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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離后他跪了 第105節(jié)

    金珠折返,剛走兩步被謝云舟喚住,他道:“你家小姐可有說要見我?”

    問話時,他雙手交握到一起,眉梢攏著,顯得很局促。千軍萬馬都不怕的人,現(xiàn)下卻因?yàn)橐痪湓挾话玻矊賹?shí)讓人看著好笑。

    不過金珠沒笑出聲,低聲道:“沒有。”

    謝云舟不死心又道:“那她是否要我明日再來?”

    金珠依然搖頭:“沒有。”

    “那她可曾說過什么?”

    “說了。”

    金珠把方才的話又重復(fù)了一遍。

    “還有呢?”謝云舟追問道,“可曾提及我?”

    “未曾。”金珠淡聲道,“小姐未曾提及將軍。”

    怕他產(chǎn)生什么不該有的期翼,她道:“一句也未曾。”

    “……”謝云舟所有的喜悅都沒了,心仿若被掏空了般,眼睫輕顫,“她一句都未講?”

    “是。”金珠道,“小姐不曾提起將軍。”

    為何沒提起?

    因?yàn)椴辉谝狻?/br>
    為何不在意?

    因?yàn)樾睦餂]有他。

    謝云舟心上的口子更大了,一剜一剜的疼,眼底氤氳蒙蒙的,乞求道:“金珠勞煩你再去問問。”

    金珠推門進(jìn)了房間,沒多久走出,交代道:“我家小姐身子乏了,將軍請回吧。”

    謝七聽罷,說道:“二小姐沒說要見我們將軍嗎?”

    金珠道:“沒有。”

    “不用非要今夜見,明日也可。”

    “明日也沒空。”

    金珠雖知是謝云舟救的江黎,但怎么說江黎才是她的主子,她肯定心向江黎,“謝護(hù)衛(wèi)帶著你家將軍回去吧,我家小姐明日也沒空見他。”

    謝云舟:“……”

    是啊,無空閑見他,卻能見荀衍。

    到底,他還是不能同荀衍比。

    失落重重襲上心頭,謝云舟走路的步子都是踉蹌的,像是喝醉了酒般,東搖西晃。

    來時有多雀躍,回去時便有多沮喪。整個人懨懨的,如一個提線木偶,毫無生機(jī)可言。

    寬大的衣衫都罩不住他清瘦的身形,晃晃蕩蕩的,顯得越發(fā)孱弱。云袖下的手指用力蜷縮著,掌心再次映出紅痕。

    他掐的很用力,似乎唯有這樣,心才不會痛。

    從江黎住處到門口,不算遠(yuǎn)的距離,他走了半盞茶的功夫,虛浮的步子看上去像是隨時會昏倒似的。

    謝七跟在后面,心一直提著,好在最終安然上了馬車。

    路上,他抱怨道:“二小姐太沒良心了,主子這般對她,她竟然一點(diǎn)都不念主子的好。”

    “這般無情的女子,主子還是不要喜歡了。”

    “屬下看她就是……”

    話沒未說完,謝云舟從馬車內(nèi)閃出,瞪眼瞧著謝七,眸色如此時的天色般暗沉,“休要再亂說。”

    謝七被謝云舟此時的神情嚇到,喉結(jié)輕滾,說了聲:“好。”

    -

    折騰了一大晚上本以為回府后便能好生歇息,誰知沒有,他們忘了府里還有個更能折騰的人。

    謝老夫人又連著收到了兩封信,信上所言差點(diǎn)把她氣瘋,她尋不到謝云舟,只得在他住處等著,終是把他等了回來。

    不由分說沖上去一把扯開了謝云舟的前襟,看著上面厚重的紗布,還有那紅艷的血跡,謝老夫人沒站穩(wěn)朝后倒去。

    幸虧嬤嬤手快,護(hù)住了她,“老夫人。”

    謝老夫人回過神,質(zhì)問謝云舟道:“舟兒你瘋了不成。”

    那人信上說謝云舟剜心救江黎原本她還不信,但親眼見過之后,方知一切都是真的。

    謝老夫人是又心疼又氣憤,“你不想活了嗎?”

    謝云舟在江黎那受了阻,心情本就不好,加之身子不適,疼痛一波波襲來,實(shí)在不想再聽謝老夫人嘮叨,沉聲道:“母親說完了嗎?說完了兒要去歇息了。”

    “沒完。”謝老夫人跟著他進(jìn)了屋內(nèi),叉腰道,“你為何這般不愛惜自己?你是想要?dú)馑牢覇幔俊?/br>
    之前但凡謝老夫人如此講,謝云舟都會哄她,說是他的錯,謝老夫人便不會再生他的氣。

    今夜他無心講,或許可以說,自從看清了一些事情后,他便無心去哄她了。

    “兒自己的身子自己知曉。”謝云舟沉聲道,“死不了。”

    謝老夫人聽到他用這般的語氣同她講話越發(fā)不樂意了,皺眉道:“舟兒你以前不這樣,你到底是怎么了?”

    “是啊,我到底是怎么了?”謝云舟心里的苦澀陡然放大,“那得問問母親做了什么。”

    “我?我怎么了?”

    “母親為何那般欺負(fù)江黎?”

    “又是江黎。”謝老夫人拍拍胸口,“你都已經(jīng)同她和離了,就不能不提她嗎?”

    “不能。”謝云舟輕嗤,“怕是這輩子我都不會忘記她了。”

    “你——”謝老夫人拿起一旁的茶盞作勢要砸過去。

    “母親想打便打。”謝云舟動也未動,定定道,“但兒還是只喜歡她一人。”

    言罷,謝老夫人隨手一扔,茶盞砸中了謝云舟的額頭,血液頓時流淌而出。

    謝七驚呼:“老夫人不可。”

    他家主子也太可憐了,剛心上挨了一刀,出血不止,這才多久,額頭上又挨了一下,再次出血,這怕是不想讓人活了吧。

    謝老夫人打完便后悔了,手指顫抖著說道:“是你自找的。”

    隨后怒甩袖子離開,邁出門前說道:“你喜歡任何女子母親都不攔著,唯獨(dú)江黎,不可!”

    “你若是同她在一起,便不再是我謝家的孩子!”

    謝云舟梗著脖子道:“那便不是吧。”

    “哎呀”一聲,謝老夫人跌倒在地上。

    謝七欲扶,謝云舟搖頭未曾應(yīng)允,最后是其他下人把謝老夫人攙扶走的。

    -

    次日,嬤嬤來報,說老夫人身子不適,看著不大好,求將軍去看看。

    彼時,謝云舟剛從宮里回來,今日休沐,原本他不用去宮里的,奈何天子一大早派人來尋他,說有要事商議。

    謝云舟不敢耽擱,換好朝服后便坐馬車去了宮里。

    商議的還是議和的事,這次匈奴侍者還帶來了可汗的文書,說想同大燕朝和親,和親對象是可汗最愛的小女兒。

    謝云舟想起上次月國使者到訪帶來的諸多事,提醒道:“圣上此事有蹊蹺,怕不是那么簡單。”

    天子也正是此意,匈奴人狡詐多端,突然提出和親,肯定另有圖謀,遂,查找真相的事交于了謝云舟。

    謝云舟道:“是。”

    隨后兩人說起了水患的事,結(jié)束時已過去了三個時辰。

    謝云舟領(lǐng)了旨意回到府里,人還未進(jìn)屋,便被嬤嬤攔住,說了一通關(guān)于謝老夫人的事。

    “將軍,老夫人真的不大好,還請將軍去探望。”

    苦rou計用多了便無趣了,謝云舟問道:“請大夫了嗎?”

    “沒有。”嬤嬤回道,“老夫人不許。”

    “謝七。”謝云舟道,“去請大夫。”

    “那將軍呢?”嬤嬤道,“將軍不去看看老夫人嗎?”

    “等我空了再去。”言下之意便是不去,謝云舟這也算是給謝老夫人一個警告,他已經(jīng)不是曾經(jīng)的他了,不是她說什么,他便信什么。

    后來,謝七來報,“老夫人見將軍沒來,發(fā)了好大一通火,還把最喜歡的青瓷花瓶給砸了。”

    “老夫人還說,將軍若是不去,她便不活了。”

    “對了,馨蘭小姐也在那,勸了,但沒勸住。”

    “將軍你真不去看看嗎?”

    謝云舟看著手里的公文,頭也未抬的問道:“你看著母親像是真病還是裝病?”

    “房間里的陳設(shè)都給砸了,力氣看著也不弱,大抵是裝病。”謝七說道。

    “那便是了。”謝云舟沉聲道,“她裝病我去做何。”

    “可將軍若不去,老夫人這病還不知裝到幾時呢。”

    “隨意吧,想裝多久便裝多久。”

    謝云舟是真不管了,批閱完公文他想起一件事,說道:“你去派人查下匈奴使者同何人見面了?哪里見的面?都說了些什么?都要查清。”

    匈奴使者已經(jīng)來了幾日了,不可能不同人見面,謝云舟甚至懷疑,之前的那些匈奴人也同他們有關(guān)系,但眼下并沒有證據(jù)證明這一點(diǎn)。

    是以,更小心才是。

    謝七見他眉頭深鎖,問道:“主子可是有什么顧慮?”

    “不知匈奴使者同下毒之人是否相識?”謝云舟雙手按在書案上,指尖微縮,“或者他們是否是一起的?”

    不是一起,那便算了,若是一起的,謝云舟定會讓他們有來無回。