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度心跳[無限] 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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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叫聲戛然而止,關厭露出疑惑的神情,雙目無神地看向門口:“誰在那里?” 男人臉色一僵,連呼吸都放輕了許多,想要就這樣應付過去。 可一轉眼,關厭卻向前探著雙手慢慢摸索了過來。 他皺皺眉,不得已伸手在門板上敲了幾下。 關厭停下來:“誰啊?” 男人反手擰動門把,“咔噠”一聲打開門,故作輕松道:“是我,鮑立,剛剛有件事忘了告訴你們——今晚的祈禱大會將由新的主教主持,你們不要遲到。” 關厭點頭:“好,謝謝提醒。” 鮑立嗯了聲,總算走出宿舍門,腳步聲漸漸遠去。 關厭等了片刻,確定他不會再回來,心中微微一松。 直到這個時候,她才有機會認真觀察這宿舍里的一切。 剛才在收拾床鋪的時候,她在床單上發現了很大一片發黑的血跡。 除此之外宿舍里還有許多雜亂的日用品,都明顯的被使用過。 墻壁雖然有重新遮蓋過,卻還是隱約透著一些發紅的飛濺狀痕跡——這不得不讓人聯想到兇殺現場。 盲人、裝瞎不懷好意的人、血跡、祈禱大會…… 這些字眼組合在一起,構成了一個詭異而又邪惡的畫面。 那封信上顯示的任務是“存活一周”,應該不止是靠裝瞎就能活下去吧? 關厭看了眼陽臺那邊,有些想過去看看外面的情況,又擔心被外面的人發現她在張望,只好先暫時忍耐,等著午飯時再出去看。 而由于自己還什么都不清楚,也不敢貿然向付知打聽什么,接下來的時間里便只是閑聊了幾句。 很快,門外走廊漸漸響起了腳步聲和盲杖敲擊聲。 隔著房門關厭隱約聽見了吃飯這樣的字眼,于是便叫上付知,兩人各拄著一根盲杖出了門。 走到樓下時她才知道,她們住的是三樓,樓上還有一層,一二樓住的都是男性。 光是關厭所看見的,人數就多達五六百。 更可怕的是,這五六百號人,全部都是盲人。他們每個人都手拿盲杖,有說有笑,好像早已經適應了這里的生活。 樓下是寬闊的平坦空地,左側有一片占地面積很大的廠房。 由此可以看出這地方應該是什么工廠,關厭他們住的是員工宿舍。 跟著大部隊走了沒多久,一陣陣飯菜香味便已經出現在空氣中。 食堂是一棟低矮的兩層建筑,盲人們慢慢從大門口涌入,門邊的喇叭則重復不斷地播報著今天的菜式:紅燒rou,酸辣土豆絲、宮保雞丁、魚香茄子。 前面的人都在談論今天要吃什么菜,付知也向關厭說道:“我想吃宮保雞丁和紅燒rou,小關你呢?”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食堂大門口,關厭一邊往里看,一邊隨口說道:“土豆絲和雞……” 話未說完,就被眼前所見的一幕驚得噎在了喉嚨里。 誰見過……被豎著剖成兩半,像豬rou一樣整整齊齊掛在空中晾著的人類? 它們粗略看起來有十幾具,有一些還是完好的半扇,另一些則殘缺不全,斷口非常整齊,仿佛已經被“用”了一部分。 是紅燒rou,還是宮保雞丁? 作者有話說: 第一個副本根據“瓊斯鎮慘案”改編,在真實案件中死亡九百多人。 第2章 看不見的尸體 食堂最角落的偏僻餐桌,上方正對著半具清理得非常干凈的男性尸體。 關厭埋著頭,慢吞吞地咀嚼著餐盤里的素菜,目光卻一直落在對面付知的盤子里。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總覺得那些rou確實不像豬rou和雞rou——或者說其中一部分不像,看起來像是真正的雞rou和豬rou之間混入了一些別的rou類。 可是那些人為什么要把人rou給他們吃? 關厭用勺子一點點扒拉著米粒,深深吸了一口氣。 從一開始收到那封信,到現在所發生的一切,實在太匪夷所思了。 值得慶幸的是她作為網文寫手,各種天馬行空的小說漫畫都有涉獵,因此接受能力還不錯。 而她的性格又是越兇險越冷靜的類型,否則光是在食堂門口看到的那一幕就夠她徹底暴露了。 現在她所能做的就是接受現實,小心行動,按照任務要求,好好地活下去。 不管那些人在她面前做什么,都一定不可以暴露。 飯后兩人又隨大流慢慢走出食堂,隨后關厭卻發現他們并不是在返回宿舍樓,而是一起往廠房那頭走。 幾百號盲人拄著杖一起行走的樣子,即使在大白天也多少有點詭異。 關厭混在人群里,趁機四下打量,不經意間,竟陸續看見了另外幾個和她一樣正在觀察四周的人。 她心里有些驚訝:難道這幾個是和她一樣收到邀請函而被拉進來的人? 關厭默默記住他們的樣子,想找個合適的機會試探一下。 人群漸漸繞過廠房,走到了建筑物后面去。 等到她走過去才知道,這后面有一大片農田,旁邊還有豬圈雞圈。 許多農具整齊放置在一起,盲人們自覺過去拿起工具,摸索著去地里干活。 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對一群看不見的人來說,除草時不會把莊稼弄壞嗎? 付知拿了一把小鐮刀,向關厭感慨道:“真是多虧了主教他們,否則像我們這樣的人真不知道該怎么生活下去呢。現在住在這里,就好像是生活在烏托邦一樣。” 關厭嘴角抽動了一下,心說烏托邦要是這個樣子,那地獄大概也不會太恐怖了。 她隨手拿了一把鐮刀,正想趁這個機會去找剛才見到的那幾個人,可才轉身,就看見鮑立帶著兩個陌生男人一起走進了人群。 他們來得悄無聲息,走動時刻意繞開了附近的人,仿佛不想被人發現。 而且,這三人的目標很明確——他們徑直走向了一個人,正是之前關厭注意到的幾人之一。 那人看到他們三個走過來,臉色不由僵了一下。 下一刻,轉身拔腿就跑。 鮑立眼神一厲,朝身后兩人揮了下手,三人迅速追了上去。 前方男人慌了,一邊跑一邊大喊道:“救命!救命啊!他們要殺了我!不要相信他們,這一切都是假的!他們給你們吃的全都是人rou啊!” 周圍一下子亂了起來,有些盲人被他撞到了,接二連三倒在地上,還有些被他說的話給嚇壞了,驚惶無措地站在那里不斷喊叫。 鮑立等人卻不出聲,分為三個方向朝男人包圍過去,很快就將其制服。 其中一人捂住他的嘴,忽然從身后掏出一把刀子,毫不猶豫地捅入了他的喉嚨里! 由于刀子沒拔出來,刀刃上也沒有血槽,所以只有一點點血從縫隙往外滲。 還沒鼻血量大的一點血液在周圍的泥土與莊稼、肥料等氣味掩蓋下一點兒也聞不出來。 男人身體一抽一抽的,被他們捂著嘴輕輕放倒在在了地上。 直到人死去,鮑立嘴角揚起一抹冷嘲的笑,慢慢走出人群,裝作剛從遠處過來的樣子,大聲問道:“怎么了怎么了?我在廠房那邊都聽見這里的聲音了,發生什么事兒了?” “小楊他瘋了……” 殺死男人的那個禿頭男在死者身上擦了擦手,慢吞吞的站起來說:“他突然大喊大叫的朝那邊跑了。鮑哥,咱們要不要把他追回來?他眼睛又看不見,一個人出去可怎么活啊?” “唉,可我們也看不見,他有心想躲起來的話,就算所有人一起去找也未必找得到……你還是先說說他喊什么了吧。” “嗨,就是說咱們給大家吃的是人rou,還說我們要殺他!”禿頭男說著就笑了出來:“這太可笑了,他是不是因為眼睛看不見,腦子里產生臆想就瘋掉了?” “確實有這種可能,”鮑立嘆了口氣,“唉,都怪我沒注意到,如果能早一點發現不對勁,他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這時另外一個人也出聲了:“居然還說咱們給大家吃人rou,這圈里的雞和豬難不成是擺設?再說了,好端端的我們為什么要殺他?” 三個人一唱一和的,很快就把那些慌亂的盲人們說服了。 鮑立最后裝模作樣地說道:“這樣吧,還是找幾個人幫幫忙,到附近去看看,能把人找回來最好。不管小楊怎么瘋,都還是咱們的親人啊。” 于是幾個盲人自告奮勇,一邊喊著“小楊”,一邊朝禿頭男所指示的方向找尋過去。 其中一個人剛好從小楊尸體旁邊走過去,鞋跟甚至踩到了他的小拇指。那根手指隨著柔軟的泥土一起被踩平,并未引起這人的注意。 “沒事了沒事了,大家繼續干活兒吧!” 鮑立安撫道:“小楊這也算是前車之鑒,希望你們今后有什么心理上的問題一定要及時和大家溝通,不管是找我還是找主教都好,千萬別自己一個人悶出毛病來!大家一起生活在這里,我們就是親兄弟姐妹,不管誰遇到了難題其他人都一定會盡全力幫忙的,你們說是不是!” 一番發言讓盲人們頻頻點頭,感動之情溢于言表。 如果不是那具尸體正被他們抬出人群的話,這一幕倒也算和諧溫馨。 尸體的上衣被脫下,包裹在了脖子和頭部,只有幾滴血跡落在本來就濕潤的泥土里,盡管顏色顯眼,卻沒人能發現。 大家重新回到正軌,慢吞吞的忙活起來。 一直到天色漸暗,鮑立再次過來通知眾人到時間吃晚飯了。 食堂里,又掛上了一具被分成兩半的新鮮尸體。 晚飯之后,盲人們沒有再回宿舍,而是直接從食堂前往了另一邊的大廠房,參加即將開始的祈禱大會。 關厭走進廠房大門才知道,這里面被布置成了類似于教堂的格局,最前方是一塊講臺,樓頂有一排音響,下面則全是座椅。 盲人們都與自己熟悉的舍友一起落座,漸漸擠滿了整個廠房。 這里光線昏暗人又多,關厭找了很久都沒看到下午見過的那幾個人,只好和付知在后排坐下。 講臺后方的掛表走到八點整的那一刻,響起了異常莊重的鈴聲。 鮑立和一個陌生男人走上講臺,由他先拿著話筒開口說:“好,請大家安靜。祈禱大會馬上開始!首先,請大家一起歡迎咱們的新主教,胡營先生!” 話落,下方所有人一起拍手鼓掌。 鮑立向胡營使了個眼色,將話筒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