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胎 第73節(jié)
小寧,你是不是在河神府邸內(nèi)并未感覺有水下的壓迫感,與行走在陸地上一般無二? 我點點頭,是的,不過出了府邸向上就是昏暗的河水了,若是沒有這個分水珠,我不可能走的出水面。 邊說著,我邊把懷里揣著的分水珠拿出來給胡九靈看。 胡九靈倒是沒有對這個珠子感到好奇,倒是周四野,像見到什么奇珍異寶一樣,拿到手里把玩,嘖嘖稱奇。 那就沒錯了!我知道有一條密道,能直通河神府邸,從密道進去不用涉水,到時候敖管自是手到擒來。 我十分欣喜激動的看著胡九靈,真的嗎?那我們現(xiàn)在就去! 胡九靈十分沉穩(wěn)老練的樣子再次浮現(xiàn)在臉上,不急。 現(xiàn)在河神府上下一定戒備十分森嚴,而且他認定我們是一伙的,救了你還會回去救胡玄卿。 我聽到這心里暗道不好,那豈不是胡玄卿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那靈兒恐怕也在劫難逃了! 胡九靈如同我肚子里的蛔蟲一般,不過你別著急,敖管現(xiàn)在一定正在仔細分配著兵力部署,還沒來得及去管胡玄卿。 只要咱們現(xiàn)在,去找他鬧上那么一鬧,他根本分不開身去顧的上胡玄卿到底被沒被折磨死。相比被幽冥水侵蝕過的人來講,我會更有威脅一些。 我不明白胡九靈到底什么意思,不過我看他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好像一切都盡在他掌握一樣。 我們現(xiàn)在就去通天河邊,管敖管要人!胡九靈說完拔腿就走。 我只能跟在他身后,邊走邊問他,胡仙尊,你不是說咱們有一條秘密通道嗎?咱們直接從通道進去,把胡玄卿救出來不就好了? 干嘛要這么大張旗鼓的跟他正面硬剛呢,咱們仨又下不去水!他又不會上岸,若是下了水,咱們豈不是必敗無疑? 我簡直不知道胡九靈的大腦是不是一瞬間死機了,怎么要用這么作死的法子呢? 不過胡九靈也沒有不耐煩,而是耐心的跟我解釋著,我現(xiàn)在管他要人,與他斗上一斗,我若戰(zhàn)敗,會當如何? 我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戰(zhàn)敗?戰(zhàn)敗他一定會再次將我擄走!那到時候,胡玄卿也是他囊中之物了!說不定胡仙尊你... 我沒好意思再往下說下去,胡九靈點點頭,小寧果然聰慧。 我暗自咂舌,這也算聰慧?估計要是胡玄卿一定會罵我什么蠢鈍如豬這樣的話了。 胡九靈繼續(xù)說道:我戰(zhàn)敗逃走,他擄走了你,他還有什么理由設(shè)兵布防? 先前你說咱們直接走密道救走胡玄卿,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八百多年過去了,暗道的出口有無變動我心里沒譜。 敵人越是松懈,我們的勝算才會越多!胡九靈冷峻的盯著遠方,我看著他堅毅的側(cè)臉,恍惚間覺得,他好像經(jīng)歷了很多一樣。 這般深思熟慮,又如此善于洞察人心,甚至算到了對方的每一步,這樣的胡九靈,我當真是沒有見過。 或者說,原本他就是如此,只是我未曾發(fā)現(xiàn)? 第154章 怎么忍心怪你犯了錯? 按照胡九靈的計劃,我們?nèi)齻€聲勢浩大的來了通天河邊。 所謂的聲勢浩大,其實目前也就我們?nèi)齻€人,只不過這回專門設(shè)了供案,香爐,還有很多個貢品。 胡九靈看了周四野一眼,周四野心領(lǐng)神會,點點頭,拿出文王鼓和趕山鞭。 嘿哎~~日落西山黑了天,龍離長海虎下高山,龍離長海能行雨,虎下高山把路攔,通天河內(nèi)有蛟龍攪水呀,是掐指一算他要把禍端,煩請長白山胡仙高山下,下世清風把蛟龍纏.... 周四野一邊跳著腳一邊用手拿著趕神鞭抽打著文王鼓,嘴里念念叨叨的用著我們東北二人轉(zhuǎn)小調(diào)的唱法,唱著這些幫兵決。 唱了能有十幾遍的時候,眼前原本萬里晴空的天氣,一轉(zhuǎn)眼昏了天。 雖然我看不見,但是能感覺到面前的空地上方有很擁擠吵鬧的感覺,而且這供案上的香火rou眼可見的飛速燃燒,沒一會兒就到了根,周四野一把一把的續(xù)著香火好像都供不上的感覺。 見此狀我心想,胡九靈借來的仙家兵馬到了? 可是聽說請來的是長白山的仙家兵馬,也就是說還是東北的仙家,過了山海關(guān)的這些仙家靈力也都備受鉗制,對付水下的敖管,怕是不太靈。 不過按照胡九靈的意思,借過來的這些仙家兵馬不是意在和敖管打架斗法,而是要造勢! 給對方制造一個假象,讓他親眼看到,胡九靈已經(jīng)使出渾身解數(shù)找來了這么多兵馬,最后還是斗不過他,戰(zhàn)敗之后落荒而逃,這樣才會有信服力。 請來仙家兵馬以后,沒一會兒我就看見那條青黑色的蛟龍破水而出,一聲龍吟,震人心弦。 胡九靈也化身碩大的九尾白狐,一躍蹬空!面前的河水翻了天般涌動不息,一股一股的腥氣朝我迎面撲來。 兩邊的人都這么對峙著,誰也不肯輕易踏出第一步,這么下去也不是辦法,周四野連忙在一旁提醒我,仙姑,激怒他! 激怒他?我快速思索一番該如何激怒他,想了半天對著青黑蛟龍歇斯底里的喊道:你個似蛇不蛇,似龍非龍的怪物!!速速交出胡玄卿!還癡心想著要借助狐丹飛升,簡直是白日做夢,你這一輩子也就是個大長蟲!! 我也是情急之下一通亂罵,也不知道到底奏不奏效,不過看著這蛟龍狂躁的擺尾抽打著水面,想來應(yīng)該是激怒他了。 果然,這青黑蛟龍一個擺尾,俯身朝九尾白狐沖了過去,胡九靈在岸上與他斗法當然是不會懼怕,三兩下便找出他破綻,略占上風。 但接下來,這蛟龍一個急速調(diào)頭,涌入水底,看似是落荒而逃,其實是故意賣弄破綻,只要對方肯乘勝追擊就會將他一舉拿下。 果然,胡九靈毫無猶豫,俯身向通天河底沖下,仿佛要一鼓作氣將敖管擊殺。 這二人雙雙入水后,河面瞬間變得風平浪靜,仿佛剛剛一切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 等了十幾秒鐘,河面撲通一聲,炸出了一道水柱,仰望水柱有通天般高。 緊接著,隨著水柱的急速下降,九尾白狐被狠狠的摔在岸上,口吐鮮血。 我心下一驚,這特么,該不會是假戲真做了吧!那這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我剛想跑過去看看胡九靈到底傷勢如何,青黑蛟龍化身敖管的人身,款步向我走來,然后一把捏住我的喉嚨。 咬牙切齒的一字一句的問道:什,么,是,大,長,蟲!? 我被他捏的將將都快斷了氣,他才把我放下,我嗆咳了幾聲,然后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我見他冷冷的盯著我,我反應(yīng)了好一會兒他剛才捏住我的時候到底說了什么。 周四野撲通跪地,大長蟲,在我們東北的意思就是大,大青龍的意思,龍王爺爺,您高抬貴手啊,您放過仙姑和小的吧。 您,您以后一定是吉時吉日喜如風,豐年風月如風箏啊,您是爭福爭財爭長壽,您是壽山壽海壽長生啊,生福生才生貴子,您是子孝賢孫代代榮啊,您是... 滾!敖管無比陰狠的盯著周四野,咬牙切齒的還了他一個字。 周四野當然知道這都是計劃的一部分,作勢就連滾帶爬的真的滾了。 方才那些請來的仙家兵馬已經(jīng)按照事先說好的,一旦胡九靈戰(zhàn)敗就立馬全部撤退。 敖管冷笑著一步一步走向胡九靈,九尾白狐也不比那紅毛狐貍厲害到哪去嗎! 敖管話畢就想用仙力捆了胡九靈,但翻手飛出去的黑霧還沒等觸碰到九尾白狐的身體時,就看見他一個激靈撲棱一下站了起來。 敖管下意識向后退了一步,九尾白狐抓住這一個契機,一溜煙的消失不見了。 竟然詐死!敖管攥著拳頭惡狠狠地盯著遠處自言自語的說道。 我當下可是松了口氣,胡九靈不是真的被打傷了就好,按照計劃,他稍后就會殺個回馬槍,打敖管個措手不及! 其實細細想想胡九靈的這個計劃真的是堪稱完美,任誰能想到被自己打的落荒而逃,奄奄一息的對手,竟然還敢單槍匹馬的折返回來? 敖管越是掉以輕心,胡九靈越會輕易得手。 果然,敖管脅迫著我重新回到河神府邸的時候,已經(jīng)囑咐身邊的人撤出駐扎的兵力。 我見到原本三步一站崗,兩步一放哨的蝦兵蟹將都被遣散時,暗自贊嘆胡九靈果然神機妙算。 若是真這么愣頭青一般闖了進來,可不就是成了人家盤中餐,囊中物? 敖管站在殿內(nèi),部署完以后,冷著臉回頭看著我,良久道:憐愛你才給你分水珠,反倒縱了你,學(xué)會跟人跑了? 我看他陰狠狠的樣子很是猙獰,生怕等不來胡九靈我就小命不保,趕緊諂媚賠笑著說:不是我跑的啊....是他把我給劫走的啊... 敖管劍眉一挑,哦?是我給你自由過了火咯? 第155章 敖管的計謀 我差點沒噗嗤一聲笑出來,這敖管天天委身在這通天河底,流行歌曲倒是會的不少,怎么吵吵架還唱起來了? 我憋笑憋得臉色通紅,面部表情極度扭曲,敖管不明所以,不過略思考了一下,好像是明白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咳咳,可是生理期到了? 我驚得瞪大了雙眼看著敖管,剛剛漲紅的臉瞬間蔓延到了耳朵根,這敖管懂得挺多啊?若是在人類社會,他一定是個婦女之友。 我連忙擺手,不,不,不是。可我說完就立刻后悔了。 只見敖管意味深長的看我笑了笑,那就好。這眼神打量的我渾身難受,好像有幾百只螞蟻在我身上爬一樣,十分不自在。 眼下我也不知道胡九靈到底什么時候能從密道進來,之前靈兒帶著我在這府邸里外穿梭的時候這府邸并不小。 也不知道胡九靈說的密道的出入口現(xiàn)在會修在府邸的何處?更拿不準這密道到底還在不在,或者出入口有沒有被封死。 雖然胡九靈先前所有的布置和計劃堪稱完美,但是沒有見到他之前,或者說我們沒有逃出生天之前,這一切都是未知數(shù)。 所以眼下,我還不能和敖管撕破臉,哪怕我心知肚明他看我的眼神有何深意,我也知道他到底對我打了什么算盤。 但是我不能擺出一副貞潔烈女的模樣,要是被他厭棄,我小命可就交代在這通天河底了。 所以我盡量擺出一副楚楚動人的模樣,拿出我堪稱奧斯卡影后的演技,含情脈脈,眼含秋波的看著敖管,河神老爺.... 可誰知道敖管,抬起手,然后用手掌把我整個臉覆蓋住,直直的往后一懟,猥瑣發(fā)育,別浪。 我當時真是,??? 石錘了石錘了,這敖管一定不是修行許久的水蛇,肯定是現(xiàn)代社會的什么人,偷了老君的仙丹躲在這里修煉! 不然他怎么比我這個生活在21世紀的年輕人懂得還多?反觀胡玄卿和胡九靈就從來都不會這樣。 尤其是胡玄卿,我每次我跟他推薦什么新鮮事物的時候,他都十分嗤之以鼻,當然了,除了看電視這件事。 他經(jīng)常看一些歷史劇,然后搖頭晃腦,邊看邊評論,清朝的貴妃哪有這么橫的?嘖嘖嘖,那時候哪有奶油這東西?哎呀呀,那個朝代根本沒有辣椒啊! 有的時候我都想給他的嘴堵上,一邊看電視一邊評頭論足的批判人家,然后看的比誰都開心。 不知不覺又想起了胡玄卿的好多事,愁思不知不覺的涌上心頭。 敖管見我失落,以為是他剛剛冷言冷語的導(dǎo)致我現(xiàn)在失魂落魄了,抬了抬手,好像是想搭在我肩上,不過倒也沒有落下。 冷淡的說了句,以后別跑了。然后轉(zhuǎn)身就走了。 我沒想到敖管竟然沒有為難于我,先前他把我肋骨勒折,剛剛又差點沒把我掐死,我都做好了飽受皮rou之苦的心理準備,可他僅僅云淡風輕的這么一句,以后別再跑了就結(jié)束了? 我看他漸漸遠去的背影,身形也逐漸放松了下來,不過轉(zhuǎn)瞬我也就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