫驚雪掃了他一眼，他才勉強開口說了句：“你們好。”

    四人走進咖啡廳，找了個最角落的偏僻位置。

    現(xiàn)在這個時間段店里人非常少，不必擔(dān)心那些話題會被其他路人聽見。

    等到咖啡上來后，莫驚雪便問關(guān)厭：“你考慮好了嗎？”

    關(guān)厭點頭：“我想知道，請你告訴我吧。”

    “好。”

    她垂下眼眸，輕輕呼出一口氣，慢慢說：“其實這也沒有什么鐵證。”

    她看了眼身邊的哥哥，接著道：“我父母猜測……所有的任務(wù)世界都是真實存在的——包括我們所在的這個世界也一樣。”

    這話才說道一半時，關(guān)厭就震驚得弄掉了手里的攪拌勺。

    莫驚雪唇角一抿：“你們記住，這都是猜測，沒有鐵證。所以……只要能完成任務(wù)，該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要因為這個就畏首畏尾。”

    “小雪！”莫望山皺著眉低喝道：“這種話不能說，你是想多做幾場任務(wù)嗎？”

    她沒理會他，繼續(xù)道：“他們這么猜測的根據(jù)之一，就是所有求生者都能在現(xiàn)實世界里看到鬼怪。”

    這個關(guān)厭第一場任務(wù)之后就知道了，剛完成任務(wù)不久，她就在一家飯館里看到了個只剩半顆頭的男鬼。

    后來出門時也偶爾看見過別的，但只要裝作看不見對方也不會發(fā)現(xiàn)，所以一直都相安無事。

    現(xiàn)在聽莫驚雪這么一說……或許真的有這種可能性。

    “你提到的那個時危，我找父母商量過。”

    莫驚雪頓了頓，等從附近經(jīng)過的服務(wù)生離開，才繼續(xù)道：“大概有三個可能。”

    第一個就是時間線上的問題，因為邪神確實有這方面的能力，雖然他被封印在了那具干尸里，但仍然可能導(dǎo)致時間線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