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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妻甚美 第17節(jié)

    是她嘴欠。

    她突然想起一事,湊近了些問:“昨日我帷帽落水,不少人見著了我,可有礙?”

    如今外頭雖有傳聞,也終究是傳聞,可昨日江硯白對她頗為親密,旁人又看到了她的容貌,如今就差親口告訴旁人江硯白真的藏了個(gè)外室在宜園了。

    江硯白挑眉:“有何礙?”

    見他這個(gè)態(tài)度昭虞稍稍放心,不輕不重的拍了個(gè)馬屁:“大人既覺得無礙,那定是無事的,就算有人來找麻煩,大人也會替我擋著,可對?”

    這話江硯白愛聽。

    他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揚(yáng),拿書點(diǎn)了點(diǎn)昭虞的頭:“別來勾我?!?/br>
    昭虞:……

    她又不是個(gè)魚鉤子,天天照著他一人勾,自己心思不純倒還怪起她來了。

    她下榻穿鞋:“我去給大人做些吃食?!?/br>
    來到宜園這么久,這是昭虞頭一回主動(dòng)要給他做些什么,江硯白挑眉覺得稀奇,但終究舍不得她勞累。

    “罷了,待你身子好些再去?!?/br>
    說完將人摁到榻上:“這幾日好好休息,不要亂跑。”

    昭虞哭笑不得。

    不過是說話有些鼻音,連發(fā)熱都沒有,那里需要休息。

    “我且沒有這么嬌氣,當(dāng)年在揚(yáng)州,年紀(jì)小不聽話,mama便將我們剝的只剩一件里衣丟到護(hù)城河里,我回去都沒著涼!”

    她說的云淡風(fēng)輕,面上還含著一絲得意,倒像是真的以此為傲一般。

    江硯白捏著書的手指緊了緊,面上帶著些漫不經(jīng)心,隨后頗不正經(jīng)地繞開話題:“在榻上,卻沒見你身子骨這么好。”

    昭虞:……

    江硯白的嘴皮子確實(shí)溜了很多,臉皮也日漸厚實(shí),她甘拜下風(fēng)。

    兩人在屋里接連膩歪了幾日,江府的人很識趣,就連長公主都沒再派人把江硯白帶回去,甚至還送來了不少補(bǔ)品,說是給江硯白補(bǔ)身子,實(shí)則夾了不少女子之物。

    江硯白眼尖,一眼便瞧出是長公主私庫里的東西,正笑著準(zhǔn)備伸手拿起來,一旁的方貴便朝他使了個(gè)眼色:“四爺,長公主還給您帶了封信,叫您閱后焚掉。”

    “信?”

    他失笑接過,不知是什么消息,讓他娘連下人都信不過,還專門寫了封信來。

    信紙展開,寥寥數(shù)語。

    ——泰安王著人去揚(yáng)州查探昭虞身世。

    這件事江硯白早已知曉,他料定泰安王不會善罷甘休,但查出來又能如何,若事情發(fā)展順利,他許是還要提著禮去謝泰安王,淺笑向下看。

    ——身世陛下不喜,此事莫要再張揚(yáng)。

    作者有話說:

    昭昭:我,游泳健將。

    小江:喂?游泳隊(duì)嗎?對對,有個(gè)運(yùn)動(dòng)員要送過去……

    第19章 避子丸

    ◎你如今是我的人◎

    江硯白嘴角的笑緩緩收了回去,踱步到桌邊,就著燭火將信紙焚盡。

    昭昭的身世會讓舅舅不喜?

    朝中寒門子弟甚多,舅舅從來都是一視同仁,便是昭昭以前身份略低些,最多訓(xùn)自己一頓也就罷了。

    可他娘說舅舅會不喜……

    瞬息之間,江硯白將所有危險(xiǎn)的身份想了遍,連前朝遺孤都安在了昭虞身上。

    反應(yīng)過來后,他失笑搖頭,前朝覆滅二百余年,便是有遺孤也不足為懼,更不值得他娘親自來信告誡。

    他側(cè)頭盯著昭虞看了看。

    素手執(zhí)筆,香溫玉軟,怎可能會有人不喜昭昭?

    昭虞被他看的難受,無奈擱下筆抬頭:“大人怎么一直盯著我?”

    江硯白拂去心頭思緒,看著她但笑不語。

    昭虞嘖了一聲:“大人歇了這么幾日,我瞧著您身上的傷早便不影響行動(dòng)了,怎么還不去上朝?”

    “上朝有什么好的,傷既好了些,明日陪你去上香。”

    “上香?”

    昭虞疑惑。

    諸天神佛從未保佑過她,她從來不信佛的,江硯白又在作什么妖?

    “明日寶華寺主持出關(guān),會現(xiàn)場講經(jīng),當(dāng)然這些都不好玩,好玩的是他一出關(guān),寶華寺周圍便會有百姓放天燈,明晚不僅不宵禁還會有燈會,我們明天一早去,在寺里住一晚再回?!?/br>
    如今天氣愈發(fā)冷,江硯白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什么好去處,還是方貴腦子好使才想到了寶華寺燈會。

    昭虞驚訝:“為何不宵禁?”

    見她有興趣,江硯白便上前解釋:“寶華寺乃皇家寺廟,老主持今年已一百多歲的高齡,但身體仍舊硬朗,舅舅……就是當(dāng)今陛下,便特赦老主持每年出關(guān)之日寶華寺方圓三十里都無需宵禁,使百姓同沐佛光。京中許多貴女命婦也會去,介時(shí)若有入了眼的,以后可多走動(dòng),待天氣暖了也可約著出門同游?!?/br>
    似懂非懂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昭虞直接忽略了他最后一句話,低聲問道,“栩安愛熱鬧,要不要帶他同去?”

    江硯白嘴角耷拉了下來,自身后將人摟住,下巴擱在昭虞肩膀上:“我們二人同游,帶他做什么?”

    自他回了宜園,那臭小子來了好幾趟都被他偷偷趕回去了,昭昭現(xiàn)在竟然想帶著他,門都沒有。

    昭虞狐疑回頭:“大人避著栩安,莫不是想……”

    她面露不贊,“不成,你現(xiàn)在身子還沒好,做不得?!?/br>
    江硯白圈在她腰間的手頓了頓,隨即啞然失笑:“昭昭腦袋里怎么凈裝了這些?佛門凈地怎可失儀,嗯?”

    昭虞:……

    假正經(jīng)!

    要不是腰間硌得慌,她真信了江硯白這話!

    第二日,好幾日都羞羞答答的日頭終于露出全貌,讓人覺得風(fēng)都比往日暖了些。

    “難不成老主持真是功德無量?”昭虞自言自語,“怎得他一出關(guān),天兒都好了起來?”

    江硯白笑:“功德無量是假,老主持確實(shí)會些能掐會算的本事,挑個(gè)好日子不難?!?/br>
    還是個(gè)神棍,昭虞咂咂嘴,拿起帷帽準(zhǔn)備戴上。

    誰知?jiǎng)偰闷鹁捅灰恢淮笫纸刈?,江硯白將帷帽扔在一旁,抬手替昭虞系披風(fēng):“出門玩,戴這個(gè)做什么?!?/br>
    昭虞抿了抿嘴角:“我怕人?!?/br>
    江硯白:……

    “少拿哄二郎的話哄我。”他摟著人出門,“昭昭誰都不用怕。”

    昭虞今日著了一件蜜合色的云雁細(xì)錦衣,少了一絲明艷,更添嬌柔,暖呼呼的淡青披風(fēng)和她身側(cè)江硯白的外袍同色,兩人依偎著走在一處,像極了一對恩愛夫妻。

    江硯白捻著手指,他見過自家大嫂穿誥命服,若是昭昭能穿上,定然比大嫂三嫂都好看。

    誥命……

    誥命不難掙,只是他以前沒這個(gè)心思,有些事便不往前湊。所以如今的那點(diǎn)子功績怕是不夠一個(gè)誥命,可若是出京辦公差,又要和昭昭分離,他也不想……

    他思緒飛遠(yuǎn),不知飄到了哪去。

    突然昭虞一個(gè)蹙眉將他的胡思亂想拉了回來,哦,昭昭現(xiàn)在還不愿進(jìn)府呢,還是先說服她比較要緊。

    “何事?”

    昭虞從荷包里掏出一個(gè)小瓷瓶,拿出一丸藥吃下才開口:“忘服藥了?!?/br>
    江硯白蹙眉,風(fēng)寒早就好了,這又是在吃什么?

    “什么藥?”

    “避子丸。”昭虞將瓷瓶收起來淺笑解釋,“昨夜睡得沉,今日又起得太早,險(xiǎn)些便忘了?!?/br>
    江硯白聞言如遭雷擊,呼吸窒了窒,聲音摻著冷意:“哪來的藥?誰叫你吃的!”

    自然是她自己要吃的。

    “我自己配的,之前在揚(yáng)州時(shí)jiejie們教我的方子?!甭牫鏊捓锏牟挥?,昭虞垂眸低聲解釋,“對大人無害?!?/br>
    樓里自然不會用些對客人身子有害的藥。

    江硯白深吸一口氣,攥著她的手腕對著馬車外咬牙道:“方貴!去百醫(yī)堂!”

    他回過頭看著昭虞,壓著眸子里的火:“你腦子壞掉了!這些藥能隨便吃?自古以來,這些個(gè)藥就沒有不傷身子的!”

    昭虞掙開他的手背過身去:“對大人身子真的無害,樓里用了那么多年,也沒見哪個(gè)客人為著這個(gè)傷了病了,大人不必?fù)?dān)心?!?/br>
    “呵!”江硯白不可置信的輕呵出聲,將荷包搶過來緊緊攥著,“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對我是無害,對你呢!這藥用得多了日后必定子嗣艱難!”

    昭虞回頭瞄了他一眼:“我知道啊,除了這個(gè)再沒壞處了。”

    “你知道還吃!”

    “我沒想過子嗣之事,為何不能吃?樓里的jiejie們說了……”

    “不要再與我提風(fēng)月樓的那些人!這是京城,你如今是我的人,最好將那些都忘掉!”江硯白氣的呼吸都急了些。

    她究竟是沒想過子嗣之事,還是不想給他生孩子才私下服藥?

    “昭虞!”江硯白手指掐著她的下巴,黑眸冒出一絲幾不可見的厲色,正要放狠話,下一瞬卻怔住。

    只見昭虞眼角泛紅,淚水如珠串一般落下,分明是我見猶憐的模樣,可偏偏倔強(qiáng)的昂著頭與他對視。

    一言未發(fā),江硯白便潰不成軍。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