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魔族的我如何在名門正派做臥底 第48節(jié)
黎丹姝好脾氣地點點頭:“我知道。” 晅曜看著她微彎的眉眼,耳根發(fā)紅, 他喉嚨發(fā)緊, 賭誓道:“我、我沒有冒犯你?的意?思!” 黎丹姝耐心地點點頭:“我知道。” 她抬眸看向晅曜已經(jīng)紅透的臉, 溫笑著說?:“我也沒有生氣呀。”她安撫著晅曜:“我知道你?是擔心我才來的,我承情的,謝謝你?。” “何況當時你?提醒的也對, 這段時日我太過恣意?了, 若是再不警醒,或許確實會害了旁人。” “我也有錯。” 想到突然出現(xiàn)的淵骨和骨頭人,黎丹姝心思也有些重。幸虧和晅曜吵了一架, 瓊山的日子實在是太安逸, 安逸地她險些忘了她是活在怎樣的險境里。 晅曜瞧著黎丹姝欲言又止, 最終他低下頭去, 嘀咕了一句:“沒關(guān)系,我會護著你?的。” 只是他的聲音太小, 黎丹姝沒有聽清。 她問晅曜:“你?說?什么?” 晅曜偏過頭去, 他琉璃一般的眼睛里滿是窘意?。月亮已經(jīng)升起來了, 他不敢去看月色下的黎丹姝。 她穿著杏色刺金的百蝶裙,頭上的簪著的寶石發(fā)釵盈盈若星, 不需要?燭火,整個人便燦爛又明亮, 簡直像黑夜里的太陽。 晅曜有些懊惱,他想要?回頭去看,又怕黎丹姝瞧出他藏不住的喜歡。 他怎么能喜歡黎丹姝這樣累贅又費時的裝扮呢,大道至簡,他道心堅定,絕不會被俗物迷了眼! 晅曜梗著脖子,背著聲說?:“你?這衣服——” 黎丹姝以為晅曜是要?夸她眼光好,心情不錯的介紹:“涵師兄買給我的。” 晅曜聽到這話,眉毛即刻凝起,他感受到原本已趨于平靜的心臟又揪了起來。而這感覺讓他不舒服。 晅曜心想,這或許是因為他還是不能接受師兄下山還得為人繞路去買裙子的辛苦,忽又聽見?黎丹姝指了指自己頭上戴著的那?套、在她的笑靨里如星芒般的寶石簪,說?:“這些是你?送的。” 晅曜其實已經(jīng)記不得他那?次給黎丹姝到底買了些什么首飾了,他只知道他的心臟忽然松快了下來。 他回過頭去,語調(diào)輕快道:“那?當然了,我挑的自然好。” 晅曜看了看她的衣服,還要?嘴硬補一句:“下次這種事不要?麻煩師兄,我一起買算了。” 黎丹姝忍著笑點頭。 晅曜心情徹底好了起來,他原本想帶著黎丹姝回去,剛邁一步,又有些擔心。 他想要?將手伸過去抓住黎丹姝——畢竟找她可不容易,誰知道她怎么回事,先前身上的氣息淡得一閉上眼睛就好像不存在,晅曜差點真以為她出事了。 但大晚上的,她又沒犯錯,也沒有理由要?抓住對方?。 晅曜瞧著她糾結(jié)了很久,最終還是用上了自己的曜靈劍。 晅曜將劍柄處遞給她,黎丹姝不明所以,剛伸手接過,就見?晅曜握住了劍尾。兩人握著同一把劍,晅曜時刻都能察覺到她的動向,他感到很滿意?。 黎丹姝眨了一下眼,她當然明白晅曜這么做的意?思,只是—— “為什么給我劍柄,如果?擔心我走丟,直接將劍尾遞給我就好了吧?” 晅曜冷笑了一聲,說?得理所當然:“這城里怪事頻發(fā),又沒能找出源頭,真有事情發(fā)生,你?哪里來得及躲。握著劍柄——”晅曜頓了一瞬說?:“我對付怪物的時候,你?至少能拔劍自保吧?” 黎丹姝聞言微訝。 晅曜見?狀驚愕:“你?不會連拔劍都不會吧?” 黎丹姝凝視著晅曜,月色中的少年一如她初見?時恍若天?人,然而正如她對淵骨說?的那?樣,她已經(jīng)不再害怕晅曜了,甚至都敢握上這柄曜靈劍了。先前黎丹姝與晅曜爭吵,她對他恣意?隨性,因為她覺得他們是朋友。 他們確實已經(jīng)是朋友了,足以交付后背的朋友。 黎丹姝握緊了劍柄,她挑眉說?:“我自然會拔劍。晅曜君難道不知道,金丹碎裂前,我也曾和李萱齊名過嗎?” 晅曜呵了一聲。 黎丹姝知道他的意?思,他看不上李萱的修為。 雖然少爺有這么評價的本錢,但這樣傲慢的態(tài)度可不太好。 黎丹姝嘆了口氣,夜色已深,少爺?shù)降讻]有把難聽的話說?出來,已然是進步收斂很多了,批評的話還是留到下次再說?吧。 黎丹姝握著劍柄,率先往前走去。晅曜握著劍就站在她身前一臂處。 兩人就這樣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慢慢走在夜色里。 晅曜也明白,今夜黎丹姝已經(jīng)足夠照顧他了。她既沒有問他失態(tài)的擁抱,也沒有問他遞出劍的原因。 畢竟,如果?她問自己“大名鼎鼎的晅曜君難道沒有自信護住我,非要?讓我陪你?握著劍嗎?”——晅曜還真不知道要?如何答。 幸好。 晅曜慶幸地想,她沒問。 李萱在客棧已經(jīng)等了他們許久。 一見?晅曜安全地將黎丹姝帶回來了,她也松了口氣。 李萱上來就先解釋道:“黎姑娘,還希望你?不要?怪我請晅曜去尋你?,實在是通訊斷的突然,我不放心。” 黎丹姝想想通訊斷的時間?,再想想那?會讓晅曜已經(jīng)在的位置,便知道晅曜找她絕不是李萱授意?。 八成是兩人在街上碰見?了,晅曜沒見?到應該在李萱身邊的自己,又聽李萱說?傳音符毀了,當場就急了——李萱應該是沒攔住。 但李萱這么說?,顯然是為了不讓她再和晅曜起沖突。黎丹姝體諒李萱的苦心,便也認下了這個理由,完全沒有質(zhì)疑。 偏偏被保護了的晅曜要?多嘴:“是啊,這城里女人失蹤那?么多,你?最好別再離開我們的視線了。” 黎丹姝和李萱聞言都齊齊向晅曜投去了視線。 雖然她們都猜到了這城里的女人應當出事了,可沒人能確定她們到底出了什么事。晅曜如今張口就是“失蹤”,顯然是掌握了她們都沒能問出來的信息。 在外跑了大半天?的李萱和黎丹姝難免心情復雜。兩人或多或少都自詡在人情世故上強于晅曜,最后竟然在問話上輸給了對方?,這實在是令人難以接受。 生來就是天?之驕子的晅曜感受不到她們的復雜心情,他不明所以地直接在桌邊坐下,還不忘給自己倒了杯茶:“你?們看著我干嘛?” 最后還是黎丹姝先開了口,她問:“曜君,你?是怎么知道女人失蹤的?” 晅曜聽到的黎丹姝的稱呼,嘴角忍不住翹了一下。他努力?克制自己的高興,裝作不在意?地模樣朝柜臺瞥了一眼:“這客棧老?板告訴我的,不過他們好像受到什么制約,詳細的不能說?太多。” 這倒是和黎丹姝她們查到的一樣。 李萱見?晅曜也沒有比她們知道的太多,心情稍許平和了一點。 她拉著黎丹姝一并坐了下來,沾了點茶水寫了“圣海宮”的名字,說?道:“如今石無月仍困于魔域,此世根本沒有能越過圣海宮將整個不離城都封口的妖魔,不離城失蹤的女人,圣海宮一定知情,所以上圣海宮是查找真相最快的方?式。” “只是——” 晅曜問:“只是什么?” 李萱顯然是聽進了黎丹姝先前的話:“只是我們無憑無據(jù),圣海宮想要?搪塞我們太容易了。如今我們在暗處,或許還能查到些真相,一旦我們上了圣海宮,成了明處,或許連線索都找不到了。” 不離城的麻煩最令人頭疼的正是這里。 這里的人對災難閉口不言,全都裝作無事發(fā)生。這讓他們有心解難,都無處施力?。 晅曜瞧著對解決麻煩半點興趣都沒有。 他托著下巴懶懶道:“要?找線索做什么,你?不是來找蘭華的嗎?既然不離城沒女人了,咱們直接上圣海宮,逼他們交出來就是。不離城是他們的地盤,即便他們要?用托詞,也會給我們一個能找到她的方?向。” “不管他們在這城里做什么,一定都不希望我們久留,所以只要?我們提出要?求,他們一定會達成。” 晅曜覺得自己說?得很有道理,卻不想黎丹姝表情微訝的看著他。 晅曜:“……你?這是什么表情,我說?了什么驚世駭俗的話嗎?” “不。”黎丹姝又瞥了李萱一眼,李萱像是毫不意?外他會這么說?,所以她也只能把自己的驚訝藏進心底,“沒什么。” 晅曜聞言皺眉,他正要?追問,李萱已經(jīng)開了口。 李萱不贊同道:“如今我們已經(jīng)瞧見?了不離城的怪相,自然沒有不管的道理。蘭華要?尋,不離城也要?救。晅曜,你?是不是忘了大師兄和你?說?過的話。” 晅曜呼吸一滯,他皺著眉說?:“沒忘。要?匡扶天?下,要?正道砥柱,還要?救濟蒼生——可我也沒傷人啊,也沒說?要?打上圣海宮。” 李萱嘆著氣搖頭,像是拿晅曜無可奈何。她說?:“你?既然知道,便要?做到。我們同圣海宮要?人簡單,可這樣一來,不離城的事就更難插手了。” 晅曜看起來不太能理解李萱的思維,但他接受會同伴的告誡。晅曜不耐問:“那?你?說?怎么辦?” 李萱被問住了,她顯然也不擅長這些。 黎丹姝看著前后兩任瓊山劍埋頭苦思,只好開口說?:“我覺得還是要?上圣海宮。” 晅曜以為黎丹姝說?這話是站他這邊,眉飛色舞還未說?出一句“看吧”,黎丹姝已飛快道:“但不是要?他們交出蘭華。” 黎丹姝解釋說?:“不動不錯。如今被封口的不離城就像是一灘死水,要?查它著實困難。可若是這水重新流動起來,想要?尋到它的源頭倒也不難了。” “我們不妨將所有的事情據(jù)實已告,對蘭華的事情只說?失蹤,請圣海宮容我們詳查。”黎丹姝頓了頓,“如果?圣海宮不同意?,執(zhí)意?要?自己來,只需我們提供的信息不完全真實,圣海宮自然找不到失蹤的弟子。而這尋人的時間?一久,無論是我們、還是他們,多少都會露出點馬腳來。有了線索,事情就好查了。” 晅曜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想給圣海宮施壓,逼他們自亂陣腳?” 黎丹姝點了點頭:“或者你?們有更好的辦法嗎?” 自然是沒有。 三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就按黎丹姝說?得做。只是既然要?編造些蘭華的事情,總要?先做好的準備。 黎丹姝想了想說?:“編太多假話恐怕會被圣海宮識破,我們只說?一點。” “蘭華是在鏡海邊失蹤的。”黎丹姝抬眸道,“她的失蹤和水有關(guān)。” 第43章 “為什?么?是水?” 晅曜非常敏銳, 他一下切中核心:“如果是要把這事與圣海宮牽扯的更深一點,光是鏡海遠遠不夠吧,為什?么?不干脆直接提‘圣湖’, 圣湖才是和圣海宮關(guān)系最密切的地方。” 黎丹姝好在對晅曜的敏銳早有預計, 所以她才在說“水”之前先提了“鏡海”, 好讓他們自發(fā)聯(lián)想,而不對她提及“水”這件事本身過多起疑。 她淡然解釋:“圣湖離圣海宮太近了?, 有沒有在哪兒失蹤, 他們很容易就能排查出來。鏡海就不一樣了?, 圣湖之外,皆為靜海,路過不離城經(jīng)鏡海也是常事?, 在這兒失蹤, 光排查就得耗上不少時間,他們很難發(fā)現(xiàn)我們扯謊。” 晅曜盯了?黎丹姝一會兒,他瞧著是接受了?這個理由, 轉(zhuǎn)而問李萱:“那收拾一下, 我們今晚就上圣海宮。” 這回輪到黎丹姝驚訝了, 她詫異道:“今晚?” 晅曜很有經(jīng)驗的直接提劍準備走人, 聽?見黎丹姝問,才說:“欺負別人這種事?, 當然是越措手不及越好, 我們深夜來訪, 才顯得我的焦急,才更能給圣海宮壓力。” “更何況——”晅曜拉長了尾音, 他看?了?李萱一眼,慢慢說:“蘭華已經(jīng)不能算是瓊山的弟子, 瓊山?jīng)]有她的命燈了?,如今她是死是活誰也不知,還?是早些行動,免得某些人又陷進什么狗屁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